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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处,花正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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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王村,从此少了一个山霸王,如此平静,了无生气的村子让我们怎么呆下去,晚上我们找谁去喝个通宵达旦,谁和我们去泡妞?你说,这是罪状之一。其二,我们兄弟们义结金兰说好视女人为衣履,如今他穿了衣服蹬上鞋子走了,留着兄弟们光着身子成何体统。围在一周的乡民们哄堂大笑。丁香也牵了牵嘴角。“你可知罪?”丁香答:知罪。司仪的脸上挂着将军打了胜仗的笑。“知罪吗?怎么给兄弟们表示,表示。来,来一个”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弩起了嘴。那王小虎急了,大骂,“你个狗日的胡大嘴子,别他妈扯腥了。”胡大嘴咧着腮帮子笑了,“你个狗日的,倒知道疼媳妇了。那哥们把这个香吻让给你,来,亲一个。”众人起哄,亲一个,亲一个。王小虎掰了丁香的头,在那香艳,娇嫩的嘴巴上印上了一记吻。
。cmfu。发布酸涩直冲丁香的脑门,这就是丁香的初吻吗,给了这样一个粗糙的男人,没有花前月下,没有清风阵阵,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海盟山誓。她多么希望这个吻是在那河边的草地上,在一个峻朗的男人怀里,那个男人有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深情的眼窝,柔软的唇,刚毅的肩,温存善良的心。她多么希望这个夺走他初吻的人在此刻死去,她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回到从前,回到杨林哥哥的怀里 ,永远不要长大,她的世界里只有杨林,不要再在这样的闹剧中站到脖酸眼痛,不要再被这群粗野俗气的汉子戏弄。她只想牵着杨林哥哥的手。
。cmfu。发布可时光能倒流吗?
。cmfu。发布
第二章 婚礼进行时(3)
    。cmfu。发布杨林躺在那张硬板床上,睁大着眼睛,瞳人里却空无一物。他的心被掏空了,他的血流干了。床头的钟表滴答,滴答……
。cmfu。发布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时间停留在何处,整个世界被烟雾笼罩,冷冰冰,潮习习,风飒飒,杨林独独的行走在这个渺茫如螟境的地界上,头顶一声惊雷,有若山崩地陷,风尘过后,杨林隐约听到有孩童的哭泣,循着声,移步过去,一个丝绸的包裹里,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婴,小巧可爱,正皱着鼻子哭泣,听的人声,顿住了,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面前的杨林,竟眯着眼如天籁般巧笑起来。杨林小心翼翼的抱起,紧搂在怀内,嘴里发出咯咯的响声,与她调笑。
。cmfu。发布这女婴似曾相识,黑而通透的眼睛,小巧的嘴巴,皱起的鼻子。竟熟悉至此。杨林抱了女婴继续前行,天好似较前会儿晴朗,那烟雾渐渐凝聚成朵朵白云铺在脚下。行走至一处亭台楼阁面前来了一位壮汉,挡住了杨林的去处,瞪着铜玲般大小闪着绿幽幽寒光的眼睛,伸手要将女婴抢了去。杨林大呼:强盗!撒腿便跑,不过几步便被大汉追上,提着颈,在一阵如海啸般的吼叫声中,杨林劈胸挨了一刀,说时迟,那时快,女婴啼哭着被大汉伸手掳了去。杨林的身体撕了个血淋淋的口子,心不在了,眼看大汉就要消失在迷雾中,杨林大喊:丁香,丁香,还我丁香……
。cmfu。发布杨林被自己叫醒,原来是做了一个白日梦。
