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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干部都在床边,看到我醒来,立刻围了上来,“杜老师,你醒了太好了。医生现在
在给你输葡萄糖和生理盐水,你感觉好点了吗?”
两句话说完,几个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季
洁认真地站到我跟前开了口,“杜老师,你的事,我们不会说出去。”
我微笑,点点头。
是啊,到了保健中心,一定被检查出来有了宝宝。季洁他们知道我还没结婚,未
婚先孕这种事,说出去影响不好,他们都很懂事啊。
意想不到的,门外进来一个人,笔直地走到我床前,竟然是维东。
我满心疑惑,还没开口问,季洁已急急过来说:“刚才杜老师的手机响个没完没
了,我怕吵了老师休息,就自作主张想关了。后来一个不注意按了接听,就跟对方说
了上课时老师晕倒的事。杜老师,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怪你。”我安慰地看看季洁,又看看表,“十一点半了,你们快去食堂
吃午饭吧,恐怕去晚了人多,菜也没了。”
“那杜老师你好好休息,再见。”学生们很有礼貌地一一告辞了。
看看维东,我打起精神,“刚才是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这些天,他不再指使我去干这干那,我的私人助理工作越来越清闲。大多数时
候,我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办公桌后面,无所事事地打打瞌睡看看书,最多帮他冲杯咖
啡、打点文件什么的。我揣测着,要么是他在酝酿什么新玩法,一定要看到我哭泣哀
求为止;要么是他觉得游戏越来越无趣,懒得再理我了。
维东不说话,直直地盯着我的小腹,不知在想什么。
尽管穿着略略宽松的鹅黄色针织衫,表面上看来,小腹和平常人差不多,我还是
下意识地缩了缩。记忆深处,维东那夜的疯狂不可遏制地冲破心底的层层封条,气势
汹汹地涌上心头。
“你想好……第三个条件了?”我戒备地望着维东。如果维东残忍地要我拿掉宝
宝,否则就拿证据出来告哥哥,我一定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没有。”维东偏脸望着窗外,富有磁性的语声平静地陈述着,“还没想好。”
护士过来,我们都适时地闭了嘴。很快,护士帮我拔了手臂上的针,又嘱咐我以
后一定要吃早餐,还有早晨醒了不必急着起床,先漱口,吃点饼干、蛋糕或糖果,休
想片刻再起床,早餐就不至于吐云云。我点点头,准备下床回家。
维东大约出于从前的习惯,伸手想扶住我的胳膊。我条件反射般,飞快地躲闪着
他的手,急忙往后退,一下又坐回病床上。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每呼吸一下,都让人胸口闷闷的,极度不
适。
“我能走好。”不再看维东,我坚持自己站起来走路。
“哎,让让,让让……”刚出门,就看到一个男生背着个昏迷的女生,风风火火
地从走廊上冲过来。后面几个女生跟着,说是那个女孩上体育课突然晕倒了。
眼前这一幕,如此熟悉。往事似缥缈烟岚,悠悠荡荡地飘到眼前——
“叫你平时多锻炼不锻炼,这下好,上个体育课也会晕倒,弱不禁风的。”曾经,
维东在校保健中心的病房内,对着斜躺在病床上的我,半教训半疼惜地如是说。
我一边大口吃着苹果,一边撒娇,“嗯,我还是头晕,等会儿你背我回宿舍吧。”
“搀一下就好,你哪有那么柔弱。”维东摸摸我的头,不以为然。
“我不管,就要你背嘛!”我扁了嘴。
“不好。你明明能走还要背,我会被人笑是老婆奴的。”维东坚持。
后来,我们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后来,我闭上眼睛装昏,维东就背着我回宿舍。一路上,我偷瞥到好多人都一脸
惊诧地望着我们。从来只见把晕倒的背进保健中心,还没见把晕倒的背出保健中心
的,大约他们都有点懵吧。甚至,还有好心人士傻傻地过来说:“同学,保健中心在
那边,你走错方向了。”.
后来,一到宿舍,我们俩都笑得不行了。
恍惚中,我一抬眼,和维东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碰撞,不觉相视莞尔一笑。
然而,过去就是过去了,再甜美也只能驻足在回忆中。我们默契地各自掉转了目
光。
“上车。”维东很绅士地帮我拉开车门。
或许是因为适才对纯洁往事的回忆,也或许是因为身体实在很不舒服,这次我没
有拒绝他的好意。
一路,银色宝马平稳行进着,我闭目昏昏欲睡。
“到了。”维东的声音再响起时,我迷糊地醒来,才发现是在哥哥家楼下。
“我不想上去,我想回家。”婷婷的肚子越来越大,老妈索性搬到哥哥这边来住,
方便照顾婷婷。我可不想上去,被老妈逮住,唠叨个没完。
维东不置可否,下车来,又帮我拉开车门,“上去吧,伯母很担心你。”
我还在犹豫,就见老妈站在阳台上,一个劲地向我招手,只得下了车。
一进门,老妈就急切地过来,摸摸我的手,“小薇啊,维东来电话说你在学校晕
倒了,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儿?肚子饿不饿?来,先喝口汤润润胃……”
“妈,我没事。”一个星期没见老妈,老妈头上的白发仿佛又多了几根,我忽而
有点心酸。
小时候,老妈总是说怀我的时候,吃什么都吃不下,是如何的辛苦。又说当时既
要照顾幼小的哥哥,又要忙家务,还要照顾爷爷奶奶,上班又要争取做先进,每天都
累得不得了,真恨不得有三头六臂才好。当时,我和哥哥听了就听了,还笑老妈像祥
林嫂,最喜欢絮絮叨叨。
而今,当一个新生命在体内萌芽成长,我霍然体会到老妈一直以来的心情。
天下间,或许唯一不求回报、无私付出的爱,只有父母对子女。而无论子女长大
到几岁,在父母眼里,也永远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孩子还在?”午饭后,老妈悄悄拉我到厨房讲话。
我点点头。
老妈顿时急了,“一早跟你讲不能要不能要,你说自己有分寸,怎么拖到现在还
是这样!一个女孩子,最要紧的是什么?是名节。”
“你要是舍不得这孩子,就要像婷婷一样,赶快结婚,有个光明正大的名分。那
个李哲,你把事情告诉他没有,他怎么说?手术做完也该早点回来才是。”
不想让老妈担心,我含糊答了,“妈,你别太操心,这事我会解决的。”
“解决解决,你都说了一个半月。还不急?再等下去,天一热衣服穿少了,你以
为瞒得了谁?”老妈又狐疑地瞧瞧我,“是不是那个李哲想不认账?不肯负责任,不
愿意结婚?”
