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边的脚印呢?这是左右这个案件的根本问题。撇开这个问题想找出犯人,不是太自私了吗?”
说到这,弘一君稍做停顿,调整呼吸。可能是伤口疼痛的原因,他紧皱眉毛。
警部被他的颇具理论性的分析与充满自信的语气暂时镇住,静静地等待他继续往下讲。
“这位松村君,”弘一君继续说,“跟我说了一个很有趣的假设。您也许知道古井的另一侧有狗的足迹,据说一直延伸到对面的石子路上。犯人有可能在手脚上绑住狗的四只脚的模型,然后手脚同时着地爬着逃走的。这个假设虽然很有趣,但非常地不符合实际。你说为什么呢?”他看了看我,“如果犯人想到利用狗的足迹,为何要在窗户和古井这段距离内留下真的脚印呢?这样一来,他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妙计不就会失败了吗?即便是疯子也不会想出特意留下另一半狗的足迹。而且,疯子也不可能想出这种很费工夫的办法。很遗憾,这个假设不成立。这样,脚印的疑团还是没有解开。
警部,前两天你不是把你画的那张现场草图带给我看了吗?我认为,那副图中隐藏了解释脚印问题的钥匙。”
波多野先生正巧带着那张草图,于是从口袋里取出来放在枕头旁边。弘一君继续进行他的推理。
“你们请看。刚才我已对松村君说过,来去脚印的间隔过大,很不自然。警部您认为罪犯在快速逃跑时会跑出这种弧形的路线吗?还有一点很不自然,即来去脚印没有一个重合。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两个不自然说明了一个真相,即犯人是小心翼翼地故意不让脚印重合的。因此,在黑暗中要确保脚印不重合,犯人就必须跑出这种间隔很大的来去路线。”
“有道理。没有重合的脚印,这点的确不自然。也许如您所说是故意这么干的。但是,这到底意味了什么?”
波多野警部愚蠢地问。弘一君放慢语速,故意让他着急。“您不知道,是因为陷入了难以挽救的心理错觉中,认为小步幅的必定是来时的脚印,大步幅的必定是去时的脚印,因此脚印变成起于古井又消失在古井了。”
“噢,你的意思是说脚印实际上并非起于古井又终于古井,相反是起于书房又返回到书房?”
“是的,我从一开始就这么认为的。”
“不,不对,”警部变得急躁,“你说的大体上有一定道理,但有重大缺陷。如果犯人想的如此周到,为何不跑到对面的石子路上?在中途消失脚印,好不容易想出的妙计岂不变成什么都不是了?如此聪明的罪犯怎么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呢?对此,你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理由太简单了,”弘一君流利地回答,“那天晚上夜色太黑的缘故。”
“黑夜?你怎么说是黑夜?盗贼既然能走到古井,为什么不能再多走一点距离到石子路上呢?毫无道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犯人认为没有必要在古井和石子路间留下脚印。这是一个可笑的心理错误。您可能不知道,事件发生的两三天前,在古井到对面的空地上堆满了旧木材,而且已经堆放了有一个月左右。但罪犯并不知道木材已被运走,他看惯了这些旧木材,以为那晚旧木材还在那里,所以误以为没有必要走过去。也就是说黑夜造成了罪犯的意外失误。不过,罪犯也许是在脚碰上古井边的灰泥并错误判断成木材后,才决定不走到古井对面去的。”
啊,多么简单明了的解释,简直让人目瞪口呆。我当然也见过堆在那里的旧木材。不,不仅看过,前两天我还从赤井先生示意似的话里听到旧木材的事情。但是,我无法解释的东西,躺在病床上的弘一君却可以办到。
“这么说,你认为那些脚印不过是罪犯故意制造从外部潜入你家的假象,也就是说犯人就藏在结城府邸内了?”
现在,就连办案经验丰富的波多野警部也不得不佩服弘一君,并且迫切地想打听出真正的罪犯是谁了。
第06章 算术问题
“假设脚印是伪装的,只要罪犯没有逃到宇宙里,他只可能藏在我的家里。”弘一君进一步推理。“这家伙为何瞄准金制物品呢?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其一,盗贼知道有搜集黄金癖好的琴野光雄这个人存在,因此假借黄金狂的手法作案。踩出来的两条脚印具有同样的动机。其二,有一个奇怪的理由,这可是和金制物品的大小与重量有关的。”
我已经是第二次听他谈到这个问题,所以并没有觉得什么。但波多野听了这个奇妙的解释后,显得非常吃惊,只是默默地瞅着弘一君。病床上的业余侦探继续分析,并不理会波多野的表情。
“这副草图可以很好地说明。画面上的水池延伸到小洋楼的前面。波多野先生,您只是照葫芦画瓢,没往其它地方想吧。”
“这么说……啊,你……”警部非常吃惊的样子。好一会儿才说,“难道,会有那样的事?”显得半信半疑。
“如果盗贼偷盗的对象是昂贵的金制物品的话,那是正常的事情。但实际上他偷的全是小型且有相当重量的东西。
盗贼制造出逃跑的假象,实际上他把东西扔进了水池。松村君,我刚才让你扔的花瓶和被盗的座钟差不多重。我是想证实一下能扔多远。也就是说,被盗品大概会沉到水池的什么位置。”
“但是,罪犯为什么要制造那么多烦琐的假象呢?你说这起案件是假造成偷盗案的,那么罪犯究竟想要掩盖什么?除了金制物品,还有没有丢失其它的东西?你认为罪犯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呢?”
警部问。
“这不是很明显吗?罪犯的目的是要杀死我。”
“什么,杀死你?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了什么理由?”
