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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叮嘱王瑛瑾不要盯着她看,因为没有哪个丈夫会愿意别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的妻子。
所以他从未抢过风云榜上的天下第一,因为没有哪个男人会说自己完全胜过了自己的妻子。
所以他的确不算个男人,因为他是个男人。
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我懂了。”她笑了,面如春风。
“那就好。”
他转身,运起轻功离开,没有再回头。
但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心情。
王瑛瑾的轻功本就不高明,此刻还拖着一个钱丧,他还没跑出多远就已经被追上的。追来的黄衫女子有五人,王瑛瑾与她们几番交手便已头冒冷汗,本来这些黄衫女子都是沐雪衣的门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何况这几人又长期随侍在她身边,武功又高了不少。而且这几名女子都是用的短剑,而王瑛瑾入江湖以前便早已发誓不铸剑不用剑,此刻只靠着他手中的那根竹棍,又要照顾好身后的钱丧,几次交手下来,那竹棍早已被砍断了大半。王瑛瑾心头郁闷,正在思考脱身之策,却见钱丧忽然从后发难,一掌就将王瑛瑾打飞,向前滚了好几圈,终是倒地不起。那几个黄衫女子还没反应过来,钱丧已到她们身前,片刻间就击中了三名女子的要害,将她们击倒在地上。钱丧更不再战,反身就向谷外逃去,剩下的两名黄衫女子左顾右盼,权衡之下终于还是选择了查看同伴的伤势,再也顾不得钱丧。
王瑛瑾觉得似乎过了很久,但天色并没怎么变。
醒时,他的眼前只有姜尽酒,追来的黄衫女子都不见了。
“他……”
“他走了,”姜尽酒淡淡道,“我追了一半就又回来了。”
“为……咳咳……为什么?”他撑起身子,勉力问道。
“因为他只要还活着,我就能追到他,但我若刚才去追了他,就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活着。”
王瑛瑾一窒,说不出话来。
“我已为你调理了内息,你觉得没什么大碍的时候,我们再上路吧。”
“沐雪衣呢?”他当然想知道,谁才是天下第一。
“我没能伤得了她。”
姜尽酒浅浅地笑了笑。
第二十九章 论剑
青面鬼的话很少,甚至比君羽还少。
君羽自认自己的话并不多,但他说话却很客气,他同人交流时必要的礼节是不会少的。但青面鬼不同,她说话只为了表达自己的目的,就好像她进到面铺里面,除了一开始对着店老板说了一个“面”字以外,就再也没有说过任何别的话,和这样的人在一起,饶是君羽也时常觉得慎得慌。其实他们若买两匹马会快得多,但青面鬼却坚持要用走的,所以很多的时候他们都只是在走路,青面鬼虽然是个女人,但她的脚步声却比君羽都沉了很多,好几天下来,听着这有节奏的脚步声,已是君羽每日唯一能做的事。
“当时若买了马,我们也不用在这树林里用脚走了两天,”君羽自顾自地说道,“看你的样子,似乎不会轻功,这样走,你什么时候能见到王瑛瑾。”
脚步声停了下来。
青面鬼站在原地,看了看君羽,又看了看前方,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该不该去见他。”
君羽愣了愣。
“我若骑马,就会到得太快,说不定到时候我并不敢见他。”青面鬼轻声的说道。
“提到王瑛瑾,你才终于肯说话,”君羽靠在一棵树干上,“放心吧,不会那么快的,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杀气顿起。
青面鬼的眼神顿时笼罩在她面具的阴影之下,那双眼忽然变得失去了光芒,化作一片死灰,妲己剑被她握在手中,泛出阵阵血腥味。
“你敢骗我?”她的声音冰冷得让人发抖。
“我有说过一句我知道王瑛瑾在哪里么?”
她忽然说不出话了,的确,只是唐三笑让她跟着君羽,但君羽从未说过这种话。
“那你应该早告诉我!”
“我不说,是因为我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却知道他要往哪里去。”
“那你不如直接告诉我。”
“我本来想说,但我忽然改了主意,你如果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告诉你。”
“是什么?”
“我要你告诉我,你的剑,为什么那么稳,那么狠?”君羽的眼神很认真。
“好。”
他愣住了,他不相信青面鬼会如此爽快的答应,在他的脑海里本已模拟了许多办法,不论她是要求什么还是希望比试一场,他都有准备,但现在,他反而不知所措。
“你好象很惊讶?”青面鬼的眼神又变得静如止水。
“没有一个使剑的人会如此爽快的把自己的秘诀告诉别人。”
“我本就不是使剑的人,我只是个用剑的人。”
“有区别么?”
“我用剑,只因为剑好用,而我又能用,所以就算明早醒来这柄剑已不在了,我也不会有什么不适应。但你呢?我如果把你的剑换成刀,你的武功还剩下几分?”
君羽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在他此番下山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剑以外的兵器,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剑,他只会用剑,所以他的剑那么快,因为他除了剑再也不会别的。
“这把剑的上一个主人教过我很多东西,”青面鬼看了看手里的妲己,“她曾说过,这世上用剑的人分为好几种,第一种人只能用剑,对他们来说剑仅仅是众多工具之一;第二种人已会使剑,世间有的大多是这种人;第三种人能将剑化作自己的手脚,在他们手里的剑已足够让人畏惧;而第四种人,已能达到剑即是我、我即是剑的境界,他们所想之处,剑就一定能到,到这层境界就已非常难得了;但最难得的是第五种人,在这种人眼里,万物皆为剑、万物亦非剑,剑的形体已不能束缚他们的心,也许他只是看了你一眼,你虽看上去毫发无伤,但你心里的那个自己却在那一瞬就被他杀死了。”
“你是哪一种?”
