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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匕勒自然是看得如痴如醉,但他却更耐不住心头火热,急道:“小女子,爷爷再问你一遍,你降是不降!”
苏清看他一眼,答道:“龙武麾下尽皆有胆之士,苏清虽是女儿,亦为苍狼。”
“那你是不降了?”乌匕勒嘿嘿两声,已是扬起了手中刀。
苏清看了看身后的军士,苦笑道:“苏清无能,害了众家兄弟。”
那些军士本已心生凉意,如今看得苏清这副模样,俱是心头一动,喊道:“我等誓死不敢弃将军而去!”
“好,好啊~”苏清点了点头,目光扫了一遍,点了点数,回身向乌匕勒道:“你可知道狼群凶狠么?”
“哼,我突厥男儿自幼长于大漠,杀狼无数,也不见得它怎么狠了!”
“那是你见的狼还不够恶,”苏清抖擞精神,直视乌匕勒,“七十二人,足可破阵!”
说话间,只见陵光长枪青光一闪,直冲乌匕勒面门而去!
……
坐在马上,王瑛瑾早已觉得自己没了知觉,他双手紧紧抓着缰绳,任凭那马在雨中狂奔。少年紧咬嘴唇,已是咬出了血来,那雨点打在他的脸上又迅速向后飞落,却不知那飞落的是雨,还是谁的泪。
天刚亮了一点,王瘸子早早就起了身,一瘸一拐地走到屋外支起他的小铺子,劈柴生火。等时辰到了,铺子里的客人也多了起来,王瘸子笑脸相迎,把热气腾腾的包子从笼屉里拿出来放到客人面前。
“老王叔做包子的手艺当真不错,我若上京赴考吃不到了,只怕还有几分想念呐。”一个白脸秀才边吃边道。
“赵公子不愧是读书人,说出的话就和我们粗人不一样,”王瘸子笑道,“他日赵公子中了状元,我这可就是状元爷吃过的包子了,到时候瘸子我还要借状元郎的美名多卖几个包子出去,状元郎可不要吝啬啊~”
“哈哈,老王叔笑我会说话,殊不知你自己这张嘴倒是甜得很哪!”
王瘸子打个哈哈,也转头招呼别的客人去了。时间慢慢过着,客人也是来了一批又一批,王瘸子算算时间,心道今日也该来了,他扭头一看,店铺的角落里果然有个人靠墙躺着,他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材质不算太差,但那衣服破破烂烂,有的洞破得已看得见他肮脏的身体,若不是还穿在他身上,只怕那衣服已不叫做衣服了。王瘸子摇摇头,用盘子装好两个包子走到他面前放下,轻声道:
“你在我这儿赖着十多天了,瘸子我做这小本买卖也不容易,你也不能吃我一辈子不是?”
看那人不理他,王瘸子也是无话可说。
“老王叔,拿几个包子。”一个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来了~”王瘸子转过身去,走到笼屉旁一看,“哟~这不是二姑娘吗!今日又进城来卖药了?”
“是啊,下山以前我那馋嘴哥哥特别说了,叫我回去前要带些老王叔的包子,我若忘了,只怕他还要跟我置气呢。”
女子笑得嫣然,她虽未施粉黛,却看得人挪不开眼。她一身轻薄绿衣,任风一吹就能拂起衣角,她的青丝只用两根银簪简单挽起,其余的就任其柔顺地披在后背上。
“呵呵,大公子乐得吃我这瘸子的包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怕我这街角俗物入不了大公子的眼啊。”王瘸子笑得特别开心,手脚麻利的就包好了几个包子。
“老王叔可别说了,”那二姑娘掩嘴笑了起来,“上次我回去的时候忘了给他带,他一赌气连我娘做的饭菜都不吃了,呵呵,娘还骂他像个小孩儿一样不懂事呢。”
“哈哈,大公子真是有趣!来来,二姑娘,包子拿好。”
“谢老王叔,”女子拿过东西转身正待离开,余光正好瞟到了墙角的人,“看来老王叔的手艺真不错,连这乞丐都要买来吃呢。”
“二姑娘说笑了,他若是买的包子,瘸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王瘸子苦笑摇头,也向那人看去,“那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只知道是在街对头那家客栈里吃酒,却又没钱就被人赶了出来。在街头漂了两天,我看他可怜就给了他两个包子,谁知这人竟就赖在我这里了,我也是无奈,总不能看着他饿死,索性每天给他几个包子,权当是行善积德了吧。”
女子听了,面上划过一丝怒色,走到那人面前道:
“你这人怎的如此不要脸,赖在别人店前吃喝竟也不害臊?”
