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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吗?尹麻子也听出这里有文章,想探听一下,趁机问道:“这一仗想是关系很大?”
“自然,自然,”刘中正只是应付了一下,便转过话题说:“给你三天时间,把马英确实住的地方弄清楚,立即报告给我,不准走漏一点风声。事情办好了,自然有好处,我刘某是不亏待人的。”
“是,是,我一定照你的吩咐办。”
“好,你去吧。”
尹麻子转身走了。刘中正又想起这天的情景,虽然有些害怕,可又有些自豪:我刘中正总算称得起英雄好汉,没有吓孬,在坐的那些人不管换上谁,也非得草鸡了不行。这时不禁对中村无限敬仰和感激起来,他识时务,会用人,要是碰上别人,说不定他刘中正已经完旦了。他忽然想起杨百顺,不由无名火怒高万丈: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何苦这样来拆我的台呢?你原来不过是跟我牵马的,如今仗着个臭娘们混上个便衣队长,也就不少你的了,还妄想骑在我的头上。……这时他不由联想到苏金荣,他虽然也看不起他,觉得他胆小,可他是个文人,文人总是这样的。何况他们的交情也深,今天会上不是还拉了他一把吗?他决定和苏金荣拉在一起,共同对付杨百顺,想到这里,便骑上马朝苏金荣的公馆走去。“受惊了,受惊了。”苏金荣把刘中正让进客厅里说。
刘中正哈哈一笑,说:“没什么,大丈夫还在乎这些?”“啊,是刘队长啊!真了不起,中村太君回去一个劲夸你呢!”红牡丹从屏风后扭出来说道,原来她和苏金荣正在鬼混。刘中正一见红牡丹,自然便想起杨百顺,心想要不是你这个破娘们,我也受不了这个制,便没好气地说道:“我比杨队长差得远,他比我腰杆子粗多了。”
“怎么,夸你也夸出错来了?”红牡丹听出刘中正的话中带刺,也讥讽道,“刘队长今天的气魄可真不小!”
“去他妈的,我刘某可是不认人!”刘中正把桌子一拍骂道。
红牡丹吓了一跳,一溜烟地跑了。苏金荣劝说道:“跟这种女人生气做啥?沾不了光。”
“我不怕她,大丈夫不靠女人吃饭。”刘中正咀虽是这样说,可是心里不免有些后悔。接着说:“苏兄,也难怪我生气,心中实在不服。对于中村,没有话说,如今是日本人的天下嘛,何况中村也有教养,识时务,能用人。说实话,我服人家;对老兄你,我一向尊敬,你是社会上有地位的人,家大业大,全县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只是杨大王八,他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地痞流氓。可是现在竟然要骑在你我头上!”他把“你我”两个字说得特别重,以便把他们俩的命运扯在一起。苏金荣只轻轻地说道:“这小子做的是过分了一点。”
“这才是开始。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往后够你我呛的,说不定就会葬送在这小子的手里。我看不如到中村面前告他一状,也让他知道点厉害。……”
苏金荣一边听刘中正讲着,心里一边暗暗盘算,对于刘中正的来意,他早猜着了。他现在值得提防的倒是刘中正。刘中正胸怀大志,有军事才干,又是外来派。以前刘中正依附于他,那是刘中正不得时的时候,现在对他不是就不够尊重了吗?如果将来他一旦成了事,岂有他容身之地!实在说,他对今天刘中正和杨百顺产生的矛盾,倒是非常庆幸,这样就可以利用杨百顺打击一下刘中正的傲慢劲,而刘中正反击一下杨百顺自然也是好事。可是让他和刘中正一起彻底把杨百顺打下去,那他是绝对不干的,岂不等于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所以等刘中正说完,便推辞道:“老兄,别太性急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弟兄在一起共事多年,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只是眼下抓不着他的把柄,空口去告,弄不好反为不美,我看倒不如耐心一点,等待时机。”
刘中正以为苏金荣怕事,不愿意干,却没有考虑到其中另有文章。不过苏金荣说要“等待时机”,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牢牢记在心里。
刘中正回到家里,想起和红牡丹吵的一架,放心不下。俗话说:“光棍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大能小。”于是从他老婆箱子里取出一付金镯子,让他的护兵第二天给红牡丹送去。红牡丹昨夜回去果然在中村面前说了刘中正许多坏话。
可是中村知道红牡丹说话没有准头,不大理会,他坚信他自己的处理是会得到刘中正感激的。第二天红牡丹接到刘中正的礼物,便将昨天的话全部翻案,又一股劲说起刘中正的好来。这使中村很得意,他更相信自己判断得正确。
这天的后半夜,尹麻子回来了,他把刘中正从梦中叫醒,报告道:“马英带着一个中队刚刚开到城东小何村宿营,估计明天一天都不会走动。”
“可靠吗?”
“我亲眼在村边看见的。当兵的邦助老百姓收了一天庄稼。看样子个个累的不行,真是再好没有的机会。”
刘中正把各中队长叫来,命令道:“立刻将四门紧闭,除皇军之外,任何人不准出城,放走一个人我就要你们的脑袋!”“是,是,遵照联队长指示。”中队长们一齐说道。
“还有,立即做好战斗准备,待命出发。”
“可不知上哪里扫荡?”
“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中队长们没敢再问,各自回去了。刘中正骑上马便驰往红部。
此时,天已黎明,中村照例在操场里做着体操,练他那“武士道”精神的元气。刘中正只好站在操场边等着,不敢惊动他。中村见刘中正这么早便来了,知道有要事,可是还是坚持着把体操做完,才过来问道:“紧急情报的有?”
刘中正把情报讲了一遍,中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的,好的,全县人马一齐出动!”
