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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你吻功一流。”她用那种像是在给他打分数的语气说道。
伍少勋真的很佩服自己没有扑上去再吻她一次,好证明她在说谎。
毕竟,何必自取其辱呢?
就算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火花,就算燃起的熊熊欲火足以烧掉这个城市,这个女人也绝对不会承认的。不只不会承认,还会把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归因于他的技巧太好。
“我应该谢谢妳的称赞吗?”他反讥,“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她抿唇,僵硬道:“不客气,想必我不是第一个称赞的人。”
“可不是?我不想让妳以为我在炫耀,但女人一向喜欢和我在一起,”
“是啊!就像蜜蜂喜欢花蜜,或是苍蝇看到大便一样。”
伍少勋转头瞪她,“妳为什么不肯承认妳也是?”
“好让你在辉煌功勋里再记上一笔?”她冷哼。“谢了,我没兴趣成为其中之一。”
“别忘了妳曾主动要求我跟妳上床。”
“而你拒绝了。”她的表情让伍少勋几乎以为她因此受到伤害。
他一时无语。
“曼英……”他挨近她,低声道:“如果妳误会我的意思,我们最好趁现在说清楚,我拒绝的原因不是妳不够好,而是因为我知道妳一定会后悔,妳会因此恨我,也会因此折磨自己一辈子。”
“你真是个好人。”她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
伍少勋难以分辨她是真的这么认为,还是在讽刺他?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妳不喜欢我,这么多年来,我们相处的模式像仇人而非朋友,但我们毕竟不是真的仇人,我没办法眼睁睁看妳毁了自己的人生。”
黎曼英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就因为是实话才更令人难受。
如果他是一个自私的混蛋,或者,是一个毫无节操的花花公子,事情会容易许多。偏偏他不是--话说回来,如果他真的那么差劲,她也不会爱上他。
她一言不发的打开车门下车。
“妳做什么?”伍少勋倾身阻止她。
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她弯腰,隔着车窗对他道:“我很感激你的关心,但那真的不关你的事,请你不要再管我了,再见。”
语毕,她快步走到街上拦了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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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是了,就是这个样子。
十分钟前,他接到二哥打来的电话,电话中伍克全无奈的道--
“你的心上人刚刚透过律师警告我,如果敢再派人跟踪她,大家法院见。所以小弟,这件事恕我爱莫能助,你自求多福吧!”
摔上电话,伍少勋发誓从今以后要离黎曼英这女人远远的。
她根本没有心,没有感情,甚至不懂得感激!
也不想想他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公司重整的事已经够让他头痛,他还要四处追着她跑,只因为怕她一失足成千古恨!
结果瞧瞧她是怎么回报他的?一句“不关他的事”就把他踹到一边去!
真是犯贱了他!明知人家不会领情,偏偏鸡婆的去管这档闲事,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算了!各人造业各人担,她想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败涂地,与他何干?反正人家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底。
为她好?哼!她还嫌他多事呢!
他愤愤难平的走出办公室,秘书一见着他,立即战战兢兢的迎上。
“总经理,今天各大部门的经理都送了辞职信上来……”今天老板心情特差,她很担心这个消息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料,伍少勋没有如她预想中的发飙骂人,只是淡淡应了声,“是吗?”
秘书稍稍安了心,鼓起勇气道:“最近公司里传言很多,虽然有一些主管反弹,但是基层员工都很支持您的改革计画。”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
虽然他不顾大老们反对的强制推行改革,但是实际会遭遇多大的反弹他也没有把握,既然员工支持,阻力已经少了一半。
“李秘书,替我安排一下行程。”他迅速下达一连串指示。
从现在开始,他要把黎曼英这个女人远远抛开,全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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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终于回来了。”
黎曼英前脚才刚进门,一道男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
“我等妳好久了。”林家声捧着花对她笑。“本来想要回去了,没想到妳就回来了。”
她闻言,开始后悔自己太早回来。
“你来做什么?”她越过他,往大厅走去。
“邀妳共度晚餐。”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妳吃过了吗?”
“吃过了。”她神色冷淡,径自上楼。
“黎小姐!”林家声见状急忙唤住她。
“有事吗?”她在楼梯上转身,态度摆明不耐。
“妳是不是很讨厌我?”他状似委屈的问:“我知道这桩婚事非妳所愿,但我们就快做夫妻了,妳何必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们不可能当夫妻,因为我根本没打算嫁给你--黎曼英差一点便要将这些话脱口而出,但她及时压了下来。
在她还未成功弄臭自己名声之前,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我今天不太舒服……”她掩嘴,咳了两声。“可能有些小感冒,改天好了,改天我一定奉陪。”
语毕,她连忙转身上楼,却在逃进房间前被母亲拦了下来。
“啊!妳回来了。”黎母笑盈盈的抓住女儿的手,将她往楼下带。“家声在家里等妳好久了呢!我才想要问问陈管家妳究竟去了哪里,怎么最近老往外跑?”