看那人根本不回话,只是吃完了自己的包子,就把盛包子的瓷盘放在一旁,自己一扭身睡了过去。
“你!”
“二姑娘,二姑娘~莫为了此人动气,你就回去吧,瘸子我每日做那么多包子,也不差他这两个的。”
“那不行,我若不知道便罢了,今日我既知道了,便要给老王叔你讨个公道,”那女子眉头一皱,右手缩回衣袖里似乎拿了什么东西,“喂,你今日若不说出个理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那人还是一动不动,根本不再搭理她。
“那就怪不得姑娘我了!”
只见她右手五指相并,指缝间微光闪动,乃是四根银针。那姑娘秀眉一挑,还未见她玉手挥动,那银针已是齐齐插在那人手臂上。那人只“哼”了一声,又不说话了。她心中动怒,脸上又是多了几分嫣红,看她右手一抖,又是几根银针插在那人身上,但这次那人却是连哼也不哼了。
“二姑娘莫要再出手了,若是出了人命,瘸子我不好交代呀!”王瘸子赶紧劝她收手。
“那又怎样,若出了人命,我让娘医好他便是了!我长了十六岁,还不曾见得这般无耻之人,”她将手中东西放在一旁桌上,然后走到那人跟前,“你可不要怪我了!”
第八章 就医
这姑娘容貌虽美性子却不怎么安分,见她蹲了下来,左手拿起那人手腕,右手用二指夹住一根银针,眼看就要刺了下去。王瘸子心中担忧,手脚都急的抖了起来,心头怨自己不该给这二姑娘说实话。他正在犹豫此事如何收尾,却见女子脸色一变,将银针收了起来,左手抓着那人手腕,手指轻动,倒像是在号脉。不一会儿,又看她伸出手去掀开那人乱发,贴了贴他的额头,赶紧站了起来。
“我说他怎么忍得住,这人烧得厉害,只怕连意识都没有了,”女子回头对着瘸子道,“老王叔,劳烦你帮我个忙,与我一同将这人带到我娘那里去给她看看,也算我给他赔罪了。”
“二姑娘,医馆的话城里就有的,用不着……”
“那怎么行,我遇见的病人若还送到别的大夫那里去,岂不是在说我娘的医术不如他们么!”
王瘸子也不再说什么,看来是知道这二姑娘脾气倔,两三句话是劝不回来的,赶紧收拾了铺子就将这邋遢人架了起来。一个少女,一个瘸子,带着一个昏昏沉沉的人上山着实不太容易,再加上女子都喜干净,这人不但身上脏更是臭得熏人,那二姑娘一路上眉头都拧着,若不是她看王瘸子也在一旁,恐怕自己早已跑到一边吐了起来。这两个人一路颠簸,终于是走到了山上,王瘸子抬头一看,只见三个大字——念安阁。
姑娘让王瘸子扶着那人在院里坐下,自己便回屋里叫人去了。不多时,只见那姑娘又领着一个年轻人出来了。那少年眉清目秀,一袭白衣,年岁不大却隐隐透着一股英武之气,他负手走到王瘸子面前,看了看,浅笑道:
“老王叔,舍妹不懂事,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王瘸子起身还礼,又多看了少年两眼,心道这少年果真俊朗非凡。
少年看了那人两眼,回头看向身后的女子:“你这混丫头,让你去城里卖药,你偏偏去捡了这么个灶王爷回来!”
