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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以为司令员专会打仗呢,谁知道他的学问可大了。”
“打仗也要学问啊,你表哥比上赵参谋长就差这么一点。”“唉,那你过去怎么不对我讲讲呢?”
“对你讲,你也得听啊!”
小董腼腆地笑了,以前马英一向他讲这些的时候,他不是借口有这事,就是借口有那事,只想法子躲开。这一下子正好自己将了自己的军,便有点不好意思地把缰绳一扯道:“大队长,别说了,你看日头老高啦!”
马英笑了笑,挥起鞭子,两匹马又在大路上飞驰起来,屁股后扬起一阵尘土。
中午他们赶到了分区司令部。司令部就住在衡水以东二十里的一个村子里,如今由于八路军势力的壮大,连衡水城里的鬼子也不敢随便出来了。
小董象招待客人似的先把马英让进去,又倒茶又拿烟,把那些日本糖果饼干也端出来了,摆弄仃当,才出去找李朝东。“老脾气还没改,又是这么早来了。”李朝东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一见这桌子上的招待,他又玩笑地说:“对老首长就是不同啊!”
“那当然啦。”小董自豪地答道。
“别的县都还没有来吗?”马英忙站起来问道。
“不,别的县不来,就找你一个人。”
马英想这一定是有什么特殊任务了吧?忙问:“分区有什么任务给我们县吗?”
“不,是你们县自己的任务,你猜猜?”
“打县城?”
“对。有信心没有?”
“有!”马英毫不考虑地答道。怎么能没有信心呢?他想。“好,”李朝东让他坐下,“那就谈谈你的打算吧。”
马英虽然想过打县城的事情,可是没有具体研究过,临时思索了一下说:“我想,第一步把全县所有的兵力集中起来,县大队有五个中队,七个区游击队合起来有三个中队,再加上各区有武装的民兵,一共不下一千人;不过这些人多是新兵,特别是打这样大的攻坚战,更缺少经验,所以要赶紧集中起来加以短期训练;第二步,把城里的内线工作做好,现在警察局、便衣队、警备队里都有我们的人,可是掌握的武装力量不多,因此要迅速地扩大一部分人,然后来一个里应外合!”
“敌人的兵力呢?”李朝东问道。
“鬼子有六十多个,伪军有五百多人,还有百十个警察,凑起来也有千把人;不过有战斗力的就是鬼子和伪军的一、三、九中队,其中鬼子有一小队是新调来的,听说都是些新兵,我们还没有较量过。这样算起来,敌人也只能算是有五、六百人。”
“不能这样算帐,”李朝东纠正他说,“在没有攻进县城以前,敌人应当有一个算一个,你想,当官的拿指挥刀在后边督着,当兵的蹲在炮楼里,趴在城墙上往外打枪,怎么能不算数呢?啊?……”
马英觉得李朝东的话有道理,嘿嘿地笑了。李朝东接着又说:“可是当我们打进城里以后,这部分敌人就会迅速瓦解,那时他们就可以不作数了。所以,要把你刚才说的第二步当作第一步走,做好内线工作这是解放县城的一个关键,切记要慎重、慎重、再慎重,把这一工作做好了,再调集兵力,这样可以避免敌人的注意力,打他个措手不及!”他把右手从空中劈下来,结束了他的谈话。
李朝东自己独立工作的时候,乍看起来总有些使人感到草率,因为他处理问题总是那样迅速、干脆,象是不加思索似的,其实他对每个问题都进行了周密的考虑,往往在问题没有发生之前,他对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早已进行了正确的判断,所以问题一旦发生,他便能迎刃而解。他对下级交代任务时,总是详细而又耐心地反复解释,直到对方完全弄通了为止。但他也很少问他们是否真正通了,而是靠他那一双敏锐的眼睛去观察,有时尽管你自己说通了,他知道你不通,还是不放你走的。这时他见马英坐不住了,知道对他的布置没有什么意见,急着要回去打仗,便又问道:“还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吗?”
“没有了。”马英站起来就要走。
“好好想想,”李朝东开玩笑般地对他道,“要是现在不说,以后想起来我可不管了。”
马英根据以往的经验,知道还有问题,赶紧站住思索起来,想了半天,才笑着说道:“分区能不能调给我们点队伍打狙击?”
李朝东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吧,我已经决定抽两个连打狙击,衡水的鬼子你就不要管了,只管打你的县城吧。”接着又指了指马英的脑瓜说:“又有点热了!”
马英笑了。
李朝东出来送马英,走到村边,他紧握住马英的手说:“你们打县城是咱全分区第一炮,一定要打响。”
“放心吧,我们在县城里见面。”
“小董,送大队长回去!”
“是!”
两骑马又飞也似的向前奔驰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广阔的原野上了。
第四一章 生死关头
这一天东关集上,伪军、警察、便衣队显得特别活跃,来来往往,出出进进,咋唬着,叫骂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敌人又要出发“扫荡”了,其实这是地下工作联络的一部分人,正在往城里偷运手榴弹呢!还带进去化了装的十几个县大队的战士。
郑敬之在侯老奎的馍馍房指挥着这次活动。吃过早饭的时候,工作已经进行完毕,他提了一兜馍馍走出来。没走几步,迎面便碰上一个人,一脸麻子,三十岁年纪,穿一件长衫,戴一顶礼帽,手端一只鸟笼。郑敬之认得是尹麻子,正待开口,尹麻子早已抢先问道:“郑股长,买馍馍啦?”“嗯。”郑敬之答应了一声,吹了几声口哨,逗了逗鸟儿,便回城去了。
尹麻子望着郑敬之的背影,望了好一阵子。尹麻子整天端着个鸟笼子城里城外转游,打探情况,忽然发觉经常有些生人在侯老奎的馍馍房出入,便引起他的注意。他想,这侯老奎从前不是和马英的父亲很有交情吗?莫不是……可是又见郑敬之常到这里来,郑敬之是小野掌握的人啊,这就使他奇怪了!所以更经常不断地到这里侦察。
天黑,郑敬之在城里把一切布置仃当,出城到侯老奎馍馍房和马英接头,侯老奎正坐在门口抽烟,见郑敬之来了便狠狠地抽了一口。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暗号:如果烟锅子红红的一亮,是表示马英已经来了,平安无事;如果出了事情,则将烟锅子里的灰搕了出来。郑敬之跨进门,便招呼侯老奎道:“尹麻子经常在这亍上转吗?”
