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豢桑蝗缂彼偻ㄖ镏荩媳徽剑圆咄蛉!甭砣尸r笑道:“李兄太也担心了。他挟三万之众,渡江也不劳累,却十余日不进兵,如今离城二十里下寨,设栅挖堑,战战兢兢,是心怯也。这样的狗熊,怕它则甚?明日开城一战,管保成功。”马全义道:“以少胜多,也不是不能,古代战例难道少了?却也没有死拼硬打能成功的。不如分兵设伏,攻其侧背——便如滁州战役一般,不知赵兄之意如何?”牙校苗训道:“六合一战,关系重大,如若败了,则寿州城下之兵腹背受敌,实是凶险不过;如若胜了,则我以二千之众,破敌三万,自然南征之战功居第一。‘六合’二字是什么意思呢?天地四方之间,谓之六合。六合大胜,定当四海扬名。”马仁瑀笑骂道:“臭道士,总爱说这些鬼话。”匡胤笑道:“苗训的话,是有道理的。他说的是这一仗的重要程度,是只能胜不能败的。仁瑀兄弟知敌心怯;谦溥兄弟知众寡悬殊;全义兄弟知不可力敌;也都是有道理的。然而,力敌不可,设伏也不可,六合以南,全是平原,小渠纵横,设伏何处?况且区区二千兵士,又该如何分兵?它设栅挖堑,龟缩一处,偷营、夜袭,全不管用。这倒是颇费思虑呢!”诸将道:“然则,赵兄之意,莫非固守待援么?”楚昭辅道:“那怎么行?军中并无储粮,六合百姓众多,没饭吃,如何守法?”匡胤道:“楚兄说的是,守是守不住的。再说南唐三万乌合之众,赵某不才,也不至于闭城避敌,顾颜乞援。依我之见,也不需奔袭,也不需设伏,只消养精蓄锐,待敌自来,到时咱兄弟背城一战,尽起全城百姓城头擂鼓呐喊,彼必不知我城中还有多少藏军未出,必不敢全力应战,如此方可以少胜众。”众人齐声称善。
当下众人分头去动员百姓上城,将滁州缴获的兵仗叫他们拿了,把城中所有锣鼓响器都集中了,放在城头,把城中布店中各色布匹买了,制作旗帜,多多地插在城上,果然声势浩大,唐军探子见了,回报齐王景达和监军陈觉,皆各惊疑不定,不敢贸然进攻,延迟了三日,方始缓缓引兵来到,远远地布下阵来,掌握下机动兵力以备不虞,只出半军作战。城中诸将率两千精锐杀出,城上人头如蚁,鼓噪呐喊、鼓声、铙钹声、锣声一片嘈杂,唐军都不知城中虚实,心中先已怯了。两军相接,马仁瑀、马全义、李谦溥、罗彦环、王彦昇、李处耘等个个骁勇,奋不顾身,纵横来去,挡者披靡。赵匡胤在后督阵,却见众卒不甚尽力,且有少数退缩者,知是畏敌太多,没有把握,存着逃意,赵匡胤心头火起,纵马来去大声鼓舞,在那退缩的军士皮笠上一一挥剑斩之使破,这一日战至黄昏,双方鸣金收兵。马仁瑀、马全义、罗彦环、王彦昇、李处耘、李谦溥等护住后军,退回城中,此日无功,个个心中忿闷,脸上无光。匡胤笑道:“众位兄弟不须烦恼,我已有破敌的计策了。”众人一喜,齐口询问,匡胤道:“且回去吃饱了饭再说。”当日,晚饭毕,匡胤下令击起聚将鼓,两千人齐刷刷地在校场上站定,只见赵匡胤面带寒霜,在队伍中缓步穿行,将皮笠上有剑砍之破痕者一一提将出来,列于队前,乃厉声责之道:“我等众将士皆各背乡井、离妻子、别父母,千里赴敌,为的是什么?为的是统一国家,平息战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平日朝廷以厚禄养我,都是百姓的血汗钱,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之战,何等凶险?万一失败,个个是异乡之鬼,皇上几万之众,势将腹背受敌。你等数人,临阵退缩,置国家利害于不顾,是为不忠;不与同胞共生死,是为不义;胆怯怕死,是为不勇,要尔等这干不忠、不义、不勇的汉子何用?