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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信又问了几个问题,客客气气地退了出去。他见到了在门口踱来踱去的孔室长,亮明身份后,轻描淡写地感叹着:“听商董说你们18号那晚喝了五瓶国窖,那应该很值钱吧。”
孔室长双手反握在身后,连连附和着:“是,是。那晚是喝了挺多国窖。方警官想喝,我托人给你送瓶。”
郑晨本来想提醒礼信说错了,商光栋提到的是另一个牌子的酒,看到孔室长的反应,明白了礼信这样做的用意。
“礼信,你说他们为什么串供,给不在场证明?”
“只能说,他们心里有鬼。不过,孔室长也有可能只是服从老板的命令。”
向法医的办公室里。向法医给他们递了两杯鲜红的果汁。郑晨摇晃了下,不敢喝下去。
向法医指出,死者生前曾与人发生过关系,他已经提取她体内的□,等待礼信抓到嫌疑人来比对下DNA。
郑晨觉得商光栋绝对不会配合,先回警局请示下领导。礼信见四下无人,要向法医抽出自己的血,来和□的所属者做一份亲子鉴定。
向法医有点不明索然,当他看到匹配度已经达到亲子关系的数据,更是惊诧万分。礼信让他不要说出去,阴沉着脸,来到商天行政楼。
在一层,他看到保安和若雅发生了冲突。若雅说小区的清洁阿姨经常见到商董送死者回公寓,想要采访下商董。总编要若雅跟进这个案子,挖□写头条,给报纸制造销量。清洁阿姨见她不是警察,才敢说出这件事。
礼信不顾欧秘书的阻挡,推开商光栋办公室的门,然后反锁上。他拿走商光栋手上的报纸,提高了音量,问:“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证据呢?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商光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点起了一根香烟。
“我已经找到证据,证明你那晚和谢蔷发生了关系。你即将被警方列为嫌疑人。我现在不是以警察的身份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杀人?”
商光栋愕然,手上的香烟落到地上。他跑到礼信面前,抓着礼信的手,慌了神,着急地说:“礼信,我承认我一时鬼迷心窍,和她上了床。但是我真的没有杀她。你一定要帮我洗脱嫌疑!”
礼信疏离地推开他的手,冷冷地说:“你最好没做过。我也不想你这么大把年纪,还要去坐监狱。”
礼信前脚刚迈出办公室,郑晨已经带了警员来“请”商光栋和孔室长到警局协作调查。审讯室里,他们拒绝作答,直到律师到来。商光栋与之商量了一下,才供认不讳自己与谢蔷有不正当关系,但是他坚持声称自己没有杀她。
被保释离开警局时,商光栋用恳求的眼神,一直看着站在门口的礼信。礼信表情僵硬,转身离开了。
晚上九点多,礼信还在警局加班,研究着案件。郑晨提了一大袋食物,兴奋地说有东坡肉,糖醋排骨,鱼香茄子煲,还有十全大补汤。
“谁送的?”礼信看到这些都是他喜欢吃的,疑惑地问着。
郑晨表情极不自然,说是自己买的。他也知道什么都逃不过礼信的法眼,只好坦白是叶小姐专程送来的。
礼信忙追了出去,看到嘉菲坐在石阶上抬头数星星。“我不是让郑晨别说吗?”嘉菲小小声地抱怨了下,继续说,“礼信,好多星星啊。你说,如果我死了,会不会变成星星?”