“是啊。”
“你要警惕他的行动!”
“知道了。”
郑敬之走进后屋,马英正坦然地躺在炕上思索什么,见他进屋就赶紧坐起来。两对充满兴奋、胜利、喜悦的目光立刻碰在一起。
“怎么样啦?”马英问道。
“都准备好啦。部队呢?”
“已经在四乡动员好了,十点钟往城边运动。”
“好吧,我把城里的情况汇报一下。”郑敬之慢慢说道,“城墙东北角炮楼上的小队长已经被我们争取过来了。其中有一个班长,原来就是你在壮丁训练所发展的人,其他的班长和当兵的都还闷在鼓里。行动开始时先由肖阳带领的便衣队中我们掌握的十一个人以查岗为名,把这个炮楼拿下来,尽可能不要打起来。炮楼拿下之后,便在第三层楼上的炮眼里举起红灯,这时部队就可以登城。他们并负责掩护,狙击东、北两个城门楼上的敌人。战斗打响以后,住在北亍的警备队部的一、三中队必然出去增援,警察局和警备队是对门,这时我便带领地下工作人员占领警察局,用机枪封锁警备队的大门,不让他们出来。那一百多只手榴弹已经运到警备队的左邻铁匠铺里,这是我们的联络站,有十几个工人,战斗开始,把手榴弹抬上房,往警备队的院里丢,杀伤敌人。小顺带的十几个混进城去的县大队的战士,现在分散地藏着,战斗开始,集中起来开到西亍东口,狙击西亍里耶稣堂的鬼子,能堵一阵子就行了……”
哒!门口侯老奎的烟袋锅搕了一下。
郑敬之把话仃止了,紧接着就听到门口的说话声,逃跑已经来不及,两人拔出枪,躲到门后。
原来尹麻子今夜化了装,乡下农民打扮,穿一身黑夹袄,头上围条洋毛巾,所以一直当他走到门口时侯老奎才认出来,他吃了一惊,忙将烟袋锅一搕,说道:“做啥呀,尹掌柜?”侯老奎这些表情动作都被尹麻子看在眼里了,答道:“买馍馍。”
“没有了。”
“生意不坏啊!”尹麻子知道侯老奎想赶他走,狡猾地笑了笑。这时,侯老奎心里已镇静下来,反说道:“到屋里坐坐吧。”
这一来倒把尹麻子吓住了,他想,里边要真有八路怎么办呢?自己就一个人,岂不是送死吗?说了声“不坐啦”就转身走了。
等他转进一个胡同,侯老奎赶紧上了门面去报信。谁知尹麻子并未走远,躲在墙后看了个清楚。侯老奎这一走,他便肯定了这里有八路,立即回去搬兵去了。
见侯老奎进来,郑敬之忙问道:“谁?”
“尹麻子。”
郑敬之沉默了半晌,说道:“老侯大爷,你不该把门上上,太不沉着了,这下子算是暴露给人家啦!”
“怨我,怨我,”侯老奎敲着自己的脑袋,“你们赶快走吧,不要管我,大不了搁上我这条老命算啦!”
“尹麻子现在城里做什么?”马英问道。
“可能是刘中正的密探。”郑敬之回答说。
“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大事?”
“不要紧,我想办法对付他。你看对城里的布置还有什么指示?”
“我同意。只是小顺他们不要在西亍东口狙击鬼子,他们没有机关枪,很难狙击住。可以在西亍西口固守一间房子,牵制敌人,鬼子听到前后枪响,摸不着头脑,可能不敢出来。”郑敬之暗暗佩服马英军事上的才能,说道:“好吧,我执行你的指示,什么时间行动?”
“下一点。”
嗵嗵嗵……亍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侯老奎一使劲,独自把面柜移开:“快!快进去吧!”
马英还在犹予,郑敬之一手把他推下去,跟着自己也跳下去,转脸叫道:“老侯大爷……”
侯老奎没答话,咬着牙,一下子又把那面柜移上了。这时砰砰的叫门声已急促地响起来了。他刚迈出后屋,哐啷一声,门已被砸开,几把明晃晃的刺刀将他逼住,尹麻子卷着袖子提着枪跟了进来。侯老奎忙问道:“尹掌柜,这是为啥呀?”“为啥?哼,”尹麻子冷笑了一声,“一会你就明白了。搜!”伪军们在两坐屋子里翻腾了一阵子,出来报告说:“没有搜到。”
“老家伙!”尹麻子拿手枪筒子在侯老奎的脑门上捣了几下。“把八路藏到哪啦?”
“尹掌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安分守己的老百姓,怎么会藏八路?你们该不是走错门啦……”
啪!啪!啪!侯老奎脸上一连挨了尹麻子几个耳光,“别他妈装洋蒜,老实讲,地洞在哪里?”
“啥地洞?咱磨房咋会有地洞?”
“哼哼,没地洞,干你们这行没地洞才怪哩!给我扒!”呯哩哐当……锅台也砸了,炕席也揭了,还是一无所获。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