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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老了，竟是要你们这些小丫头们搀着我这个老婆子了……”宋老夫人的神色暗了暗，拍了拍宋妗的手背，“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不用你搀着了。”
宋妗有点担心，一直搀着宋老夫人到偏厅的门口，侍女才又接过去，扶住了颤颤巍巍的宋老夫人。
赵太医诊了脉，又拿出银针，试了试宋老夫人的指尖，银针上陡然变色，“宋大人，老夫人的身子……赵太医有些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看向宋老夫人，宋老夫人还是仔细听着赵太医能说些什么。
看着赵太医犹犹豫豫的，宋老夫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你快说，不用顾忌我，我这个老婆子还能活多少年岁去？”
赵太医摇摇头，他虽是太医院院判，但也毕竟还是年轻，还不过而立之年，只如实仔细的回着，“宋大人，老夫人这病，我也是见所未见的，只听师傅说过两句……”
宋淮便知道哪怕再年轻有为的院判，可能也不大能治好老夫人的病，“你说说看，都需要什么，或者是可以找哪位大夫治？”
赵太医这才开口，“这病名为‘经年怨’，大抵是百年前的一剂□□，其毒中有七种，都是世间至毒，但却又彼此相克，毒素只留在体内，但如若遇见香料，却是能将毒素催出来……”
宋妗一愣，竟是有人给宋老夫人下了毒，不过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下了这样狠毒的毒素。
“是什么香料？”还没等赵太医说完话，宋淮便追问着。
赵太医也有些不确定，“师父当年也不曾知道是什么香料，但依着这几种至毒之物，怕也不是多得的香料了。”
随后再覆上绢帕挡住的宋老夫人的手腕，神色一凝，“请问老夫人，您何时咳得厉害？”
赵太医从进来开始便没听见宋老夫人咳几声，若是按照现在的药力，怕是会病入膏肓才对，并不怎么咳，身子骨也没有什么大碍，应该是下毒之人才刚刚得到香料。
“宋大人，近两个月来家中可有什么人得到什么香料？”
宋淮一愣，看向安氏，这些事情都是安氏在操持的，他不太管家中的事情，倒是一直疏忽了。
“上个月的时候，家里采买过一次，香料都还是从前的那几种，我自己留了点，给妗姐儿一点，三房多点，四房的也有分到，剩下的给了下人，拿去做了荷包……”
赵太医皱着眉头听着安氏的话，香料早已经发下去了，这会若是再张扬，怕是会让老夫人身陷囹圄，若是那贼人胆大，直接将老夫人杀了也未可知。
“去将采买的香料每样拿来一些，记得，不要声张。”宋淮吩咐着身侧的小厮，让小厮去取香料。
却被宋妗拦下，“父亲，还是让芸香去吧，”便叫了身后的芸香，“便说是我要做个荷包，不知道要用什么香料，一样选一点来。”
宋淮越发觉得自家闺女好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连做事都很谨慎，赞赏的看了一眼宋妗，却发现赵太医却是一直在看着宋妗。
宋妗感受到了两个人的目光，望向其中一道灼热的目光，似是在打量，又像是想要看透她一样，那道目光是赵太医的，宋妗觉得不自在，便挪了挪步子。
赵太医这才觉得有些不适宜，也移了目光，继续问着，“宋大人，正好我也帮夫人还有大姑娘瞧瞧，免得再有其他的人染上毒。”
宋淮也正有这个意思，便点了点头。
万幸，家中再没有人染上，但却更有疑虑了，宋妗前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害了宋老夫人，若是再查起来，只怕是要从身边的人开始查了，但又有什么人能够给宋老夫人下毒，还想让老夫人死？
但是老夫人已经古稀之年，又是什么人这样急着老夫人死？
“老爷，香料拿回来了。”还没等宋妗再分析出来什么，芸香便小跑着回来了，说话还带着喘息。
宋淮看都没看，直接将十几包香料放在了赵太医的面前，“赵大人，你来看看。”
就在几个人等的揪心的时候，赵太医却摇了摇头，“都不像，”随后又思忖片刻，才起身，“宋大人，事关重大，还请容我将此香料带回太医院仔细研究。”
宋淮自然是同意的，但还是有些担心，“只是若是拿去了太医院……”
“不会的，宋大人无须担忧，宫里的各位主子都有一些香料让我调配。”赵太医自然知道宋淮的担心，还没等宋淮说完，赵太医就开了口，他也怕再有什么人急着要害宋老夫人，也小心谨慎着将香料放在怀中。
安氏没怎么说话，心中依旧担心着，陪在宋老夫人身边，宋老夫人已经没有了刚听到时的震惊，而是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像是从未听到过这个消息的样子。
宋老夫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不然也不利于调查，只安慰着安氏，“先不要声张，静静等着，会有人坐不住的。”宋老夫人相信安氏，她也知道这件事定不是安氏所做，安氏这样的大户人家，不至于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安氏也定了定神，一行人毫不做声的送走了赵太医。
临走了赵太医还大声嘱咐着，“老夫人只是染了风寒，待我回去给老夫人配几副药服下便会痊愈，还请宋大人无须担心，宋大姑娘要的荷包香料，我回去也会给大姑娘做好了送来，定会赶上宫宴之前送给姑娘。”
宋妗也微微福身，“如此，便劳烦赵太医了，若不是听人说赵太医调配香料最为在行，阿妗也不会麻烦大人的。”
“无妨。”赵太医越发觉得宋妗机智的不像是个小孩子，若是有了宋妗的帮助，他带着香料回去也不会被人察觉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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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被罚
