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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侧也没有什么太监或是宫女，天色有些暗，他独自一人点燃了面前的香烛，继续批阅文件。
片刻之后，他也许是觉得有些累了，抬头扭了扭脖子，却是恍然间，看见被烛光照得有些发黄的黑雾中，渐渐走来一名老人。
这老人白发白眉，身子略显瘦弱，身上就披着一件单薄的白衫，光从年龄来看，似乎已经不下于七十了。
照寻常来说，七十的老人，已经是连行动都不自如了，而老人，却是闲庭若步，负手而来，丝毫不带迟缓。
但逝水君见了这老人，竟还是没有露出什么意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终于来了。”
此番倒是陈凡有些意外了，不觉眉头一皱，冷声问道：
“你知道我要来？”
逝水君没有回答陈凡的话，而是起了身，颇有些感慨之色的叹到：
“唉，三十年，对于你们修士而言，不过弹指一瞬，对于我们凡人来说，可是相当于半辈子。”
逝水君又长叹了两声后，才把目光放在陈凡身上，回到：
“三十年前我就知道你要来了，却没想到要我等上三十年这么久。”
逝水君说话之间，打了个响指，然后从幕帘之后钻出两名侍卫，这两名侍卫，押着一穿着囚服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也是有些消瘦，披头散发的，眼神黯淡无光，身上带着一些伤痕，似是常年被关押，而且受过一次严刑拷打。
这中年人，正是昔日的小猴子，如今三十年已过，昔日的懵懂少年，已经变成了中年人了，而且还成了阶下囚。
陈凡见此，露出些许明悟，他来这里，正是为了小猴子，他那条因果线，早已探得，小猴子成了这清水国帝王的阶下囚。
陈凡的这丝明悟，自然是明白了，这清水国帝王为什么会抓小猴子，究其原因，就是为了引自己来这里。
只见陈凡目光一闪，寒声道：
“你倒是有些聪明，不过用他来威胁我，你是不是有些太高看你自己了？”
逝水君摇了摇头，背对着陈凡，说道：
“我知道以你的实力，只需要一动念，这座皇城，荡然无存，但你不会这么做！”
“为何？”陈凡露出饶有兴致之色。
逝水君又一个转头，目光放在陈凡身上，徐徐开口道：
“陈凡，华国地泽山落水村一介凡人，十岁有一番奇遇，被耀鼎宗张天正带回宗门，收做杂务弟子。”
“后来在弟子会上大放异彩，夺得榜首，顺势获得进入灵兽源的一个名额，你便凭借着这个名额，再次在灵兽源上大放异彩，闯出名声。”
三百一十五章 往事如风
“可惜你身怀重宝，被宗门长老张天正窥视，但那时候的你，已经能和张天正抗衡了，张天正意外之下，被你反杀，与此，你成了修仙界联盟的追击目标。”
“在不邪山脉，你遭受百万人的伏击，身死道消，一直到五十多年前，你从域外归来，其间到底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你拥有了一身然的实力，当年参与此事之人，一一被你灭杀。”
“至于我为何能认出你，很简单，你在华国消失了，而洛河则是出现一名游历之人，这游历之人周身带着些异象，被市民口口相传，说是神仙下凡，然后这游历之人，到了赵家城附近便停止了，这游历洛河之人出现的时间，刚好和陈凡消失的时间相同，所以，你不是陈凡，还能是谁？”
闻言，陈凡有些愕然，但目中的兴致更浓了，他不明白这去去一介凡人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么多事情的，虽说有些偏差，但已经八九不离十。
若是高阶修士能知道这些信息，倒也不足为怪，但一个凡人想要知道这么多，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若说这些事是修士告诉他的，倒合情合理，但若是此人推测出来的，那此人的心智未免有些太过恐怖了。
毕竟他自打从华国消失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而此人光凭这点蛛丝马迹就能一口认定自己的身份，陈凡认为，这已经不是心智的问题了。
不过陈凡却是摇头道：
“你还是没有说出来我为何不会杀你，况且刚才你也说了，我是回来复仇的，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那我为何。。不敢杀你？”
逝水君露出了一丝笑意，缓缓说道：
“相传，修士杀戮太多，会被天地制裁，所以很多杀戮过多的修士，便是化作凡人，褪去这种杀戮所带来的煞气，而你出游洛河，来这赵家城，应该就是为了褪去煞气，而反向来看，就说明你体内煞气过多，已经到了快要压制不住的地步，再者，修仙界联盟有过规定，修士和凡人不能接触，更别说行这杀戮之事。”
“修仙界联盟已经自身难保，哪里还会管这些事，你这还是说不通。”陈凡再次强调。
逝水君哼了一声，面色有些冷厉：
“难道你个修士还不明白，即便没有修仙界联盟，修士一样不可以杀凡人么？”
此话倒是让陈凡目中的兴致更浓了，修士不可能杀凡人，这一点他当然懂，因为有着天地规则的存在，修士杀了凡人，必定会被天地规则所灭杀，实力越高之人，则天地规则越强，像他这种实力的人，只要杀了一个凡人，那天劫就会降临，除非动用聚势，不然不可能扛过去。
反之，实力越低，天地规则越弱。
但这一点，即便是金丹期修士也不可能知道，只有元婴才能感应到这条规则，这区区一介凡人，又是怎么知道这条规则的。。
“那若是我强行要带走他呢？”陈凡面若含笑。
