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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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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顾客走了。程卫东迟疑了一下,好像是在想要不要回到汪洁丽面前接受批评,脚步显得犹豫不决。 
“程卫东,你给我过来!”汪洁丽喊了一声。 
程卫东低着头走了过来。 
“程卫东,我告诉你,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不高兴!”汪洁丽严肃地说,脸绷紧得就要绽开似的,“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如何做一个诚实的人,如何做到言行一致。” 
“好好,我反省,我写检讨。”程卫东顺水推舟地点了两下头。 
这时又一个顾客进门了,汪洁丽认出那是老同学陈炳星,她不想跟他搭话,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心里继续想着怎么好好统一程卫东的思想。 
“你要买什么?”程卫东迎上前去,也认出是老同学,“是你啊,好久不见。” 
陈炳星灰头土脸的,只是咧了一下嘴。他走到成人用品专柜前,看了看玻璃柜里的药,又看了看程卫东的脸,欲言又止,表情显得非常尴尬。 
“你需要什么?”程卫东问。 
“我……有没有什么消炎药?”陈炳星吞了一口水,压低声音说,“我、我一个朋友下面,小便的地方,红肿了,流脓……”这两天对陈炳星来说是不堪回首的两天,昨天嫖娼被当场逮住,罚款五千元,今天上午睡到9点就醒了,起床小便,一下就觉得不对劲了,那地方又红又肿,一阵阵刺痛。 
程卫东从柜里拿出一盒药。 
陈炳星看了一下上面的说明,说:“有用吗?” 
“这个是外用的,再内服消炎片,应该管用。”程卫东说。 
陈炳星把药收进口袋里,交了钱,就神色慌张做贼般地走了。 
这种药每天都有人来买,尽管陈炳星是老同学,但是程卫东并没有去多问,甚至也不去猜想。他转身向汪洁丽那边走去,态度显得很端正的。但是汪洁丽朝他挥了挥手,让他走开点。这时候她突然不想理他,觉得他太不像个男人了。 
汪洁丽想起前天到“白宫”拜访林常委,人家那眼色,一看就非常男人。那天晚上,他们先是面对面坐着,林常委亲自给她泡茶,还说我们福州人不这样泡茶的,一般只泡一大杯,从早喝到晚,就来你们马铺才学会泡茶的。林常委说着就坐到了她的身边,她听到了一股异乎寻常的喘息,那是男人在特定时刻的呼吸,她心里却是十分镇静。林常委说,小汪其实你看起来,顶多也就三十五。林常委说着,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鼻子在她耳朵边像狗鼻子一样抽了一下。林常委说,小汪……他的声音发抖了,突然就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这是她意料中的事情,她没有推却,甚至有点迎合地和他拥抱在一起。他的嘴凑了上来,手在她身上游走。她身体内的欲望一下子被调动起来,一股热血在全身四处奔涌。小汪……林常委的手伸进了她的胸脯,并迅速向下包抄直捣。不!突然她猛地抓住林常委的手,脸带羞色地说,今天不行,我来月经了。她发现林常委整个人一下子蔫了下来。她只是略施小技,轻轻一句话,就把一个欲火中烧的男人制伏了。那时她对自己也突然间感到非常敬佩。   
26·审讯(3)   
其实汪洁丽太明白男人的心了,要是一下子就把自己给了他,他就会渐渐看轻你,不为你办事;她要让他为自己办好事之后再把自己给他。她得吊吊他的胃口。女人啊,就是要对男人狠一点!   
27·怀旧(1)   
“嗨!哇噻!”刚一打开信封,苏丹红就挥着拳头往上跳了起来。她忘情地欢呼,让办公室的其他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对她瞠目以对。她吐了一下舌头,说:“不好意系(思)。” 
这大半年来,苏丹红的行为语气、表情动作越来越呈现孩子化和戏剧化,大家都说她上网上多了,看电视看多了,像超级女声那样的节目,她居然迷得走火入魔,丢下大单的业务不做,坐飞机跑到长沙,就想看一眼她最崇拜的周笔畅,结果只看到一堆人推来搡去。但她回来后还是兴高采烈的,她说笔畅走过的那条街她也走了一趟,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信封里是一张同学聚会邀请函。 
二十年后的同学聚会——写得多酷啊,多煽情啊,多有感染力啊。“当年我们唱着一支歌: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苏丹红心里比收到美国白宫的晚宴邀请还要高兴激动。二十年了,从1985年到2005年,这二十年正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二十年,大家是怎么过来的?每个人都经历了怎样的挫折和幻灭?又有谁能够实现心中的理想?每个同学要是能够聚在一起畅所欲言,这是多好的事情啊。二十年,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马铺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个同学也一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时间改变着世界和我们,唯一不变的是同学情谊。”说得多经典啊。 
苏丹红读着同学聚会邀请函,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心潮澎湃。 
二十年前,她刚刚二十岁,不,十九岁——那正是人生中最难忘的青春岁月,她在班级里以开朗、人缘好而让所有男同学女同学心生好感。她不是“三大美女”,也不像她们那样常常摆出高傲的姿态,又累又让人不敢接近,她很随和,很友善,跟女同学能勾肩搭背,跟男同学也能说说笑笑。那一年班级参加全校的五四歌咏比赛,唱的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几个男同学和女同学因为不喜欢文娱委员赖莉莉,进而外行冒充内行地对她的指挥横挑鼻子竖挑眼,把她气得耍起小姐脾气,甩手罢工了。班主任刘锦标只好推出团支书申红蕾,可她僵硬的手势一下子让人笑了起来,大家说那不是指挥,那是食堂大师傅挥着勺子吆喝,说得连申红蕾也忍不住咯咯直笑。就在这时候,苏丹红毛遂自荐,在同学们惊讶和怀疑的眼光中,舒缓地抬起修长的手臂,全场就肃然无声了,突然,一个示意性的动作,音乐响起,歌声像河水一样从同学们的嘴里流淌出来: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 
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 
苏丹红身子微微前倾,动作幅度随着歌曲节奏时大时小,最后身子向上一提,两只修长的手臂在空中一抖,一个收式,乐声戛然而止。 
啊,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自豪地举起杯,挺胸膛,笑扬眉,光荣属于二十一世纪的新一辈! 
