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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伯母?”叶蕾呐呐看着一身娴雅气质的美妇人,无可质疑地,洛司雨的面容大部分遗传自她,她也有着紫罗兰一样的眼珠子。视线越过他们,门已经关上了。叶蕾失望地喃喃:“讨厌,为什么不来?”
“司雨么?”骆夫人走到叶蕾身边,眼神中的焦虑表露无遗,“孩子,他失踪了,我们今天来,除了探望你,也想看看你是否知道他可能去了什么地方呢。”
“什么?”叶蕾惊愕,挣扎着想起来,无奈身体根本不听她的指挥,周身的疼痛骤然激起。
“别动!”众人惊呼。
“他又怎么了嘛?”叶蕾急得几乎要哭了。
“那天,他以为你,以为你去了,说着要找你呢。所以,我们才想知道,你们之间有没有约定过去什么地方没有?”司琪也走上前。
叶蕾愣住,约定的地方?没有吧?她咬住下唇,脑海中拼命回想洛司雨说过的话,但想不出个所以然。她摇摇头说:“他去槟城前说过回来带我去一处有许多香花的地方。”
一幅美丽的画面猛然在脑中显现,洛司雨说,‘多美呀。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在没有花的天堂里了’‘现在是冬天呢,没有花。等春天到了就带你去。一定带你去的,如果,如果……’
“也许……”心脏仿佛被针戳刺着,叶蕾疼得眼泪都滴落下来,“他会不会,会不会去了那个地方,那个漫山遍野都是鲜花的地方,他说要长眠的地方。”
洛氏夫妇如遭雷击,僵立当场。靖半眯双眼,抚摩怀中女儿的头发。
午休时间已经到,探望的人群被医护人员都撵了走。在一旁照顾的叶夫人看着桌子上大部分还在的食物,低骂着‘这固执的丫头。’,叹着气将食物端了出去。
叶蕾侧躺着,眼睛望向窗外,心里又慌又乱,手把床单抓得紧紧的。头脑中尽是洛司雨的影子。在新加坡时,他曾向神甫告解,有结束生命的想法。难道,在以为她死了后,他就是自杀去了。笨蛋,明明有许多的人关爱着,还需要自寻短见么?他难道舍得让爱他的家人伤心难过么?就算有病,也应该争取到最后一刻啊,难道就这样毫不不珍惜地放弃生命么?
之前洛夫人留下和她说话。
当时,她说:“儿子出生时,天上正下着大雨,我们夫妇就给他取个名字叫司雨。真是奇怪,司雨每年的生日,总要下大雨。我们都很爱这个孩子,可是我们从来就不懂得如何教育孩子。他要什么,我们都满足他。大多的时候他都是安静听话的孩子,可若是固执起来,是可以无理取闹的。我们那么高兴地为他美好的将来做着计划。可是,那天,他晕倒了,医生检测出他患有典型性白血病。”停着好一阵,她才苦笑着继续下去,“我可怜的孩子,他的将来是那么短,还未能享受美好人生,就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我只好带着他不断乞求天主让奇迹发生在他的身上。可是,他的血型是那么奇特,到目前还没能找到符合他的骨髓。我们都快绝望了。虽然在他还小的时候我们就让自己做好心里准备,让他做任何想做的事,过他想过的生活。连买下那块地的要求我们都满足他。我知道,他不快乐。他从来都没有快乐的时候,总是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然而,前段时间,司琪却催我们回来,说‘哥哥很高兴。’”
叶蕾轻轻打断了她的话问:“为什么他会不快乐?”
