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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从江湖来,自回江湖去。”
王瑛瑾的心头一震,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说过。那个白衣如雪的少年,而今已抛下了枷锁,真的做了一条游入江湖的自由鱼,而他,现在还在这里挣扎。
“你想不明白,我就呆在这里。”唐三笑道。
“你可是约了人不是么?”
“我向来没有规矩,也不差这一次。”
看着唐三笑的眼,王瑛瑾忽而笑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傻,傻到会拉着别人和自己一起犯傻
“我这个人啊,总不能让别人不守约。”
少年笑了,犹如当时他在军营里碰见那个懂他的人。
王瘸子的包子铺向来都是这么火的,他还是很早就起来摆摊,因为客人来的很早。他看着那些熟脸,一边享受着小城里朴实热闹的氛围,一边接过钱来,毕竟生意人,没有不对钱开心的。
“老板,给我两个包子。”
“好嘞!”
王瘸子麻利的包了两个包子递到来客手上,看了看他的脸,笑开了。
“客官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从外地来,到这里想谋个生计。”
“哦?那客官想做什么营生?”
“我以前是个铁匠,准备开个打铁的铺子。”
“呵呵?看客官这体格,真不像个打铁的。”
“老板眼神似乎不太好了,别说体格,你都快认不出我了。”
“啊?”
王瘸子愣了愣,那人倒也不说话,笑着就拿着包子走了,留下王瘸子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
那人走了几步,享受了两口包子,然后笑道:
“吃几个包子,打打铁,总好过在别人铺子门前做乞丐,哈哈~”
其实谁的人生不是如此,你若自己过得自在逍遥了,又何必去想那么多的事情呢?
外传 问剑无情
第一章 无情
那个时候,花无情记得自己还很小,小到记不清山门前的石梯到底有多少级,小到能为了眼前掠过的飞鸟高兴上两个时辰,小到去数房间里瓷杯中的茶叶到底有多少片……小到手中拿起的剑还承担不起人的性命。
花无情记得,后山的竹林是最安静的地方,他最喜欢坐在那里看着天上的云慢慢地飘走,然后风儿再带来新的云朵。那些云很好看,花无情想象他们的形状,然后默默地笑。
“你说,是风在动,还是云在动?”她站在身后问他。
“是风在动。”他一脸骄傲地回答,然而换来一个耳光。
这些云他看了这么多天,没有风,这些云怎么可能动起来?
“是……云在动。”他胆怯地对上她的眼神,却迎来了下一个耳光。
花无情的眼里充满了害怕,他害怕再回答这个问题,害怕再被打,他抬起头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风在动,你永远取不了人的性命,云在动,你将为人所杀,”她说完,渐渐将目光移向远方的高山,“你记住,无风云不动,云动心如风。很久以前‘他’是这样教我的。”
无风云不动,云动心如风,她这样告诉他。
他叫她娘,却不知道那个“他”是谁。
日子过得很快,花无情早已不是那个不懂世事的小孩儿。他清晰的记得山门前的石梯有多少级,因为他每天都要用两根手指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将这些石梯走完三遍;他不再为眼前飞过的小鸟感到高兴,因为它们终究会成为他脚下的死物;他也不用费力地去数茶杯中的茶叶,因为这对他没有任何的价值。而他的剑,却早已负上太多人的性命。
落花有情人无意,人便有意剑无情。
他,叫花无情,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杀手。
花无情杀人的原则很简单,谁出重金为谁杀人,他不在乎自己是杀手,也不贪婪得到的赏金,他只是纯粹地杀,杀到血染白衣,杀到惨绝人寰,他下手干脆利落却并不美观,他不像娘口中所说的杀手那般永远白衣如雪,不论是否带走了谁的性命;他也不像娘口中所说的杀手那般轻划咽喉,一剑毙命,他要的只是所杀的人从这个世上消失;他更不像娘口中所说的杀手那般遵守着杀手的规矩,在他看来,妨碍他的人都应该落得一样的下场;他唯一和娘口中的杀手相同的地方就是随身的长剑。兵刃是杀手的尊严,花无情放不下杀手的尊严,更放不下杀人的心。
他叫无情,便要无情,人说无情,果真无情。
她问他:“无情,你最擅长什么?”
他说:“孩儿最长于杀人。因为孩儿是杀手,抬手之间取人性命,长剑出鞘人必无活。杀手杀人,讲究干净利落,转瞬不能置人于死地,不是杀手。”
她再问:“无情,你最不擅长什么?”
他说:“孩儿最不会杀人。因为孩儿是杀手,杀手眼中只有活物没有活人,只有死物没有死人。杀者,所杀为物方可无情,所杀为人则自身必亡。”
她笑靥如花:“无情,你是个杀手。”
他却反问:“和他比呢?”
她答:“他不是杀手,怎将他与你相比?”
