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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氏企业,天涯的办公室内。
“这是你的护照、签证、机票,还有住所的地址以及公司地址。到那里会有车来接你。”天涯拿出一打相关证件资料放在尔沁面前。
尔沁默默的接过证件,习惯性的翻阅了一下。机票上写着目的地『墨尔本机场』,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微笑。心里想着『我终于还是要离开了……』
“你可以有一个星期的假期。墨尔本的风景不错,离吉朗也很近。可以顺道去看看十二师徒岩……嗯,对了,机票是今天晚上的,比你预期的早了一天。可以吧?”天涯愉快的介绍着尔沁的目的地城市,也愉快的炫耀着自己超高的办事效率。
“嗯……谢谢你。”尔沁满意的收下证件,嘴角淡淡的笑容很迷人。
“那你回去收拾下东西吧。今天开始放假,回头去墨尔本报道吧。”
尔沁离开办公室,天涯手里握着另外一打资料。默默的翻阅着,签证、护照、机票,同一时间的机票,他会和尔沁一起去墨尔本。他要带尔沁去他为他们建造的『玫瑰庄园』。想到这里,天涯心中一阵狂喜。
银白色的雪佛莱缓缓驶出车库,尔沁有些恋恋不舍。这个地方,或许她以后都不会再来了。第一次莽撞的来面试的情景,第一次在走道撞见天涯尴尬的情景,第一次加薪激动万分的情景,第一次买了车停入这个车库的情景……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人至将死,其言也善』,其实那也只是一句完全没有关联的话。
回到家,尔沁慢慢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手指触过每天和凡尘一起吃饭的餐桌,抚过两人常常依偎在一起看电视的沙发。走进厨房,依然干净的没有一点油腻,这里,是凡尘每天为自己准备早餐,准备晚餐的地方。尔沁心中的感动正在点点滴滴的累积,一阵阵的暖流滑过心头。
屋子里,充满了凡尘的味道,还有凡尘给予她的感动,令人眷恋的回忆无处不在。尔沁留恋的看着每个摆设,慢慢走到卧室。就要离开这里了,突然间一切都看起来很重要,以前的一些小小的感动,在一瞬间扩散的无限大。尔沁走到床边躺了下来,双手下意识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脑海中的回忆画面一幕幕的显现在眼前。
十年前那个美丽可爱的小男孩,十年后的翩翩美少年,我看着他慢慢长大,看着他蜕变,看着他出落成一个完美出色的成熟男人。尔沁慢慢的回想着,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十八岁,如果当初,他不是只有十岁。那或许就不会和杰烁开始恋情了吧。可是现在,什么都不一样了,十年后的现在,我只是个怀有身孕被人遗弃的世俗女人,而他,却依然是天堂里最完美的天使。
他奇迹般的让我不再夜夜梦魇缠绕,也成功的让我不再感觉杰烁带来的伤痛。但是,他也成功的让我觉悟了自己多年来对他的感情和浓厚的爱意。可是他居然说要做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他是否了解那是怎样的一个重担呢?尔沁给了自己一个微笑。心里有着很深很深的痛,原来,相爱的两个人,也有不能在一起的时候。纵使万般不舍,却也还是要舍去的悲伤逐渐蔓延着。
泰戈尔曾经说过,每个孩子都带来同样的信息:神对人尚未丧失信心。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是有爱的,起码尔沁知道凡尘是真的爱自己的,而自己,也是真的很爱凡尘,仔细回想,或许杰烁也只是尘的一个替代品吧。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尔沁想要带着这个小生命一起离开,的确,孩子是没有错的。也或许说,只有他才是真正能够陪伴自己一辈子的人。『宝宝,虽然你没有爸爸,但你要相信,妈妈会好好爱护你。』尔沁自言自语着。
床头边的柜子上,银白色蔷薇花发夹正静静的躺着。尔沁拿起发夹,细细触摸每个纹理。心里暖暖的,尘是这样细心的为自己打理一切。她笨拙的盘起长发,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把发夹固定在盘发上。
“叮咚……叮咚……”门铃大作。
尔沁走出卧室,看了看钟,居然已经下午六点了。时间过的好快。『不是吩咐过钟点工今天不用来吗……#¥%◎#』虽然心里这样莫名的想着,但她还是去开了门。
“阿姨……不是说…………”尔沁拉开门的手,僵硬的停留在把手上,原本打算说的话,也停留在半空中。门外的高大身形更本就不是钟点工阿姨,而是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和身影。时间在瞬间凝结。
杰烁的手还放在门铃上,另一只手上抓着已经脱下来的西装。衬衫的上面三颗扣子也没有扣,领带也松垮垮的耷拉在他胸前。看着尔沁的眼神里满是狂乱,样子看起来很颓丧。
“你真的在这里……”杰烁的语气中有一种与他神情很不相符的平静,平静的就好像是在自我叙述。
“你……怎么会来……”尔沁低下头努力不去看他,而握在门把上的手却越握越紧,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抚在小腹上,心中忐忑不安。从来没和他说过尘的地址,他怎么会来。而且是现在这个时候……
空气中弥漫着点点酸涩。杰烁凝视着依然娇弱的尔沁,思绪乱做一团。轻轻捏起尔沁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三个月来……你都在这里,和庄凡尘住?”
