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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去营业厅取。”西民提醒。
“废话!你以为我是白痴啊!”婉儿翻了一个大白眼,“我是怕进去被里面的工作人员认出来!”她转转眼珠,“天灵灵,地灵灵,保佑里面是个生瓜!”
“生瓜?”西民听不懂她那些自编的形容词。
“生瓜也不知道?白痴!哦,不是说生瓜就是白痴,是……你是白痴,他是生瓜!”婉儿乱七八糟地嚷着进了营业厅。
柜台上的营业员倒的确是个“生瓜”——新手。可正因为如此,他就特别认真,一看婉儿是个少女,又取那么多的钱,就开始问了。
“小姐,这卡是你的?”
“废话,不是我的是你的啊!”婉儿刚要跳,但怕一跳起来,里面的工作人员看到自己的脸,于是忍住了,转开头,“快点给我刷!”
营业员见到她转开头去,更怀疑了,“你的身份证带了吗?拿出来看看。”
“身份证?”婉儿一怔,“我还没满18岁,哪来什么鬼身份证?”
“你还不到18岁?不会是偷了家里的卡,瞒着父母跑出来的吧?”营业员问。
婉儿大怒:“去死吧!我偷?你才偷呢!我端木——”
“咳!”
一边的西民及时地咳嗽一声。婉儿吓一跳,及时缩住嘴,没有把“端木婉儿”四个字说出来。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叫什么?”营业员问。
“我叫什么跟取钱有关系吗?我知道密码就对了。”婉儿眼珠一转,胡搅蛮缠起来,“是不是见到我长得天姿国色,想跟我多说几句话啊?”
西民拼命忍着笑,看着婉儿胡闹。
“我想——”营业员哭笑不得。
“想也不可以!”婉儿神气活现,“本姑娘名花有主了!你一个小小的营业员算什么啊,我男朋友可高大了可威风了,一拳把你砸成两半,哼,你死定了……”
营业员听她说得奇奇怪怪,头有斗大,“好了好了,你到底取不取,取就快输密码!”
“哎?我一直在取啊,是你问东问西啊,怎么猪八戒倒打一靶子,这什么笨蛋员工啊,我让我爸爸……”
“咳!咳咳!!”西民只好又连声咳嗽。婉儿才恍然大悟。
“你爸爸?”营业员一边数钱一边问。“你爸爸是谁?”
“我爸爸?”婉儿胡乱念经,“我爸爸就是我爸爸了!既不是你爸爸,也不是他爸爸,我爸爸就是我爸爸,这也不懂?笨蛋白痴!白痴笨蛋……”
营业员差点吐血,一边把钱递出去一边定定地看着婉儿,“你好像有点面熟……”他忽然想到什么,“这是端木家的私人银行,你怎么会有卡的……”
“笨蛋,我爸爸是……”
“咳!咳咳!!咳咳咳……”西民恨不得蒙她的嘴。
婉儿蒙住嘴,接过钱,左眼开,右眼闭,舌头伸出,做个大大的鬼脸,一溜烟跑了。
西民紧跟着她跑出来。
离开银行一段距离了,婉儿觉得“安全”了,才停下来。
她兴奋异常,挥舞着手里的钱跳着,“死人!太好了,终于有钱了!有那么多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要先去买一辆哈雷车!再买最好的装备……”
“嘘……小声点。”西民觉得不妥,立即制止她。
“哎呀,现在还小声做什么啊!”婉儿兴高采烈,“刚才还多亏了你……我先请你大餐一顿,再去买装备!”