“怎么又怪上我了!我也只是想替老王叔出一口气!”姑娘嘴一撅,不满地看着少年。
“还在狡辩,君瑶,莫非还要我动手教训你么?”少年面色一冷,像是动了真怒。
“你!不理你了!”那叫君瑶的女子眼角一红,一扭头就向屋里跑了去。
“这……二姑娘也是一番好意,大公子莫要怪她啊,要怪就怪我这个瘸子便是了。”
“呵呵,老王叔莫要当真,我并不是真的怪她。这丫头被我娘稀罕惯了,不信你我赌三个包子,这丫头定是告状去了。”
少年这话说完还不到片刻,只听得屋中传来一阵温柔女声:“小羽,怎么又在欺负瑶儿了?还不快把病人带进来,再招呼老王叔喝杯茶。”
少年和王瘸子相视一笑,都是摇了摇头。
“那就请老王叔稍待片刻,君羽先把此人送进屋去,再来陪老王叔。”名唤君羽的少年说着行了一礼。
“大公子请便。”王瘸子也回了一礼。
君羽看着那人皱了皱眉,将他扶了起来,看他目光忽然定在自己的手臂上,显然是白衣已被那人弄污了。他也不好发作,只得扶起他先往屋里走去。
待君羽进了屋,王瘸子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坐回石凳上,坐姿也变得随意了,好像刚才生怕在这两个小辈面前失了礼数。看看这周围布置,这几年来从未变过,王瘸子还记得,这念安阁是十几年前建了的,当时除了山下村子的樵夫和猎户以外根本就没人知道这里有个医馆,这医馆之所以人尽皆知,说起来还是他王瘸子的功劳。
王瘸子本名王守财,年轻时没什么正经活计,手脚又不干净,大冬天的冻得实在受不了了,就想跑进村中猎户家里偷一件袄子,谁知道却被人逮住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物什,但被偷的人多半气的不是贼偷的东西,气的都是贼偷东西这事儿,所以王守财就被人一顿好打,那猎户常年在山里活动,浑身的力气,活活把王守财的一条腿打断了,又扔在雪地里面冻了一晚上。王守财自知在村里呆不下去了,天不亮就离开了,一路漂泊就到了现在这城里,那时他人已老实了不少,就跟了个做包子的师傅,算是学了门手艺,后来师傅死了,他就接了师傅的摊子。别人觉得他做的包子好吃人又好,买包子的就时常和他聊聊家常,每当问到他的名字他都摇头苦笑,只说句“就叫王瘸子好了”,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王瘸子了。其实王瘸子在这里生活过得不错,但就有一条,他当年犯的事儿给他落下了病根,每当阴天下雨,他那条瘸腿就酸痛难忍,厉害的时候连包子铺都没法开,看遍了城里的医馆也没办法。后来是听一个在他这儿买包子的樵夫说的,青峰山上有家医馆,大夫虽说是个女人但医术却很了得,王瘸子本是信不过的,后来想想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就去了。到了才发现这念安阁却比城里的医馆都还要清新雅致得多,他顿时来了自信,果然,那大夫还真把他的顽疾治好了。王瘸子笑得是合不拢嘴,日后每次有人在他的包子铺里说到看病的事儿他都得把念安阁说一遍。他那包子铺生意本来就好,每天来的人又不尽相同,一传十,十传百,念安阁的名声就在城里传遍了,有时候人们情愿老远爬上青峰山也要去那儿看病。
王瘸子看着这念安阁,种种往事涌上心头,想了想而今日子竟是激动的流下泪来。
“老王叔,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
王瘸子抬头一看,君羽端着一个盛着茶壶茶杯的托盘就走了过来,他赶紧擦了擦眼泪,笑道:
“人老了,想起些年轻时候的事情来,不免有些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