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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们直接回台北,到时再……”他终于回过神。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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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子若自医院坐上计程车后,即要司机疾速行驶至指定地点。
自护士黄晴岚提醒她,她还有苍玄这条路之后,她的心似乎冷静了一些,也拉回了些许理智,整理之前因意外车祸的混乱,而激动失控的情绪。
当时,真的是他的错吗?上官子若抿紧唇,回想车祸当时的情形。
车祸当时,她不也是有看到苍玄伸出手,想拉回遥遥的动作,为什么她却要将一切的错误往他身上推?就因为他差了一步?
她不该怪他的,她真的不该怪他。但是不怪他,那就是要怪自己了,是她让遥遥离开她的视线……
想着、想着,泪水又占上了眼眶。
她有错,她真的也有错,她不该让遥遥离开她的身边,她真的不该。
还是上天想向她要回遥遥!?
突来的想法,令上官子若脸庞血色尽失。
是……是这样的吗?
是上天认为,遥遥早该在六年前就消失,以致怪她偷了遥遥六年的时间,所以,想藉这一次的车祸,把他给要回去?会吗?会是这样的吗?紧抿的双唇微微地颤抖着。
不!她不管!不管天意如何,她绝不放弃遥遥,她绝不放弃!
六年前,她重伤自己,就只为保住未出生的孩子;而六年之后,她又该如何来保住遥遥?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但是,牺牲一切,倾其所有,她也誓要保住遥遥的生命。她紧咬下唇,水亮黑瞳闪出一抹坚毅。
在她牺牲一切,带着遥遥在这异地独自生活六年的时间之后,她是绝不可能将遥遥的生命交与上天的。
不到二十分钟,司机即已抵达目的地。
一下计程车,子若立即冲向皇甫苍玄的住处。
就在她抬手又急又重地捶打大门时,未关阖的大门已应声而开,而她正巧听到他说要直接回台北的事。
“你要回台北!”上官子若脸色惊变,泪意又起。“不!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求求你!”她扑身向前。
皇甫苍玄闷哼一声。她过猛的力量,教他受伤的背部猛地撞上沙发椅背。
“子若……”他忍着痛,看着意外出现的上官子若。
“上官小姐,你小心点,皇甫先生的背……”司机一见她扑向皇甫苍玄,吓得大叫出声。
“你先出去。”皇甫苍玄止住司机未完的话,手一挥即要他离开大厅。
“可是……”司机还有话想说,但一见皇甫苍玄的脸色,也只好闭上嘴巴,走出大厅,并带上大门。
“我求求……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她痛哭失声的哀求着他。“我求求你……”
泪不停的流,心不住的痛。她不懂,为什么明明是父子,却成了今天这样的情形。
是谁的错!?是他?还是她?是他当时没拉回遥遥?还是她当年违逆他的意思留下孩子,而让他们父子相见不相识?
看到她泪流满面,皇甫苍玄心痛地将她搂进怀里。
救,他会救的。只要她能不再如此哀痛欲绝,无论要他怎么做,他都会做的。
只求她,不要再伤心落泪了。
他一向舍不得她哭,但是,为了孩子的事,他却一再伤她的心,一再教她落泪。
那不停滑下她凄美脸庞的清清泪水,都是他心中的串串珍珠哪……
“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敛下已让水雾浸湿了的水蓝眼眸,皇甫苍玄万分心疼的紧搂着她。“只要你肯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只要她还愿意给他机会,对他们母子赎罪,他什么都可以答应。
就算她不再爱他,就算她的选择已不是他,他也愿意为她做任何的事,只要她还愿意给他机会。
皇甫苍玄的再三承诺,安抚了上官子若因怕他执意回台北,撒手不理而失控的心。她抬手抹着不断滑下脸庞的泪水。
“医院说AB型RH阴性血型不够,需要……”她哽泣着。
上官子若的话,让他心猛地一震。
“你的意思是——”皇甫苍玄颤着手,抬起她满是泪痕的脸颊。“遥遥的血型和我一样,是RH阴性?”
这怎么可能!?世上不该会有这样巧的事。不信与诧异,惊退了蓝眸里原有的痛苦与绝望。
遥遥五官与他相似,已属过度巧合;而今,子若竟还告诉他,遥遥与他是同血型!?
