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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女士们、先生们。”
姬傲剑望向依然沉默的人群，“如果大家不反对我把这些小船直接扔下去，是不用开口的。”
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一块巨石，惊慌的声音泛起了涟漪，“年轻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姬傲剑单手提起了一只救生船，仿佛是拈起了一片树叶，就要抛向船外。
“住手，快住手！”
“要是做出这种事情，你还有没有良心！”
“简直就是恶魔！”
……
“原来你们不是没有个人意见啊。”
姬傲剑笑眯眯地说，“我这么善良的人，当然不会做这种事了。作为一个人道主义者，我现在就把下层舱的人都给放上来，你们一定要发扬同舟共济的精神，互相扶持哦。”
第四百七十章 团队分工
幸运号的船身已经彻底垮了。
阳光灿烂的海面上，近千人抱着各种木板，泡在水中，两眼呆滞地望着天空。
“先生，我知道现在客船上为什么不准备足够的救生船了。”
古塔左看右看，忽然觉得恍然大悟，“反正是木船，甲板啊，舱壁啊，桅杆啊，砍一块下来，都可以用来帮助自己浮在海上。”
“你说得十分正确，在这个木质帆船的时代，只要大船不是迅速倾覆，找点木头在水中栖身并不是难事。”
“木质帆船的时代？”
“是啊。”姬傲剑道，“以后的船只，渐渐就会动用钢铁建造。”
古塔伸了伸舌头，惊讶地说，“钢铁造船，那还怎么浮起来？”
“你的物理太差，这个问题说起来话就长了。”姬傲剑停了一下，“古塔，我想你需要上学。”
“我为什么要去上学？”
“上了学之后，你就会明白为什么铁船可以航行。”
“难道这是真的？”古塔见他说得煞有介事，相信了几分，“可是先生，如果都使用铁船了，出现了沉船事故，不就很难找到木头？”
“没错，所以将来的大船之上，一定要配备足够的救生艇。”
“那还是这个时代好啊。”古塔说，“就算小船不足，还有足够的木板随意可用。”
“虽然不缺木头，但是一直飘浮在海上也只能是慢慢等死，这个年代可没有无线电向附近船只求救。”
姬傲剑说到这里。忽然朝前一指，“古塔。划到那个地方去，那儿有个我们的熟人。”
“喔。看到了，是约克。”
……
“先生，感谢您过来搭救我。”约克湿淋淋地爬上了渔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后来幸运号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只有您的私人游艇还在？”
“我们把下面的家伙都放出来了。”古塔悻悻地说，想起了自己的退伍金就是输光给了这些人，心中就是一阵郁闷，“然后他们和上面的家伙们发生了冲突。在互相抢船的过程中，就把所有的小船都给毁坏了。”
约克吓了一跳，“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他们谁也不服谁啊，如果我上不了船，就让你也失去上船的可能。”姬傲剑说，“这是人类的共同心理，很正常的。”
“这个，就叫做破窗定理。”古塔摇头晃脑地说道。
“破窗定理？”
约克定了定神，对着姬傲剑道。“先生，我们不说这些了，现在怎么搭救他们？”
“咦，为什么要搭救他们？”
“您是上帝的使者啊。”约克没料到听到这个回答。惊愕地说，“当年您在雷霆号上几次救了我们全船的人，现在怎么会突然不救人了？”
“都几年过去了。你就别迷信了。”姬傲剑叹了口气，“你要我在茫茫大海上救起好几百人。真当我会魔法吗？”
“先生，我一直相信我的感觉不会错。”约克坚持说道。“我见识过您的神奇力量，这世上就没有您办不成的事。”
姬傲剑扶住额头，“误会，真是误会啊，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先生，您就发发善心吧。”约克哀求道，“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很快就会消失在海上，这是一件无比凄惨的事情。”
莎拉看了看他，忽然说道，“约克先生，你真是个好人哪。”
约克莫名其妙，“莎拉，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因为偷渡到船上，被那些人天天欺负吗，还差点被扔下海去？”莎拉赞赏地看着他，“现在你却一心只想着搭救他们，这是多么纯洁高尚的心灵啊。”
“……我只是觉得一定应该救人，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你想要救人，这的确非常好。”姬傲剑见到约克脸上露出喜色，接着又道，“所以就请你自己去搭救他们。”
“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要救人，就应该自己动手啊。”姬傲剑奇怪地说，“不想救人的，为什么要替想要救人的做事，没这个道理吧？”
约克喃喃地说，“您真的不愿意救人？”
“我没有这个本事救人，愿意不愿意都没有用。”姬傲剑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现在我们要继续自己的航程，如果你想要留下来，请自便。”
“真的没有办法就算了。”约克纠结了一阵，“我也要去欧洲，找到我父亲，帮助他完成筹款的事，不能留在这里。”
“那就没问题了，我们现在目标一致，那你需要出力。”
“当然。”
姬傲剑就说道，“古塔，把船桨交给约克，让他划船。”
“搭救约克果然是一件合算的事情。”古塔高兴起来了，立刻把木浆递了过去。
约克没有推辞，接到手上，缓缓划动起来。