她跳着叫着往前跑,西民只好也追上去。
在他们身后,一群穷凶恶及的当地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4
下午三点。
克拉玛依河,依旧静静地流淌。天是那样的蓝,云是那样的白,整个克拉玛依金碧辉煌。
慕容寻倒在旅馆的床上,轻声地啜泣着。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眼泪从回来后一直止不住,她觉得心里像是火与冰交融着,碰触着……她卷曲的头发披散在雪白的床单上,整个人瑟缩起来,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倦猫。
有人在敲门,她置之不理,可是,门柄被转动了,接着,门开了,有脚步声走进来,有一只温暖的手搭上她肩膀。
慕容寻没有抬头,她赌气地咬着被角,肩膀还在微微抽动着。
“对不起……”铭夏小心地开口,“无论如何,我不该撒谎的。”
他拉她,她轻轻一挣,铭夏看到了她哭肿的,苍白的脸,心里一阵怜惜和不忍。“好了,不要哭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慕容寻抬起头,哭肿的蓝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刚才我去那家户外店买装备,顺便问了下关于日落城的事情,老板告诉我,他没有听过什么日落城,只是,有一个日落村……”
日落村?慕容寻咬着嘴唇。眉心的胭脂痣一跳,期待地看着铭夏。
“就在克拉玛依向南走100公里的地方。老板说,也许这个日落村,和我们要找的日落城有某种关系,说不定到那里可以寻找到关于日落城的讯息。”
慕容寻的蓝眼睛更亮了。铭夏见她不再生气了,立刻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基本装备我已经买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这就陪你去!”
慕容寻二话不说,匆忙地把衣物塞进行囊里,往身上一背,急急地走了出去。
铭夏也不多话,紧紧跟上。
在他们出发两小时后,一辆崭新的,红色的哈雷摩托车,停在市区中心广场的那家户外用品店门口。
婉儿矫健地跳下车——她终于可以“矫健”了。现在,她已经换掉了那身不尴不尬的“淑女装”,穿上了在商场里买的草绿迷彩装。
西民跟着下车,他也换了一件土黄色的耐脏的防风衣,衬得他看起来老成了不少。
“喂!死人!走那么快做什么……”婉儿大步冲出户外店,一把拽住背着行囊的西民。
“你没听老板说吗?刚才有个人也来打听日落城,他说的一定是夏,我们快点追吧!”西民万般着急。
“听了啊!”婉儿却不慌不忙,“老板不是说他后来去了日落村吗?反正知道他们在日落村就好办了,还怕找不到?”
西民根本不听,径直走向婉儿停车的地方。
婉儿大笑,“死人,笨蛋白痴!钥匙在我手里!”她得意,“没有我你寸步难行,走那么快也白搭!”
“钥匙呢?”西民伸出手。婉儿却不知道出自什么心态,偏偏就想和西民对着干。
“哼!”她把手藏到背后。“偏不给!”
“随便!”西民缩回手,蹲下去老练地拔下线头,随便摆弄了两下——
“轰”地一声,摩托车便打着了火。
“啊?”婉儿张口结舌,“你……你怎么弄的?教教我好不好?我什么时候钥匙丢了也可以这样弄,哇好厉害啊……”
“上车!”西民催促。
婉儿有些不情愿,却更多的是新鲜,“怎么,要我坐后面啊?”
“你到底走不走?”西民很简洁地问。
“哦!”婉儿一愕,下意识地跳上了后座。
西民发动了马达,车子就风驰电掣般地冲了出去。
婉儿坐在后面,新鲜地东张西望,原来,这死人会开摩托车!婉儿对摩托车可算是行家,她不得不承认,这死人开得很稳,开得很快,开得很“帅”,开得很“拉风”!
“原来你会开车啊!”她敲着西民的脊背,大声说,“想不到你开得比我好耶!见了鬼的,你怎么会那么多?神了神了……你还会什么啊,教我啊……”
西民提速,婉儿不由往前一扑,本能地抱住了西民的腰。
“哗,现在是最高一档了吧?哈哈!我从不知道坐在后面的感觉也很舒服,很好……”她望着不住倒退的树木和电线杆,大乐。
树木越来越快地退,公路渐渐荒凉起来。车子开出了克拉玛依市区,人越来越少。
突然,前方昏暗的路上,兀地闪出一辆大卡车,挡住了去路——
西民一惊,只好临时刹住车。
车子停下的时候,卡车也停住了。车上,跳下几个凶神恶煞的当地壮汉——
“就是他们!”
