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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似乎会有人力不足之感,而事实却不然,这儿的民风淳朴,大家在路上碰面都能叫得出姓名,警局对他们而言,形同虚设。
来了几天,连件芝麻蒜皮的小事也不曾发生,闲得骨头都快僵硬了。
他当然不愿有什么大事发生,但呆坐着,闲暇一多,头脑就不能避免地杂遢纷乱,勾起对她的想念。原想回到熟悉的土地,即能提醒自己他们的差异有多大,能迅速地忘记她,但并非如此,呼吸着这儿的空气,想着她的心更加殷切。
他一回来,母亲可忙了。沈正修苦恼地皱眉,他回家的第一天,认为他已届婚龄却没动静的母亲,即忙着为他安排相亲—;—;这是他回来前未曾想过的。
看来,在这里也无法得到安宁。
「阿修。」
沈母三步并两步地跑入警局,长年曝晒阳光而显得黝黑的脸上泛著兴奋的光采,他轻轻地摇头,母亲又将警局当成自家的一部分。见她那副喜形于色的模样,想必又不知相中哪家姑娘。
「快和我回去。」
「妈。」他很无奈。「我在上班。」
「不会有什么事,荣仔一个人就行了。」沈母朝正在打瞌睡的老警员喊:「荣仔,这里就交给你了。」
老警员推了推眼镜说:「有事尽管去。」
「怎么还不走?」沈母对着没动的他喊:「快跟我走。」
「不要再浪费精神,我还不想结婚。」
沈母神秘地一笑。「这次不是我替你挑的,是你自己选的。」
「我自己选的?」
「不要多说,跟我走就是了。」
沈母半推半拉着他的手往外走,沈正修无法拒绝,只得跟着母亲走。在接近家的条小溪前,他的双脚倏地站住不动,惊怔地看着站在溪边悠闲地看着溪水的女人,她怎会来此?
「我不是说了是你自己挑选的。」沈母高兴地说:「你真有眼光,好漂亮的女孩,看遍我们附近几个村子,哪有一户人家的女儿比得上她,难怪你对谁也看不上眼,原来心底早就有人选,怎不早讲,让我白忙了好几天!」
「她太好了。」他沙哑地说。「我配不上她。」
「胡说,我们家的儿子勤快老实,长相也不差,哪点不如人?」沈母很以他为傲。 「喜欢就去追,还发什么怔。」
「你不明白……」
沈母推着他往前。「不是我不明白,是你把人家小姐看错了。」
他看错她吗?她正朝着他看,眼中盛着浓浓的情,他好想放开自己,对她诉说心中的思念,但他只是像生根般的站着。
沈母则不同,她愈看愈喜爱,嘴咧得大大地朝王雅云亲切地笑。
「伯母。」她礼貌地喊。
「你们在这聊聊,我进屋招待客人。」
沈母在儿子的背后推动了一下。「还站着,快上去打招呼啊!」
而在进入屋子前,还不放心地比了个要他快些动作的手势。
「为什么要来?」没有欢迎的意味。
她未被他的冷淡遏阻。
「找你。」
「你来对我们都没好处。」
她笑容未减。「不陪我四处走一走吗?这儿的景致真美。」
「乍看之下如此。」他就是不说好听的话。「再多看一眼,便会嫌弃它的粗糙。」
「你不是我,怎能武断地论断我的感觉?」
「这是可以想见的事。」他淡淡地说。「看尽了画龙雕凤后,如何能欣赏朴实之美?」
「若是每个人都有模式可以套。」她秀眉微扬。「那世上问题便简单多了。」
他看了她一眼。「就是有人不信邪,硬要往里闯,非撞得头破血流才干休。」
「真想敲一敲你的脑袋,为什么要被未知的猜测弄得寝食难安?」
「不是猜测,是能想见的事实。」他仍是淡然的语调。「我不想未来翻脸相向,何况你的父母、家人,绝对不会接纳个小警员。」
「你何不去问问他们。」她微笑。「让他们回答你。」
他摇头。
「我不想自讨没趣。」
「你这个人一点信心也没有。」她埋怨。「跟我来。」
「我不去,那种地方压迫感太重。」
「你的地方呢?」
他不懂。「我的地方?」
「就是你家。」她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来。「快来。」
他仍楞在原地。「去哪?」
「你家啊!」王雅云指着身后的瓦造屋子。「到你的地方,快走嘛!」
沈正修疑问地和她走进屋子,脚才一跨入门槛即傻住,与父亲相谈甚欢的人,不正是鼎鼎有名的企业家王世治?而和母亲闲话家常、有说有笑的不正是王夫人?他们怎也到此?
