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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时候不早了,我的头其实很晕了,我早点回去睡觉,明天一早还要去帮王二爷送水。”
接着他们听到了关门声。汤圣英紧张到忘了松开捂住董事的手,直到他的手感受到湿润的时候,他才赶紧擦了擦手。他把董事放在床上,用手轻轻擦去董事的眼泪,看到她如此安静,汤圣英自己都感觉到难受。
“董事,无论你爸爸,还是我爸爸,都是你的爸爸。还有我,哥哥永远是你的哥哥。”
汤圣英再次把董事拥入怀中,董事渐渐抽泣起来。
董事决定和汤圣英把这件事保密,她任然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她只是做了个梦,一切都没有变,这个世界都不会变。她宁愿天真永远不开口,把秘密当做星星,亮着但却无声。他们都不想改变现状,哪怕天亡地遥,也会坚持到这个梦支离破碎的那天。
汤棋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又望着监护室的门,他自己也深深感觉到了无力。那孩子原来就有这么强的承受力,苦难留给她太多东西,当这个世界抛弃的她的时候,还留给她了许多无情。
第 34 章 亲人认亲(3)
林易轻轻走到病床前,戴着口罩的她,哽咽得难以呼吸,她缓慢的摸着董事的小手,看到她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蛋,她心碎了。那眼睛就和她儿子长得就是一模一样啊,鼻子和嘴巴就是从宋金宝脸上刻出来的,她不知道现在是难受还是高兴,只是想哭,她当初抛弃的女儿,如今悲惨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做母亲的怎能够不悲痛!
“董事,你看看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林易声音发着颤,眼泪簌簌的留下来。
董事打他们两人一进来就猜到了,但是她面无表情,甚至连正眼都不看一眼,干裂的嘴巴稍微有了一点红润。她的小手感受着来自那个女人的体温,但是她却觉得格外的灼人手心。无论那个女人哭得有多么伤心,她那麻木不仁的心丝毫没有动摇。宋金宝在一边也在细细琢磨着董事的小脸,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就像生命的泉水一样闪亮着,那就是自己的女儿啊!
宋金宝开口了:“董事,那是你妈妈啊。”
董事还是没有开口。宋金宝和林易对视了一下,两人都有点疑惑,这孩子是不是成哑巴了?还是智商收到了损害?一般孩子听到这样的消息,都是会情绪激动的表现,但是她去安然自若,仿佛两个跟他们开玩笑似的。
董事虚弱的问:“我爸爸呢?”
董事把手从女人的手掌里抽了出来,女人立刻停止了哭泣。她缓缓的,抬起了刚刚被抽离出来的那只手,气氛一下安静到了极点。她动作很慢,轻轻地,缓缓地,抬起了手,指向门口,只说了两个字:
“爸爸。”
宋金宝在一旁说:“我就你爸爸啊。”
董事还是重复:“爸爸。”
俩人都知道她在喊谁。
突然董事就像发疯了一样,大吼起来:“我要爸爸!我要我爸爸!我要爸爸!你们不是我爸爸!我要爸爸!”
护士立马冲进来,催促着宋金宝他们出去,他们出去后,董事立马有安静起来。她的脸上突然有了红润。护士给她做各项指标检测,都很正常。宋金宝在玻璃门外看着床上的女儿,突然怀疑自己这样来是不是真的错了。
在郝建生的车上,董成抽着烟,只有现在这么一会,他才能放松会。车停在案发现场附近,橘黄色的路灯上围绕着一群群的飞蚊,相继炽烈地扑火。周围街边摊依然吆喝着,卖水果的铺子生意特别好,已经上来几批人逛完路回家的妈妈牵着孩子买水果。
“他们已经去医院了。”
“让他们去吧。”董成说。
“你不担心你女儿?她身怎么样了。”郝建生把最后一口烟吸完,把烟头从窗户扔出去。
“该来的总会来的,你想躲到什么时候?我想我也不能这么一直对不起董事,她知道后也许会恨我为什么不告诉她。”他的烟燃到尽头,只抽了两口,烟灰洒满了裤腿,他说:“孩子情况挺好,排尿正常了,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就可以拆排尿管了。”
“你要知道你的胜算很小了,这件事如果闹上法院,孩子可能会判给他们的。”
董事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我没想过这点吗?我知道的,如果我出事了,这样正好有人帮我照顾董事。何武一出现,我就把他给杀了。”
“别冲动,逮捕证和搜查证都下来了,抓他不是问题,关键是我们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何武是抱着被抓的心态作案的,现在的任何指纹都指向他。他完全不怕被抓,但是没达到目的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都是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是想和你同归于尽,你一定要给我沉住气。我们都没有想到他会用恩氟烷,这种东西只有在医院才能拿到,而且是做内科手术的医生才能接触到,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的,董事从你家一出来,他就用恩氟烷迷晕了她,他没让他吸入过多,所在把车开到XX路,一直等到你女儿醒过来。大概过了二三十分钟,董事看到何武后惊慌着下了车,何武就顺势踩了油门。”
董成听到这里闭上了眼睛。
“因为不是完全清醒,所以一下车她根本没有力气,所以何武就直接撞上去,董事被撞开后,他立马踩了刹车,因为他不会杀你的女儿。你女儿现在所受的伤,全是对你的惩罚。”
