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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嘉义又打开第二张纸,是余倩儿教他避开东厂追踪的方法。虽然钱嘉义在刑部就职多年,但其中的方法还是让钱嘉义吃惊,显然余倩儿是受过这方面的严格训练。但不管她是不是杀害皇上的凶手,她首先是自己深爱的妻子,是自己没出生孩子的母亲,单凭这一点钱嘉义也决定听余倩儿的。
钱嘉义立刻收拾东西做好离开京城的准备。他按照余倩儿的吩咐随身只带了两件换洗的衣服,还有银票,打了个小小的包裹。有一刻,钱嘉义有些犹豫要不要通知信王一声,可是他随即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通知信王弄不好会牵连他,还是逃出京城安定下来以后,再通知信王。他无法断定自己的出走会给信王带来什么灾难,钱嘉义不敢想下去,怕再想自己会动摇。
钱嘉义照例坐上自己的马车出了门,果然身后两辆马车跟了上来。余倩儿在信中告诉他,东厂监视他的人还很多,绝不能大意。
钱嘉义在密云钱庄下了车,装作换银票的样子,穿过过道走向后院。他一出后门,余倩儿事先安排好的马车正在等着他。
车夫问了一句:“是钱大人吗?”
钱嘉义点点头上了车:“快走!”马车驶去。
车夫递给他一封信,“这是你妹妹叫我给你的……”
钱嘉义马上拆开信,信上说:“你甩掉了跟踪的马车,东厂在各个街口布置的暗探不久会发现你,别管他们,一直向城墙边德祥货栈行驶……”
钱嘉义抬起头:“车夫快,到德祥货栈……”
马车加快了车速,不久钱嘉义看见身后又有马车在跟着他,一切都象余倩儿估计的一样。钱嘉义看看信嘴角轻轻一笑。
马车快到德祥货栈时,钱嘉义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车夫。
车夫摇头:“钱大人,你妹妹已经付过钱了……”
钱嘉义把银子塞给车夫,“麻烦你在德祥货栈门口驶慢点,但别停,等我下车后,你继续前行饶京城走一圈,再回家……可以吗?”
车夫掂掂手里的二十两银子,这可是他一个月的工钱,车夫爽快地答应:“钱大人,一切听你的……”
说话间马车一个急转弯,拐到了德详货栈门口,钱嘉义麻利地跳下车闪身进了货栈。钱嘉义相信后面跟踪的马车会以为自己还在前面的马车上,不会发现自己已经进来货栈。但余倩儿的信中提醒他,为防止意外--没甩掉东厂的爪牙,他必须迅速上到二楼,爬上货栈的屋顶。
有一个正在搬运的工头问匆匆上楼的钱嘉义:“喂,你干什么?”
钱嘉义:“找你们老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身后工头喊着:“站住!你给我站住……”
钱嘉义加快脚步,拼命跑上楼……他汗流浃背地上了屋顶,余倩儿的信中就告诉他到这儿,钱嘉义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一扭头发现货栈的房子是靠着城墙边建的,外面就是京城外的大片农田。
这时,东厂的人追上了楼梯,一个役长叫着:“别让他们跑了,抓活的!”
钱嘉义感到自己已经走投无路,正在彷徨时,只听城墙外传来一声:“跳下来!快,跳下来……”
钱嘉义向下一看,只见余倩儿牵着两匹马在城墙外等着他。
余倩儿向他急切地招着手:“嘉义,快下来……”
钱嘉义望着十多丈高的城墙颇有些犹豫,这时,东厂的追兵已经冲了上来。钱嘉义无奈地闭上眼睛跳了下去。他只感到自己在空中急速地下坠着,就在离地面不远的地方,有只手拖住了他。
钱嘉义再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已经稳稳地坐在了马鞍上。余倩儿喊了声:“坐好!”打了钱嘉义的坐骑一马鞭,自己也策马赶上。
东厂的人站在屋顶悻悻地看着两人纵马而去。
钱嘉义和余倩儿并马驰奔,感到有一肚子话要问余倩儿:“倩儿……”
余倩儿警惕地看着后面:“别说话,有话等我们完全安全了再说!”