“妗姐儿，”宋淮叫住了刚要离开的宋妗，“明日宫中将会有一位老嬷嬷来府内教习，明日一早我让柔姐儿到书房里找我，下朝以后带嬷嬷回来，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老嬷嬷正好可以在府上住过三日。”
宋妗点头，没想到宋淮竟是这么快就请到了，还没等她怎么努力想法子来，就能让宋柔受点苦头，“那明日我等父亲下朝来找父亲。”
“没旁的事情了便去陪陪你祖母，你也机灵着些。”宋淮不放心宋老夫人，让宋妗去陪着老夫人他也能放心些。
“父亲，女儿还有一事想要问父亲。”
宋淮应了声，门前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带着宋妗回了书房里头。
“可是有旁的什么事？”宋淮看着宋妗一脸紧张的模样，也担心了起来。
宋妗才吩咐着芸香，“天有点凉了，你回去先烧了水，免得我回去了还要再等，耽搁了午膳时辰可不好。”
芸香只乖巧的退了出去，宋淮也吩咐着自己的人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宋妗父女两人。
“祖母可是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是手中有什么人的把柄？”宋妗这才开口，她想知道到底是谁想害死一位快要入土的老夫人。
宋淮皱眉，这些事情他不是没考虑，这一路上他想了又想，老夫人一直都是与世无争的，又怎么能得罪过什么人，“你知道些什么？”
宋妗摇摇头，“有所怀疑，但不确定。”
宋妗怀疑是薛氏在筹谋着什么，又不太确定，只提了两句，“今儿早上阿妗去见祖母，却发现平日里总是会迟一些的三姨娘和柔姐儿倒是先到了，祖母刚刚也没见的怎么咳嗽，却是在三姨娘和柔姐儿在的时候才咳得厉害……”
“你是说……”宋淮有些不敢相信，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宋淮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但她们没理由害死老夫人。”
宋妗看出了宋淮的态度，“父亲，女儿也只是这么一提，也没说她们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随后又补充了一句，“父亲还是小心些的好。”
宋妗神神秘秘的让宋淮更加怀疑了，不管薛氏到底做没做，都成了宋淮心中的一件隐患，宋妗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
“父亲，那女儿先回去啦！”宋妗调皮的朝着宋淮眨了眨眼睛，便蹦跳着离开了书房，临走了还不忘了将房门带上，让她爹自己在书房里想着去吧。
宋淮越发觉得自己的女儿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之前虽然也是很机灵，但却从来不关心家中的事情，这次大抵也是宋老夫人的事才会这样吧，宋淮安慰着自己，家中有些事情，总是能让人快速成长，想必宋妗也是这样。
隔日一大早，宋柔便被侍女叫了起身，她要去宋淮的书房等他，却也不说是什么事，宋柔担心是昨日在老夫人那里提前走了的事情，又是没睡好，眼底还有些暗色。
“父亲。”宋柔刚到书房的时候，宋淮正在换着朝服，马上到了上朝的时辰，也该准备着出发了。
宋淮哼了一声，“你在这里等着，过一会下朝了会有女官来，教你们姐妹礼仪，你切好好学着，也该到了定亲的年岁，再不安分点，你姨娘也救不了你。”
宋柔愣了一下，还以为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忙跪在地上，“父亲，昨日祖母瞧我身子不舒服才准我和娘……姨娘先回去的。”宋柔不大有规矩，在自己的小院里也直接喊薛氏娘的，这一时半会的也改不回来。
宋淮瞪了宋柔一眼，对着铜镜整理着衣冠，“越发没规矩了。”整理好了才吩咐着身侧的小厮，“让二姑娘跪着反省吧，等我回来再说。”
“父亲！”宋柔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罚，还让小厮来盯着她。
宋淮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甩着袖子离开了，留着小厮在书房里和跪在地上的宋柔。
宋柔觉得自己委屈，但看了看身侧的小厮，只挪动了一下，又跪好。
宋妗是等着宋淮快要下朝的时候才到的书房，刚进了书房就看见宋柔红着眼眶跪在地上，宋妗一时兴味十足，绕到宋柔面前，“哟，妹妹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宋柔说话，宋妗再度开口，“瞧瞧妹妹这脸蛋，哭得都成了个泪人儿了。”说着将自己怀中的绢帕拿了下来，蹲在宋柔面前，刚伸手便被宋柔的手打了一下。
“你又何必这样假惺惺的？”宋柔将宋妗的手打开，宋妗也没躲开，硬生生受了一巴掌。
宋妗揉了揉被打到的手背，眉头紧蹙，整个小脸都团在一起，随后便收起了手帕起身，“妹妹还真的是不听话，怪不得父亲会罚你。”说着还看了看身后的小厮，小厮是宋淮贴身侍从，自然是不说一句话将事情都记下来的，宋妗一笑。
“妹妹，起来吧，过一会儿父亲也快回来了，你起身缓一缓，也不至于一会见了女官再闹了笑话。”宋妗这般说，倒不是真想让宋柔歇一会的，她们的谈话，会一字不差的传到宋淮的耳朵里。
宋柔起初还有些犹豫，又看了看身后的小厮。
宋妗会意，“这位小哥，你看，柔姐儿已经跪了这么长时间，瞧着柔姐儿的身子都有些不舒坦，一会我们还要见女官，便让柔姐儿歇一会？”
小厮默不作声，但没有动身子，还是站在宋柔身侧。
宋妗叹了口气，再看看宋柔，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宋柔这才想起来，从怀中拿出来一个簪子来，递给宋妗。
宋妗自然是知道的，但却没想到宋柔小小年纪竟然懂得用东西收买人心，到底还是薛氏教的，宋妗虽然震惊，但依旧是将簪子放在了小厮手中，“小哥，天凉了，拿去买点厚衣服。”
小厮只退了回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