。cmfu。发布杨林打点了一下行装,准备离开,这个它长大的村庄竟再没有他留恋的人,竟让他倍增凄凉。走出院子,母亲正在门口择菜,旁边围坐着六七个婆娘。杨林说:妈,我回学校了。白莲一惊:小兔崽子混说什么呢,丁香明天回门一大摊子事,你指望你那个窝囊爹照应啊,你想累死个老娘啊。白莲起身在腰上抹了把手,继续说道:你给我老实呆着。
。cmfu。发布没法,杨林只好骑了个车出来在街道上晃荡,他这个老娘,他是打心眼里不待见的,在她面前所有的人都抬不起头,父亲被他骂成窝囊废,丁香被她逼着出嫁,他呢总在她的操控下压抑着,说不出的憋闷,可又能怎么样呢,谁让他滩上了呢。
。cmfu。发布正晃着前面一群孩子吵吵嚷嚷围着一个疯女人走过来,那女人蓬头垢面,衣不蔽体,嘴角诞着口水,眼神空洞,挥着手想抓奔跑的调皮孩子们,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杨林想加紧蹬几步,恍过去,毕竟他已经不是孩子了。这样一个裸体的女人,即便是个疯子也是不雅的。可是当经过女人身边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下了车。这女人,这女人,在哪里见过呢,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又在做梦不成,可他心里明白,这不是梦,这就是他们的村庄,这就是他无比熟悉的街道,这群是村子里的小孩。这个女人似曾相识。女人站在他面前,诞着口水怔怔的,不说话也不走,突然扑过来抓了他的手臂哇哇大叫,杨林忙甩开她的手,可是他还没有来的及走,那手又使劲的缠上来,嘴里呜喱哇啦叫的更是大声,几次三翻杨林看是摆脱不掉了,便索性任她来着,看她能如何。小孩子们,围了一圈又笑又叫,几个胆大一些的,不时的跑过来在疯女人的胳膊上,腿上打一拳,踢一脚。杨林突然一怔,他记起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他的脸苍白着,嘴角抖动,全身冰凉。这个疯女人曾在他的家生活过两年,像一个长工一样在母亲的吆喝声中度过了黑暗艰辛的两年,后来疯掉了,失去了踪影,一直以来家里都不准在提起这个女人,当她死掉了,也真的以为她死掉了,没想她却出现在这里,还抓住了杨林的胳膊。
。cmfu。发布这个女人就是丁香的娘。
。cmfu。发布这是丁香的娘啊。杨林就那么久久的傻傻的站着,一动不动,这时候的他已经完全被突如其来的疯女人击蒙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头脑敏捷,聪明伶俐的高材生了。他只是一个十年前的傻小子。这个疯女人就是那个曾经善良的低眉顺眼的翠翠阿姨吗?
。cmfu。发布杨林反过来抓了疯女人的手,急切的问:你是翠翠阿姨吗,你是吗?这个疯女人看着杨林说话,平静下来,咧着嘴巴笑,傻傻的盯着杨林,杨林终于听明白了她嘴里嘀咕的是什么东西:保党,保党。那不是父亲的小名吗?这一定就是翠翠阿姨了。杨林下了车,终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拉着她的手说:翠翠阿姨,我们回家了,我们回家。疯女人也跟着念,家,家。小孩们看着杨林要领一个疯女人走,都好奇着跟在屁股后头。村里的一个漂亮聪明的小女孩走在杨林旁边说:叔叔,这个疯子是你家亲戚吗?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呢。杨林还没有来的及搭话,那女人一个箭步急速的冲过去,抓着女孩的手就喊:丁香。杨林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知如何反应。那女孩已经被吓的哇哇大哭了。杨林慌忙掰开她的手说道:阿姨,快放开,这不是丁香。
。cmfu。发布丁香,已经出嫁了,又恰恰在这一天,翠翠阿姨寻了回来,难道这是天意,丁香出嫁,她的亲生母亲能不在场吗。杨林准备先把翠翠阿姨带回家,然后从长计议。可是走到大门口,疯女人却怎么都不肯进去,撕扯着要逃跑,小孩们也跟着闹,乱成了一锅粥。疯女人终于挣脱了杨林的手跑了。嘴里咕哝着丁香的名字。杨林愣在那里,该追呢,还是该将这件事告诉父亲。直觉告诉他,翠翠阿姨的回来要掀起一场大的风波了。疯女人在一群孩子的包围中渐行渐远。
。cmfu。发布
第二章 婚礼进行时(4)