花无情愣住了,整整十八年他所学的东西在他娘说来都是那个人所教,而今她却告诉自己,那个人不是杀手。一个不是杀手的人教出来一个杀手,一个杀手一身所学的源头却不是杀手。这是笑话,花无情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他转身离开大厅回到自己的房间,抽出自己的长剑用小刀在剑身上深深地刻下无情二字。
“十八年来,我名无情,自今日起,你亦名无情。”
此剑,名为无情剑。
剑名无情,人名无情,剑者无情,杀者无情。
“无情,你是杀手,却不是绝顶杀手,一个绝顶杀手必然永世无情。”
“孩儿已然无情。”
她抿一口杯中的茶,媚眼一挑看着白衣如雪的男子。
“你并非无情,只因你至今不知情为何物,待到你有情之日若你先能断情,进而无情,你方是一名绝顶杀手。”
“请娘示下。”
“人说天下有七名绝顶杀手。其一,‘活人棺材’方十七,居幽州;其二,‘反弹琵琶’姬三娘,居苏州;其三,‘野鬼捕头’任德,居扬州;其四,‘阎罗三刀’龙风,居大漠;其五,‘钓江老叟’徐二爷,居杭州;其六,‘八面玲珑’君安白,居京城,”女子说完咽了一口茶,悠悠地看着花无情,眼中透出异样的光芒,“其七,和你一个姓,‘白衣如雪’花眸。”
“他在哪里?”花无情的眼中顿时有了光彩,七名绝顶杀手之一竟然是与自己姓氏相同的人,任何一个杀手如果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感到兴奋不已,何况是他花无情。
“他死了。”她说的平静如水,好像天下闻名的绝顶杀手和常人无异。
“他被人杀了?”
“他不配做绝顶杀手,没有资格活在世上,”女子说得冰冷,而后却又忽然笑了,“尽管如此,天下杀手还剩了六个,他们身居各地,各有绝学,你若能杀了他们便是天下第一杀手,若是做不到你也没有命回来了。怎么样,要不要做天下第一?”
“我什么时候走?”
“你今日便回去收拾行装,明日一早下山。”
“好。”花无情转身便要离开。
“且慢,”女子起身来到花无情面前,“此去路途漫漫,时日不短,即便你杀了他们,倘若你回来时做不到无情,我杀了你。”
“……好。”
次日,花无情便下山了,他走的时候将整个山庄逛了一遍,在逛到后山时遇到了那个扫地的老翁,他在这里打扫了整整三十余年的庭院,平日里花无情也不在意他,偏偏今日却对他忽而有了兴趣,大概是要离开这个山庄数月乃至数年,总有些不舍。
“扫地很有意思么?”花无情问他。
“自然是无趣的,正如少主按照夫人的吩咐出去行事一般,也是无趣的。”
“你敢责难我?”
“呵呵,区区一个糟老头子没那个本事。看少主这身行头,是要下山么?”
“嗯。”
“老朽也年轻过,也知道年轻人想要出去闯荡一番,只是少主此次下山老朽却有一句话要说。若没有必要,少主还是不要接触女人的好,这世间女子有几个能和表面上看起来一样简单呢?”
“什么意思?”
“呵呵,少主信也罢不信也罢,权当是老头子胡言乱语好了。”
花无情沉思片刻,也没有说话,径直朝着山门去了。
“无情无情,为何无情?为何无情?呵呵……”老头子不知所谓地笑着,拿起扫帚,消失在拐角尽头。
第二章 鬼捕
十日后,花无情已到了扬州城。
扬州城,墨客骚人饮酒作乐之地,市场的繁华和喧闹并不适合花无情,他安静地走在人群中,对一切身外之事置若罔闻,在他眼里没有常人的欢乐,只有任德,野鬼捕头任德。花无情知道杀手隐于市井,他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有丝毫的杀气也好。
“敢问公子……”
花无情猛地回头,却见一名女子站在身后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女子笑靥如花,微微鞠躬,她穿着翠绿的衣裙,怀抱着一架古琴,她没有杀意,看上去就是一个寻常女子,此时来找花无情,怕是有事相求。
“何事?”
“倒不是什么要紧事情,我见公子一人在这扬州城中徘徊许久,却好似并无事情要做,正好小女子在此为路过之人抚琴,也好纳些金银用以度日,公子既然无事,不妨来听上一曲?”
“无妨。”
寻不到野鬼任德,花无情索性暂时不去找他,他随着女子来到一个小亭里坐下,听她抚琴。她的玉指纤细,从琴弦上拂过看得人心动,渐渐的,听她抚琴的人多了起来,甚至将整个小亭子围得水泄不通,然而她却并不在乎,她静静地抚琴,琴声悠扬,让人仿佛置身于一片宁静的竹林,不想离开。
一曲奏毕,女子起身走到花无情面前,微微颔首。
“公子以为如何?”
“好曲,好琴。”
“呵呵……公子当真与众不同,来来往往之人总是心性浮躁,明是听曲,实则是为了看我一眼,唯有公子真正是在听曲,这倒是让人钦佩。”
要知道花无情身为杀手自然不会有那么多浮躁的心性,可除此之外,花无情几乎一直呆在山上,在他看来女人和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自然不会因为眼前女子的面容而产生一丝动摇。
“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花无情。”
“无情……我看公子倒是有情得很。”女子掩面一笑。
花无情正欲发问,却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急急向这边跑来,她费力地挤过人群,上前一把抓住女子的手。
“哎呀,乖女儿,可把妈妈担心死了!你怎么又出来乱跑!要是被这些臭男人看光了,我不是亏大发了!赵员外已经到了,指明要听你抚琴,还不快快随我前去?”
“妈妈不用担心,留仙阁这么多姐妹总能找出两个赵员外喜欢的来陪着他,况且赵员外若是真心要听女儿抚琴,等上一刻半刻也是无妨的,”女子轻轻拉开女人的手,走回亭子中间抱上自己的琴,漫步走到花无情面前停下,“小女子就住在这留仙阁中,公子若有兴致,改日再来听一曲也无妨。”
说罢,女子回头看着那个妖艳的女人。
“妈妈,女儿有一事相求。”
“哎呀,乖女儿,你有什么事情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