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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知四神竟是有名字的。呵呵,如我当初见你时所说一样,你果然知道很多有趣的事情。怎么,这些事情莫非也是铸剑需要的?”
“铸剑虽不用,但剑的名字若难听了,剑的主人终归也不高兴的。”
苏清看了看王瑛瑾,有那么一刻没有说话,随后,两人竟是都笑了起来。待两人都平静了下来,王瑛瑾看着苏清道:
“清姐,我的事情说完了。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他说这话,一边看着那些受伤的军士。苏清也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自然也知道他问的什么。
“两日前,军中探马来报,突厥人的前锋竟偷偷摸到我大营五十里外了,我立刻遣人报告父帅,随后带着风狼营的军士们前往察看,”苏清说到这里,连眼神都显得暗淡了一些,“当时我心中着急,带着二百骑兵就脱离后队而去,谁知却与突厥三千先锋军撞个正着,那时,就算我们不战突厥人也不肯收手的,无奈只能交战起来。然而两百人哪里是三千人的对手,不多时便败下阵来,我率领残骑向后撤退,后队人马根本不知我们在前方出了什么事,再者这风狼营中尽皆是热血儿郎,看到身后追来的突厥人哪里肯罢休,这一战,却正中了突厥人的下怀……”
“清姐曾说过,风狼营乃是军中精兵的。”少年皱皱眉头。
“那突厥人的前锋又哪里是吃素的。也好在是这风狼营的军士,苦战之下终于得脱,若换做其他……即便如此,又有三百兄弟丢了性命,”苏清低下头,随即又叹了口气,“是我私自带领人马上前……我一直在想,若是我的父兄,定然不会做这般错事的。”
“生死有命,怨不得清姐的。”
“这天下儿女,哪个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不怨我又该怨谁?”
“要如此说,那清姐的罪过可就大了,”少年看着苏清,她的表情有些许惊讶和疑惑,“清姐今次交锋失利,这事若传到大军中必定影响军心,他日龙武卫大军与突厥人交战,士气低迷,不小心就死了个五六万人。龙武卫一输,朝廷其他军卫更受打击,届时又死他十二三万,若按照清姐所说,这十多万人的性命只怕都要算在清姐头上了。”
苏清看着他,呆呆的说不出话,过了不多时,才回过神来。
“你这是什么歪理,”苏清心知他是在开解她,也不再说什么,伸出手轻抚他的发角,“我到今日才发现,你竟是比还我高一头。”
“我乃是堂堂男儿,自然是要高些,”王瑛瑾笑了笑,随即严肃起来,“清姐,前些日子你有求于我,瑛瑾并未推辞。今日,我却是有一件事情要来求清姐答应。”
“何事?”
“下次出阵之时,除了带上这杆枪,还望清姐也带上我。”
第六章 陷阵
“战场上非生即死,你去作甚!”苏清话里听得有些着急。
“我自是知道,但我更知道清姐不会输,”少年笑笑,他那沾了不少黑灰的脸,此刻也显得阳光起来,“我信这杆陵光能护得清姐周全,也信清姐能杀敌立功,我此番便是要去看看清姐是怎么赢的。”
苏清看看王瑛瑾,他眉目中竟带有一些习武之人的英气,再听他话语中满是自信,毫不虚假,看他而今样子,又哪里还是当初那个见了谁都低头不语的少年了。
“好,我带你上阵。”
苏清笑得嫣然,将手放上他的肩头。
“报!突厥先锋在前方六十里处扎营,营中炊烟升起,应是已埋锅造饭!”
“再探!”
“得令!”
探马风一般的又骑马奔了出去。
王瑛瑾哪里上过战场,看着这种种景象,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他握着缰绳,在马鞍上挪了挪,让自己坐得舒服些。
“是有些紧张吧?”苏清笑着,好像早已料到了。
“实是和想的不一样。以前在城里的茶楼听书,说书的嘴里探马都是在大营中回报的,没想到行军途中也有。”
“自然也有在大营中回报的时候,只是行军中若没有探马回报,指不定你就埋着脑袋走到敌军腹地去了。”
“若如此,只好直接杀入敌军大帐,取敌帅首级了!”少年说着,还故意带着表情比划了起来。
苏清抬起手来对着王瑛瑾的脑门拍下去,笑骂道:“哪有说书这么简单!”
