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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但他才喊了几秒,就发觉喉间一阵刺痛,令他呼吸一窒,连忙收口,险些换不过气来。
「望月……」卫德兰担忧地看着他。
「哈……」黑森大笑地站起,贼贼地瞄着他,「你这招不灵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怒瞪着黑森,马上就猜到,他一定对他的喉咙动了手脚。
「也没什么,只是在你的声带上加了一点点药剂,让你无法大叫吓人。」黑森耸耸肩。
「可恶……」他气得咬牙切齿。
「谁不知道,北斗七星中的『摇光』最厉害的就是令人闻之色变、听之却步的『魔音』,为了让你安分点,我就趁你昏迷时灌你喝了些我自制的药剂,不过你放心,药效只有三天,这三天只要你不乱吼乱叫就没事了。」黑森一脸狡猾,手指轻弹一下,一道暗门突然打开,十来个高壮得异常的蒙面人缓缓走入,围向望月星野和卫德兰。
「乖乖和我们合作吧!『摇光』,你若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索罗门再一次想说服他。
「你们休想!」他怒火沸扬地断然拒绝,然后,不顾黑森的威胁,毫无预警地仰天怒号。
「啊——」
一阵划破空气的叫声像颗炸弹在研究室里炸开,高频得如尖刺,刺入在场众人的耳膜,只见每个人都捂住耳朵,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接着,里头所有的玻璃器皿、烧杯全都一一爆裂。
「笨蛋,再叫你的声带会坏掉——」黑森掩耳大喊,但他的声音完全被啸声掩盖。
喉咙燃起的灼热让望月星野痛得冷汗直流,但他不能就此罢手,为了安全冲出重围,他也只能放手一搏。
忍住难以言喻的疼痛,他那惊人的声势不但不曾减缓,甚至还愈来愈高亢,已有部分研究人员受不了而昏厥或狂吐不止,连黑森和索罗门都难逃恶心反胃的命运。
卫德兰达惊愕都来不及兴起,就被望月星野的呐喊声震得眼耳鼻口全都胀痛,不管她再怎么捂住双耳,那拔尖锐利的声音就是能钻进她耳里。
「不要再叫了……求求你……」她忍不住尖声大叫。
但她的声音也如同沉入大海,连她自己都听不到,耳里嗡然大响的,只是望月星野口中发出的魔音。
就在她几乎要吐血之际,魔音戛然而止,望月星野向前跪倒,连声咳嗽,咳没几声,突然从他口中喷出一股温热的液体。
她头昏脑胀地睁开眼,差点被目睹的景象吓掉了魂,因为那些温热的液体,竟是一摊鲜红得惊人的血,沾满了他的口,以及前襟。
「望月!望月!你怎么了……」她刷白了小脸,冲上前扶住他,惊喊地哭出声。
「别叫……快走……」望月星野以残破沙哑的声音警告,撑起身子,走向电脑,扯断电源,毁了黑森的追踪系统,然后拉着卫德兰,在一片狼藉哀号声中,颠踬地冲出研究室。
就在他们离开后一分钟,黑森喘着气爬起来,喃喃地道:「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索罗门则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他平躺在地面上,虚弱地问:「追踪系统当机了……怎么办?还有卫德兰……她知道太多了……」
「别担心,卫德兰早在我的监控中,她跑不掉的,至于追踪系统……望月星野太天真了,他以为我非得靠他才行吗?哼哼哼……没有他,我照样能找得到北极星岛……以及『天枢』。」
黑森说着,踉跄地走向电脑,重新插上电源,再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没多久,本来断电的萤幕陡地一闪,自动又连线上网,然后,画面上出现一幅精密的世界地图,而那颗红点,则定定地在北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闪耀着。
「这是?」索罗门诧异地瞪大眼睛。
「嘿嘿嘿……如果我没猜错,只要顺着光点走,就能找到北极星岛……索罗门,我想,我们就快见到北斗七星们了……到时,我会替他们准备一场特大的惊喜……保证特大的……」黑森眼底闪过一丝谜样的光芒。
第六章
卫德兰和望月星野逃出了黑森的实验室,才发现这个实验室就在巴比伦生技研究中心的地底,和之前他们所发现的实验室似乎是连在一起的……
真是惊人!
一般人岂会知道,在他们每天步行的街道下,竟有个如此可怕的变种实验室。
卫德兰怔怔地望着眼前矗立在黑夜中的巴比伦生技研究中心,有种掉入噩梦深渊的错觉。这个世界,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正不停地进行着许多丑陋违法的事,这黑暗处的正义,又有谁能去维护呢?
「北斗七星」呢?他们……是好是坏?是善是恶?
这点她无法去评论,根据她刚才听到的种种,她只能归纳出一个重点,那就是,望月星野正是一个叫做「北斗七星」的组织的一员,他的外号叫「摇光」,很显然,其它组员一定分别是「天枢」、「天旋」、「天玑」、「天权」、「开阳」和「玉衡」了!
这七个人之中,除了「天枢」,其它全是变种人,「天枢」是他们的首脑,也是救他们脱离当年那个变种实验室的人,可是,现在却证实了一件令望月星野震惊又愤怒的事实,原来,「天枢」竟是当年那个罪魁祸首应奇里博士的儿子——应栩生!