“别说傻话了。快回家吧。”
嘉菲凄然一笑,摇了摇头,说:“我已经不敢回去了。为了你,我又跟爸爸闹翻了。你却不要我。说出去会被他笑死的。”
“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礼信内心还是不舍,劝着他。
“可是我只要你。我又失恋了。你别管我。回去工作吧。”
她往前走了几步,在心里骂道:死方礼信!臭方礼信!我都说的这么可怜了,你都不来追我。横穿马路时,“嘟嘟”的喇叭声响起。她抬起头,一辆货车已近在跟前。她吓的动弹不得,只道要丧命于此时,礼信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力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眼睛瞎了吗?赶着去投胎吗?真是晦气!”司机骂了几句后,又开走了。
“嘉菲,你怎么样?”礼信看着呆若木鸡的嘉菲,摇了摇她的肩膀。
嘉菲嘴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好可怕。我是不是差点就死了?”她把头抵在礼信的肩上,放声大哭。
“没事了,没事了。”礼信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嘉菲顺势抱住了他,心情一下子由阴转为晴。看到不远处若雅正向这边走来,嘉菲打着如意算盘,抱得更紧了。礼信觉得事态有点不妙,赶紧推开她。嘉菲不肯,于是两个人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捏在一起。
“礼信,嘉菲,你们——”若雅心里一阵酸涩,本来是来打探案件的进展,却撞见他们搂搂抱抱,只得又原路返回。
“嘉菲,你就不能大方点,放手吗?”礼信真的快要抓狂了。她要是用这份毅力做其它事,绝对会名利双收的。
“爱情本来就是小气的。我一定会争取到底。只要你们一天不结婚,我都会努力的。”
“我已经向若雅求婚,我们过几天就结婚。我还会邀请你来。”礼信再次撒谎。
嘉菲撅着嘴,泫然欲泣,愤愤地骂道:“死方礼信!臭方礼信!你要是敢跟别的女人结婚,你信不信,信不信我扔颗炸弹同归于尽?”
“那我就请拆弹专家来。”
嘉菲无话可说,哭着跑开了。礼信怅然若失,自言自语道:“方礼信啊方礼信,你一次又一次地让她伤心,自己就开心吗?她不是已经回来,并且道歉了吗?为什么不肯解开心结?你明明是那么的爱她。”
向法医描述凶器应该是一个圆柱体,材质可能是大理石。礼信立刻想到商光栋随身不离的那根拐杖。商光栋为了显示气派,特意让工匠们用大理石打磨了一个精致的龙头,其间还镶有价值不菲的钻石。
礼信带着郑晨,再次来到商天大厦。郑晨拿过他的拐杖,喷了鲁米诺试剂,血迹显现出来。
“商先生,我现在正式以涉嫌谋杀谢蔷的罪名逮捕你。请跟我回警局。”礼信一点情面都不给,公事公办地给他戴上手铐。商光栋气得不行,叫嚣道:“你造反了是吧?你还记得我是你的谁吗?”
礼信压低了声音,回答道:“生物学上,你提供了我一半的遗传物质。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父子恩仇录(2)
这一天对于商光栋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在员工们讶异的眼神中,他在两位警员的押解下,灰头灰脸地走出了办公大楼。偏偏扣上手铐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商光栋觉得这一定是老天给自己的报应。
“郑警官,我承认我经不住谢蔷的诱惑,和她往来了一段时间。但是,我真的没有杀她的动机啊。”
“你有。”礼信在一旁严肃说着,“你的老婆非常强悍。你怕谢蔷一时贪心,想小三坐正,跑去你家闹,你就不得安稳。”
“礼信,那只是你的臆测。我现在有说话权,公司都是我说的算,我已经不怕那只母老虎了。”商光栋是个把面子看得和性命一样重的人,尤其是在唯一的儿子面前,更不能让他见到自己的窝囊样。
傍晚,嘉菲收到一封短信,那是她安插在礼信身边的眼线发过来的。上午他发来一封短信,告知嘉菲礼信没有和若雅交往。这回他说母老虎大闹警局,礼信摊上大事了。
警局已经乱成一团。商光栋的老婆沈岩站在警局门口,破口大骂警察办事不利。上百位记者倒是乐见其成,不停地按着闪光灯,为明天的大头条找个最引人注目的图片。
“商太太,你对商先生包养情妇的一事怎么看?”《华都周刊》的记者装作淡定实则激动地问道。
沈岩声如洪钟,气势汹汹地说:“那都是贱人勾引我老公。老天开眼收走她!”
