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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中国知识分子的私人记录-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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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44'《中国现代哲学史资料汇编》第四集第二册,1982年沈阳,34—35、34页。 
 
 
浩然一儒者:梁漱溟
 
  梁漱溟(1893年—1988),是毛泽东的同龄人,年轻时参加过辛亥革命,民国初年当过新闻记者、司法总长的秘书。虽然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也未出过国门,蔡元培却请他到北大教印度哲学、孔子哲学,从1917年到1924年他一直在北大任教,1921年因出版《东西方文化及其哲学》一书而名声大噪。离开北大的讲坛后,他致力于乡村建设运动,先后在山东、河南等地搞试验,在全国产生了很大影响。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他受蒋介石之邀,出任参政员,奔赴国难。在此后的近10年里,他身历许多重大的历史事件,他是“统一建国同志会”的发起人之一,也是中国民主政团同盟的创始人之一,在香港主办《光明报》(《光明日报》前身)。他曾两次去延安,和毛泽东彻夜长谈。在关键的历史时刻担任民盟秘书长,参加过1946年的政协会议和国共和谈。1953年因为在政协会议上为农民说话,当面与毛泽东顶撞。 
 
 
“只发言,不行动”
 
  1949年,57岁的梁漱溟住在重庆北碚,在私立的勉仁文学院和勉仁中学讲学,同时致力于《中国文化要义》的写作,继续他“了解旧中国,建设新中国”的理论思考。他虽然已退出实际政治,蛰居山城,“闭门读书”,甚至想学佛修炼,但这位“不以学问为学问”的“最后一个儒者”、“中国的甘地”仍无时不在关心中国问题,热切地注视着时局的动向。后来他在《我的努力与反省》中自述:1948年除夕,我在重庆特园得《大公报》王文彬先生电话,以蒋介石下野,大局急转直下的消息见告,并问我对时局要不要发表意见。我马上写了一篇《过去内战的责任在谁》,预备发表,却不料第二天——1949年元旦——蒋只发一要和平文告,并未下野;时局发展似尚有待。我就把文章交给王先生(文彬),留待时机到了再行发出。'1'蒋介石的和平文告发表后,他赶忙写了两封信,分别给民盟主席张澜和共产党领袖毛泽东、周恩来,时间是1月5日和1月6日。1月8日有盟友何乃仁飞上海,托其带信。给毛、周的信一方面请张澜设法转去,另一方面寄在京的学生李渊庭(1906—1994,山东乡村建设研究院毕业,长期追随梁),由他再托罗子为转交给周。
  其时国民党大势已去,有借重民盟来和谈之意。梁漱溟在1月5日写给张澜的信中提出两点看法:一是国民党政府曾取缔民盟,当时还有民盟的人拘押未放,这一点不解决,对政府就无话可谈;二是政府谈和平,我们也可以和它谈和平,但一切违背政协决议的举措必须取消,那么自然和平。同时申明他退出现实政治,“只发言,不行动;只是个人,不在组织”的原则,并阐述他坚持这一原则的三条理由。
  (1)在组织则不得以个人意见发言,甚至要作不合自己意见的发言,这不是他个性所能接受的。
  (2)如组织松散,不加拘束,他或许有发言机会,但如此放任自由,不是组织之道,且担心因他一人发言不慎而组织受累,所以不可行。
  (3)时人习与斗争之说,对人每存敌意,而敌意一存虽有善言亦难得其考虑。为了使人能平静地考虑他的意见,所以他愿恪守上述原则“以减少其敌对之心理”。
  他反复表示,他所能贡献给国人的主要是思想、见解,“此外无所有也”。 并再次重申了1947年9月发表的脱盟声明,希望得到盟内许可。'2'在1月6日给毛、周的信中,他首先表明自己不参加中共政治上所号召的新政协等,请他们原谅;其次是他今后几年对国事所持的“只发言,不行动;只是个人,不在组织”原则,并强调了他对中国问题一直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只是抗战如同救火,为争取团结、民主,他只能与在野各方保持一致行动,对言论是有保留的。既然外患已除,“则事莫大于建造新中国,完成近百年来历史文化之大转变,此事至远且大,贵乎有眼光而甚忌操切”。
  他表示自己的主要工作是在思想、见解方面(这一点他给张澜等的信和好多文章中一再表示过),希望能保持“从容恬静”的状态,《中国文化要义》之后,他还将写《现代中国政治问题研究》,提出具体的方案(由于始料不及的大变局,这本书终于没有完成)。'3'1949年元旦,他在罗斯福图书馆作过一场题为《中国文化问题》的讲演(当月18日,讲稿在重庆《大公报》发表时,改题为《中国哪一天能太平?》),指出中国历史自秦汉以来只有一治一乱之循环而没有革命,清末以来近四十年由外引发的革命“是一非常杂乱的革命(太不正常,太不单纯)”,以资产阶级为革命主体的革命和以资产阶级为革命对象的革命“几乎结联起来”,以梁漱溟的智慧都感到困惑。他说问题的关键在于中国社会结构的特殊性,中国不同于西方,它是一个职业分途的社会,而不是阶级对立的社会,表现在文化上既不是个人本位,也不是社会本位,而是伦理本位。只要新秩序建不起来,中国就永不得太平。'4'接着,他那篇早就写好的《中国内战责任在谁?》