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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你原谅我吧,到时候我会给你的。记住,我的生命和你的生命是连在一起的……”白薇说完,抱起衣服,向夜的深处走去,一忽儿便消逝了。
长时间的静默。草虫似乎停止了奏乐。河边的一只青蛙,忽然用力地叫了几声,以后,归于一片寂静。
几天后的一天傍晚,夕阳西下,晚霞染红天际。玄武湖波粼粼,龙飞与白薇同乘一舟,龙飞操浆,小船徐徐而行。
龙飞问:“小薇,你今天怎么心事重重?”
白薇叹了一口气。湖岸上,一棵老槐树后,白敬斋府上的总管金老歪正摇着一柄纸扇,偷窥着这些情景。
下午,阳光融融,龙飞在人行道上匆匆走着。一辆豪华黑色轿车尾随在他的身后。轿车内,金老歪叼着烟卷,坐在司机旁边指手画脚。白薇放学驾车恰巧路过此地,看到这些情景。金老歪乘坐的轿车忽然开足马力朝龙飞撞去……
白薇看到这个情景,不顾一切驾车朝金老歪的轿车撞去……金老歪轿车内的司机发现情势危急,东倒西歪地驾车躲闪,接连撞翻了几个小摊,撞倒了几个路人。白薇驾车撞去。龙飞看到这一情景,惊呆了。
白薇醒来时已躺在医院的病房。龙飞正焦急地坐在一旁。
白薇略微挪了挪身子,“哎哟”一声。
龙飞问:“怎么了?”
白薇说:“好像是摔着臀部了。”
龙飞说:“那可是关键部位。”
白薇笑着说:“去你的,你尽拿我开心。男人都坏!”
龙飞说:“未必,你爸爸也是男人。”
白薇说:“他是一个不称职的爸爸。”
小护士拿着药盘走进来,她说:“小姐,该换药了。”
白薇对龙飞俏皮地说:“小飞,因为是女人的关键部位,你先回避一下。”
小护士说:小姐,你这位先生真不错,背着你又化验又打针,真是如意郎君哟!
白薇一听,脸上飘起一团红晕,说:哼,男人对女人过分热情,必心怀不测。
龙飞笑道:“你还不如说我图谋不轨呢!”他对小护士说:“上药轻点。”
小护士说:“嗬,真知道心疼人。”
白日,中央大学新闻系课堂。龙飞望着白薇空空的座位,有点怅然。
她伤好后已经有好几天没来学校上课了。
清晨。龙飞起床了,正在刷牙。送奶工南振发骑着送奶车经过他的平房宿舍门口。
南振发叫道:“送奶喽。”
龙飞推门,只见窗台上放着一瓶牛奶。他拿过牛奶,走进屋,打开牛奶,滚出一个纸团,他展开纸团,只见上面写道:
国民党新成立梅花特务组织;你的同学白薇是这个组织主席白敬斋的二女儿,又是梅花党的联络员。你要设法弄到记有这个组织人名单的梅花图。
龙飞看后,吃了一惊。他迅速来到门口,可是哪里再有那个送奶工的影子。他迅疾走进屋,关上门。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坐立不安。
晚上,龙飞躺在床上,屋内一片黑暗,他没有开灯。
这几天白薇又没有来上学。
窗外一个人影一闪;窗户开了,扔进一个小纸团。龙飞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
事不宜迟,明日下午2时莫愁湖东畔。
一号。
第二天下午2时许,龙飞来到莫愁湖东畔。岸上的一个花伞下,白薇身着三点式玫瑰色游泳衣正在看一份画报。一忽儿又出现一个时髦的年轻漂亮女郎,她身着三点式大金梅花装饰的红色游泳衣,戴着一副墨镜,来到白薇的身边。她叫黄栌,梅花党副主席黄飞虎的大女儿。
黄栌说:“小薇,你也来了?”
白薇说:“老同学见面不容易。”
黄栌坐到白薇旁边,小声问:“带来了吗?”白薇点点头,把画报递给她。
白薇说:“文化周刊又推出一批明星,又靓又潇洒。”
黄栌柔声道:“是吗?真是各领风骚数百年啊!”她接过画报,四下瞧瞧,起身走了;她朝白薇招手:“拜拜!”
