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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应下了,郝睿回到船上,第一件事便是找五子,让他跟说说他探到的消息,然后重新换上套衣服,立刻带着翻译赶去了族里的议事大堂。
大族长和长老们还在开会,通报过之后,人家客客气气地请他进了去。
堂里众人全部面色凝重,就像他料想的一样,这么大的一块肥肉,谁人不想咬上一口,这利益分不均,自然是久谈不妥。
“郝爷来了!”大族长向他拱了拱手,就是他!在心里想要力保达桑,这会才拖得这么久,否则,每个长老分一份,这事儿就完了,他听到郝睿来了,心里是窃喜的。
“族长,各位长老好!”郝睿稳稳地向在座的人问好,“郝某知道,咱这个外人,本不该来参加这个会的,但还是忍不住想来为达桑说句话。”
他停下来,等翻译说完,环视一周,见长老们都关切地望着他,他这才又开口道:“达桑这样做也真不得个的法子,但他是受了伤,见高便晕,为了族里的利益,才这样……”
“郝爷您别说了,这咱们都知道!”一个长老打断他的话,“但这规矩就是规矩,他达桑做出这种事,是犯大忌的,要是就这样放他过去,这规矩以后还怎么服人。”
郝睿看到好几位长老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他便换了一种说法,“达桑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各位长老看在这一点上,能不能不要收回他们家的采燕权?咱是亲眼见过达桑家女儿采燕的手艺的,那可是不输任何人的,他们家……”
“郝爷!”大族长严厉地截下他的话,“郝爷,这不是手艺的问题,妮雅是个女孩子,女人是不能做这行的,郝爷,在贵邦里,女人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做的吧!”
不是有什么不能做,而是什么也不能做,郝睿在心中默默想道,像这岛上的女人一样做些抛头露面的工作,根本是不可能的。
看来,想为他们开脱,是不可能的了。
“这样吧!”郝睿决定相信妮雅的话,按她说的做,“现下,郝家这擂台正是要紧的时候,咱们也不想要有太大的变动引起纷争,就按族里的规矩,让达桑他女儿在咱们面前采燕,咱们亲眼瞧着,行,就让她干下去,等摆台完了再做定夺,要是不行,这洞就供出来随便人采,这达桑他也是同意的,各位长老看,这法子,可行?”
胡闹!简直是胡闹!郝睿万万也没想到,竟然是大族长跳出来,神情紧张地喝斥他,这时,他心中也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绝不行,她一个丫头,怎么能……”
“咱们看行!”几个长老打断族长焦急的低吼,“这是规矩,既然是达桑家的人自己提出来的,咱们也都没话说了。”
“就是啊!只要大家最后守规矩就行,行就让她干,不行就让出来,族长不会是不相信咱们的公正吧?”
“族长一直护着他们,您可是大族长,族里的利益是最重要的,您不会忘了吧……”
“连郝爷都这样说了咱们就定了吧!”
“……”
几句话直指大族长的权威,堵得大族长无法再说什么,这事也就这么定了。
从议室大堂里出来,郝睿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了个当地人,打听清楚这采燕人犯忌的规矩到是什么,然后直奔达桑的家。
他到了那里,努力压抑心中的感觉,先去看了达桑的伤势,然后把妮雅拉出屋外。
“你、你可真是大胆,这样做,可是陷我于不义了!”他苦笑道。
这丫头欺他是外人,不懂规矩,把最重要的部分隐了去,这儿犯忌的采燕人要想能获得接着采燕的权利,便要在众人面前不带任何护具地展示自己的本事,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对采燕人来说是异常危险的,据说没几个人能闯过这一关。
妮雅笑了一下,“郝爷,抱歉了,不想骗你的,只是没法子,你相信咱,咱家祖传的技术,就算腰上不挂绳子,也决不会有问题。”
“唉!”郝睿长叹一声,他心里的担忧、紧张、疼惜、不舍还有懊悔,她是不会懂得。没有问清楚便应了下来,将她置于这么样的危险境地,他心里不是滋味,她怎么能了解,“也就只能这样了。”
妮雅听他这么说,心下不禁欢喜,“族长们答应了?”
“明天晌午,在燕儿洞,大族长,长老、族里有声望的人都会来,你……自己小心!”
心里的千头万绪,最终也只化成了这两个字。
次日快到晌午的时刻,挥别了担心得又哭又叫的达娃,跟她爹报告了一声,便离开了家。
今天的燕儿洞,格外的热闹,里里外外,全是看客。
她走进去,向大族长示意,大族长脸色凝重,她晓得他是真正关心她的,而其他的长老们呢,都是虎视眈眈,这些人怎么会那么痛快地答应这要求呢?他们巴不得她跌下来摔死,这样,这洞里所有的宝贝,便都归了他们了。
大族长大声宣布:“达桑家的孩子,要知道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后果怎样,你都要自己担着,想清楚你,便可以开始了!”