与我斩了!”三声号炮一响,顿时献上二十余颗血淋淋的人头来,三军股栗。匡胤眼光缓缓掠过全场,大声问道:“自皇上提兵以来,我大周有一仗不胜的么?”众将大声应道:“没有!”匡胤又大声问道:“我禁军将士,能容得怕死之辈么?”众将士又齐声答道:“不能。”匡胤道:“诸将都是我替皇上一个一个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岂能怕了南军?又岂是娇生惯养、屡战屡败的南军可比?大家听着:明日一战,有敢后退一步的,斩!有不力战破敌的,斩!有敢乱了行伍的,斩!凡奋不顾身,破敌立功者,一律不次超升!”这一席话,说得全军热血沸腾,伤者裹伤求战,病者扶杖而起,一个个摩拳擦掌,士气大振。赵匡胤吩咐:杀翻十几头肥猪,每人赐酒半斤,预作庆功之宴。
第十九回 六合鏖战 二千破敌三万兵(4)
这日景达、陈觉以为:今日一战,也没输给周军,况且自己的中军尚未动用,不觉信心大增,决定明日一战破敌。次日一早,早早地吃了饭,便严整队伍,列阵于六合南城外,擂鼓呐喊,邀敌出战。岂料城中偃旗息鼓,静悄悄的,更无人影。景达等惊疑不定,陈觉道:“莫非赵匡胤弃城逃走了?”景达道:“未必,赵匡胤素来英勇,怎地会逃?”便着数百个大嗓门的,逼城大声辱骂,直骂得口干舌疲。城中一无动静。此时天气已热,重重的铠甲被太阳晒得滚烫,很不好受,自辰时列阵,站了一个来时辰,众军士滴水不曾入口,又渴又乏,渐渐地站立不定,队伍微乱。待到巳未午初,忽地下起一阵暴雨来。这阵雨下得好大,一个个淋得全身湿透,却去哪厢避雨?正没作理会处,猛听得城中炮声连珠价响起,鼓声大振,城门开处,赵匡胤偕了马仁瑀、马全义等一众虎将纵马先出,随后的兵将不知有多少,源源涌将出来,喊声震天,蜂拥向前,更不回顾,竟是中箭中刀犹如不知疼痛似的,仍是猛砍猛杀,个个像疯了一般,陷入阵来,景达、陈觉早吓得慌了!又见城中周兵源源而出,不知有几千几万——原来是匡胤命城中丁壮扮作周兵,随队而出,以壮声威的,这一阵大杀,唐军抵挡不住,前军一溃,冲动后阵,回头大奔,死伤三千余人,景达、陈觉带了败众,逃过江去了,自此,赵匡胤大名南唐妇孺皆知。
世宗闻得扬州、六合两路敌军皆败,心中大喜,雄心更炽,便欲就此席卷淮南。无奈此时已屈六月,寿州屡攻不下,兵疲思归;酷暑难熬,士卒病者竟达半数,更加连日大雨,道路泥泞,粮食运不上来,士卒只能吃个半饱,于是军纪大坏,抢夺民间粮食,劫夺民间妇女,杀人如同草芥,诸将中,如赵晁、郭令图、白廷遇等节度使的兵马骄恣横暴,贪婪异常。激得淮民大愤,纷纷上山结寨,操农器,积纸为甲,号为“白甲兵”,不知有多少万,他们劫掠周军军粮,绝断周军道路,致使已占领诸州之周兵穷于应付,立足不稳。处此情况下,宰相范质抵死苦谏,要周世宗及时班师。周世宗无奈,只得留下向训、韩令坤守扬州,张永德、李重进继续围攻寿州,自率主力及百官回归开封。这样,周世宗第一次进攻淮南的战役便结束了。是役也,自显德二年十一月起,到显德三年六月止,历时七个月,先后歼敌二十余万人,占淮南十州之地,虽未得淮南全境,却也杀得南唐君臣胆落,举国震动,国力大损。
周世宗回开封后,论功行赏,自以赵匡胤功居第一。十月,封赵匡胤为定国节度使兼殿前都指挥使。原都指挥使张永德升为殿前都点检。至此,赵匡胤已跻身于最高统治阶层,更何况又是最精锐的禁军第二号统帅?威望之隆,远非一般节度使可比,隐然已是后周新进将领的领袖。其亲信人物,如王审琦,已为铁骑都指挥使,马仁瑀,已为内殿直都虞侯。其定国节度使府中,赵普为节度判官,李处耘为都押衙,文有楚昭辅、苗训、李谦昇等, 武有张琼、马全义、李谦溥、罗彦环、王彦昇等,此外,诸友朋如慕容延钊、韩令坤、石守信等都已身居显职,赵匡胤的羽毛逐渐丰满了,此时,赵匡胤刚刚满三十岁。