白薇说:“拜拜!”
龙飞走了过去,问:“白薇,你怎么在这里?”
白薇见到龙飞,有些惊慌,问:“小飞,你怎么来了?”
第4章 人皮之谜(3)
龙飞说:“你一连几天没有音讯,我是旧地重游,睹物思人。”
白薇说:“最近家里事多,身体又没有完全恢复。”
龙飞指着她肚脐处的那个金色的梅花纹身问:“这是什么?”
白薇有点紧张,掩饰道:“这是一种纹身,我喜欢梅花。”
龙飞问:“为什么喜欢梅花?”
白薇喃喃地说:“因为它开在凄冷的冬天……”
白薇换了衣服,二人在一棵老槐树前坐下。白薇从皮包里倒出一堆美国罐头和巧克力。
白薇说:“这是爸爸从美国带回来的罐头和巧克力,你尝尝。味道跟咱们中国的就是不一样。”
龙飞说:“我还没见过爸爸呢。”白薇听了,心头一沉,若有所思。
龙飞说:“你到过我宿舍,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白薇心事重重地望着湖面。
龙飞笑道:“你该不是蒲松龄笔下的狐仙,不会没有家吧?”
白薇笑道:“我是侠女,以四海为家。”
这时,几个小地痞凑了上来。地痞甲说:“嗬,小姐们,盘子还真够靓的!”
地痞乙说:“可不是,那双小奶子跟小高桩柿子一样。”
地痞丙说:“这打扮还够洒的,跟光屁溜儿差不多。”
地痞丁说:“哥几个,上呀!开开荤。”
地痞们围住白薇,动手动脚。龙飞见状大怒,奋勇上前,他会些拳脚工夫。他一脚将地痞甲踢入湖中。其他的地痞呼的从怀里拔出菜刀,朝龙飞扑来。
地痞乙说:“我们是菜刀帮的,哥几个,咱们谁也甭含糊,朝这个小白脸,开刀!”
地痞们扬刀围定龙飞。龙飞左突右撞,情势危急。
地痞乙扬刀朝龙飞脑后劈来地痞们围定龙飞,扬刀乱砍,龙飞危险。
忽然,地痞们纷纷应声倒地。原来白薇在一旁冷眼观战,悄悄拔出头发上的梅花针,几支梅花针扎中了地痞们的左眼,地痞们呼啸一声抱头鼠窜。
龙飞对白薇赞道:“没想到你还会打暗器。”
白薇笑道:“我会的东西还多着呐。”
二人走出莫愁湖走入停在路旁的雪弗莱轿车。
白薇驾车,龙飞坐在一边。白薇说:“想不到你拳脚也不错,拜的哪里的山门?”
龙飞回答:“小时候在家乡的寺庙罩跟一个老和尚学的,雕虫小技。”
白薇说:“姑娘本性爱绣花。”
龙飞说:“明年新年,我建议学校话剧团排演《白蛇传》,我演许仙,你演白娘子。”
白薇叹了一口气:“可惜不能如愿了。”
龙飞问:“怎么?”
白薇说:“现在外面很乱,共产党的军队就要打过来了,爸爸要送我到美国去读硕士学位。”
龙飞叹了一口气,望着车窗外的夕阳说:“难道我们的爱情就像落日的晚霞一样?”
白薇叹了一口气:“不会的,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雪弗莱轿车又行了一程,白薇将车停住,对龙飞说:“好了,离学校不远了,你该下车了,咱们后会有期!”龙飞下车而去。
白薇趴在方向盘上抽泣着,她的双肩颤抖着。
雪弗莱轿车时入紫金山,飞快沿着山道疾驶。一路上那些哨卡的士兵一见白薇车上的标志,都举手敬礼。在淡淡的晚霞中,紫金山更显得幽奇,山林之中,透出几抹淡绿,几团水红,山腰上的白色别墅,时隐时现,素雅淡泊,勾勒出一个虚幻的魔鬼世界。那便是梅花党总部。
白薇驾车来到后山腰一座别墅里,这是一个白色的洋楼群,周围有火红的野枫林。两个便衣特务朝她打了一个匪子。白薇伸出嫩藕般的左臂,朝他们一个飞吻,然后把汽车停在院内。一个胖胖的家伙从楼里走出来,他五十多岁,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一口黄板牙,斜挂着一只左轮手枪。
白薇问道:“金老歪,老头子叫我回来干什么?”