难道,遥遥是……皇甫苍玄震颤地看着上官子若。不可能,他的孩子早在六年前,就让他给扼杀了生命。
上官子若噙泪,点了头。
“因为——”见到苍玄眼底的不信,她惨然一笑。“遥遥是我们的孩子。”
怎么可能?她的话教皇甫苍玄无法置信的猛摇着头。
遥遥竟是他的孩子?是当年被他强要她堕掉的孩子?怎会这样?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他脸颊抽动、神态震颤地低头,呆望着自己微微颤动的双手。
那个他曾想一手毁去的孩子,竟是他的骨血?天呀!他皇甫苍玄究竟对自己的孩子,做了些什么!他……他竟差点亲手毁掉自己的孩子?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皇甫苍玄双唇微颤。
她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的。上官子若泪如雨下,断断续续地说出那天她是如何瞒住他的。
为怕皇甫苍玄不信,她擦去泪水,离开他的怀抱,站起身子,在他的面前撩起裙摆,直到大腿处。
她指着腿侧一处,已褪成一道淡淡粉痕的旧伤口。皇甫苍玄一脸惊愕的瞪视着,残留在她白皙大腿上的一处粉痕。
原来,她当年并没有为他堕掉孩子;原来,她是为了保有孩子而离开他,原来……原来她的母性如此之强,强到不惜以伤害自己,来保有他们所共有的孩子。
六年前,她,以自己的血,救回了与他共有的孩子。这样的事实,教皇甫苍玄心情激动。
原来,遥遥是他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孩子……瞬间,一抹不知名的情绪,浮上了他的眼。
仍保有自己孩子的这个事实,教皇甫苍玄顿觉往日一切就似一场梦。原来他的亲密爱人,在六年前,就为他留下了一条后路。
“谢谢你,子若。”抬眼望向子若依然含泪的眼,他声音微颤。
“苍玄?”放下撩起的裙摆,上官子若透过迷蒙泪水望着他。
“我早已经没有以前的想法了。”湛蓝的眼眸,有着激动之情。“我和爸妈也不再像当年那样;为了你,我这几年的生活已经变了。”
他诉说着这些年的改变。最后他说——
“这些年来,虽然有了亲情的慰藉,但不可否认,我是带着对你当年的背离之恨,撑过这段日子的。”皇甫苍玄声音哽咽。“我以为你早忘了我,没想到,你一直是独自一人,带着我们的孩子生活在这里,子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再一次让你离开吗?”
上官子若一听,泪水又缓缓滑落。
“是遥遥给了我,对你们母子赎罪的机会。”他敛下眼中的湿热,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曾犯下的错,但是,我会努力让你知道,我真的已经变了,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思想偏激的皇甫苍玄。”
“苍玄……”她拭掉颊上的泪水。
“虽然我的后悔晚了六年,但请相信我,我会一直等下去的,我会一直等到你肯原谅我的那一天。”苍玄抬手抚上立于眼前、哭红了眼的美丽容颜。
“你真的……”上官子若哽咽着。
“以前,我从没有对你说过谎吧?”看到她点头,皇甫苍玄才继续说道:“那你该相信,我现在对你所说的话。”
“我……”她眨着泪眼。
窗外微风轻掠而过,带起了一阵阵的树影婆娑,枝桠交缠。透过厅内敞开的窗,阵阵清风悄悄吹袭入屋。
“我们该去医院了。”他凝进上官子若泛着泪光的水亮黑眸。
“嗯。”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她点着头。
不管将来她与苍玄会如何,她知道,遥遥是有救了。因为,她看见原本覆罩着她世界的阴暗灰霾已渐渐褪去。
而阴霾一褪,光亮就要再现。等了六年的时间,她的世界,就快是一片美丽蓝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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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困难的上下车,上官子若让一声哽咽逸出了口。
她不知道他受伤了。
“苍玄,我们再等……”一踏进医院,上官子若即哭着向他说。
“还要等多久?等得越久,遥遥就越危险。”他咬着牙,困难前行。“我们不能再等了。”
在临进输血间时,护士黄晴岚也说道:“皇甫先生,我想你们还是再等一下好了,说不定待会就会有人来捐血。”
“你给我闭嘴!”他怒斥一声。“他是你儿子,还是我儿子?”
黄晴岚被他的大声斥责吓到。
“我……我只是想,你自己本身都……”晴岚顿觉委屈地叫道。
“我叫你闭嘴!”皇甫苍玄怒眼瞪向她,就在医院长廊上吼她。
他的态度,教她恼羞成怒的惹毛了她。
“我说你现在不能捐,就是不能捐!”黄晴岚大声的吼回去。
如果时间允许,她会想尽办法,去抓一个同血型的人来输血,也不要让这个看起来一副酷样,脾气却蛮横的跟牛一样的男人称心如意。但就是可惜,时间不够。
只是,她干嘛这么白痴呀,自己都忙得不得了了,居然又自告奋勇的跟同事说,输血的事就交给她。
若不是为了能痛痛快快的说中文,她才不会这样巴着这一对男女不放。
更何况,她也是好心耶,居然还让这个烂男人在她的地盘上,对她乱吼乱叫的?他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你给我说清楚,我为什么不能捐!?”他又吼着。“他是我儿子,而我又有你们所缺少的阴性血型,我为什么不能捐!?”
“因为你背部受伤了!”
“哼哼!”皇甫苍玄哼出心中对她的不屑。“我是背部受伤,可不是血液‘受伤’,你给我搞清楚点,不要装白痴!”
“你……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黄晴岚气得手脚发抖。
“自己没大脑,在那叫什么叫!”他冷笑道。
“是谁没大脑?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输血前是不可以服用任何药物的,你受了伤,就一定有吃药,这样的你还想输血?你是想害死你儿子吗?”晴岚为自己找到一个好理由,而一扫之前的郁闷,对他笑得十分得意。
“说呀,说呀,说你没知识、没常识,一点也不知道这事。”黄晴岚已准备在他低头认错时,大声耻笑他。
看到她一副得意样,皇甫苍玄顿时一愣,继而狂笑出口。
“哈哈哈……”他的背部因笑声震动,而有阵阵痛意。“那个药我根本就没吃过!哈哈哈……你输了……”他看医师向来是看心安的,从来就不吃他们所开的药。况且那袋药包,他早已经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没吃!”他的话,让黄晴岚垂头丧气。“我是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