洛夫人语结。
叶蕾转过头,不看她,回忆着和洛司雨的一切,说:“他的笑容美极了。眼眸闪耀着光辉像无暇的宝石。他不喜欢别人说他的眼睛,可是,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眼睛。明明可以带笑的眼睛,为什么染上不快乐的色彩?那是因为他需要人陪在身边,需要一个即使在他不理不睬的时候仍旧在身边关心他的人。伯母,你很怕对着他吧?因为怕投入太多的感情,最终还是眼睁睁地看他逝去,不想面对这种痛苦吧?他不是因为怕死亡,而是怕孤独死去而忧伤。他总怕天堂不开花,因为,在现实中,开得灿烂的花对他来说就像绚烂的生命。如果人就像一朵花,总要开过了才是完整的。不开的花永远都体现不出它的美丽。他一定是把自己当作不开的花了。这笨蛋,笨蛋,怎么会这么想呢?”
洛夫人愣了大半天说不出话来,静静得看着陷入沉思的叶蕾,最后轻轻说:“谢谢你。”
窗外,毛毛的细雨扬扬洒洒,天也阴暗下来。进入一月,雨倒是多了起来。在寂静的房间中,叶蕾呆愣着,回味洛夫人那句谢谢。
谢谢么?
这样的话在洛司雨嘴中是极少听得到的,他只会说祈使句,只说要和不要,好和不准。可是,好奇怪,她却能够理解他的心以及他的需要。缘分也许就是这样的呢,让毫无关联的两个人有默契的走在一起,这种默契即使是血亲也比不上的。她也想说谢谢,可是究竟为了什么,对谁说,她无法解释。
外面的雨有增大的趋势,疲劳感让叶蕾昏昏欲睡。迷蒙中,紫丁香的味道弥漫在室内,她迷惑地睁开双眼,一大束花近在眼前,花束缓缓移开,露出罗裴比花还迷人的笑脸。
“祝你尽早康复。”他压低声调,似乎怕被外头的人听见。
叶蕾咧开嘴,笑道:“谢谢。”
“别客气。”他站起来找花瓶。
“放着就好,我母亲会弄好的。”叶蕾指指房早放满花的桌子,看来她的病房很快会变成花的海洋。
“别想,她肯定会把它清走。”罗裴不依,将斐插好的那一束拔出,扔在一边,换上他的。
叶蕾没好气地翻翻白眼。但想到他为他捐了不少的血,不禁分外和颜悦色起来。
“谢谢。”她说。
“你已经说过了,健忘了?”他坐到她身前的椅子上,点点她的额头。
“我是说血的事。”她拨开他的手。
“也就是说,你的体内已经有我的血在流动。感觉你是我的人,真让人幸福。”罗裴一脸自豪得按着胸口问:“你终于被我的真情感动了么?准备以心相许了么?”
“我的痰盂呢?”叶蕾伸着脑袋在望床下。
“你找那么恶心的东西做什么?”他也弯下要查看。
“听了你的话想吐啊。”叶蕾轻笑道。
“喂!”罗裴敲她的脑袋,“没心肝的家伙。”叶蕾吐吐舌,做了个鬼脸,“谁让你总是说花花公子的口头禅。”
“我哪有,说真格的。”罗裴连忙抵赖,“你难道一点都不感动吗?”
叶蕾皱眉想了一阵,用手指比画了个动作说:“一丁点。”
“我的鲜血啊!”罗裴叹气瞪她。,惹来她的低笑。看着她的笑脸,罗裴似乎暗暗舒了口气,说道:“小家伙,那天你可把我吓死了。不过,你信耶稣倒是信对了,三颗子弹还是没能让你到天堂报到,证明他老人家嫌你不够诚心,让你在人间多虔诚事主。”
叶蕾哼一声道:“那是因为我有守护天使在身边。”
“那莫非我就是那个天使,别忘了首先是我救你出生天的。”罗裴马上接着她的话柄。
“你说什么就什么呗。”叶蕾撅嘴。
“打算怎么报答我这好心的天使呢。”罗裴捏她的鼻子。
“大不了帮你追美女。”叶蕾抬下巴。
“不用,只要你肯做那个美女就行了。毕业后来做我的大腿秘书怎么样?”罗裴没有放开她的鼻子,恶作剧地说。
“不要,我已经嫁人了。”叶蕾憋着气说。
“胡说。”罗裴弹弹她的额头。
叶蕾伸出左手,将戒指闪给他看。
“小朋友的玩意儿。那个家伙给的。”他低哼一声,出其不意地拔出来,塞到口袋中。
“喂,你做什么呀。”叶蕾挥手要抓他,却被他闪开去。
“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就还给你。不然,等你什么时候好了,再来找我,我再考虑。”他真的站了起来。
“罗裴。”叶蕾急了,嚷嚷道,“还给我呀。”
门被推开,叶夫人回来了,见到有人在房中,她惊讶道:“对不起,现在是叶蕾的休息时间,您是?”