她本是很担心的,一个连血都见得少的十五岁少年如何上得了战场,而今看到他还有心情玩笑,苏清着实安心了些。
经过一段时间的行军,苏清等人已经来到突厥人的营寨附近,这少女将军下令全军弃马步行,借着树林偷偷地靠近营寨周围。看那营中只有围着土灶和铁锅的伙夫以及少许守卫军士,苏清料定大队人马正在帐中休息。王瑛瑾咽了几口唾沫,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撑着有些发抖的膝盖,正准备换几口气,只见苏清手臂一挥,风狼营将士齐齐杀向突厥营寨,少年先是一愣,而后摸了摸腰间别着的几把飞刀,咬牙跟着苏清冲了下去。
苏清一马当先,那守卫的军士还没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她右臂一抬,陵光枪头青芒微闪,已是刺穿了守卫的咽喉,其余的守卫也早被后面的军士一箭射倒。待到风狼营众人杀进营中,伙夫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惊恐站在原地瑟瑟发抖。苏清也不耽搁,手握长枪冲向最近的一座营帐,陵光一抖挑开门帘,苏清却是愣在那里。营帐中那有什么士兵,分明只有一堆堆的干草,此时其余的军士也传来回报,每个营帐都是如此。
苏清秀眉一紧,回过身来便喊:
“快撤!”
这“撤”字音还未落,只听得三声炮响,突厥人如天降地生般从树林中冲杀出来将大营团团围住,大营的出口也早已被不知哪里冲出的骑兵堵得水泄不通。王瑛瑾倒吸一口凉气,手脚都有些发抖,默默地向苏清靠拢。
苏清额头上冷汗已下,她到底年轻,何时遇过这般状况,眼下又哪里拿得出什么主意,只见她长枪在手,一个“杀”字脱口而出,风狼营军士听令后个个犹如出山虎狼,冲着眼前的突厥士兵就冲杀了出去。一时间杀声动天,王瑛瑾傻呆在原地,竟不知如何是好。正在他发愣时候,苏清枪尾一甩打在他的大腿上,痛得他瞬间清醒过来对上苏清眼神,这才赶紧跟她跑去。
苏清一路冲杀,心中实知此战已败,混乱间她抬头一看,只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被数名骑兵围在后方保护起来。苏清料想他便是先锋将军,若能擒得住他,恐怕还有一线生机。打定主意,苏清手中陵光一扫,逼得身边的突厥士兵退了好几步,还不等他们回身杀来,苏清已经冲着那将领杀了过去。只是她一个女子,又身着将军甲胄,那些突厥士兵见了她就像见了百两赏金,个个蜂拥而上,再加上她还得护着身后的王瑛瑾,要杀到敌将身边又谈何容易?然而苏清毕竟武艺不低,她一路埋头冲杀,竟杀得那突厥士兵有些胆颤,却不知她这般模样,早已被敌军将领看得一清二楚。两军正杀得兴起,只听得那敌将用突厥话高喊了一声“住手”,突厥士兵赶紧停下手来,残存的风狼营士兵见状也是奇怪至极,但也来不及多想,迅速向苏清身边靠拢。那敌将大手一挥,让士兵将苏清等人围在中心,自己骑着马带着护卫慢慢来到跟前。
“小女子,”他的中原话着实让人听着难受,“你可还认得爷爷?”
“突厥贼子,我如何认得!”苏清将王瑛瑾挡在身后,持枪而答。
“爷爷却认得你。我乃突厥前锋将军乌匕勒,你那肩头一箭还是爷爷亲自射的。”
他说完,看看眼前的那些人,目光极快地就定在了王瑛瑾的身上。
“小女子,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夫唱妇随,我看说得对,你看你身后那姘头却是跟你贴的近得很呐,哈哈!”他心知苏清不敢妄动,故而嘲笑于她,其后又左手一抬唤了一个人来,“快数数,他们还剩多少人啊?”