目光移向望月星野,她好心疼他所受的折磨,过去的十多年,他经历了多少的凌虐和酷刑?她可以理解他的愤恨和痛苦,那种遭到同伴背叛的震怒,可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之前在萤幕上出现的那个虚拟的人形白色头颅似乎充满了哀伤……
「咳……」望月星野又咳了几声,整个人弯身呕吐起来。
他的血已经止住,可是喉咙的刺痛却渐渐往心脏处移动,整个胸腔如同着了火,烫得他连呼吸都不顺。
「望月!」卫德兰又想拍拍他的背,却被他闪开。
「快走……」他皱起眉峰,困难地说着。
他的冷淡,再加上听见他原本温润好听的嗓音变得破碎嘶哑,她的眼眶忍不住红了。
「望月,你的喉咙……」她哽咽地看着他。
「我没事。」他拧着眉道。
「让我看看,需不需要去医院……」她大步来到他面前,拉住他。
「不用。」他再次挣开她,连看也不看她一眼,迳自往前走。
「可是你刚才吐了血啊!」她跟在他身后,急得快哭了。
「吐点血死不了的。」他声音粗嘎又不客气。
「但……」
「你可不可以安静点?年纪大的女人就是爱唠叨!」他猝然站定,转头怒斥。
她愣住了!
他的不耐和凶样令她错愕又不解,这和平时的他一点都不一样,平常他虽然少言又尖锐,但他并不刻薄啊……
他忿忿地转身,招来一辆计程车,冷冷地命令道:「上车……」
她吸了一口气,上了后座,他也坐进车内,这时,他看见司机透过照后镜不时瞄着卫德兰半裸裎的前襟,顿时火气窜烧,也不管喉咙多痛,怒喝:「你看什么?专心开你的车!」
司机吓得坐正乖乖开车,他则迁怒地瞪着卫德兰,生气不已。
「把你的衣服拉好!」他沉声责备,差点被乍燃的妒火灼伤内脏。
她吃了一惊,才想起衣服被扯破了,连忙紧紧抓住胸口,又羞又急又委屈地低下头。
她其实心里很难过,因为从在黑森的实验室醒来开始,望月星野就没给她好脸色,彷佛……彷佛真的很讨厌她……
车子在午夜的街道行进了不久,最后依她的指引来到她家门口,他忽道:「下车。」
「什么?」她愣了愣。
「你快点进去收拾东西,和你母亲立刻离开此地,走得愈远愈好。」他一口气把话说完,从喉咙到胸腔已痛得他汗水直流。
「那……你呢?」她惊问。
「我……也要走了……」他转头看向远方的夜空。
自从来到纽约,他从来没有在天空中看见任何星星……
「你要回去了?」她有如失重般,坠入了慌张不安之中。
「对,我必须回去……」
「那我……」
「为了你好,把我忘了吧,就当做没见过我,从来没认识过我,去过你平静的日子……」他冰冷地道。
她的心像被狠狠抽了一记,痛得喘不过气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诱惑了她,吻了她,让她意乱情迷之后才恶劣地想甩掉她?
「是你把我扯进来,是你强迫我遇见你,认识你,现在你却叫我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她气苦地大叫。
见她失控,司机又贼头贼脑地偷窥着,他顿时火气更大,拖她下车,把计程车遣走,才一脸沉怒地对着她道:「请你搞清楚……我可没欠你什么,卫德兰。」
她被他生气的模样震住,一时哑口。
「不过是和你玩玩而已,难道你还当真?老女人就是老女人,老是禁不起玩笑,真是!」他尽量捡恶毒的话说,只想快点把她赶走。
「你……」她小脸一下子刷白,弥漫在胸口多时的酸楚终于从眼眶溢出。「你好过分……」
他刻意别开头,不去看她受创流泪的表情,他不希望再拖累她,更不希望她搅进他的问题之中,这趟回北极星岛,会发生什么事连他都无法预测,对于爱情,他更无暇去顾及……
一向孤傲又自闭的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心动,逗她,开她玩笑,一步步向她靠近,全都因为情不自禁。
可是,他不像北斗七星其它人,能把心爱的人带在身边,卫德兰也不像佟心语、冰室寒、冯冉冉她们一样孤苦伶仃,她还有个母亲,她有她原本安定的生活,如果不是他,她也许可以不必受这么多罪。
她更不像路得、程唯恩,与北斗七星有直接的关联,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子,他没理由把她带入他充满仇恨的世界,更没理由在这个混乱的时刻要求她陪他一起去面对「天枢」,面对一场即将展开的复仇。
他只要她好好活着。
这样就够了……
就够了……
「进去吧,我走了……」他深深看她一眼,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望……」卫德兰张开嘴,然而却发不出声音,她盯着他凛傲的背影,知道他这一走,她将再也不会见到他,可是,再怎么不舍,她也毫无理由可以留住他,只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说过他喜欢她,从来没有……
泫然地闭上眼睛,泪水不争气地滑下脸颊。
她的心……好痛……
才刚懂得什么叫做爱情,爱情就又离她而去,爱神顽皮地与她擦肩而过,却带走她的心,徒留她单独一人去疗伤,去舔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痊愈的伤口。
怔怔地立在街边,望月星野没有回头,走得干脆又潇洒,走得毫无留恋……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而他,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在逗弄着她而已……
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她失了魂似的踱回屋子,无意识地找寻着钥匙,半晌,才想起钥匙连同皮包都留在研究中心了。
轻轻按了门铃,她很快拭去脸上的眼泪,不想让母亲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门被打开,努力挤出微笑,正要找个借口解释她一夜未归以及上衣残破的原因,不料门内出现的,竟是一张陌生的黑人脸孔!
「你……」她大吃一惊。
「你可回来了,卫博士,我们等了好一阵子了。」那黑人不怀好意地笑着,并伸出粗壮的大手,一把将她扯进屋内。
「啊——你干什么?」她惊怒地大叫。
那黑人将她拉进客厅,甩到沙发上,她在昏暗的灯光中看见屋里还有两名高大的白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