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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水荷从公司出来,失魂落魄极了,开着车,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好,房子都卖了,家也没了。在街上转了几圈之后,开车去了骨灰塔。同一排架子上放着苏大富,苏来宝,刘水仙的骨灰。
苏水荷伸出手,摸着苏大富的骨灰盒,喃喃自语到:“爸爸,公司从今之后,再也不姓苏,您会不会怨我?爸爸,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我比谁都想保住公司的。爸爸,是不是你在惩罚我?这是我的报应是不是?让我一无所有。爸爸,妈妈,来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你们死的。我只是想接手公司而已,我没有办法。”
“爸爸,我真的活得好累,你放过我好不好?不要夜夜再入梦来好不好?我真的受够了。你死得不甘心,我活得也不甘心。是,我是个坏人,手上是染满了罪恶的鲜血,可是,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都有得选择的,如果当初你同意把公司给我,那么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如果当初要不是你出轨和妈妈在一起,压根就不会有我!你都有得选择的,你不能怨我……”
“来宝,姐姐没想让你死的,是你熬不过那场高烧,那么多人只是高烧坏了脑子,为什么你就熬不过呢?来宝,放过姐姐好不好?”
“妈妈,现在我已经满足了你的心愿,让你和来宝在一起了,你为什么不保佑我?妈妈……”
……等苏水荷从骨灰塔出来时,阴沉沉的下起了雨,风也刮得很大,苏水荷全身湿了个透,双手抱着手臂,直发抖,觉得很冷很冷,冷到了骨子里。
站在狂风暴雨里,苏水荷仰起脸,闭上了眼,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雨水混合着泪水,分也分不清,一起掉落在地。
许久许久之后,苏雨荷才上车,回了柳家老宅。
于明月坐在沙发上,笑看双胞胎姐弟在客厅玩躲猫猫,欢声笑语在苏水荷推门进来时,嘎然而止。于明月笑容僵在脸上,这个祸害怎么来了?
苏水荷这几个月都是以公司为家,许久没有来过老宅了。来了就又不得安宁了,又会是灾难!于明月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双胞胎姐弟也不玩了,全部缩到了于明月的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喘。
苏水荷面无表情的换鞋,一言未发,直接上楼去洗澡,睡觉。
于明月抓起电话就打了出去:“东南,苏水荷回来了。”
柳东南听了直皱眉:“妈,你带着孩子回房去,我马上回来。”
于明月带着双胞胎姐弟和刘妈进了屋,锁上了门。看着两个怕得直发抖的孩子,于明月那个气啊:“老爷,都说恶有恶报,你倒是睁睁眼,让那个恶妇受到报应啊。恶妇不死,这日子就没法安宁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哦,柳家要是断在我手上,我拿什么脸面去见老爷子啊……”说着说着,老泪掉了下来。
刘妈也是跟着掉眼泪:“夫人,你别这样,老爷一定会睁眼的,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双胞胎姐弟也跟着哭了起来:“奶奶,奶奶,我怕,我怕……”
柳东南回来时,双胞胎姐弟已经哭着睡了,于明月拉着儿子的手:“东南啊,妈是真的不想看到她,看到她,我饭都吃不下……”
于明月是注定要吃不下饭了,苏水荷洗完澡后,倒头就睡,连柳东南进屋都不知道,睡得很死很死。柳东南就着月光,看着床上的女人,感觉是那么的陌生。已经有多久没见面了?自从上次说公司再也拿不出一分钱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一个来月未见,苏水荷整个人就像开败了的花,凋谢得厉害,如果不是她躺在这里,要是走在大街上,都认不出人来了。
今已经听说了林氏集团收购苏氏企业的消息,刚听到时,柳东南只觉得轻松,收购了也好,收购了,这长达近一年的折磨也终于到头了。
看了苏水荷一眼后,柳东南扭头去了书房,不愿意再和她呆在一起。有苏子言在的地方,连空气都是让人窒息!
苏水荷睡到后半夜发起高烧来,喉咙干得厉害:“水,水,水……”身上没有力气起身,身边也没有人,后来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清早,柳东南接了个紧急电话后,去敲了于明月的门:“妈,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可能要有一个星期不能回来,如果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于明月急到:“东南,那……”
柳东南急匆匆的:“妈,我赶时间,先走了。”
于明月没说完的话,只得吞回了肚子里,儿子走了,那个恶妇却还没有走,于明月感觉心里慌得厉害,没底。
直到吃中饭时,也不见苏水荷下楼,于是让刘妈去看看。
上了楼,刘妈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进了屋,只见苏水荷烧得全身通红,挥舞着手厉声说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刘妈吓了好大一跳,赶紧停了下来。可苏水荷却还是在挥舞着手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难道是在做恶梦?刘妈试探性的叫到:“太太,太太?”
苏水荷沉浸在苏大富和苏来宝索命的恶梦里出不来。
刘妈松了口气,看着苏水荷那样子不对劲,又往前走了几步,犹犹豫豫的伸出手一摸,确实是在发高烧。下楼说到:“夫人,我看她发高烧了,烧得直烫手,正在说胡话呢,要不要叫医生?”
