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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家,对吗?”我得意地笑着。
“对,像个家。”王斌点头说。
“终于可以一个人住了,两个人住,总像是住宿舍。”刚一说完这话,我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我想,接下来,王斌一定会问我关于ANITA的消息。
然而,王斌却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只字未提。
我想,也许我是太敏感了。
“今天你这个女主人准备怎么招持我啊。”
“嗯,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咱们先去超市买菜好吧?”
我常在超市里看到这样的情形,男的推着小车,女的挽着男的胳膊,两人一边商量着买这个买那个,一边比比价格看看牌子,结账后,男的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女的,要么手里什么也不拿,要么象征性地拎一个最轻的,然后,两人相跟着回家。每看到这种情形时,我就想,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它普通平凡,随时随地在我身边上演,可是,就是这样普通平凡的生活,在那时,我却觉得,它离我好远。
如今,这样的生活,真真实实地来了。它的到来,和王斌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我想,就凭这个,我也要感谢王斌,感谢他带给了我想要的生活。我们拎着购物袋聊着天往家走,过马路的时候,王斌细心地腾出一只手揽住我的肩,那一刻,我觉得,很安心。
回到家,我开始准备做饭,王斌问我要不要帮忙,我说,不用了。王斌开玩笑地说,很好,那我去打游戏了,你要帮忙就叫我。
刚要洗菜,我突然想起了我买的围裙。那条围裙是我在家纺看到的,当时,它明亮的色彩一下子吸引了我,买的时候,我就想,如果能穿着这个围裙给爱人做着可口的饭菜,该是一份怎样明亮的心情呢。
我从柜子里翻出来这条围裙,在王斌面前展开,说:“看,我买的围裙,好看吗?”王斌从游戏里转过头,看了一眼,说:“还行吧。围裙有什么好不好看的。而且,围裙不是订报就送吗,还用买吗?”说完,便又一头扎进了游戏里,不再理我。
我没趣地把围裙套在身上,回到厨房,怏怏不乐地想:哼,还想你亲手帮我系围裙呢。一边想着,我一边系好了围裙。打起精神,开始做饭。
很快,三菜一汤摆上了桌,我得意的看着我的作品,叫王斌吃饭。王斌答应着走了过来,夸张地吸着鼻子说:“真香啊。”
我们边吃边零零碎碎地聊天,大部分时候是他聊他们公司的事。我则很少谈我的工作,我总觉得,王斌始终不喜欢我做销售。吃饭的时候,王斌的手机响了,是短信息。看他认真的样子,我想,应该不是广告。他很快地回了信息。不一会,手机又响了,我故意开玩笑地说,你可真公务是繁忙啊。王斌呵呵笑了一声,并不答话,依旧低着头回信息。我看着王斌,突然想,是不是ANITA的短信?
“你,最近和ANITA联系了吗?”我试探地问王斌。
“嗯?”王斌迅速抬起头看着我,接着说:“哦,我们~~我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是不是安顿好了。”王斌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
我“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便没再说什么,很快将话题岔开了。
吃过晚饭,我送王斌去乘地铁,散步在路上,很自然地,王斌牵起我的手。我的手被他握在手心里,很安静,好像已经握了许多年。在铺着斜阳的路上,像往常一样,小摊贩忙碌着支着摊子,穿着睡衣的女人,趿着拖鞋,慵懒地走在路上,用软糯的沪语和遇到的熟人打招呼,什么都没变,只是,我,不再孤单。曾经品尝过孤单的人,对于牵着的另一双手,总感到,异样的温暖。我要的幸福,在这一刻,就是,牵着手的手。
我的恋爱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我们是典型的周末恋人。他住浦东,工作在浦东。我住浦西,工作在浦西。爱情的中间,有一座城市。周一到周五,我们用短信,MSN,电话联系。我的一个同事,也像我们一样,他的女朋友在张江高科。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总是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筷子,一顿饭下来,耳边全是他手机短信的滴滴声。我们好奇地问他,每天他都在短信里说什么?怎么有说不完的话?他很认真地说,当然有啊。问她吃没吃午饭,午饭吃的是什么?天气热了要注意多喝水。晚上下班早点回家,晚上开空调记得定时,反正,想到什么说什么呗。然后,他很奇怪地问我:你男朋友难道不跟你说这些吗?我一时无语。我和王斌也会发短信,我也会提醒他加班别太晚之类的话,但和他们不同。我想人和人是不同的,自然,相处的方式也是不同的吧。到了周末,如果他不加班,我们就会见面,去看电影,逛街,吃东西。几次之后,我发现,他像大多数男人一样,对这些没有兴趣。但是,为了陪我,他还是耐着性子。于是,我不再让他陪我去逛街,我们待在家里看碟,然后,一起去农贸市场买菜,回来后,他继续看碟或者玩游戏,而我,则专注地在厨房忙碌。
恋爱生活(2)
然后,很自然地,我们有了肌肤之亲。当他的手指第一次接触到我的肌肤,我感到轻微地颤栗。他像是面对着一件瓷器,小心而细腻地亲吻,指尖缓缓地划过我光滑地脊背。耳边;是一个男人的呼吸,暖暖地气息,暧昧的味道。我闭上双眼,紧紧地抱住了他,灵魂,在最后一刻,飞升,停留在上空,阴郁地笑。他不过一个寂寞的男人,我,不过一个寂寞的女人,在异乡的城市里,寂寞相拥。这样的拥抱,也许不够地老天荒,但是,足够我们走过剩下的几十年。