【注】①周世宗给南唐中主的信,见《旧五代史·世宗本纪》。
②赵匡胤给韩令坤的信,见《宋史·韩令坤传》。
③周世宗忌张永德事,见后文关南战役。
④六合大战事,见《宋史·太祖本纪》。
第二十回 用李谷策 世宗尽得淮南地(1)
李谷卧病已经一年多了。当他被免去“淮南道前军都部署”之职时,周世宗改派他为“判寿州行府事”——以宰相身份去管一个州的事叫“判”,当时寿州尚未攻下,又有什么事可“判”了?李谷心中又气又愧,又感到委屈,于是他病了,病得很是沉重。世宗派人送他回开封疗治,就此一病缠身,至今卧床。李谷本来是个文武全才的英雄,谁知第一次率领大军攻寿州就碰上了刘仁瞻。他竭尽心力攻城,却像用极大力气打在棉花堆上一般,力量一移开,棉花就弹复原状,寿州岿然不动。俗话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个棋中国手,却和一个下屎棋的人对敌又有什么意思?只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这棋下起来才有味道。李谷攻不下寿州,心中暗暗钦服刘仁瞻,所谓“惺惺惜惺惺,好汉识好汉”,便暗暗下了决心,要和他在寿州攻防城上一决雌雄。谁知却被周世宗解了兵权,你叫他如何不感到愤慨、遗憾?
一年多来,李谷虽则卧病,一颗心却仍留在淮南战场上,他为滁州、扬州、六合大捷而欢欣,他为寿州久攻不下而焦灼,他为世宗未竟全功而班师感到深深遗憾。待得他听说世宗回归开封后,所获诸州又次第弃守,仍为南唐夺回,他愤慨了。他近来常常彻夜不眠,苦思何以会有这样的结局?又揣想世宗此后会采取什么措施……他的病又加深了,如今当真是病骨支离,辗转须人挪动,可是他的一颗心却仍是活泼的,思维仍是与前一般敏捷。“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话当真不错。
显德四年元旦,这天大雪,地上积得厚厚的,雪仍在落着。宰相府张灯结彩,鸣鞭设宴,拜年的人来了一拨又是一拨,李谷一概不接见,他说是病重怕烦。直到黄昏,车马声方歇,府前才清静下来。李谷心想:如此大雪,今天该再不会有人来了。吩咐泡了一壶清茶,方才喝两口,忽听得寝室外人声嘈杂,脚步声杂沓,相府长史奔了进来,禀道:“皇上驾临!”李谷一愣,问道:“什么?”长史道:“是皇上看你病来了!”李谷忙吩咐:“取冠带来。”就在这时,室外忽地静寂,一行人脚步声缓缓地已近室前,门帘一掀,周世宗独个儿缓步走入室内。见李谷挣扎着欲起身,便趋近按住,说道:“先生有病,何须多礼?”自己去拿了张靠背椅,放在床前坐下。便有侍婢取了几床叠被放在李谷背后,让李谷靠了坐起说话。世宗握住李谷右手,凝视他的脸,良久,惨然道:“前些时朕忙了些,没顾上来看你,岂料先生竟一病至此。”李谷道:“陛下日理万机,有多少大事待决?微臣贱体微恙,怎敢上渎天听?”世宗不语,良久乃道:“年前朕解了你的军职,是朕错了,先生心中不怪我么?”李谷知道:世宗为人一向刚毅自信,从没对自己做过的事,说过一句后悔的话。今日竟然向自己认错,心中如何能不感动?忙举手叩额道:“陛下说哪里话来?微臣有幸,蒙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