    杨林快步的跑进大门,又不敢伸张,只是匆匆的冲进屋去,拉了父亲往外走。母亲白莲扯着嗓子喊:干什么去?鬼上身了?爷俩都没有理她。杨林一直将父亲拽到大门外才说:爸,我看到翠翠阿姨了。父亲像造了雷击般灰了脸,瞪着由于恐慌放大了两倍的眼,半宿才回过神来,颤着嗓子问:什么,你说什么?杨林一字一顿的说:翠翠阿姨,我看到翠翠阿姨了,疯疯颠颠的。杨保党死死抓着杨林的手:你怎么不留住她,你让她跑哪儿去了?杨林说:翠翠阿姨虽然疯了,大概还是记得一些事的,她看到我的时候一个劲的叫你的名字呢,我拉她回来的时候,走在了门口,她死命的挣脱,大概是不想回来,她还记得丁香呢,一个劲的叫着丁香的名字。
。cmfu。发布杨林小时候只是觉得翠翠阿姨好,也不明白大人们之间发生的事情。现在虽然他没有细问过父亲,母亲,也大概猜测出些事情的端倪。翠翠阿姨和父亲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在娶回母亲之后。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是不是像村里流传的那样,杨林在心里打着鼓。丁香是自己的亲妹妹吗?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cmfu。发布杨林和父亲撒开丫子向前奔去,见人就问有没有见着一个没穿多少衣服的疯女人,正是晌午时候,各家都在午睡,没有几个人出来溜达。终于是逮着一个捣蛋的小孩子,问: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疯女人?小孩子说:“走了。去王家村了。”两人一惊,怎么会?小孩子说:“她嘴里念叨丁香,丁香的,我们又看着杨林哥哥刚和她一起,想她也是你家亲戚,自然找的是今天嫁去王家村的丁香的什么亲戚了,几个大点的孩子就扯着她去了。哈哈,不定还能落点喜糖回来吃呢,我妈叫我回去做功课,我就没去,我估计这会子快到了吧!”
。cmfu。发布杨保党狠狠的瞪了杨林一眼,杨林也知道自己没有把事情办好,索性低了头,没了言语。杨保党着急冒火:“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追!”两人撒腿就跑。其实王家村和他们杨家庄也就是一河之隔,十分钟的脚程。
。cmfu。发布王小虎家这会儿正锣鼓喧天热闹的紧,丁香已经被摆布的香汗淋漓。王小虎咧着个嘴巴子笑的肌肉都抽筋。正在这时,一声尖利的“丁香”彷若突起的飞沙走石卷进人们的耳边,不由的扭了身子朝王小虎家的大门口瞅去,当众人看到这个衣不蔽体的女人时真是呆若木鸡了。王小虎更是不知所措,一会看看丁香,一会看看疯女人。跟来的孩子邀功似的说:她认识丁香,还认识丁香她哥,她哥还拉她回去呢,可她就是要找丁香。
。cmfu。发布正是艳阳高照的春天午后,突如起来的一场暴雨,直刮的世界昏天暗地。转眼便是大雪纷飞,冰冻三尺。这便是丁香此刻的状态。她没有意识,她能有什么意识,她该有什么意识。可丁香不是一般的柔弱女人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晕过去。丁香拨开众人向那疯女人走过去,站在她面前仔仔细细的瞧着。那女人黯淡惊慌的目光里竟渐渐焕发出光彩,越来越浓的惊喜爬上嘴角,她的声音也柔和好听了许多,似在呵护进入梦乡的婴儿,轻轻的,暖暖的一声:丁香。丁香伸手握住那女人的手,嘴唇开启,吐出一个轻轻的:妈。
。cmfu。发布这个世界仿佛在落雨,淋淋呖呖飘落在这对母女的脸上,人们已经忘记了这个女人的疯癫,忘记了她的衣不蔽体。这时侯的她只是一个母亲,一个慈爱的母亲,一个呼喊着女儿名字的母亲,一个轻轻的摇着摇篮哄女儿入睡的母亲。什么是世事无常,什么是悲欢离合,什么是众叛亲离。唱的什么: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好也好,了也好,那都是脑后的事了,此刻只有久别重逢,失而复得的悲喜泠涕。
。cmfu。发布艳阳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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