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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可以说是为什么在最近这一个月被无数登门造访的村民骚扰得不胜其烦的悠奈没有在第一时间“砰”地一下把门摔上的原因。
温润如玉。这是在悠奈搜肠刮肚地寻找形容词后所想到的唯一答案。
被再正常不过地“惊艳”到了的悠奈愣了愣,随即从恍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狠狠地在心里默不作声地给自己扇了两巴掌。
看什么看啊!不就是一长着跟女人抢饭碗似的脸、让人难以看出实际年龄的美型“大叔”嘛!发什么呆哦,悠奈,少女心那种东西可一点也不适合你啊啊啊!!要淡定,都是活了两世的人了,什么场合没见过,什么帅哥美男没见过(阿不,是真没见过……)啊!淡定,这种时候就要秉持着一副“别以为长得好看的人就能随便过我这一关”的原则理直气壮地把他拒在门外!
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悠奈面色如常地淡淡开口道:
“咦,又是那个美【哔~】堂的推销员吗?抱歉,像是美白面膜、保湿凝乳那一类的东西我不感兴趣,而且就算你用那种“你懂的”的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我,我也不会因为看见一个活生生打从娘胎里起就用【哔~】牌美容保养品的奇怪“大叔”而改变自己的想法。慢走不送。”
说着,她就毫不迟疑地用力把门摔上。
“……等一下。”陌生的美型“大叔”语气丝毫没有因为悠奈之前说过的无礼的话而受到影响,温和的口吻就和现在他嘴角边轻轻扬起的清浅笑容一样令人毫无抵抗之力。
修长、指节骨分明的右手手指稳稳地抓住木质的门沿,刚刚好的力道既不会让大门被悠奈关上也不会让她生出因为无法胜过这股力道而产生不愉快,他把半个身子探了进来然后言辞诚恳地请求道:
“我是来见矢野前辈最后一面的……啊,其实更应该说是矢野老师,才对吧。”
“……”
老头子的墓被简单地安置在了庭院的一角、那片他生前最为喜爱的竹子林旁边,灰色的墓碑看起来沉闷而又单调之极,简直和老头子固执刻板的性格如出一撤。墓碑上面刻着遒劲飘逸的六个粗体黑字:矢野仁介之墓,一如他要求的那样简洁明了,没有任何过多的修饰,平铺直叙地向旁人展现着这一冷冰冰的事实。
她默默地站在离墓碑几步之遥的不远处,眼神复杂地看着此刻一语不发地立在老头子的墓碑前、神色庄重肃穆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感叹落寞之情的陌生男子。
真是奇怪,自己竟然会因为一时心软就放了这个她素未谋面的人进来。说起来的话,这个人还真是不一般,仅仅是一个最为简单的动作、笑容亦或是句子都能够轻松地化解任何人心里的戒备和堤防,恍若能够融化冰山的温暖阳光一样,带着令人不容忽视的感染力。
“是吗,矢野老师他,在几个星期前就去世了啊……”他语气略显伤感地如是低低说道,微扬起头出神地凝望着远处的天空,既像是感叹惋惜着什么,又像是在征求着什么答案一样,微弱的低语几乎和穿林而过的微风融合在一起,句尾的轻叹随着风声消散在显得颇为冷清寂寥的庭院之中。
沉默了一会儿,悠奈迈开步子走到他身旁,顿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用没什么起伏的声线说道:
“做完该做的事情了吗?现在,你总可以没什么遗憾地离去了吧?如果你想表达什么沉痛的哀悼之词的话就不必了,人死了就是死了,没什么好讲的,既然你称老头子为老师,那么就以老头子弟子的身份给我好好地直视着前方然后坚强地继续前进,在这里颓废伤感个什么劲啊,当自己是45°角半明媚半忧伤地仰望天空的郭四娘吗?听好了,绝对不许给老头子丢脸啊!”
闻言,原本还略显伤感无奈的陌生人微微一怔,随即侧过头来,轻笑出声:“啊,是呢,竟然被一个小孩子安慰,我真是太不像样了。你说的很对哦,小姑娘,小小年纪的就这么明事理,我该说真不愧是矢野老师的孙女吗?”
谁是小孩子、小姑娘、小妹妹(不,人家没这么说哦~)神马的啊!被夸奖后感到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悠奈在心里愤愤地反驳道,不自觉地把脸瞥到了一边,眼睛装作在看一旁的竹子林。
“不过,说起来的话,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低着头专心观赏着一旁风景的悠奈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唰”地抬起头来,微眯着眼睛眼神不善地盯着他,眼眸的深处像是刮起了一阵小小的暴风,翻涌着各种情绪。
同情、怜悯、不忍,种种这个月来无一例外地挂在每个前来探访慰问她的村民的脸上的神情却分毫没有展现在这个男人脸上。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眉眼温和,面色平静,语气轻柔而自然,仿佛这只是两个熟人之间最正常不过的寒暄交谈,没有任何的突兀之感。
将自己原来带着少许敌意的目光收回,她把视线从那人温润如水的眼眸里移开,语气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我想这并不关你的事。”
“也许是呢,”不管悠奈表现得如何冷淡,他只是柔和地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在她的面前微微屈膝蹲下来到与她能够平等对视的高度,然后伸出手,温柔恳切地轻轻说道:
“但是啊,很不巧的是我也最近丧失了多年来的立身之地,流离失所了一些日子之后我现在正打算回我的老家——松本村(所处山口县)重新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所以,在下,吉田松阳,就在想啊,不知自己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邀你一同陪我踏上这段旅程呢?”
