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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子姐,你怎么没有睡啊?
……
惠子姐,你怎么油条也没吃啊?
……
惠子姐,你怎么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
任凭问什么,都不应声。小琴突然有点害怕,好像她带回来的不是个人,是个鬼。突然,有人敲门,小琴如获救兵一般去开门看,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男人,一身便衣,一脸冷漠,样子有点凶。
“你找谁?”
“找惠子。”
“你是谁?”
“我姓孙。”
来人是老孙。
与此同时,还有人也在找惠子。
谁?
萨根!
萨根算是还有点良心,想到出了这么大事,估计陈家人会为难惠子,昨天下午自己的事情一了(接受大使先生严正谴责并革职),就去陈家找惠子。得知她已被逐出家门,便四方寻找,最后找到重庆饭店。这鬼地方他恨死了,真不想再踏进门,但惠子失踪了,而这是她最可能来的地方,只好硬着头皮上门来找。这会儿,正在王总办公室跟王总假陧惺地聊着呢。
“你没事吧?”
“我要走了。”
“去哪里?”
“回国。”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有飞机就什么时候走。”
“星期五有个航班。”
“那就是星期五。”
“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回来了。”萨根狡黠地看看王总,阴阳怪气地说,“你该知道我出丑了,哪有脸回来,滚蛋了。不过这地方我也待够了,整天跟一群流氓打交道,担惊受怕,没有一个朋友,身边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王八蛋,还是走了好。”
“真对不起,是我多事,给你惹是生非了。”
“王总你这说哪里去了,跟你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酒里肯定下了药的,这一点萨根很明白。他知道,黑室的人早盯上自己了,王总完全有可能被他们收买了。这一点王总也有料想,他相信萨根现在肯定对他有怀疑,但证据是拿不出来的。他以为萨根今天来找他是要追问他什么,心里盘算着怎么来应付他。其实多虑了,萨根今天来只想来找惠子,对你王总是不是王八蛋的事他看轻了。退一步说,也无法看重。今非昔比,他现在是要走的人,不想跟谁斤斤计较,以牙还牙,只想把该了的事了掉。惠子是最该了的事,为了找到她,不惜来跟一个可能的王八蛋曲意奉承。
“惠子怎么了?”王总问,他确实不知道惠子的情况。
“她被陈家赶出来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你的那顿美酒。”萨根又扬鞭甩话。
“我真是好心办了坏事。”王总绝对不给他空子钻,“这帮警察太坏了。”
“这样也好,她早该这样,陈家人根本不爱她,也没资格爱她。我是真正爱她的。”
“你要把她带走吗?”
“如果她愿意。”可现在首先得找到她。“
“她去哪里了?”
王总当即给他找,亲自打电话,安排人楼上楼下查问,总之,问了楼里所有人,都说不知道,没看见。只是没去找小琴问,小琴跟惠子平时没什么特别的交情,谁也没想到该去问问她。昨天夜里小琴领走她,只有一个人看到,就是老孙的部下小周,他昨天一直跟着惠子。所以,老孙找惠子是熟门熟路,曲里拐弯不打转,跟回家似的。
这会儿,小琴终于听到惠子出声了,是哭声。
放声痛哭!
老孙告诉她:陈先生刚从外地回来公干,想趁机跟她见个面,现在组织上已经同意,他是专门为此来通知她的。惠子听了以后就哭,哭,哭,止不住,劝不停。老孙说:“明天下午一点,你就在这儿等着,我会来接你的。”她哭着连连点头,泪水因为点头而滴落得更急更快。老孙说:“我走了。”她还在哭,忘了送送老孙。
老孙走了很远,依然听到惠子痛哭的声音,如同随着他脚步声尾随而来,不弃不离,不绝于耳。在老孙的记忆中,只有在奔丧场上才能听到这么结实、这么有力、这么潮水一般汹涌澎湃的哭声。老孙一边走一边想,这个女人以为眼泪可以改变我们,可是我们不相信眼泪。
第十一章 第五节
在老孙回五号院的途中,陆从骏正在往一号院赶去。两辆车在闸北路上不期而遇,双方没有下车,只从车窗里探出头做了个简单交流,便知道老孙的事情已经办妥。陆从骏是去见杜先生,后者紧急召见他。
陆从骏匆匆走进杜先生的办公室,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很精干的上校军官。三十二三岁的样子,长条脸,高鼻梁,胡子剃得干干净净,眉毛又粗又黑,线条分明,弯曲有度,像两只提手。相书上说,长这种眉毛的男人做事情专注,做朋友牢靠;如果是女人长了这种眉毛,十个有九个要红杏出墙,给男人戴绿帽子。
“不认识吧?”杜先生对陆从骏说,“三号院的,你的继任者,金处长,刚从前线回来。”
“金一鸣。”金处长热忱地上前握住陆从骏的手,“陆所长好,我现在坐的是你以前的办公桌,天天听下面人夸你,久仰久仰。”
“不敢当。”陆从骏与他握手问好,感觉到对方的手很糙,想必在前线不是个坐办公室写无聊公文的文职。
杜先生吩咐两人坐定后,对陆从骏说:“安排你认识金处长,你应该想到节外生枝了吧。”
“什么事?”
“你的千里马会织女的事啊。”
“都安排好了,明天下午两点。”
“我刚才不是说,节外生枝了嘛。”
原来,杜先生今天早上起床时突然想起这件事,居然灵机一动,冒出一个新主意。是什么呢?“我决定假戏真做。”杜先生说,“我问你,敌人是不是很想除掉陈家鹄?”