说了半天，似乎还是回到了事情的原点，陈凡的目的，只是为了带走小猴子，至于杀不杀人，并不是那么重要。
逝水君也是再次一笑，道：
“到不带走，与我何干？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把你引来这里罢了。”
“哦，你把我引来这里想要干什么？”陈凡笑意更浓。
逝水君深吸口气，挽起了衣袖，指着窗外遮天蔽日的黑雾，略有些气愤的问道：
“难道你看不见这是什么么？”
陈凡扫了眼依旧双目无神的小猴子，淡淡回到：
“此事。。。与我何干？”
逝水君收起了神色，也是淡淡说道：
“算了，管不管那是你的事，我的任务只是把你引到这里来罢了。”
陈凡目光一闪，冷声道：
“把我请来倒是容易，送我离开，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吧？”
此话似乎带有深意，让逝水君面色再次一怒，竟是吼道：
“人还你了你还想怎样！”
陈凡冷哼一声，道：
“哼！还我了，你这算是还我了？”
陈凡抬手，指了指目中无神的小猴子。
此话一出，更是让逝水君愤怒到了极限，但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竟渐渐的平淡了下来，一招手之下，又是从幕帘后方钻出两名宫女。
而这两名宫女，带着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容貌倾国倾城，世间罕有。
这衣着华丽的女子见了小猴子，立即面带梨花，跌跌撞撞的扑倒在他怀里一阵痛哭。
而与此同时，小猴子那呆滞的目光也是渐渐回转，直至变得有神。
小猴子清醒过来，立马就现了怀中的女子，顿时辛酸感一涌而出，蓦然现了高座正位的逝水君，和逝水君对面的陈凡，又百感交集之色。
饶是他脑子再笨，也猜得出来陈凡的身份了。
陈凡看见这名女子，也是颇有追忆之色，当年他为一名女子算过一次命，种下了因。
而这名女子和那名女子又何其相似，只是此女颇有些年轻罢了，不难猜出，此女是那名女子的后人，今日和小猴子得以相聚，这便是果。
这场因果，陈凡没有插手过，如今得到圆满，也并非是出自他只手，而是顺其自然罢了。
此番，陈凡对于因果，也是有了一番新的见解。
逝水君看着这名女子，也是露出了怜爱之色，对于小猴子，却依旧是愤怒。
不觉间，却又转成了和陈凡一样的追忆。
他脑海中也是出现了这名女子的容颜，这女子，是他的亲妹妹，本欲将其下嫁于他国皇子，奈何和一修士暗生情愫，诞下了一女，便是眼前之人。
这修士倒是离开了，她亲妹妹，却是生了一场大病，逝去了。
在他看来，即便他亲妹妹离去之时，告诉他无怨无悔，但他就是觉得，这场病，就是跟那个修士有关。
自此，他恨透了修士，哪怕小猴子不是修士，但他认为，这小猴子跟修士沾有因果，也算得上是半个修士。
他本有着极为深沉的心机，但偏偏对于此事，颇为执着。
三百一十六章 五行分身
小猴子带着那女子回家了，而陈凡则是直接消失了，没有人能找到他，当然，此事小猴子回乡后没有跟任何人说，哪怕是他爹娘。
林天阳和王珍见他们的儿子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媳妇，自然是特别的高兴，为二人办了婚事，关于这漂亮媳妇的来历，两口子自然是问过，只是小猴子一直不肯说。
至于程海的儿子，倒是没有被逝水君关禁闭，而是如传言那番做了大官，只是实在没时间回乡罢了。
不过这些事情，是不久之后的，而此时，陈凡正赶往清水国的边境地带，因为逝水君在他离开之前，告诉他一个消息：
释放笼罩住清水国这层黑雾之人究竟在哪里。
这层黑雾，陈凡自然知道，这是一个大阵，地阶阵法，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取整个清水国凡人的精血。
而设置这个地阶大阵之人，陈凡也认识，正是他刚来到清水国时，和他对了一掌之后，果断逃遁之人，也是那夺舍了三头青藤的元婴体背后之人。
此人的目的，在前不久的时候，陈凡就猜到了个大概，因为前不久，正是整个清水国修士全部撤离的时候，那个时候，陈凡就感应到一股极强的神识扫荡过清水国每一个角落，不久后，清水国的边境便多了一种大阵的气息。
此人自然是确定了清水国没有任何一名修士之后，才敢开启大阵。
据陈凡猜测，此人开启大阵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取整个清水国凡人的精血，然后籍此冲到化神境界。
金丹初期之后想要突破，就需要一定的感悟，更别说化神了，这是修士人人共识的规则，但若是力量足够强大，也一样能把境界强行提升上去。
整个轻水国可是有着不下于十亿的人口，若是将这十亿人的精魄全都吸取，倒还真有可能让他突破到化神。
不过关键的问题是，一介元婴后期，即便是杀一名普通的凡人，都要遭受天地灭杀，更别说十亿了，此人究竟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要自寻死路？
这一点，逝水君给了他答案，正如之前所言，元婴后期杀一名普通人，要遭受天地灭杀，但筑基期修士杀一名凡人，只会引动天地规则暴动，但若是凡人杀凡人，不会有什么天地规则来进行压制。
所以，此人想出的办法便是散功，化为一名凡人再开启大阵，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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