“妈……”她挣扎着,“我今天不太舒服,不想出门……”
“胡说!”黎母轻斥,“妳不是才刚从外头回来吗?家声特地来找妳,妳最起码得陪他出去走走。”
她毫无反抗余地的被硬拖下楼,塞进林家声怀中。
“我这女儿就交给你了,”黎母一语双关的对着未来女婿道:“你可得好好照顾她,否则我饶不了你。”
“是的,伯母!”林家声开心答应,手颐势环上她的腰。
“瞧家声多贴心,还买了花送妳呢!”黎母从他手中接过花,又塞进地怀里。“你们年轻人出去玩吧,玩得开心一点,想多晚回来都没关系。”
是啊!黎曼英讥诮暗想,最好不要回来,生米煮成熟饭是吧?
知道自己若不答应势必无法脱身,她认命的叹了口气。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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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博得佳人一笑,林家声可以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他订了最好的餐厅,安排视野最好的位置,请来乐手为她演奏浪漫音乐,甚至送上一套价值不菲的钻石首饰,但黎曼英始终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他努力的讲着笑话想让气氛热络一点,她只是低头拨动盘中的食物,一点也不捧场。
当他讲完事先准备好的最后一个笑话,她仍无反应,林家声终于宣告放弃。
“妳很讨厌我是吗?”他几乎是可怜兮兮的问着。
黎曼英抬头看他,考虑了好一会儿,缓缓摇头。
“我们连认识都称不上,怎么说讨厌?”
“我真的很希望我们能在婚前培养出感情,”他诚恳的说:“毕竟再过不久我们就是夫妻了,我会努力当一个好丈夫。”
她听了忍不住皱眉。“你觉得我这个人怎样?”
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他微微一愣。“呃……”
如她所言,他们连认识都称不上,而且她连让他接近她、了解她的机会都不给,这个问题委实难答。
黎曼英放下叉子,往后靠向椅背,瞧着他,平静开口,“你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就想娶我?难道你没想过我们可能个性不合,根本无法相处,也许我刚好是你最讨厌的那种人,或者你刚好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我们压根就不可能和平共处,更别说培养感情了?”
他绽出笑容,“不会的,我听说很多关于妳的事,我相信妳一定是个好妻子。”
“譬如说?”
“妳很乖巧,很文静,喜欢看书,不喜欢热闹;妳弹得一手好琴,插花手艺好得足以开班授课,而且妳的心地很善良,我听说了妳假日宁可到育幼院和医院当义工,而非上街购物。”
这个可怕的女人是谁?黎曼英从来不晓得自己在别人眼里是这么无聊的存在。
听起来他需要的是一个模范妻子样本,而非一个活生生、真实的女人。
“你的资讯可能有误。”她决定矫正他错误的印象。“我很乖巧、文静,那是因为我的父母从不允许我有其他的表现;喜欢看书,这点倒是没错;不喜欢热闹,那得视情况而定。
“至于弹琴、插花,我老实告诉你好了,如果我有任何成绩的话,那都是在老师的藤条下逼出来的,你没有办法想象要成为一个大家闺秀是多么痛苦的事。还有善良,如果你只单凭我去当义工就认定我是温柔得像天使一样的小女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简单说,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可以成为完美妻子的女人,事实上,我建议你最好趁早取消婚礼,否则我肯定你将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连珠炮似的说完,听得林家声目瞪口呆。
在他的想象里,她或许会有些千金小姐的骄气,或者温驯得有些无趣,但绝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
像只强悍的母狮--尤其是最末丢下的威胁。
她吓到他了。
“呃……”他一脸苦瓜。“没办法,我爸妈叫我娶妳啊!”
这是黎曼英听过最烂的理由了。
“这是你的人生,你的婚姻,你连争取的念头都没有吗?”她质问,像严厉的女教师逼问学生正确答案。
林家声瑟缩了一下,嗫嚅道:“我相信他们是为我好……”
黎曼英才不相信。
“我是为你好”这五个字,终其一生她不知听了几次,多少人假这句话之名行暴力干涉之实?
她的父母老是把这句话挂在嘴上,逼她顺应他们的期望,而她一直相信的结果是到最后连婚姻的选择权也赔了进去。
她再也不信这种鬼话了!
“你有没有想过娶妻的人是你,将来要承受好坏结果的也是你,他们就算真的是为你好,那又如何?没有人能保证未来。就拿这桩婚事来说,你现在知道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小甜甜了,即使如此,你还是宁愿乖乖听话,娶一个你压根不想要的女人回家吗?”
他一脸无奈,“妳不知道我父母是多么可怕的人,我宁可面对妳,也不愿面对他们。”
黎曼英瞪着他,想不通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软弱到这种地步。
“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啊!”
林家声万般委屈的看着她,“既然我们一定得成为夫妻,也只能认命,努力培养感情了啊!虽然妳跟我想的不一样,但我会努力的,妳能不能也跟我一起努力?”
“谁说我们一定会成为夫妻了?”
“啊?”他闻言一愣,压根没想到她竟有胆量反抗父母之命。
“我不打算嫁给你、”她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