“是。”陆从骏说,“不过,现在敌人以为他是已经被除掉了。”“如果他们知道还没除呢?”
“肯定还是想除掉他。”陆从骏沉思着说,“这从我们已破译的电报中可以看得很清楚,上面是下了死命令的,要求一定要除掉他,这也一定程度地说明他原来的导师可能真的参与军方密码的研制工作。海塞斯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我再问你,”杜先生目光炯炯地盯着陆从骏,“如果敌人知道陈家鹄要出去会他的女人,会不会采取行动呢?”
“会。”陆从骏想了想,“应该会的。”
“那就告诉他们,让他们来行动嘛。”
“这……恐怕……”
“怕什么,没有好怕的,我已经决定,没有商量余地。”杜先生以绝对的口气切断了陆从骏的顾虑,“你不想想,那么多特务整天在我们身边搞鬼,敌机隔三差五飞过来侦察、轰炸,我们眼前一片黑,心里慌成一团,我做梦都在想怎样来撕开敌人的这张特务网,现在我觉得这就是一个好机会,把他们引出来,引蛇出洞,抓他一个两个,撕开一个口子。”
“这样替身会有生命危险。”陆从骏还是说出了顾虑。
“不是有金处长嘛,”杜先生说,“你是老处长,你该知道他们特侦处这种游戏玩多了,有的是保护替身的经验。再说了,如果实在保护不过来,只要有利于反特工作,死一两个人也值嘛。”
陆从骏说:“这次我们找的替身是侦听处的杨处长。”
杜先生听了一怔,“怎么是他?你不会在外面找一个嘛。”
陆从骏解释道:“时间太紧了,再说他俩身材和脸形轮廓上很相像,在外面还不一定找得到这么像的人。”
杜先生转身对金处长说:“听见了没有,这个替身的命也是很贵的,能保证他安全吗?”
金处长思量一下,说:“我跟陆所长商量一下吧。”
杜先生说:“好,你们下去商量商量。”说着起身送人,一边对陆从骏说,“我觉得我这个修改是很完美的,以前的方案不划算,兴师动众,就为了骗骗自己—个部下。现在,一箭双雕,一举两得,价值翻番!好了,具体实施细节你们回去商量,我只要结果,敌人要引出来,替身不能死。”
与此同时,侦听处杨处长正在老孙办公室试穿陈家鹄的几件衣服,小周在一旁趣味盎然地看着,时而指指点点,说点儿什么。小周最近一直在外面负责监视萨根和惠子,现在萨根要滚蛋了,惠子明天下午一点之前肯定是哪里都不会去的,她会坐等老孙去接她见家鹄。所以,老孙把小周抽回来,让他负责把杨处长打扮成陈家鹊。
试穿到第三套衣服时,小周看见老孙驾车回来,便出来迎接。杨处长穿好衣服,背对着门,对着镜子在理衣领。进门前,小周一把将老孙拉住,指了指里面的人问:“认识吗?”
老孙看了看背影,很是惊讶,脱口而出:“陈先生?”
杨处长忽然转过身来,笑道:“看清麓点,别乱认。”
三人打了照面,忍不住都笑了。
杨处长对老孙说:“能把你骗住说明我还真有点像哦。”
老孙说:“像,背后看,加上这身衣服,确实像。”
小周说:“其实像不像没关系的,他一直待在船舱里,没人看见他的。”
老孙说:“你这话就不对,做这种事肯定小心为妙,宁愿白下工夫事也不能轻率。待在船舱里是没人看得见,可还有去的路上呢,万一敌人从开始就跟踪我们呢?”
小周调皮地说:“敌人也没见过陈先生。”
老孙佯怒地敲他一下脑门:“又轻率了!人没见过,还有照片呢。”
小周一边溜之大吉,一边说:“除非是近距离,还要长一双慧眼。”
老孙对杨处长笑道:“这小子,整天就想逗乐。”
小周嗔怪道:“那是因为你绘我安排的工作太没有乐趣了,整天跟个贼似的钻来钻去,走的都是暗路,说的都是暗话,还找不到人说,只能跟木头凳子和石头墙壁说。”
正这么说着,电话铃突然响了,是陆从骏打来的,要求老孙今天晚上之前一定要把惠子与陈先生会面的消息抖给萨根。“准确的时间和地方都抖给他,不要怕敌人来杀陈先生,要诱惑他们来,一定要来,来的人越多越好。”老孙放下电话,不由得看了一眼一身都穿着陈家鹄衣服的杨处长,那亚麻布的西服、咔叽布的裤子,都是他昨天晚上从陈冢鹊的箱子底下翻出来的。这是冬天的行头,陈家鹄上次穿它们时一定还在耶鲁大学的校园里,由于闲置得时间太长,衣服的皱褶很深又乱,似乎还有一种复杂的气味,像樟脑丸的气味,臭香臭香的。
电话上陆所长没有说明三号院金处长的介入,他顿时觉得肩上压力很大,对杨处长陡然有一种唯恐自己保护不力、落入敌人暗算的担心和不安。至于如何把消息抖给萨根,他倒一点都不觉得为难,因为小周中午才向他汇报过,上午萨根去重庆饭店找过王总。
理所当然,这事交给王总去完成最合适的。
第十一章 第六节
王总得令后也觉得这事由他来做顺理成章,即刻给萨根打去电话,说他找到惠子了。挂了电话,王总与老孙又商量一番,再次明确该怎么把消息透露给萨根为好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