王世治见到他,爽朗地打招呼:「沈组长。」对着庄稼的沈父翘起大拇指。「你真有福气,有个智勇双全的好儿子。我的女儿多亏他的搭救,要不是他及时将她从坏人手中救出,我这个女儿的安危就很难说了。」
听儿子被夸奖,沈父笑眯了眼。
「是你太夸他了。」
「是实情。」高月惠也赞赏地说:「这个孩子真是不错!」
沈母笑得开心,忙谦冲地说:「你们太抬举他了。」
「一点也不……」
沈正修愕然地看着王世治夫妇与自己的父母,这边夸耀,那边则谦虚地回谢的样子。他迷惑地看着王雅云,她看出他的困惑。
「我想让你知道。」她轻声地说:「我的父母并不排斥你。」
他尚未转过脑筋,王世治出声叫他:「沈组长……」
「这样称呼太生疏了。」高月惠在旁说:「还是叫名字比较亲切。」
「说得有理,正修,你来我们这几个人中坐。」
太突然了,沈正修完全不知所措,依着所说的走到他们中间。
王世治润了下嗓子。「由女方登门拜访,这种例子可能非常少见,希望你们莫见怪。」
「说什么话,我们高兴都来不及。」
这是真话。沈父、沈母对儿子的守口如瓶,却突然冒出气质高雅的女孩,欢喜得不得了。
「我的事业全靠我一双手打拼出来。」王世治对着他说:「我对个人的背景、出身并不看重,重要的是人品,我女儿的命是你救的,而她中意于你,大概是一种缘分。」
王世治未瞧不起他,沈正修甚为惊讶。统管几千人的企业家,会认同一个小警员?他不禁看站在门旁的王雅云,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在她身上形成一道光圈,她猜出他的想法,落落大方地点头。
「我们阿修能交到王小姐这么好的女孩。」沈母笑容满面。「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正修如坐针毡地听着父母与王世治对谈。她看出他的不自在,朝他招手,他站起来,与她一同走出屋外,沿着屋旁的小径走。
「你还有逃避的藉口吗?」她轻问。
「你将你的父母请了来,不太好吧!」
「我要他们来向你证明我的决心。」她站定地看他。「我已厚颜地登门,你不会再有拒绝的说辞对不?」
「跟着我,对你毫无益处。」他轻叹。「我不能给予你物质上的需要。」
她的小脸顿时严肃起来。
「你总喜欢为我预设定位,在未来此之前,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也很透彻,非常明白未来过的将是怎样的生活。我只要你一句话,要不要我?」
沈正修内心冲突得厉害,他想要她,却畏惧自己无力供养她。
「我有尝试不同人生的决心,难得你没有接受我的勇气?」
他没有勇气吗?
她的脸晦暗下来。「我如此求你要我,你真能无动于衷?」
她哀怨的语调,使他心中的屏障倒塌下来,他真没有勇气接受她?宁愿拘泥未定的未来,而忍受没有她的痛苦煎熬?
沈正修轻柔地捧起她的脸。「我能要求那天在车上未尽的吻吗?」
王雅云美丽的脸上逐渐地发光。她想欢呼,但从口中溢出的,仅是如耳语般的声音。
「我终于等到你的回响。」
王依雯离开公司已是九点了。
时间虽不早,她还没有回家的念头,可是去哪里?她车子停在路口,何处能找到心中的宁静?