婉儿和西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团团围住了。
“快把钱拿出来,小丫头!”一个汉子用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说着。
“什么钱?”婉儿想耍赖,“我们根本没取钱!哦……我们取的钱早花了!”
这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大汉们顿时发出夜枭一样的怪笑:“死丫头!我们早就盯上你了,乖乖拿出来,不然——”
“刷、刷”,几把雪亮的刀刃划破了暮色。
“来人——”婉儿才喊了一声,头发就被人扯住了,一样冰凉的东西就贴上了她的脸,“再喊的话,就给你放点血!”
婉儿张大眼睛,不敢喊了,真的,这不是在学校,不是在家,哪来的手下?哪来的人?这也不是在学校里抢老大的位置,没有人知道她是端木婉儿,这是玩真的,他们会杀人!
她恐怖地咽了一口口水,“我拿——”
突然“啪”地一响,一块石头飞过来,不偏不倚击中了大汉拿着刀的手腕!
“当!”
大汉手腕突然一阵剧痛,刀子落地,转头,见到投掷石头的正是那个黄衫少年!
“妈的——”他大怒!因为这少年一直静静站着,又白皙清秀像个女孩子,他们谁也没把他放在心上。
“你他妈的不想活了!”两条大汉一左一右扑向西民——
不料,西民身形一侧,左腿一钩一带,一条大汉扑地跌倒!他随即飞腿踢中另一个大汉的下巴——
“哎呀!”那人牙齿猛地咬到舌头,痛得眼冒金星。
与此同时,抓住婉儿的汉子松开手,拾起地下的刀从一侧扑向西民!
“小心!”婉儿惊叫!白晃晃的刀子已到西民的面门——
“啊!”婉儿吓得蒙上了眼睛。
西民身形急转,一退步,一缩身,避开砍向他面门的,致命的一刀!
但,刀子的余锋,还是毫不留情地划伤了他的胳膊——
西民忍痛,趁着这空当,迅速地踢向汉子小腹!
“砰!”
汉子仰天倒下!哼哼唧唧地在地上蠕动着……
“快!”西民一个箭步,迅速跃上摩托!车子呼地转了个圈,绕过卡车,冲到婉儿面前,“快上!”
婉儿早已顾不得害怕,一下子蹦上车,西民拧动油门,摩托车立刻“嗖”一声冲了出去,扬起滚滚烟尘。
“停车!停车……”路上婉儿突然高喊起来,“你流血了!”
西民也觉得左臂火烧一样疼痛,看看,车子已经开出好远了,打劫的匪徒无论如何追不上了,他熄了火,跳下车。
“啊,血……”婉儿慌乱地去按西民的伤口,“你流了好多血……我不知道,原来你那么勇敢,一个打三个,原来你那么厉害……”
她突然想起以前在学校欺负他的事情了,“好啊!原来你以前都在装!看我不……”婉儿扬起手。
西民推开她的手,从自己衬衣上撕下一条去包伤口,动作分明很娴熟。
“哼,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先放你一马。”婉儿边唠叨边上前帮助西民包扎,可是她包了个乱七八糟,结也没打好,还是西民最后用牙齿和另一只手打的结。
“走吧。”西民包好伤口,简单地说。
“走?”婉儿看着那绑带上,鲜红的血依旧在不断地沁出来,她不忍心,“干脆休息一下吧,明天再走好了!”
“算了,还是走吧!”西民不听,已经走向摩托车。
婉儿怎么也不想看他带伤上路,可她知道这死人的脾气又臭又硬,她眼睛一眨,突然福至心灵。
“哎呀……哎呀……”她哼起来。
“你怎么了?”西民回过头,“你被他们弄伤了?”语气中居然带有关切。
“我……”婉儿哼哼唧唧,“我肚子疼……”她抱着肚子蹲下去,“一定是被吓坏了,胃疼……”
“到底是肚子疼还是胃疼?”西民奇怪。
“总之是疼啦……浑身疼……”婉儿呻吟得更“痛苦”了:“胃也疼,肚子也疼,头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