于明月放下了碗,想了想后,说到:“刘妈,你不是说你乡下种的那片李子林,现在正是成熟的时候么,我还真想吃了,看这挺好,不如去你那乡下摘李子吃吧。”
刘妈顿时明白了于明月的意思,去开始收拾行李。
双胞胎的姐姐独自偷偷的上了楼,打开房门,就见苏水荷挥舞着手,一直叫到:“水,水,水……”
姐姐去打了一杯水,放到了苏水荷的手里,楼下传来于明月的声音“弟弟,姐姐呢?”,赶紧跑下了楼去:“奶奶,我在这里。”
刘妈提着行李,于明月一手拉着姐姐,一个拉着弟弟,大门紧锁,回了乡下。
苏水荷一直高烧,一直在恶梦中挣扎,三三夜后才醒来,睁开眼,看着四周有些迷茫,不知身在何处,好一会后才意识回笼,哦,是这里。
从床上挣扎着下床,全身都像要散架了一样,只觉得腰酸背痛,全身哪都痛,痛得厉害,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喝了好几杯水后,才感觉喉咙没那么冒烟了,手软脚软,扶着楼梯下去,到了厨房,下了一碗面,都来不及等面熟,就迫不及待的捞出来吃,实在是太饿太饿了。
吃完满满一碗面,才感觉身上有些力气了,去开了电脑,果然铺盖地都是苏氏易主的消息。苏水荷摊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现在公司没有了……
越想越痛苦,苏水荷忍不住又拿了烟出来,吸上几口后,果然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到了堂。
柳东南回来时,就见苏水荷一脸梦幻般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看到那烟,柳东南的眼猛的一缩,眯了起来。
苏水荷看到柳东南,笑逐颜开,吸完最后一口烟,从沙发上起来,双手圈住了柳东南的脖子:“东南,我爱你。”因为烟效的作用,苏水荷此时的意识,全是以前。那时没有后面出轨的不堪,没有那些家暴的残忍,没有那些撕心裂肺的争吵,没有刻骨铭心的恨,没有形同陌路。有的,全是以前的甜蜜,那时没有争吵……
柳东南面无表情的苏水荷从脖子上拉了下来,苏水荷格格笑着,又缠了上去:“东南,你回来了,东南,我好想你,东南,今陪我好不好?东南,不要回家好不好?我想要你整夜到我这里睡,我讨厌你回苏子言那里去。”
这话,像利剑一样直插柳东南的心脏。以前,从没有哪一次像这样痛过,悔过,恨过。恨自己的混蛋,当年为什么就做得出来?而且在苏水荷的床上一睡还是几年。那几年,对子言是怎样的折磨?
苏水荷娇笑着抬起头,像以前那样,又媚又柔到:“东南,吻我。”
柳东南一个用力,把苏水荷推倒在沙发上,快步上了楼。
苏水荷头撞在沙发角上,痛得厉害,理智也随之回来,清醒过后,惨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狠力一抹脸,追随着去了楼上。柳东南正站在碎花窗帘前,手里的烟已经吸到一半,正看着窗外出神。
苏水荷冷笑到:“怎么?现在想守身如玉了?柳东南,可惜,已经晚了!”
柳东南满脸痛楚,是啊,晚了,一切都晚了。
苏水荷狠声到:“现在看到我公司没了,是不是特高兴啊?是不是千方百计的想摆脱我啊?是不是超想和我离婚啊?柳东南,我告诉你,你休想!”
柳东南烦不胜烦,不想和苏水荷吵,把烟在窗台上按掉,往门外走去。看到柳东南的无话可说,苏水荷心里难受得厉害,想发泄,想毁灭地,快步上前,把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靠在了门上,看着柳东南厉声说到:“柳东南,现在是一句话也不想和我说了是不是?是不是看到我就觉得恶心?是不是特别不想看到我?柳东南,我告诉你,不管你想不想,你都给我受着,都得看我一辈子。”
柳东南这三三夜都是未合眼,已经累到不行,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和苏水荷吵架,出不去,干脆也不出去了,合衣躺到床上,闭上了眼。
苏水荷心里的那股闷气本就横冲直闯,见着柳东南的不理不睬,转化成滔怒火,血红着眼上了床,骑到了柳东南身上:“柳东南,你说话,你说话!”
柳东南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想睡去,希望睡醒起来发现这只不过是一场恶梦,希望陪在身边的是苏子言,而不是苏水荷。
柳东南的沉默,更是刺激苏水荷,冷硬到:“和我无话可说是不是?很好,很好。”动手,开始疯狂的撕柳东南身上的衣服。
再也忍受不住,柳东南睁开眼,无奈的问苏水荷到:“别闹了,行不行?”现在,柳东南的要求真的不高,只希望苏水荷能消腾下来,睡上一觉,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六个字,却真的让苏水荷停了下来,因为她想起了以前,每次闹柳东南闹得不行的时候,他就会无奈的说到‘别闹了,行不行?’,时隔八年,又听到了这句熟悉的久违的话,忍不住泪流满面,一把抱住柳东南:“东南,我爱你,你也爱我好不好?我们一起好好的过日子好不好?”
柳东南看着骑在身上满脸泪水的苏水荷,感到一片悲凉,现在走到如今这般境地,还能有爱?你的爱,到底是什么?你若真的爱,会如此残忍?会连孩子都不放过?你若真的爱,怎会如此极端?!
苏水荷泣不成声:“东南,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好,我真的不想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每次看到你对我的冷漠,我就非常难受,就受不了。东南,每次我也很后悔,也很痛苦,东南,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东南,我保证,会对你对孩子很好很好。”
以后?柳东南叹了口气:“我很累。”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都是累到了极点,再也承受不住,闭上眼,睡了过去。
苏水荷躺到柳东南的身边,看着枕边人的睡脸,蓦然发现,老了好多好多,什么时候东南头上有这么多白发了?回首这几年,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的,一切就像一场恶梦一样。最难堪的是,却不能像恶梦醒来一样,一切回到当初。
苏水荷伸出手,抓住了柳东南的手,十指紧扣,已经有多久两人没有牵过手了?记不清了记不清了……电话响起,苏水荷抓起手机,按了关机,这一刻,只想守着柳东南,这一刻,觉得幸福,觉得安宁。如果能一直都这样,该有多好。
等柳东南再醒来时,已经际发白,怀中的苏水荷让柳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