钱嘉义不知道他们跑了多长时间,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他们才在一片森林中停下来。余倩儿下了马,走进一个房子里,不一会儿屋里点燃了松香。
余倩儿出来冲愣愣发呆的钱嘉义说:“外面蚊虫多,进来吧……”
于是,钱嘉义也下了马,走进了小屋。
余倩儿似乎对屋里的一切很熟悉,找到米和盐:“饿了吧?我煮点粥,马上就好……”
钱嘉义默默地看着余倩儿升火忙碌着,忍不住问:“倩儿,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倩儿抬起头,歉意地:“对不起,嘉义,我没对你说实话……”
钱嘉义一楞:“这么说你是田尔耕手下暗杀小组的人?”
余倩儿:“我不知道我们受谁指挥,只知道我们整天在京郊的大庄园内训练,我们的头是渔阳剑手姜腾鲛,平常都是他和我们在一起。不过从姜腾鲛的口气里,他显然受命于某个朝廷大官并和东厂和锦衣卫交往很深,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钱嘉义痛苦地:“那么在乾清宫暗杀皇上时,你也在场?”
余倩儿吃惊地:“这是东厂的人告诉你的?”
钱嘉义好象头疼一样,捂住脑袋点点头:“……”
余倩儿苦笑:“没想到东厂的人这么卑鄙,七个月前父亲托人带信说是病了,我就向姜腾鲛请假,当时,组里好象接到了什么任务要暗杀某人。姜腾鲛心事重重,他为了得到我父亲研制的化血大毒,很不情愿地准我假并让我呆在青峰山上侍侯病重的父亲。没想到他的一念之差竟让我躲过了那场大阴谋……我讲的都是实话,你还有什么问题?”
钱嘉义直视着她的双眼:“你到底是什么人?”
余倩儿酸涩地:“虽然我对你隐瞒了我的经历,可是……除了这件事,我对你说的都是实话,我是余倩儿,是父亲余江南的独生女儿……”说着泪如雨下。
钱嘉义怔怔地:“对不……起,我现在脑子很乱,我并不是怀疑你……倩儿……你是怎么进入暗杀小组的?”
余倩儿擦擦泪:“一言难尽啊……说起来话长……”
钱嘉义安慰地:“倩儿,别着急,你慢慢说……我也有事瞒着你,魏忠贤一直对信王虎视眈眈,半年前曾利用你们暗杀小组谋刺皇上的事陷害信王。虽然,信王和我能逃脱大难,可是我断定魏忠贤每天都在想着如何除掉我们,所以,你这件事很可能又是他们针对信王的一个阴谋。倩儿,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们一起分析分析……”
余倩儿摇摇头:“说来话长,嘉义,我们现在还没完全安全,凭东厂遍布京城内外的暗探,他们很快会找到我们,我们喝完这碗粥就得马上走,等到了保定过了白洋淀,我才真正安全。嘉义,我们这一走,以后就再也回不了京城啦,你后悔吗?”
钱嘉义笑笑:“官场险恶,能远离危险和妻儿在一起何乐不为?”
余倩儿欣慰地点点头:“嘉义,在路上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全告诉你,现在我们赶紧吃饭吧……”说着盛了一碗粥,可是余倩儿的手停在半路僵住了,她猛地吹灭了松香。
钱嘉义诧异地:“倩儿,你怎么啦?”
余倩儿平静地:“他们来了!”
话音未落,外面点燃了一片火把,东厂第一高手卢庆达吼着:“钱嘉义、余倩儿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就乖乖出来,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钱嘉义连忙推着余倩儿:“倩儿,你功夫好赶紧一个人跑,别管我。”
余倩儿凄然地:“没用的……嘉义,你相信我是无辜的吗?”