“第一种。”
“你只是第一种?”君羽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难道你这样的人在世上用剑的人里面只能屈居末流?”
“单论剑,我只是第一种。”
“那我呢?”
青面鬼看了看他,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有光芒在闪烁,他显然是在期待着什么,但她却轻轻回转头,眼里惊不起一丝波澜。
“你连第一种都不是。”
君羽的性子是很高傲的,他对自己的剑极有自信,何况他还败过唐九幽,青面鬼的这一句话已经让他足够难堪。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因为你不能杀。一个五岁孩童甚至还可能因为无知而伤人,而你却连伤人都做不到,何况是杀。你既然连一个五岁孩童都不如,你凭什么说你会使剑?你难道不是第一种人都不如?”
君羽无言以对。他的确不能杀,他甚至根本没有想过,杀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遥远。
“杀,真的那么重要?”
“杀不重要,能杀才重要,”青面鬼看了看他手里的那柄剑,淡淡道,“你根本不懂你的剑,那剑在你手里已经像死了一般,对于使剑的人来说,剑既已死,人又如何能活?”
“难道我真的什么都不懂……”他轻声说着。
“你不懂,只因为剑的主人从未告诉过你。你既然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不去找那个人?”
君羽看着青面鬼,好像在看一个极为奇怪的存在,他的眼神变化莫测,看了整整半刻钟,才离开视线。
“钱东东,”他忽然说道,“王瑛瑾在追那个人。钱东东在哪里,他就应该在哪里。”
“多谢。”青面鬼微微点头,转身向官道方向走去,“也许,我该去买匹马。”
君羽看着她离开,眼神显得有些空洞,他执着于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执着于他的剑在这个世上的地位,但而今他发现,不论是唐三笑留下的字条还是他手上的化雪剑,都要回到原点才有答案。
他需要回到青峰山,需要去找君安白。直到现在君羽才发现,其实他对自己的娘根本不了解,来到青峰山以前的君安白是个怎样的人,她和这柄化雪剑的前两任主人有什么渊源,他完全不知道。他记忆里的娘是温柔的,会在他哭的时候抱着他轻言细语地说,会让他枕着她的膝头,然后摸着他的头发哄他睡觉,但从他习武开始这一切似乎就变了。娘开始疏远自己,她的态度也变得有些冷淡,直到他这次下山,他了解得越来越多,疑问也越来越多。谁是花眸?谁是花无情?谁是花轻渊?什么是七杀?为什么别人连提起君安白的名字都不敢大声说话?为什么在别人眼里,君安白会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君羽忽然笑了起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很成熟,觉得自己懂得足够多,觉得自己能胜过世上绝大多数人,他甚至还教王瑛瑾武功,甚至还告诉他男人应该怎样对女人,其实那时候,他也不过接触了几次山下的女人而已。君羽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这个世上最没有人愿意听的笑话,原来他只不过自己逗笑了自己而已。这个身影寂寞的白衣少年摇了摇头,运起轻功向最近的小镇飞奔过去,他的嘴唇似乎很干,他需要喝两碗酒,然后找个地方睡一觉,醒来以后,也许,他也该去买匹马。
第三十章 七杀
君瑶每日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做着该做的事,对着该笑的人笑,对于她这样一个少女来说,这么大的一个世界已经足够。但她却已多日没有笑了。君羽离开以后,君安白有整整一天没有说话,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她的脸色才好了一些,也开始对着君瑶笑,只是那笑容显得有些冰冷和僵硬,看得君瑶心头有些发慌,而直到现在,君安白的样子也和以前不大一样。
清晨的白雾还是那么冷,君瑶拍了拍自己的脸,走到水井边准备打一桶水上来。
“用井水洗脸,会更冷的。”
君瑶吓了一跳,刚提起的水桶又掉回了井里。她转身看去,那浓厚的白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她的眉头拧了起来,右手悄悄伸到背后,轻而慢的向前挪了两步。
“还是把你的银针收起来吧,臭丫头。”
君瑶的身子几乎一颤,在她听到声音的同时眼眶就已经湿润起来,她向前急跨好几步,猛地扑到来人的怀里。
“哥!”
……
卯时刚过,天气薄凉。
君安白睡觉的时间并不长,这已是她多年的习惯,这个时候她已经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打理自己的容颜。伴着“嘎吱”一声门响,一丝冷风吹过她还未更衣的身子,她根本没有回头,继续梳理着自己的青丝,任由身后的脚步声缓慢来到她身侧而后停下。
“娘,小羽回来了。”
那个白衣少年笔直地站在她身侧,他的嘴唇显得有些干裂,也似乎有些颤抖,说完那句话,他的嘴并没有合上,他试着张开干裂的嘴唇却连一丝沙哑也发不出。
君安白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等到她梳妆完毕,她才放下手上的木梳,冷冷道:
“我要更衣了,请公子出去。”
“娘……”君羽的眼神溢出了止不住的惊讶。
“公子若是腹中饥饿可以到前厅去,小女会替我招待你的,用过饭食后,就请公子下山去吧。”
君羽的嘴唇张了张,终究没有说出话来,他缓缓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