金老歪是白敬斋的副官,跟随白敬斋多年,此人原是河南一个土匪头子,打得一手好枪,有“神枪金老歪”的雅号。他一见白薇回来了,一躬腰,说道:“局势不妙,共军快过来了,老头子正召集紧急会议,大小姐和黄飞虎也到了,就差你了。”
白薇撞上车门,匆匆走上台阶,说道:“我换换衣服就来。”说着,拐过右边的一条游廊,朝后边走去了。
白薇来到后面的一幢小楼里,这是自己的房间,她迅速脱下西服裙,换上便装,又轻轻搽了一些薄粉,往柔软的头发上撒了点香水,一扭身出去了。
白薇来到主楼的客厅内,客厅内烟雾腾腾,梅花党头子白敬斋正在主持会议,客厅里密密匝匝坐着40多人。白薇一眼发现了姐姐白蔷。白蔷正坐在屋角的一个沙发上,此时斜靠在带银点儿的蓝绸沙发靠垫上,一只手托着头,另一只手夹着一只美国香烟。她穿着一条白底子、粉红色玫瑰花的绸裤,露出两只小巧玲珑的脚,拖着一对嵌金镶珠的小拖鞋;上身穿一件飞行色的长衫,袖口宽大,银线滚边,珍珠作纽扣,外面套一件银狐色的坎肩,前面有一处心形的缺口,露出半双象牙般的乳房。她头发浓密,黑里透亮,一双又大又黑的水汪汪的眼睛,笔直的鼻子,珊瑚的嘴唇,珍珠般的牙齿。
白蔷看见了妹妹白薇,朝她一招手,白薇来到姐姐旁边,坐在沙发扶手上。
“你好吗?”白薇轻声问白蔷,并吻了她脸颊一下。
“凑合混吧。”白蔷放荡地一翘腿,说:“腐败,国民党,完喽!”
“嘘!”坐在左边的黄飞虎用手势制止了白蔷说话,示意她专心听白敬斋讲话。
黄飞虎中等身材,四十多岁,原是军统局的专员,现在是梅花组织的第二号人物。他给人最突出的印象就是有一副虎脸和两颗呲出的虎牙。他的衣着简单朴素,穿湖蓝长衫,手里摆着一对铜球。
白敬斋年过六旬,有绅士风度,雍容华贵,一脸肃穆之情。他身穿月白色长衫,那副不断泛光的金丝眼镜给人以高深莫测之感。
白敬斋的声音不紧不慢,在客厅内回荡:“国难当头,人人有责。共军长驱直入,挥戈南下,国军节节溃败。国军将领平时营私舞弊,虚度年华,私囊饱满。正当国家用人之际,却仓皇溃败,一败涂地,可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是这些饭桶庸才,却一泻千里,国府不保,蒋总统训示……”
说到此时,客厅内大小头目唰地站定,一起立正,客厅内鸦雀无声。
白敬斋抑扬顿挫地说道:“潜伏,退避三舍,以图东山再起。”
一忽儿,众人坐下。
白敬斋又说下去:“今日我请诸位前来,就是希望诸位在共军压境之际,休要惊慌失措,要镇定魂魄,积极发展精英,部署退却,以求布下网络,伺机完成反攻之大业!”说到这里,白敬斋干咳一声,用眼睛瞟了瞟白薇,说;“你把那笔美元拿来,我给诸位发些活动经费。”
白薇站起身来,拎着那只乳白色的小皮包,走了出去。
白薇回到自己房间,扭亮了台灯,只见龙飞端坐在沙发上,正冲着她笑。白薇慌得急忙抽出白朗宁手枪,慌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