80年代,转眼已经是上个世纪的陈年旧梦,令人恍若隔世。在这过去的二十年里,苏丹红至少有十五六年的时间很少和同学联系,也很少有同学找她,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好像生活中不曾有过那些同学似的,大家同在马铺小城,可她就像被遗忘了,这也曾令她心生困惑。原来自己的人缘还是很好的,怎么大家就渐渐不与自己来往了?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也许是因为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都在为了生活而奔忙,没日没夜地养家糊口,马不停蹄地打拼奋斗,谁还有暇顾及他人?比如自己也不可能专门抽出一个时间去看望拜访哪个关系逐渐疏远的同学。如果说自己做错了什么,那就是自己不再主动地与人联系了。同学关系也是需要经营的,如果无人主动,这关系就注定要荒芜一片,杂草丛生。那时她嫁入豪门,老公马家杰是马铺当时第一号富翁“马大脚”的小儿子。从某种习俗上来说,她的身份也使得她不便和同学们主动联系。   
27·怀旧(2)   
“马大脚”是马铺第一批先富起来的人之一,他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期,从监狱里回到家徒四壁的家里,一家老少衣食无着,他只好开始贩运水产讨生活。“马大脚”发迹的传奇,某种意义上是马铺二十年历史的一个缩影。短短几年,他就拥有了一支二十几部大货车的车队,其家族经营的水产品垄断了整个马铺市场,并开始涉足房地产、制造业和娱乐业,大把大把地掷钱,又大把大把地贷款。“马大脚”成为马铺首富之后,一度官至马铺政协副主席,可惜他的四个儿子吃喝嫖赌,挥金如土,全是浪荡公子。苏丹红嫁给马家杰没几天,就看出了他隐藏几个月的本来面目。在那一百天左右的时间里,他对她殷勤有加,怜香惜玉,花言巧语而又山盟海誓,变成了她唯一的爱情记忆。风光十足的连书记县长都来捧场的豪华婚礼刚刚结束,她还沉浸在幸福的回味中,他就开始夜不归宿,拈花问柳,聚众豪赌。她先是摔了遥控器,接着摔了电话机、仿古瓷瓶、手机,甚至把电视机都推倒在地,可好像一滴水掉进河里,没有任何作用。马家杰对她说,我是你可以管的人吗?你要么给我乖乖做贵妇人,要么给我滚蛋!很多个夜晚,苏丹红独守空房,以泪洗面,心中的痛苦和悲伤不知向谁诉说。亲朋好友都羡慕她嫁入豪门,这一辈子有了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她在大家面前也只能装出一种很幸福的样子。 
到了上世纪末,马铺民间一度盛传大地震的谣言,“马大脚”家族开始出现衰败的迹象,其大儿子因债务纠纷被人雇凶打死,二儿子的公司被人举报逃税漏税,陷入了不能自拔的泥潭。那时苏丹红和马家杰已做了多年有名无实的夫妻,她一直没有生育,这也成为马家对她冷嘲热讽的最大理由,马家杰在外面公然包了一个二奶,二奶为马家生了个儿子,“马大脚”通过关系为他落了户口,取得合法身份。这时,苏丹红对马家彻底绝望了,觉得自己应该结束这种耻辱的生活,否则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即使锦衣华食又有什么意义?她才三十几岁,后面还有很长的一段人生,她得有一种新的生活。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后,“马大脚”叫人找到苏丹红,让她撤诉,同意她和马家杰协议离婚,并给她一套三居室房子和三十万元现金。迫于压力,她只好按“马大脚”说的去做。离婚不久,马家颓败的速度加快了,某一天“马大脚”在训斥儿子时过于激动,引发心肌梗塞,倒地身亡。马铺一代枭雄就这样窝囊地一命呜呼。虽然“马大脚”的葬礼非常排场,但所有马铺人都预见到了马家的衰败,果然——“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不出两个月,马家二儿子被抓进了监狱,三儿子全家在某个深夜仓皇离开马铺,不知去向,小儿子和他的二奶母子也从马铺蒸发了,“马大脚”家族的声名和财富烟消云散,从此变成马铺人感叹的话题与闲聊的谈资。这应该是上个世纪末马铺的一场大“地震”,在马铺这个闽南小城留下许多可供谈论的故事。 
曾作为马家小媳妇的苏丹红,因为她的深居简出,很少被人当作谈论话题,甚至很早就被人淡忘了。马家杰二奶的活跃形象,很大程度上已经取代了那个“马家小媳妇”的位置。“马大脚”葬礼那些天,苏丹红正用着马家给的精神赔偿金在云南丽江走古城、登雪山,借以排遣心中的苦闷,她从母亲的电话里获得“马大脚”的死讯,她没有表示什么,更没有改变行程。从法律上来说,她跟“马大脚”不存在任何关系了,所以她继续旅游散心。 
跨入新的世纪之后,马铺人经历了短暂的兴奋和欢乐,发现这所谓的“新世纪”不过是一种纪元的命名,星星还是那个星星,马铺还是那个马铺,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然而对苏丹红来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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