顿了顿,他又继续缓缓地问道: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望着伸到自己身前的那只漂亮修长的手,她忍不住惊讶地睁大了双眸怔怔看着弯下身子来与她目光相接的那人,大脑瞬间变得空白,一时间语塞,胸腔里刹那间涌起了数不清的繁杂情绪,排山倒海地在她胸口处翻滚不息。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不是在失去亲人之后自己一人孤独地奋斗在这个险象迭生的陌生世界上,而是跟着我一起去踏上一段旅程,去迎接一个新的生活,一起去开创一个新的未来?
那人温文尔雅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清澈无杂质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期待的光芒,像是洒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上的金色阳光所反射出的耀眼的、纯粹的光芒。虽说他语气里没有任何的强求之意,但那诚恳谦逊的姿态端的是令人不忍拒绝。
情不自禁地,像是被这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无形的魔力感染了一般,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之时,她就已经悄然间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惊异与自己的动作,她怔然地看了看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又将视线放到那人笑意温和的脸庞上和放在她面前的手掌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最终小心翼翼地、轻轻地将自己的手交到了那人温暖宽厚的掌心之中。
“矢野悠奈。爱好是吃章鱼小丸子加看《Jump》,这点给我好好记住了啊。”
——很多年后,当她不仅经意间回首过往时,才会发现命运的齿轮原来早就在这不起眼的一刻起,悄然开始转动。而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动作,则像是一枚被投入了名为命运的滚滚长河中小小的石子,在将来必定掀起惊涛骇浪。
现在是科普时间
战争是在几年前爆发的。一群来自宇宙、被现在的人们称之为“天人”的家伙在几年前的某一日驾着飞船蛮横地用炮火轰开了江户的国门,随后开始在江户的土地上横行霸道,在这片原本美丽富饶的土地上肆意妄为,掠夺资源、屠杀无辜的平民,罪恶之多、范围之广令人发指。在天人们尽情地践踏着这个国家的尊严、欺辱着毫无还手之力的国民时,一名为“攘夷”的由普通平民组织起来的军队也开始在这段时间里崭露头角,迅速崛起壮大成为了抵御天人为数不多的主要势力之一。攘夷军大多数都是由中下阶级的武士所组成的,即使在天人不知先进了多少倍的武器军械面前,这些武士也不曾动摇退缩过半分,而是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和早已深深嵌入灵魂的武士道,在战场上驰骋厮杀,挥舞着手中的刀剑,从天人们的手中保护着自己的国家。
战事最为频发的是靠近中部和北部的地带,而由于受到了战火的波及,丢弃早已被战争摧残得面目全非的家园,携妻带子地逃往相对而言较为和平的南部区域的难民数量也不少。这些逃难的人们大多数都会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个的分队一起行动,这样好方便互相照顾,也好为自己壮胆。
没有认真读的童鞋给我到对面去罚站
由于财产不多,悠奈在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必备的衣物,带上了老头子交托给自己的两柄太刀,套上一件素色的短款和服再穿上黑色的短靴之后就和松阳如约踏上了前往松本村的旅途。
悠奈和松阳在离开了村子没多久,就遇上了一个逃难的队伍,其中约有一百来号人,都是往西南方向逃去的。由于和二人的目的地和逃难部队的差不多,考虑到安全性,他们也随即加入了这个浩浩荡荡的逃难队伍。
这几个星期来,二人日夜兼程餐风露宿,其中还途径了不少被天人摧毁到只剩一片焦黑废墟的村子,凌乱不堪的道路两旁常常能瞥见血肉模糊的尸体残肢,刺鼻的腐臭气味令从未见过这些惨烈场面的悠奈几乎呕吐。好在在老头子的斯巴达式教导下被虐了这么些年的悠奈心里接受适应能力也被提升到了一个她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境界,多吐了几次加多做了几次噩梦之后悠奈也渐渐地能不一看见溃烂的尸体就奔到一旁去疯狂干呕了,而是装·作淡定地从旁走过。
“悠奈,今天晚上轮到我和其他几个人去巡逻,所以说这个孩子的伤就暂时拜托你了。”松阳说着将畏缩在他身旁、年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一个男孩子带到此刻盘坐在地上休息的悠奈面前,语气温和地请求道。
“知道啦,松阳。快去吧,晚饭就交给我做了。”悠奈一边随意地回答道一边摆了摆手,然后开始生起火来。
——短短的几个星期以来,悠奈和吉田松阳的关系可以说是有了飞跃性的进展,称呼直接从“奇怪的大叔”到“喂”然后变成了“松阳”,当然这可以完全归功于松阳那种与生俱来的那种“我说跟你很熟就是很熟而且伪和感为零”的亲和气场。至于说到为什么悠奈会直呼应该算得上是她长辈的吉田松阳为“松阳”;关于这点她也是有苦衷的。大哥哥这个称呼太雷人,她怕光是喊出这个称呼都会使自己RP归零。叔叔这个称呼又不合适,怎么说人家都看起来没到那个年龄,皮肤好到可以直接被拖去做XX牌护肤品的形象代言人。考虑再三,她还是最后决定就叫“松阳”了,简单又明了,而且人家也没抱怨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咳咳,扯远了。现在让我们回归主剧情。
现在是傍晚时分,悠奈和松阳随着逃难的队伍决定今晚留宿在一个破败的村子附近的旷野。而此刻正是平常由队伍里年轻力壮的男人们巡逻审视四周的时间段,以此确保队伍不会遭到野兽或天人的袭击,搞的大家像是悠奈上一个世界里偷渡的犯罪人员一样,明明身处自己的国家里还提心吊胆地睡不安稳,真是讽刺。
望着熊熊燃烧起来的明亮焰火,她叹了一口气,随即拍了拍手将手里的打火石扔到一边,然后麻利地从放置在一旁的包袱里翻出纱布药品,挪到这个一直怯怯地低头盯着地面的男孩子身边开始帮他包扎起来,动作娴熟无比。
天空已经由原本的鸢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