那人领命上前,面带窃笑,挨个数着,不多时便回复到:“将军,这里还有一百一十二个汉人!”
苏清倒吸一口凉气,再看看身后的士兵,也都是面露苦色,有的已是愤恨落泪。苏清定了定心,悄声对王瑛瑾道:
“瑛瑾,你那飞刀可射得中他?”
少年强定心神,点了点头。
苏清继而道:“待会儿我一拉你,你便用飞刀掷他,或有一线生机。”
这边乌匕勒看着苏清,眼里透出一丝异样光芒,忽地邪笑起来。他本就面相不佳,这一笑倒像把五官都拧到一起去了,更是丑陋。
“小女子,你若想让我放你过的姘头和这些人也并非不可,”乌匕勒摸着自己的胡茬,一双贼眼上下打量着苏清,“你倒是比我见过的女汉人都要漂亮,你若倒戈卸甲,好好服侍爷爷,嘿嘿……”
看那乌匕勒一脸淫笑,眼神有些散漫,只怕是脑中已在想些见不得人的下流之事。苏清双眼一定,看出他此刻涣散,当下一拉王瑛瑾衣摆,说时迟那时快,只看得一把飞刀直直地就向乌匕勒飞去。乌匕勒顿时一愣,眼看就要中招,谁料身旁的一员护卫竟从马上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将那飞刀生生挡下,这飞刀没伤得了乌匕勒,倒是伤了一员护卫。
苏清心头一声怒骂,两步上前用长枪挑住那倒地护卫的马匹缰绳,一边抓过王瑛瑾就将他送上马去,继而用枪杆对着马屁股狠狠一打,那马便猛冲出去。乌匕勒这才反应过来,等他下令追杀,苏清早已带着手下军士跟上前去。怎料敌军骑兵反应过来便开始追,苏清等人两条腿哪里跑得过那四条腿的畜生,当下心中一凉,后悔弃马入营。她抬头一看,王瑛瑾已跑出一截,在马上一直回头看着自己。苏清也不知怎的,看那少年着急模样竟是安下心来,她忽而笑了,被汗打湿的发丝擦花了她脸上的血痕,让人看得那般惊艳,那笑直像一朵泣血梅花,默然绽放在这乱军之中。王瑛瑾死死盯着苏清的脸,只见她轻启朱唇,张了张口又闭上了。王瑛瑾一愣,眼中已是有了泪花,看她口型,分明是只说了两个字:
“你走。”
第七章 心死
只在顷刻间苏清等人已被乌匕勒团团围住,乌匕勒恨恨咬牙,握着大刀的手简直气得发抖,巴不得就地杀了苏清,但看她此刻惊艳模样,他又不得不压下气来。
“小女子,你好大的胆子!”
苏清不理他,她秀目微闭,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凉意,再睁开眼,发觉天上竟是下起雨来。苏清淡然一笑,道:
“我等至此,天亦泣之……”
苏清此刻也不着急了,但见她脱下了厚重的甲胄,只身着内衬的白衣,又抬手取下了发箍,那一头青丝霍然散开披在她肩头。那一刻,只听得马蹄磨地,战马喘息,别的竟是什么声音也没有。雨渐渐大了,打在她清秀的脸上,替她洗去了脸上的汗渍和血污,也淋湿了她的白衣。这个少女却好似身旁无人一般,兀自抬起头来,任凭雨水拍打着她,她的发丝已经全湿了,贴在她的秀脸和白衣上,看得周围的人都屏息凝神,只疑惑眼前这女子分明还手持长枪,披挂下甲,却为何美得如此动人心魄?
乌匕勒自然是看得如痴如醉,但他却更耐不住心头火热,急道:“小女子,爷爷再问你一遍,你降是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