“没有这种事。”我连忙打消老妈的疑虑。
老妈颇有穷追猛打的精神,“那他到底哪天回来?你们要结婚的话,咱们都得准
准备。”
“其实……我还没想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把李哲失踪的事告诉老妈。
“按说这孩子呢,来的也不是时候。再有半个月,你就该跟老师一块儿去美国了。
虽说女孩子家读书读得太厉害不一定是好事,可到底去交流学习是个难得的机会,不
去的话太可惜了……”老妈又开始絮絮叨叨,我姑且老实地听着。
“还有,你们决定不结婚的话,就要赶快解决问题,时间不等人!”最终,老妈
很有决断地催促我,“这样,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医院,叫医生赶快安排个时间。”
不想再被老妈*下去,我看看表,“妈,我下午还要上课,先走了。”
“小薇,别这么不耐烦的样子,妈是为你好!”老妈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又开始
传统道德教育,“你们这些孩子,一谈恋爱就昏了头,什么同居呀奉子成婚的我就不
说了,最最要不得的是一个姑娘家还没结婚就生孩子。小薇,你要知道……”
“妈,我真的有事。”
逃一般出了哥哥家,一路匆匆走到小区的凉亭里,我才停下来喘口气。
浓密的树荫下,几束明亮的光线执著地从树叶缝隙间透下来,仿佛一条条悠长的
光带,照得空气中飘游的尘埃清晰无比。
时间不等人——老妈说了那么多,我听到的只有这五个字。没错,立刻去医院,
做完手术再加上术后调养的时间,刚刚好能赶得上去Princeton的日子。再拖下去,
杜辰薇,你会错失学业上更上一层楼的绝好机会!
既然这孩子是意外,就该让意外消失,一切按照原先的计划进行,何必这般优柔
寡断?
李哲始终不出现,是他自己放弃了要这孩子的权利,何必觉得对不起他?
再者,在以后条件更成熟的时候,再要个宝宝,给宝宝提供一个更好更舒适的环
境,不是更好?
那天后来,我打的到附近的YY医院,去妇产科做了检查,并向医生说明了情
况。
中年女医生看看我,冷漠地说:“你应该早点来。现在妊娠十周以上,胎儿已经
逐渐长大,不能再用简单的吸宫术,要采用钳刮人工流产。手术难度大,出血多,恢
复也比较慢,对身体有一定影响。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
“那后天上午过来吧,要空腹。”医生飞快地给我开了张手术通知单,随口叫了
下一个病人的名字。
我默然离开医院,飞般冲回家。
收拾屋子,把每个角落都清理得干干净净,把每本书都按书名重新在书架上摆放
一遍,把衣橱里每一件衣服都拿出来再叠一遍……忙碌,不间断地动作着,一点点麻
木起来……
把李哲的衬衫一件件拿出来,一件件铺在熨衣板上,依次熨服帖,挂好。
渐渐的,蒸汽熨斗吐着氤氲,袅袅升腾的热气中,那雪白的衬衫怎么也熨不干。
衬衫熨后清新怡人的味道中,漫溢着浓浓的咸涩气息,一点点从里到外浸透了我。
倔强地咬着下唇,告诉自己,流泪是~种软弱的表现。另一个声音却在叹息说,
想哭就哭吧,只要泪尽时,留下的是坚强就好。
第二十四章 守住你的承诺太傻
难道李哲出事了?而且还处在很危险的境地?妇产科里,坐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女人。一种女人,在丈夫或妈**陪伴下,一脸喜悦地听着医生的嘱咐,笑容里偶尔夹杂了些许担心,但很快就会在旁边悉心呵护自己的人的劝慰下,变得脸上洋溢起甜蜜而骄傲的笑意。另一种女人,垂着头,紧锁眉,面色苍白而憔悴,虽然可能也有人相陪,可大多都一声不吭,面对医生满脸的苦涩,笑也笑不出来。咫尺之间,鲜明的对比。我曾经以为自己必定是前者,可惜,此刻属于后者。整个诊室非常安静,内室仪器的冰冷金属声隐约传出来,异常刺耳。很快,内室门打开,一个极年轻的女孩唇色惨白、头发凌乱,慢吞吞地扶着墙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