也在重庆《大公报》上发表。他回忆“1月20日蒋介石让位于李宗仁,当日《大公报》便刊出来我那篇文章”。'5'此文一开篇即说:“我写此文意在说明两点:第一,过去内战的责任不在中国共产党。第二,今天好战者既已不存在,全国各方应该共谋和平统一,不要再打。”然后历数了抗战胜利以来中共一再让步、蒋介石一再压逼的一系列事实,指出内战的罪责主要在蒋。他还提及北平军调部撤消,叶剑英撤退时曾对许多人说过:“我们现在必须要打,要打到国民党好战分子不再好战为止。请大家朋友放心,我们必不超过这分际。超过这分际便是共产党的错误,便是一种不可恕的错误!”最后梁漱溟提出:“在一切污蔑与误会祛除之后,各方面就可无顾虑地与中共开诚相见,共谋和平。这是我希望于国人一面底。另一方面我希望中国共产党,本其不好战之心,本其过去委曲求全之精神,与各方共同完成和平统一。这是更要紧的一面。因为谁的力量大,谁对于国家的责任也大。谁不善用他们的力量,谁就负罪于国家。所以全国人过去所责望于国民党者,今天就要责望于共产党。好战者今天既不能存在,内战不应该再有。任何问题用政治方式解决,不要用武力;以武力求统一,只有再延迟中国的统一。”'6'要知道,其时国民党仍拥有江南半壁江山,何况梁处在杀人不眨眼的杨森统治下的重庆,发表这样直白的文章,家人和亲友都为他的安危感到担忧。1月24日,他在《大公报》发表《给各方朋友一封公开的信》,声明今后三年对国事“只发言,不行动;只是个人,不在组织”,这一立场他早在政协会议前后就多次表示过。他说自己自18岁参加辛亥革命以来“对于国事未敢一日自惜其力”。但他认为自己将致力于文化研究工作,陆续以思想见解主张贡献于国人。“对于时局,在必要时是要说几句话的,但不采取任何行动。”'7'也因此,当他的广西同乡、相识已久的李宗仁上台,积极请人奔走和平之时,一电再电三电请他出山,他只是回答说:“我只呼吁和平而不奔走和平,早曾有声明在先,恕我难应命。”'8'杨森甚至为他买好了机票,他还是谢绝了。一次李宗仁飞到重庆,派程思远到北碚看他,并送了一大笔钱,邀他到重庆一见,他感谢李的盛意,但没有去见面。因为办学经费十分困难,那笔钱他收下了。
  他说自己之所以要反复强调并恪守“只发言,不行动;只是个人,不在组织”这两条原则,其目的是:“向全国各界表明,我发表的对当前国事的主张,完全是个人的言论,本意是为国家和百姓免受战祸的延续,但对与不对,能不能行得通,则听凭各界评论,特别是当事者国共双方。我个人的这些言论有无背景,则以不行动(言论除外)来澄清之。”'9'
  “其实我的时运还在后头”
  毛泽东提出和谈“八项条件”,第一项就是“惩办战争罪犯”。邵力子发愁不好办,孙科率直地表示不能接受。2月13日,以“中间人”自居的梁漱溟在重庆《大公报》同时发表《论和谈中的一个难题——并告国民党之在高位者》、《敬告中国共产党》两封公开信,也就是1953年周恩来所指责的“在紧要关头却是维护蒋介石集团的统治、使人民失败的”那两篇文章。
  第一封就是后来所谓“敬告中国国民党”的那封信(其实原题不是这样的)。第二封原题如此。针对惩办战犯等问题,梁漱溟说:“我若是孙科院长,我将向国人请求把一切罪过一人承担起来,自杀以谢天下!这才对得起国父在天之灵!”'10'他主张讲清楚内战的责任,要求每一个中国人都要讲人格,负责任,并提出解决这一“和谈难题”的具体方案。
  一、凡是在国民党高位的,应表示负责精神,自认做事失败,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一律随蒋介石下野,闭门思过。
  二、 国民党这样做了以后,共产党应宣布三年作战,事非得已。对于人民所遭受的损害表示歉疚。今后只要各方讲理而不用兵,共产党愿以政治方式解决一切问题,绝不用兵,以免再给人民和国家带来灾难。
  三、在国共之外公推信誉卓著的公正人士(5—7人),调查事实,确定究竟是哪些人破坏和平,造成内战的惨剧。再经过公开审判、辩论,作出历史定论。对有负于国、有负于民的人也不用什么刑罚,只送给他们每人两个字作谥,永留史册。
  相隔五十五年之后,我们重读梁漱溟的这些主张,仿佛就像天方夜谭似的。在1949年百万雄师即将过大江之际,他还在那里呼吁和平,本来就已经书生气太重了,何况还提出如此不着边际、让手握枪杆者啼笑皆非的解决方案。他深谙中国文化之道,却如此天真烂漫,似乎一点也不懂中国的历史,对中国的政治文化更是完全无知。但也因此有了几分可爱之处,毕竟他只是一介书生,而不是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政治人物。如他自己所说,他只是一个思想者,而不是行动者。
  信中他还提到自己谢绝李宗仁召他入京时提出的三点建议,一是请李宗仁邀请“一个爱国家更爱民主的人”李任仁出来策划和平;二是说国民党党内党外有资望的国民党员,简直没有一个干净无疵的人足以领导,只有“国民党元老中唯一人品学问最好之人”顾孟余够资格;三是请李宗仁准备引退,以全大局。'11'
  他的这些话,在位的国民党当政者听了不会高兴,事实上,当时也没有人顾得上去听他这些不中听的话了。但他认为这是应负的责任,他虽然不再奔走和平,却还是要为和平呼吁,而不管有没有人听。
  《敬告中国共产党》(今天早就不会有人用这种语气了)一开始就重申了梁漱溟的一贯原则——“任何问题要用政治方式解决,不要用武力。”
  他说过去拿这句话责望于国民党,今天就要拿这句话责望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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