日子,风轻云淡地走过。虽然,没有荡气回肠的爱情,也没有千回百转地缠绵,但是,其码,也没有了突如其来的惶恐。于是,在一个周末,我打电话回家,郑重地提到了王斌。妈妈很意外,但更多的是开心。她一叠声地问了许多关于王斌的情况,我一一耐心地回答了她。妈妈在电话那一头,只是嗯嗯地应答着,没有更多的话。我说完之后,妈妈呵呵笑着,竟是开心地说不出话来。那一刻,我好想哭。我想,我终于让她们放心了。最后,妈妈说,十一假期,她和爸爸来上海。
妈妈最后的一句话,让我接下来想到,我得攒点钱了。我是一个没什么理财观念的人,虽然,我在学校里学了七年的经济,可我花钱的时候,依然很随性,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想买,只要我的钱包能承受,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有用。王斌和我在一起之后,常说我喜欢买一些没用的东西。比如,我看到漂亮的杯子,就会想得到它。有一次,我看到一只很别致地闹钟,是由两个微型的轮胎组成,一个作为底坐,另一个就是表身,表身在在底坐上旋转,让人想到在音乐盒上旋转的小天鹅。我非常喜欢,想要买下来,王斌看了一眼价格说,一百多块买这么个东西?太浪费了吧。手机不是可以设闹钟吗?我坚待地说,可是我喜欢。王斌看了我一眼,说,好吧,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买给你,但说实话,我觉得这东西没必要。他说话的口气,让我有些受伤。我一言不发,掏钱买了那个闹钟。然后,继续逛商场,但是彼此都固执地都不肯先开口。直到我晚上回家后,他发了短信给我问我到家没,算是讲和了。从那以后,我不再要求他陪我去逛街,他也正好乐得眼不见心不烦。
我想,要是在爸妈来之前,我多做几个单子,就可以让他们在上海好好玩一玩,还可以给妈妈买些漂亮的衣服。在这一点上,我想我是继承了妈妈的秉性,喜欢漂亮的衣服和鞋子。其实,大约所有的女人都喜欢吧。花想衣裳云想容,每个女人,都是花。
我看了看手头正在跟地项目,可能在近两个月内落单的,有四个。而且,有两个是大单子。我想,这两个月,我有得忙了。
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可刘静地态度却像是办公室里的温度,永远保持着不冷不热。
工程部地颖私下里问我:“你是不是得罪你们头儿了。怎么她跟你说话总是怪怪地?”
我无奈地说;“我也想知道我怎么得罪她了。我已经够小心翼翼了。”
颖同情地叹了口气说;“唉,四十多岁的女人。你呀,别个性太强。”
“我个性强?在她跟前我已经很收敛了。有时候我也想,她是不是更年期啊,可是,真是更年期的话,也不应该只针对我一个人啊。怎么我看她跟大张说话是就那么和颜悦色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没来销售部的时候,人家两个人都配合了三四年了,猛地插进来个你,当然不习惯了。再说,刘静都这个年纪了,英语又不好。你看现在公司新招的经理哪个不是本科毕业讲一口流利英语的?”颖一脸诲莫如深地点播着我。
我沉默了。我想我能做到的,就是低调地做人,好好地做事,争取多拿些订单。我讨厌置身于这样复杂的关系中,它让我在八小时之外,也无法轻松。
周五的时候,我们照常开销售例会,例会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分经销商新报上来的项目。我们是以经销为主要模式的销售,因此,作为销售代表,一项主要工作就是配合经销商做项目。项目做成了,订单算作销售员的业绩。销售员拿奖金,经销商拿折扣,大家双赢。因此,分到项目的多少,就直接关系到奖金的多少。当然,除了经销商报上来的项目之外,我们也通设计院或者最基本的扫街方式去获取项目。因为,公司有一个主导思想是尽量能直销。我手头的十几个项目,一半以上是我自己获得的。可能是因为嫌我经验不足对我不太放心。对于那些成熟的近期项目,刘静很少交给我去跟,只把一些费力不讨好的远期的小单子交给我。
这次经销商报上来四个项目,其中还有一个大型项目。这四个项目是这样分配的,大张分两个,其中一个是那个大项目,另外两个小点的分给了小石。而我,刘静说;“百合帮我做一些询价和SMS系统的工作。”小石媚笑地说:“刘经理可真照顾你啊,怕你晒黑了,呵呵。”话是冲我说的,可他的笑全给了刘静,并不看我。我勉强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恨不得把他那张馒头似的脸压成面饼。
我感到刘静正一步一步地把我推向她预设好的轨道里。而轨道的终点,是断崖。
我们每个销售代表都是有任务的。“公司规定试用期过后连续三个月没完成任务,就要开了,不过,实际上没这么严格地执行,只是如果干上几个月都没业绩的话,销售员自己也就不想干了,上次那个小陈,干了有五个月吧,一张单都没有接,公司没开他,自己就辞了。”有一次,刘静轻描淡写地跟我说这些话,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正式转入销售快三个月了,还没有落单。而我又不是新招的销售员,因此是没有试用期的。
恋爱生活(3)
我把我的担忧告诉了王斌,我没寄希望于他能给我提出什么建议,毕竟,他是做技术的,但我希望他能对我说;“没事,有我呢,没工作了,我养你。”虽然,我还不至于让他养我,但是,这样的话,其码让我觉得安心。可是,还没等我说完,他就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你们女人就是事多,没事瞎想,我看你是想太多了,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我想太多,你知道刘静怎么跟我说的吗?”我把刘静地的话重复了一遍。
“唉,说你想太多你还不愿意听。我看刘静就没什么意思,说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