尔沁推开了牵制自己的手,垂下着眼帘,缓缓地让开一条路来。“进来说吧……”她不想让邻居看笑话。
杰烁从她身边经过,微微皱了下眉头,她竟然也盘起了头发。思绪忽然飘到了九年前的那个夏天……
『头发盘起来吧!这样披散在身后会不会热?』
『不要,嫁了人的女人才盘发的!我还没嫁呢!』
『那以后我会娶你的啊,你就先跳个步骤先盘嘛~』
『不要,等你娶了再说……!』
『…………』
她从来没有盘起过头发……可是现在……
杰烁走到沙发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然后在一边坐了下来,把手里的衣服丢在了另一边。他环顾四周,看了看房间的格局,原来是有两个卧室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尔沁关起大门,走到沙发边,静静的站在杰烁身边。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自始至终,他们之间都没有明确的说过分手。这个她守候了九年的男人,虽然是自己曾经深深爱着的,但此刻,看见他只会让她心生厌恶。他给她的只有伤痛,除了伤痛还是伤痛。他先背叛了他们之间长达九年的感情,不,不对,是七年,应该只有七年。后两年的感情,他把他一部分的感情分割给了另一个女人。她被他欺骗了整整两年而浑然不知。当她知道的时候,他却先声夺人的开始质问她的去向。
尔沁看着杰烁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容,心底一阵打颤,这个伤害自己如此深刻的男人,他除了是个负心的男人以外,他还是自己肚子里那孩子的父亲。原来,现实就是这样残酷而可怕的。
客厅里,安静的可怕。持续了整整五分钟的沉默,尔沁不想打这场无畏的冷战,先开了口:“你不该来这里,我们结束了。”我的孩子,不需要你这样的父亲,尔沁心里默默的想着,默默的念着,不断给自己打气,她不要让他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她不要他知道。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杰烁的语气很轻柔,小心的询问着,却丝毫没有理会尔沁的话。
尔沁怔了怔,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谁和谁?脑袋里一片空白,三个月不见,竟然已听不懂他的言词了,时间的隔阂居然可以大到这种程度。然后只得呐呐的回问了一句:“你……在……说……什……么?”
杰烁猛的抬起头看她,脸上不怒而威的表情,让尔沁很不自在。“我是说,你和庄凡尘,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
“什……什么!?”尔沁不可置信的看着杰烁,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就算要回答,那她和凡尘在一起,那也是和他分手以后才和凡尘住在一起的啊!
“算了,我不想追究。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我们忘记以前的一切重新开始好吗?”杰烁的眼神渐渐柔和,紧紧的握住了尔沁的手,不让她挣脱。
尔沁努力的想甩开杰烁的手,结果都是徒劳。她愤愤的看着这个不可理喻的男人,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夜晚的画面,耳中又开始回荡起那些暧昧的声音。他居然说要忘记一切重新开始,怎么重新开始?感情不是用粉笔写在黑板上的字,想擦就能擦掉,想擦就能擦干净。他还说不想追究,究竟是谁的错?
“什么叫不想追究!?我也不想追究,但是我也不想和你重新开始!你的爱,我领教过了。你走吧,我不爱你了。”尔沁不想打持久战,她要争取时间赶快离开。晚上,她会登上飞往墨尔本的飞机。到时候,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你怎么能说不爱我?”杰烁的手臂用力往下一拉。惯性的作用下,尔沁跌进了他的怀抱。他顺势紧紧的拥住思念已久的伊人,耳鬓厮磨着,丝毫不理会尔沁的挣扎,越拥越紧。“你不能不爱我,你是我的。你的全部都是我的。”声音呢喃,却带着哭腔。
尔沁心中一阵酸涩,使劲的挣扎着,想要坚守住自己最后的立场:“我曾经以为我永远都是你的,可惜你不是我的,放开我。我们不能这样了。”
杰烁没有理会尔沁的话,埋头在她的颈间,贪婪的吮吸着,想要留下属于自己的标记。然后腾开一只手钳制住她挣扎的手臂,另一只手已经开始不安分在她身上摸索。
“不要……不要!你不要碰我!不要……!”尔沁慌乱想要挣开束缚,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杰烁肆无忌惮的侵袭令她的精神濒临崩溃。
“求求你……求求你放开我……”尔沁欲哭无泪的哀求着,脸色惨白。心中的疼痛又开始蔓延。挣扎的后果换来的只是更牢固的钳制。当冰冷嘴唇掠过杰烁颈部的时候,她狠狠的咬了下去。杰烁因为吃痛而本能的推开了尔沁。
杰烁摸了一下被咬的颈部,斑驳的血迹印在掌心。他狠狠的瞪着已经跌落在地板上的尔沁。“为什么你爱他!他比你小八岁!你到底在妄想什么!?我早就知道你们的事了!你只是把我当成他的替代品而已,对不对!?我忍了那么多年,你却一次都不肯原谅我,为什么你那么残忍!为什么!?我可以不计前嫌,为什么你不可以!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尔沁的嘴角,还有刚才咬破杰烁皮肉时残留的血丝。衣服已被拉扯的松散不堪,舔了舔嘴角,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竟已筋疲力尽。她直视着杰烁说:“我们之间的问题,与凡尘无关。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不清白的事。一切都是你先背叛的,我不能原谅,我永远都不能原谅。”
“与他无关!?”杰烁蹲下身,抓起尔沁想要支撑身体的手臂,一滴泪从他的眼眶滑落,声音颤抖着说:“早在三年前,银铃就和我说了!她说你一直以来爱的都是庄凡尘,她说你一直都在等他长大,所以才找了我这个和他长的很像的替代品!!!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一切都只是巧合。我在你的游戏里,只是个陪衬品!?我是个男人,我有我的尊严。但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忍受着!天知道我有多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看着杰烁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尔沁脑海里一片空白。思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