“请等一下。我先说说我为什么这么推测的。在当时的情况下,盗贼没有必要朝我开枪,他完全可以趁夜幕逃之夭夭。即使是持枪的强盗,一般也只是用枪来恐吓人,很少有真开枪的。而且,盗贼不过是偷金制物品,开枪伤人或者杀人对于他来说不合算。盗窃罪和杀人罪受到的刑罚可是完全不同的。这么考虑,那一枪开的就显得很不自然。不是吗?我是从这里开始怀疑的。偷盗是假象,真正的目的是杀人。”
“那你怀疑是谁干的呢?有仇恨你的人存在吗?”
波多野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这其实是极其简单的算术问题……我根本没有胡乱猜测罪犯是谁。把各种相关材料综合起来分析就得出了结论。这个结论是否正确,警部您通过实地调查就可以知道。比如说,水池里是否沉有被盗品……所谓的算术问题,即是2减1剩1的问题,并且简单得过了头。”
弘一君继续说。
“如果院子里的脚印是伪装的话,盗贼只有沿着走廊逃回主房这一条路可走。但是,枪响的一刹那,甲田君正好在走廊。你们都知道,小洋楼的走廊下只有一个出口,并且开着灯。盗贼不可能躲过甲田君的眼睛逃走。你们当时随后搜查过旁边的志摩子的房间,所以盗贼不可能藏在那里。总而言之,从理论上推论,罪犯根本没有躲藏的余地。”
“我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盗贼不可能逃往主房的方向,所以得出了案件是外面人所为的结论。”
波多野说。
“罪犯既不在外部,也不在内部。剩下的只有受害者我和最初发现者甲田两个人。不用说,受害人不可能是罪犯。世界上哪有朝自己开枪的傻瓜。因此最后剩下的人就是甲田君了。我所说的2减1的算术问题指的就是这个。从两个人中减去受害者,剩下的人必然是加害者。”
“你是说……”
警部和我同时叫出声来。
“是的。我们先前陷入错觉中。有一个人藏在我们的盲点里。他披着不可思议的隐身衣……躲藏在既是受害者的好朋友又是案件的最初发现者这样的身份后面。”
“那你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吗?”
“不,我也是今天才明白。那晚只是看见一个黑黑的人影。”
“从理论上看是这样的。那个甲田君果真是……”
我插嘴道,难以相信他的这个结论。
“是啊,我也不愿意相信我的朋友是罪犯。但如果不讲出来,那个可怜的‘黄金狂’岂不要蒙不白之冤。甲田君并非我们想像中的善良之辈。看看这次他使用的伎俩,常人根本想不出来,充满了邪恶的智慧。恶魔!恶魔的勾当!”
“有什么确切的证据?”
警部很重视客观的东西。
“因为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能够实施这项犯罪计划,所以是他。这不是最好的证据吗?你要证据,当然还有了。松村君,你记得甲田君走路的癖好吗?”
听他这么提醒,我顿时想到甲田君的确有走内八字的习惯。只是我做梦也没有想过甲田会是罪犯,不知不觉中忘了这挡子事。
“我想起来了,甲田君是走内八字。”
“这是证据之一。此外,还有更确切的证据。”
弘一君从床单下取出那个眼镜盒递给警部,并叙述了常爷埋藏眼镜盒的始末。
“这个眼镜盒本来是常爷自己用的。但假设常爷是罪犯的话,他根本没有必要把它埋到花坛里,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像往常一样使用就可以了。因为谁也没有注意到眼镜盒掉落到犯罪现场。也就是说,埋藏眼镜盒反而证明他不是罪犯。常爷埋藏眼镜盒其实另有原因。松村君,我们每天去海边玩,你怎么没有注意到那件事情呢?”
弘一君给予进一步说明。
甲田伸太郎戴近视眼镜,他到结城家时并没有准备眼镜盒。一般情况下,眼镜盒很少派上用场。但是游海水浴时,如果没有它,摘下来的眼镜可就没有地方放置了。常爷看不过去,于是把自己装老花镜的盒子借给甲田君用。这件事情不仅弘一君,志摩子、结城家的书童等人都知道,我迂腐地居然没有注意到。因此情形很可能是,常爷在现场一看到眼镜盒,出于庇护甲田君的目的,把它藏了起来。
至于常爷为何借眼镜盒给甲田君,甚至为他掩盖罪行,这是因为常爷当年曾得到甲田君父亲的多方照顾,并且他是经甲田君父亲的介绍才得以进结城家当佣人的,故而常常对甲田君表示出不同寻常的关照,我并不是不知道这个原委。
“可是,常爷为什么只凭掉落的眼镜盒就怀疑甲田是罪犯呢?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波多野一语切中推理的要害。
“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同时也是甲田君未遂杀人的动机。”
弘一君吞吞吐吐地开始说起这个动机。
简单地讲,即是弘一君、志摩子与甲田君之间的三角关系。从很早的时候起,弘一君和甲田君两个人之间就展开了暗中争夺美貌的志摩子的斗争。在本篇故事的开头我已经提到过,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比起我和他们俩的关系要亲密许多。这是因为他们的父亲是几十年的老朋友。我只是隐约地知道志摩子和弘一君之间有父母订的婚约,以及甲田君对志摩子抱有好感,但我一直没有觉察到他们之间的暗中争斗。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这种争斗竟会导致要杀掉情敌的地步。
弘一君接着谈到。
“说起来很惭愧,我们两个人常在没人的地方为这种事情争吵,甚至像小孩子似的扭打在一起。在泥地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