她的车子驶过热闹的街道后,愈开愈远,最后驶进一个小渔港。她走下车,入夜后的渔港,空无一人,她站在冷寂的岸边,看着黑夜中的海面,他曾说她是黑夜的精灵。她闭上眼睛,默默地祈求,若她真是黑夜的精灵,请赐给她一个愿望,让他出现在她的面前。
身后有车子驶进的声音,真是他吗?会有这么巧的事?王依雯不敢存有奢望,车子在她身旁停住,她无法控制心跳地看去,从车中走下一对情侣,她对自己苦笑,当然不可能是他。
热恋的情侣亲昵地搂在一块。
「你的嘴真甜。」
「想尝一口吗?」
王依雯将地方留给他们,孤寂地走着,一阵烤鱼的香味夹在风中扑鼻而来,她走向黑暗中亮著灯光的小摊。仍是小小的摊位,仅有的两张桌子全坐了人。
她想走开时,双脚却被里面那张桌子,独坐的背影定住,无法动弹。他在那,她的心跳得厉害,该过去吗?她的手伸入衣袋,手指触摸着袋中坚硬的戒指,想藉以产生股力气。
幸福与否就在这一刻,她对着自己说,过去告诉他她爱他,正如同多年前般,可是,许久,她仍站在原地,迈不出那一步,她畏惧面对他防御的眼光。
「李伯,给我一瓶酒。」他没回头地吩咐。
「我来。」
王依雯从摆摊的老板手中接过酒瓶,平稳一下呼吸后走过去。
「你的酒。」
「是你?」张闵凯看见她时,乍现的喜悦,如昙花般的一下即没。「嘿!找我玩游戏吗?」
该掉头就走。王依雯抑制住高傲,她要重新找回他的爱。
她神色自若地坐下,为两人倒满了酒。「经理,能有荣幸再为你服务一次吗?」
他全身的刺突起,冷冷地说:「你是有毒的玫瑰,我不想被刺中。」
他对她的偏见如此深,该怎么进入他的心中?她郁闷难当地一口喝尽杯中的酒。
「我没请你喝酒。」
他大口地喝下杯酒,伸手想再倒一杯,王依雯拿走酒瓶。
「今晚只喝一杯,我不想再对个醉鬼自说自话。」
他不耐。「你不能停止你的捉弄吗?」
「不是捉弄。」她垂下眼皮,鼓足气地说:「你难道不明了我爱你,十年前是,十年后亦如是。」
兴奋的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但又迅速地被升起的疑虑取代。
「你以为我会相信?是不是想在我再次交出自己时,又来泼一次冷水,以满足你的报复快感?」他尖苛地说。「真教你失望了,我不提供你的乐趣。」
她感到喝下去的酒在她胃中翻转,他护己的心那么强,她抛开自尊地对他表露感情,不被他接受,他们真的就此结束了吗?多年来对他浓烈的感情,就只能在未来的日子啃噬她的心?她倒了杯酒,蒙胧的视线透过晶亮澄黄的酒液愈显凄美,却是更动人。
她拿起杯子,放在嘴边。他伸出只手将她手中的酒杯取走,她看着他,水雾遮盖她的眼眸,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我想是我错了。」他的声音严肃。
何以他突然改变态度?王依雯眨动著眼睛,水珠沾在睫毛上,他的手指轻轻地将它拭去。
「你相信我了?」她问。
「我相信。」
「为什么?」
「因为你的眼泪就和当年我顽劣地读出你写的信时,一样的真情流露。」他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悔意。「抱歉,又惹你难过了。」
她微微地摇头,心中一放松,更多的泪水浮起。
「我从未想过戏弄你。我以报复为藉口,才能支撑自己去接近你,掩饰依然无法忘情于你的心。」
张闵凯一把拥紧她,内疚极了。
「全是我不好,当年一错不该伤害你,现今不该再错地刺痛你。」
王依雯将头靠在他肩上,是不是从今后即能风平浪静,不再有误解?在等了这么多年后,是不是真能拥有他?还是会有再次的波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