她环视一周,目光落在那个忧心重重的男人——郝睿身上,她对他笑笑,他帮她,她记下了,日后定会报答的。
她找好位置,这洞里的一切,只有她了解,从前是怜惜那燕儿的辛苦,如今,她要它们的帮助了,它们一定会谅解的,想着,她一个纵身,身子紧紧贴上岩壁。
郝睿努力让自己显出平和的神态,但紧握的双拳还是透露出他的紧张和不安,他看着她几个用力,已经攀得老高,心也禁不住提得高高的,有几次,因为岩壁沾了露气,湿滑得让她脱手,她滑下好几次,引得人群中一阵阵的惊呼,他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止住自己想冲到她身边的念头。
这几刻钟的时间,就好似一辈子那么长,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都要停下了,这才看到她慢慢从岩壁上退了下来。
她双脚落了地,他的心才也放下,他见她慢慢向他走过来,脸上有滑落的小碎石砸出的伤痕,淡淡地沁着血丝。
她走到他跟前,从腰上的小筐里拿出什么东西,引出人们一阵响亮的惊叹和欢呼,他对那些都不在乎,只觉得她平安回来了,他却像是死过一回似的,他的目光根本不能从她的脸上移开。
她见他不动,主动拉过他的手,把东西放入他的手。
他这才低下头去看,谁知这一看,他禁不住颤抖起来。
那鲜红欲滴的色泽,圆润饱满的身形——竟然,竟然……是盏圣品血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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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姑娘们,在这儿歇下脚,咱们去租个马车,再赶路回京里!”郝睿叫了两壶茶,几碟点心,笑着说道。
妮雅点点头,达娃则早就高兴得东张西望了,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
“别担心,有五子陪着你们,咱和瓦伦少爷去码头联络送货的事宜!”看出妮雅的拘谨,到底是到了陌生的地方,难免心里会没了主意。
妮雅明白他的意思,对他笑了一下,让他放心。
郝睿这才和达娃的大哥瓦伦相偕离去。
她们歇脚的茶楼里,人声鼎沸,因为她和达娃与众不同的穿着和样貌,吸引了不见好奇的目光,走到哪里都被人盯着看,这让妮雅觉得十分的别扭。
“别在意,别在意,这儿的人少见多怪,等到京城便好了,那里的人可是来自四面八方,就连金色头发蓝眼睛的鬼佬子都有,没关系的,来来来,咱们喝茶、喝茶!”五子举着茶壶对她们傻笑。
达娃似乎对他很是讨厌,斜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然后“哼”的一声,把头撇开。用手抓起一块点心,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一边继续好奇地四处观望。
她不屑的样子把五子气得半死,但碍于她的身份,又不能将她怎么样,只能恨恨地低声嘟嚷几句:“小疯子!”反正她也听不懂,自己解解气也好。
妮雅对这两个孩子的相处方式感到有些好笑,达娃的大小姐脾气和五子的憨直,这两个人总是瞧不上对方。
她环视四周,红漆雕花的柱子,木棱的门窗,戴着套袖大声吆喝的店小二,还有她们身上陌生的夹袄,陌生的景色、陌生的衣物、陌生的人,她已经离开了她从小生长的小岛——婆罗洲。现下,她脚下踩着的,是她娘家乡的土地。
一个时辰以前,她和达娃还有达娃的大哥,和郝家的人一起,刚刚下了船,她们在船上航行了好久,虽然郝家的船非常大,又坚固又稳定,但一开始的晕船可害苦了她。她从早吐到晚,吃不下也睡不着,最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人也瘦了一大圈,把郝睿吓得要死,真是怕她熬不过这几个月的航程了,后来一个水手说了个俗方子,用生鸡蛋加蜂蜜熬着吃,说是可以止吐,那个郝家的大管家倒也真是照顾她,每大早晚都熬给她吃,这才让她慢慢缓了过来。
他对她的好,她都一点点地记在心里,在岛上的时候,他帮她保住了她家的燕儿洞,虽然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但她仍心存感激。
她爹最终没有熬到擂台结束,没有亲眼再见到那个“极品”的牌匾由那些长老们,亲自送进他们家,为他们挂起来。他们赢了,但是她爹再也看不见了,尽管她费了很大的力气,带他去内陆的村子里看病,但,那巫医说她爹的内伤太重,又是积郁成淤,身子里的血都结成了块,治不了了。
她带他回去养着,才三天,便撒手人寰,直到咽气,他的眼睛也没能合上,远远地望向燕儿洞的方向,那是他一辈子的骄傲,也是害他一生的根,又爱又恨,到死也断不了对它的依恋。
然后,是郝睿帮她把她爹的丧事办妥了,他们把他埋在了他们家屋外的山坡上,和她娘一起,那里可以看到这岛上所有的燕儿洞,她想她爹会很开心的。
那一天,她采下了圣品血燕,其实,她是早就晓得那里有这好东西的,但一直都没舍得去采,因为这血燕有个传说,据说是母燕因为自己筑的巢被人采走,急着为儿女筑家,所以啼血而成,这燕窝才会通体血红,那真的是燕儿的心血啊!她心里不舍,那是母亲对子女的心,她下不了手,所以一直都没有去采,直到那天,她必须要让那些长老心服口服,为了她爹,她自己,还有她的郝爷。
她爹去世,那岛上就剩她孤零零一个人了,他说要带她回郝家,这采到血燕是一等的荣耀,她、甚至就连郝家也会受到宫里的赏赐的,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宫里的人,为什么要赏赐,但她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她想去瞧瞧她娘的家乡是个什么样子,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信得过他。
“妮雅,你发啥愣,快尝尝这个,好吃,好好吃!”达娃开开心心地抓住她的手摇晃,这里的吃食比岛上精致漂亮得多,甜甜的糕点对达娃这个半大的孩子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她吃得满脸渣子,小手油腻腻的。
妮雅拿出块帕子替她抹了把脸。
这丫头倒是大户人家的掌上明珠,到哪里都需要有个人照顾。
达娃会跟着来,多半也是因为她,达娃的大哥是按他爹的意思跟船到这里,瞧瞧他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