钱嘉义含泪点点头:“我相信,可是……”
余倩儿打断他:“嘉义,本来我可以和他们拼了一死了之,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钱嘉义冷静下来,“倩儿,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要好好活着。”
就在这时,一股清烟涌进了小屋,钱嘉义昏倒在地。他依稀看见一帮东厂爪牙进来冲向了余倩儿,他想喊可是却叫不出声。
钱嘉义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关在东厂诏狱里,他直起身脑袋象放电影一样闪现出余倩儿被抓的情景,他担心妻子和未出世孩子的安危上前摇着牢门:“来人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旁边牢房被关着的前狱卒梁文宏不耐烦地骂道:“喊什么?老子在这里面都关了大半年了,你才来不到一个时辰,你委曲什么?”
钱嘉义没理他,依然喊着:“来人,我要见许显屯,来人啊!”
门开了,两个狱卒进来,打开钱嘉义的牢门,挥挥手,“出来吧!”
钱嘉义连忙问:“我妻子怎么样啦?”
狱卒没说话,推着钱嘉义走出了诏狱的铁门。
钱嘉义跟着狱卒进了东厂议事厅,看见信王和许显屯及一群东厂的官员坐在那儿。
钱嘉义正琢磨着如何与信王取得联系,如今在这里见到他,心里宽慰很多。
原来余倩儿随身带着最好的信鸽,在被捕前将它放飞了出去。信鸽飞回了钱府,懂事地来到王妈的窗前,叫个不停。王妈正为钱嘉义没回来吃晚饭发愁,突然从信鸽腿上看到余倩儿写给信王的求救信,立刻感到出大事了。二话没说,拿着信就赶到了信王府面见了信王。
信王从信中知道钱嘉义和余倩儿已被东厂抓住,连忙派家将王雄涛前去打听。
王雄涛在东厂门口看见钱嘉义和余倩儿昏昏沉沉地被抬进了衙门,马上赶回信王府禀报了一切。
信王气愤难忍,驱车冲进东厂向许显屯要人。许显屯见信王大驾光临,不敢怠慢,向信王一一禀明了案情。信王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话,心想余倩儿会是田尔耕的杀手?
这恐怕是你们为了搞垮钱嘉义,趁机打击本王的又一个阴谋吧。
信王冷笑:“许大人,这只是你们东厂的一家之言,本王想见一下钱嘉义,听他本人说说……”
许显屯迟疑地:“信王爷,钱嘉义是本案的重要嫌疑人,恐怕不太方便吧。”
信王逼视他:“本王协助内阁首辅顾秉谦大人署理朝政,对有碍公正的事都有权过问,有什么不方便的?”执意要见钱嘉义。
许显屯无奈地只好同意。
钱嘉义见到信王行一大礼:“属下参见王爷。”故意对许显屯视而不见。
信王摆摆手:“钱大人,你在狱中可好?他们有没有虐待你?”
钱嘉义:“这倒没有,不过东厂陷害无辜,草践人命,请王爷主持公道!”
信王双眼一亮,“钱大人,有本王在此,你尽可大胆禀告,不要有任何顾虑。”
钱嘉义双手抱胸:“属下明白。”
许显屯冷冷地:“钱嘉义,本官提醒你,如果你敢诬陷朝廷要员,就要罪加一等!”
钱嘉义冷笑一声:“谢谢许大人提醒。”转向信王,“王爷,他们认定属下的妻子余倩儿就是参与谋刺皇上、逃跑越狱的三个杀手之一,据属下了解这全是谎话。王爷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半年前调查谋刺皇上的案件时,东厂不是已经查明这三个杀手已经死于田尔耕家的后花园吗?怎么现在他们又冒出来啦,难道死人能够复活吗?”
信王故意板着脸,“钱大人说的事本王还记得,许大人你怎么解释?”
许显屯有些尴尬地:“半年前东厂的确在田尔耕家发现了三具烧焦的尸体,由于我们掌握的线索有限,所以得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