刘中正走后,杨百顺便来了。原来肖阳一早见亍上皇协军的气色不正,心下疑惑,又见刘中正朝红部去了,知道必有情况,赶紧向杨百顺报告。杨百顺自然更放心不下,就来到红部打听情况。中村见他来的正好,把情况讲了一遍,立刻让他带便衣队随军出发。
杨百顺回到便衣队,闷闷不乐。他不理解中村为什么对刘中正这样信任,他想如果这次“扫荡”成功,那刘中正更加不得了!可是又一想:没那么便宜的事,我杨百顺花了那么大力气都没有把马英弄住,你刘中正也未必见得……
肖阳见杨百顺躺在炕上生气,心里早明白了八九,便问:“莫非要出发扫荡了?”
杨百顺嗯了一声。
“为啥咱们就不知道呢?”
“都是他妈的刘中正一手搞的!”
“有他刘中正就行了,还要咱们便衣队干啥呢?”肖阳故做不满地说道,“叫我们去看热闹去!”
杨百顺一听更加生气,越发不愿出去“扫荡”,成功了自然他脸上不好看,失败了也跟着去丢人,倒不如坐山观虎斗,想到这里便对肖阳说:“我不去了,中村问我,就说我有病,你带领大家去吧。”
“我也不去。”
“去吧,去吧,”杨百顺劝道,“中村叫去的,不去交不了差。”
其实这正是肖阳的用意,接着趁机问道:“到什么地方扫荡啊?”
“城东南小何村。”
“活见鬼,我看等咱们走别人家早跑啦。”肖阳说罢,赶紧退出来,对王小其说:“你赶快到东关侯老奎的馍馍房去一趟,叫他立即到小何村告诉大队马上转移!”
王小其为了避免嫌疑,骑上车子飞奔南门。走到城门根下了车子,向皇协军们招呼道:“弟兄们借借光,开开城门,我出去有点事。”
皇协军惹不起便衣队,忙客气地说:“对不起,今天联队长亲自交代了,不让开城门。您先请回歇歇,听说天明就开放了。”
“天明?还等到明年哩!开开,开开,我有急事!”“老兄,不是我们不开,我们实在当不了家。你要一定出去,跟我们冯队长讲去。”
王小其自当便衣队员以后,也是傲慢惯了的,从没碰过这样的丁子,又怕耽误时间完不成任务,所以发了脾气:“别拿队长的牌子压我,什么冯队长!得罪了杨队长你们吃罪得起!”
皇协军们见他搬出了杨百顺,自然知道不好惹,可是今天上边交代的又特别严,也不敢违抗,左右为难起来。
“谁在下边吵!”警备队的第五中队冯队长在城墙上听见了,喝着走下来。王小其一见,知道这小子是刘中正的亲信,只得好言说道:“冯队长,兄弟出城有公事,请把城门开开。”“哈哈,”冯队长冷笑了一声,“你出城是公事,难道我守城是私事?”
“这是哪里话,自然都是公事,我也是跟杨队长跑腿的,不准出城我只好回禀杨队长。”王小其最后还想再用杨百顺吓唬他一下,谁知这小子一听火了:“哼!张口就是杨队长,老实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杨队长,我只知道我们刘联队长,有刘联队长的命令我就开门。”
“老兄,你说话可要留点后路。”王小其见弄僵了,只得骑了车子赶紧回来。走到南大亍口上,刚好碰上秦方芝上学校去,他跳下车子把情况讲了一遍,叫她去找郑敬之想办法,又骑上车子到便衣队去了。
秦方芝没有进学校,便拐向郑敬之家里去。郑敬之已经接到肖阳送来的信,知道敌人马上出去“扫荡”,王小其已经出城去送信。不过他从警察局知道刘中正将城门封锁,很难混出去,再者他觉得这样做很容易暴露。正在发闷,秦方芝闯进来,把王小其出城失败的事情告诉他,他暗暗发急道:“怎么办?怎么办?时间刻不容缓!”
秦方芝说:“不行,就立刻进行放火,牵制敌人。”郑敬之同时也想到这个问题。可是这是地下工作所不允许的,这样对今后长期埋伏造成重大困难;但是不这样做,大队可能就要受到损失……
“吃饭吧。”郑敬之老娘端着一碗希饭、一盘馍走进来说,“方芝来了,一齐吃吧。”
“大娘,我吃过了。”秦方芝说。
“吃饭!”郑敬之的眼睛立刻注视到那盘馍上,“有办法!有办法了!”他兴奋地望了秦方芝一眼,二话没说便飞快地跑出去。
“唉!饭又不吃了。”老娘抱怨地说。
“大娘,他有要紧事。”秦方芝解释说。
“我知道。”
“荷花呢?”她忽然想起这个可爱的姑娘,和这个未来的幸福家庭。
“不是上学去了吗?”
“唉呀,你看我倒忘了,学生们一定在等我了!”她笑了笑,跑出大门。
“唉!都是些忙人。”老娘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郑敬之跑到便衣队,见肖阳一边整队,一边发愁,忙问道:“肖班长,出发了?”
“嗯,郑股长啊!”肖阳忽然觉得有了希望。
“吃饭了吗?”
“没有。”
“到城门口弄几斤馍馍吃,方便得很。”郑敬之说罢便走了。
“方便得很?”肖阳眼睛一亮,明白了,“王小其,到李老拴那里赊五斤卤肉!”
王小其知道这是挨骂的事,可是看肖阳那表情,知道这里有文章,便去了。肖阳到屋里找了个包单,出来对大家说:“弟兄们,到东门楼上吃馍馍去!”
“走!”“走!”便衣队听说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