“他不就是想给他女儿报仇吗,这条人命我抵给他!”董成把燃尽的烟头扔出去,自己看着右侧镜中苍老胡茬的自己,他也免不住笑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对一个未成年下手,简直狼心狗肺。”
“他已经是精神不正常了,不能指望他能做到什么正常的事。我劝你真别冲动,你看到了吗,”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家三口幸福洋溢的样子,“如果没这档事,那边散步的就是我跟我老婆了。所以说,你要是没忍住,那散步只有董事和宋金宝一家人了。”
董成没搭腔,只是默默思考着。现在的他只想着董事康复,何武归西。
董事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宋金宝夫妇就没有出现过了。董成也并未在意,现在董事的安危成为了社会的重点。因为烦人没有抓到,并且受害人属于二度伤害,不排除再次伤害的可能性,于是郝建生向警局申请了警察在病房门口轮岗。这件事的发酵风波很大,传播的速度也十分惊人,好在医院有医院的制度,当事人并没有受到什么干扰。另一方面倒是解决了董成的心头之忧——住院以及手术的费用,根据社会的募捐以及学校的帮助,已经解决了一大部分问题了。
董事的健康状况好很多了,每天都可以正常进食,只是脚踝的伤口还未愈合,只能暂时在轮椅上行动。董事似乎没有收到宋金宝和林易两个人的影响,或许本来和他们就没有感情,就算血缘的脐带连着,也连不到心灵上去。她依然把自己放进纯真的梦里,只要梦不破,她就继续做下去。董成是她的黎明,她不愿做董成的黄昏。
董成每天依然陪她逗逗笑,汤棋每天给董事带孔春菊做的营养午餐。孔春菊太忙,只有煮点有营养的东西让孩子补补身体,超市一有鲜鸡活鸭,她就立马抓着它们的翅膀拿回家下锅。董事可能从来没有每天吃得如此丰盛过,董成还开玩笑,住个院,还长了一身嫩肉。
但是董成拒绝见所有同学,她的自尊心成了武装自己的铠甲。就算是小杜老师或者是陈柏奇,她都一律不见,礼物堆满了房间沙发,但是她没有心情拆掉任何一件。如果有人探着头往里面看了一眼,董事便会发疯般大叫,把来者都给吓得摔倒了。董成只好低着头赔礼道歉:
真是对不起,孩子有些敏感,让你受惊吓了…
被吓着了吧,医生说她现在是恢复期,各方面都比较脆弱,可能不太想让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被大家看着吧…
让你们担心了吧,孩子现在恢复得很好,吃饭?吃饭早就正常啦…
董成在黑夜降临的时候才能感觉这个世界稍微安静点,白天的病房,几乎充满了小孩的吵闹声、哭泣声、嬉戏生,各种声音交杂在一块,谁家的小孩打针啦,谁家的孩子割□□啦,谁家的小孩玩游戏啦,各种声音造成了董成现在的神经衰弱。他拉上董事房间的窗帘,窗外淅淅沥沥的,像是下过雨,但却又感受不到湿气,零星的灯光在医院底下三斤。天上朦胧的淡紫色渲染了周围的林子,就连鸟声,都是夏天的味道。
他摸摸董事的头,给她盖好被子。这是多么熟悉的动作,但是他却恨透了这个动作。他现在再也不会哭了,经历的磨难已经让他度过最危险的难关,后面的路他会更加坚强。董事也没在眼角挂过眼泪,只要董成在身边的每一天,她的勇气来自父亲的微笑。她看到了父亲的改变,一个性格急躁,愠怒严肃,不善于表达的父亲,在这短短的几天,尽然变得如此温柔,宛若一个娴熟处理家事的妇人。他再也没有脾气,不再把感情藏在心里,用冷漠死板的脸来表达,他的温柔来自女儿的微笑。
第二天,依然是来访者。董成一一将他们温柔打发回去,卑躬屈膝的模样,让董事感受到真真切切的爱,传递在他的语言之间。
赖安提着水果篮来了。从董事没来学校的那一开始,他就等待着董事的身影,但是他快离校了,董成还是没有出现,直到听到她出事后的新闻,他决定在走之前去看看这个让她印象最深刻的孩子。当他看到两个警察笔直站在病房门口,他的心颤抖了一下,自己也觉得这个事件影响真是太大了。
“你好,我来见董事,我是她的老师。”赖安不知道这样说,门口的警察会不会相信他。
警察果然拦住了他,“回去吧,那孩子现在谁都不想见。”
董成听到声音后,立马出来了,脸上的皱纹又堆到一起,露出一张苦涩的笑容。他摩挲着老手,看到外国人,竟然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他不好意思地说:“你就是董事之前给我说的那个外国老师吧,真是非常感谢你了,我们家董事对英语很感兴趣呢。但是董事现在并不想见任何人,可能是孩子内心解不开这个结吧,慢慢地她就好了。”
赖安感到十分遗憾,他马上要回成都了,但是最后一面都未见成,他总有些失落。这个孩子是他印象中最特殊的孩子,只是她命运如此多舛,他无论如何都想见见这个被命运和幸运抛弃的孩子。
他瞟了一眼董成手上拿的鉴定科给郝建生的犯罪报告,他看到何武的脸。
“咦,这个人,我见过他。”赖安说,他虽然不知道他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这个东西对董成来说肯定很重要。
“什么?”董成的声音突然又变得粗鲁了,“你在那里看到的?”他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双手抓住赖安手肘的冲动,因为对方是个外国人,他不想让自己显得无理。
“一个废弃工厂,刚来金堂的时候我走丢了,闯进一个废旧工厂,找他问了路。”
门口的警卫也听到了,同时转过头来,他们兴奋,因为终于有何武的线索了。董成已是狂暴,他把报告书给抓烂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他发誓要让何武把董事遭到的所有的罪,全部还回去。他眼睛噙满泪水,但是他已经哭不出来了,内心失去抑制的怒过,染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