“伯母。”罗裴殷勤地走上前,鞠躬道:“我就是给叶蕾输血的人。在下罗裴。”
叶夫人哦了声,连忙说:“就是你呀。太感谢你了。真不好意思,到现在都没拜访你。蕾的事我们都走不开。”
“哦,不不不,太见外了。我和蕾的关系非常好,不必如此客套。”罗裴摆摆手说:“以后,我还会多拜访拜访伯母,增进增进关系呢。”
叶夫人满头问号,疑惑地看了女儿一眼。
“妈,他拿了我的戒指。”叶蕾指控。
“哪里,蕾在开玩笑呢。我不打扰她休息了。”罗裴转身对叶蕾做了个亲吻的动作,扭头就走。
“喂,喂?”叶蕾苦不能起身,只能在床上气急败坏的瞎嚷嚷。
“激动什么。”叶夫人坐到床边,抓过她的手拍了一下,“什么戒指。”
“雨给我的。”叶蕾委屈起来。
“哼,感情是定情信物?你这撒谎的孩子。私下谈恋爱不说,还骗我们。弄出这么大的事来,想吓死我们么?坏孩子。等你好了,非送你去美国不可。”叶夫人恐吓到。
“雨去我就去。”叶蕾撅嘴。
“还说他呢。到现在都没见个影,真不知你们这些孩子心里怎么想的。带着病歪歪的身体还去救人。有病不治瞎乱跑,害我们做父母的担心。”叶夫人又拍了她的手一下,若不是身体的问题,恐怕这大掌会落在叶蕾屁股上。
叶蕾不说话了,神色黯淡下来,把脸枕入枕头中。
叶夫人叹了口气,吩咐她好好休息后,走到一边整理房中的花。
在母亲严厉的监督下,叶蕾困难的将清谈无味的晚餐咽了下去,见母亲一脸满意地走出房间,她发誓,以后绝不要再病,绝不要再住院。那讨厌的主治医生总要给她打这样的那样的针,吃这药,吃那药,这不,才用完晚餐不久,他就像恶魔一样的出现,瞪着牛大的眼睛看她把一大把的药吞了下肚,说是消炎的止痛的防止并发症的。每每吃过这些药后,人就会变得昏昏沉沉的想睡。虽然以她目前这样的状况,除了睡觉便没有事可做,但她还是不想睡得像猪一样,况且,她想知道洛司雨的消息。手机开着,期望他会打个电话过来。据洛伯母说,当时他似乎没有带什么就离开的,连那白色的手机也在医院里放着。
她敲敲枕头,气虑地想,如果找到他,必定给他一顿好打。
药物的副作用很快让她陷入睡梦中,在梦中,她见到了洛司雨所说的那个地方,真的是漫山遍野开放的花,天上是缓缓移动的白云,蝴蝶在身边飞舞,流水在不远处传来哗哗的声音,清新芳香的花、草、叶和泥土的味道让人心醉神迷。也许天堂就是这个样子吧,或着说,这是他期待的天堂。
雨说过,希望看到她在这地方骑自行车。也许吧,她期待的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去这地方。
“雨,你在这里吗?”在空荡荡的原野,她大声呼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只有风声回应她。可是不久之后,有人在唱歌,唱的是奇异恩典。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