礼信和郑晨实在受不了跟闹市一样的嘈杂,来到门外,让沈岩和众多媒体朋友先回去。沈岩看到礼信,吓了一大跳,跳出来,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郑晨忙拉住沈岩,说礼信只是按照程序办案,不能怪到他头上。记者们趁这间隙,用微博给广大爱八卦的网友们直播这起闹剧。
“不怪他怪谁?”沈岩叉着双腰,突然明白了什么,大骂道,“你这个野种,是故意陷害我老公吧。就因为他当初抛弃你和那个野女人,你就处心积虑报复他。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爸。”
众人一片哗然,随即爆发出更为热烈的讨论声,把沈岩和礼信围得是水泄不通。
礼信被触动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回忆,勃然大怒,大声反驳着:“我妈不是野女人!我不许你侮辱她!”
“她要不是野女人,就不会生出你这个野种!要不然她为什么让你跟她姓方?因为你没资格姓商!”沈岩反而得理不饶人,继续用她尖酸刻薄的语气咄咄逼人。
“不是这样的!”礼信喘着气,开始对峙,“我妈和那个人在乡下已经摆过酒席了。你和他结婚那天,我就出生了。是你破坏了我的家庭。我妈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拉扯我长大。倒是你动不动到我家撒泼,又是砸东西又是泼油漆,还到学校骂我是私生子。到底是谁过分?”
这件事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商光栋的丑闻除了包情妇,杀情妇,一夜之间又多了一个:现代版陈世美。沈岩正要发作时,一盆冷水泼过来,弄得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礼信,不要和这不要脸的女人说了,我们走。”嘉菲扔下脸盆,拉着在闪光灯下孤立无援不知所措的礼信,从人群中挤出去。
“是亿康酒店的叶大小姐!”记者们一次又一次地收到惊喜,围住嘉菲,问她和商光栋的隐形儿子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人!写吧,写吧,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我的,谁都别跟我抢!”嘉菲霸气十足地冲人群吼了几句,拉着礼信坐上江乔借给她的车,绝尘而去。
嘉菲端了杯热水,走上楼,推开礼信房间时,发现他已把门锁上了。
“嘉菲,你走吧。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没用的样子。”礼信压抑着满是哭腔的声音,坐在门后,无力地靠着墙壁。
“礼信,你别这样。你让我进去陪陪你吧。”嘉菲坐在地上,隔着一扇门,陪着他,“不要死撑。你可以依赖我。”
门缓缓地开了。这是嘉菲第一次见到他哭的这么伤心。她心疼极了,擦拭礼信滚烫的眼泪。“不要强忍着,哭出来吧。没事,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
“嘉菲。”礼信抬起头,呼唤着她的名字。
“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嘉菲吻了下他的额头,轻轻摸着他的头,正如礼信一直对自己做的那样。礼信把头抵在她的胸前,在她的怀里宣泄着自己多年来的委屈和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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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我的,谁都别跟我抢。’不愧是嘉菲!”惠歆看着报纸上嘉菲的豪言壮语,呵呵直笑。赖先森凑了过来,在报纸上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我见过他,那时他是派出所的民警,还是我的第一个粉丝。居然跟恶女搞在一起,真是好白菜被猪拱了。”赖先森替礼信感到深深的不值。
当天,他带着两个助理坐飞机到石溪山风景区拍摄宣传广告。广告的创意是这样的:镜头由远拉近,出现了一条鹅卵石小路,一个穿着白裙子,梳着两条马尾辫的少女,遥望着赖先森的背影,露出羞涩开心的笑容。伴随着温馨欢快的钢琴小调,她悄悄地跟着他身后,走过石溪山最著名的几个景点。音乐突然戛然而止。她感到有人敲了下她的肩膀,转身一看,眼前出现好大一束鲜花。鲜花缓缓落下,出现了赖先森的笑脸。“想要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