小船在海面上渐渐远去，离开了密密麻麻的落难人群，约克满腹愁思，摇头叹个不停。
“你就别叹气了。”古塔说，“幸好现在是木船年代，到以后的铁船年代，大部分人在这个时候已经遇难了。”
约克皱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古塔的意思是说，至少你离开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还活着。”姬傲剑解释说，“世界上永远有无限的可能，只要他们还活着，就还有得救的希望。”
“他们还有什么可能得救啊？”
“要相信上帝啊，约克。”姬傲剑一本正经地说，“只要他们都在虔诚的祈祷，说不定就会发生奇迹。”
“说的是啊，我相信他们现在一定都在向上帝祷告。”莎拉非常信服地点头，“从现在开始，我也会为这些不幸的人们祈祷。”
“莎拉小姐，您真是个好人啊。”约克被感动了，“我现在也想和你一起祈祷。”
姬傲剑道，“约克，你现在的任务是划船。”
“呃。”约克不说话了，只是埋头用力划动木桨。
几个小时之后，划船的人觉得胳膊越来越酸，像是坠了沉重的铅块，每划动一下，都要消耗之前几倍的力气。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先生，请问什么时候换班？”
“没有换班。”
“什么？”
“我说没有换班。”
“这怎么能没有换班呢，难道我一个人能划过大西洋去？”
“约克，你看看。”姬傲剑指着船上的另外两个人，压低了声音，“莎拉是一位女士，古塔是一个孩子，难道说你想和他们两个换班？你还有没有一点南部农场主的绅士气度？”
“他们两个当然可以不用和我换班，但是先生，您不和我换班吗？”
“一个团队，需要合理的分工合作，才能发挥出最高效率。”姬傲剑严肃地说到，“我是这条船的船长，我的工作是在海上指认方向。当然，如果你能负责引航，我很乐意来承担划船的工作。”
“我当然没法辨认方向。”
“那就对了嘛。”姬傲剑非常欣慰地看着他，“想一想，你一个人划船就划过了大西洋，这是人类史上多么不可思议的壮举。等登岸之后，你一定会上欧洲各大报纸的头条，到那个时候，你就成为世界名人了。”
“……”
约克非常郁闷，“先生，我知道你一定清楚去欧洲的航路，我也并非不愿意在这条船上接受独自划船的任务，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我想知道答案。”
“你说。”
“如果由我来划船划到旧大陆，那一定会是一段漫长的旅程，路上的食物怎么解决？”
“食物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姬傲剑道，“都包在我身上。”
“好的，有您这句话，我就没有问题了。”
“别担心，约克，我们下船时带了好多的面包。”莎拉拿起一个大大的包裹道，“现在就给你一块，填填肚子吧。”
姬傲剑伸手拦住，“莎拉，不用给他。”
“先生，这是为什么？”
“这船上只有一位女士，食物和清水都是你的。”姬傲剑道，“至于我们嘛，直接捕鱼来吃就好了。”
约克听到这里，不由一愣，“捕鱼？”
“是啊，大西洋里有取之不尽的天然食物，怎么会不够我们吃呢？”
姬傲剑向船舷之外伸出右手，从水中立刻捞出一条银白色的长鱼，“这个，就是我们每天的丰盛大餐。”
“等等，您的意思，是说要我们生吃这个？”
“有什么困难吗？”姬傲剑反问了一声，将银鱼扔给了旁边的男孩，“古塔，吃给他看看。”
印第安少年毫不犹豫地抓住这条鱼的头尾，张口大咬，将鱼肉和汁液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古塔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等到只剩下一副鱼骨的时候，才终于结结巴巴地说话，“他，他是个原始人，这和我没有可比性！”
“这叫做野外生存能力，和原始人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姬傲剑拍了拍他的肩膀，“约克，你只是没有经受过相应的训练，所以担心难以入口。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一直划船，很快就会感觉又累又饿，等身体熬到超过极限之后，在你的眼里，这些海鱼立刻就会成为最为美味的食物。”
第四百七十一章 这是魔法
夜幕降临，又累又饿的约克终于抵挡不住疲倦的侵袭，合上沉重的眼皮进入了梦乡。
“先生，他已经睡着了。”古塔拍了拍他的脸，确定自己的结论正确，“没想到啊，在躺下去之前还真的没吃一点生鱼。”
“这说明他饿的还不够。”姬傲剑道，“再过三天，看他还撑不撑得住。”
“难道我们真要靠这个不中用的家伙划过大西洋吗，那得要花费多长的时间？”古塔伸手拿过船桨，“晚上就由我来划一段路程吧。”
“古塔，把桨给我。”
“先生，我们可以轮流划的，不碍事。”
“我不想浪费时间。”
“哦。”古塔点了点头，把船桨递了过去，然后回头对船上唯一的女士说道，“莎拉小姐，请当心。”
莎拉莫名其妙地问，“当心什么？”
“你躺下来卧好，扒紧船舷，不要晃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刚说完这句话，一阵强烈的海风陡然从脸旁掠过，吹得头发直直飞起。
“上帝啊，是海上起了风暴了吗！”莎拉惊叫了起来，赶紧老老实实地按照古塔的话去做，两只手死死扣住船帮。
“不是风暴，是开船了！”
古塔兴奋地叫喊，“太给力了，比什么幸运号快得多了！”
背后的“哗哗”声急促地响个不停，莎拉不觉回头去看，立刻就见到了两团银光在船尾的两边激烈滚动。
这是两只木桨高速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