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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的,真的,现在一点也不疼了。”
他对她的执着着实没招了,只能掏出手机来,联系了安娜,并将肖笑手机里的照片传给她,吩咐她多派些去找。然后挂上电话,瞅着肖笑,
“你满意了吗?”
“为什么不直接报警?”
“这才多长时间,四十八小时才能确定是不是失踪,才能报警,你有没有常识?”
“可是…”
“没有可是!”他终于恼了,“现在,闭上眼睛,闭上嘴巴,休息!”
这个女人,怎么总这么不听话呢?
她嚅嚅顺从的躺好,她心里清楚,凭陆淮涛的能力与人脉,想找个把人,绝对是易如反掌握的事情。
眼见她终于安静了,陆淮涛这才合衣在相邻的陪护床上慢慢的躺下,可就在他以为她应该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隔壁床上又响起了她悉悉索索的声响,他恼火的耙耙头发,闷声问,“又怎么了?”
“我能再多说一句话吗?”黑暗中,她忐忑不安的声音响起,
“说吧。”他无奈的答,反正你不说,你是不会罢休的,
“你的手机我放在卧室的茶几上了。”她声音里有种紧张的感觉。
他一愣,不明白她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半天不睡,就为了说这个?
“哦。”他应着,想了想,“你碰到魏鹏那小子了?我手机在飞机上落在他那里了。”
“嗯。碰到了,他说…你们是一块坐飞机回来的。”
“哦。”
他没再言语,肖笑在黑暗中被自己的无能和怯懦憋闷的胸口疼,她思忖了良久,也鼓励了自己良久,好容易兴师问罪一次,虽然迂回了点,但聪明如他,应该能听得出来她的意思,可是他却半点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都没有?她鼓足勇气提出的质疑,他只轻描淡写,不咸不淡的一句哦就完了?
“哦,昨天公司有急事,我赶回来了,”他突然在沉默了良久之后说道,“会开得太晚,我就在公司里睡了。”
她的周身突然一僵,一瞬间只觉得冰冷,他云淡风轻的解释,象是一记毫无防备的重拳,沉沉的擂在她本就脆弱的心上,钻心刺骨的疼,疼得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而后便是不请而至的从头到脚,锥心刺骨。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问这个愚蠢的问题,原来答与不答都让人心寒。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蠢极了,早知道他一定不会回答,一定会回避,自己却不死心,可是当他真的搬出条无谓的理由出来的时候,她却只有苦笑,她是不是该庆幸,至少他还肯骗自己,不是吗?
她把自己缩进毯子里,再也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清晨,陆淮涛被手机闹钟吵醒,他今天早上有个重要的会议,不能缺席,揉揉惺松的睡眼,他转头看看隔床的肖笑,她背对着自己,似乎睡得很沉。
可是等他从卫生间简单洗漱之后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她正斜倚着床头懒懒的躺着,脸色比昨日更加憔悴,散发的长发凌乱的遮着原就瘦削的小脸,越发显得娇小,他走过去,她淡淡的眉眼扫过来,两只眼睛红红肿肿的,象是一夜未眠,明显是哭过的痕迹。
他一怔,惊觉自己的粗心。
“疼吗?”他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心中有些自责自己昨夜里怕是睡得太死太沉,连她疼得睡不着都不晓得。
她摇摇头,极平静的样子,“没事,我习惯了。”
她将手在他面前一摊,手背上,昨夜里她粗暴拔下的点滴针孔留下的青紫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
“把我的手机给我吧。”
他拧眉,站着未动,“我说过了,那个女孩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到底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她的事?”她反唇相问,
“我还不了解你?”他从口袋里掏出已被他关闭了的手机,掂在手里一上一下的,逗弄着她,就是不就范。
她苦笑。原来自己这么容易被人看透,可是,自己却没有带眼识人的本领。总是看不透身边人的心。
她执着的执着手,“给我。”
“不给。”他心情极好的逗她,就喜欢看她认真而被自己捉弄得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心里酸酸涩涩的泛着火,语气也极恶劣,看他乐呵呵的样子,直觉的无法容忍下去,
“把它给我!陆淮涛!我再也不会妨碍你了,麻烦你也不要再管我!”
他正逗得开心,冷不妨被她突如其来的炸弹炸得有些懵,“你怎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你中文听不懂?你没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这话有些伤人,是她故意刺他的话,她心里清楚,他不过是在逗她,不过是不想她因为旁的事分心,可是,他的这种蒙了尘的关心,她现在,突然不稀罕了。
她冷着眉眼,没心情与他废话,手却慢慢的垂下来,空气中飘荡着他一声重似一声的压抑着怒气的喘息,他慢慢敛起脸上微微泛着的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迷人而性感的唇角慢慢抿成一条冰冷的弧线,那是他发火的前兆,她都能感觉到周身的空气被他瞬间感染的冰冷,她突然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有种报复过后的爽快,虽然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他深深的定定的望着她,对她没来由的强硬,困惑的一动不动,她无畏的回望着,毫不胆怯,更加坦然。
终于,他在无声的角力中败下阵来,抢先移开了视线,她是病人,身体不舒服,心情自然也不会好,他能理解。
可是他的脾气向来也不算好,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与她冲突起来,反耽误了她的身体。
他耙耙头发,提起放在床边的热水瓶,
“我去打水。”
她低下头,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起,快步的走向门口,却在吱呀一声的门响后,听到了秦柚爽朗而清脆的笑声,
“哟,刚要敲门呢,你能掐会算啊,算准了我们这个点会到?”
、第 34 章
郊区的密云水库波光璘璘;时间太早;四周没有什么人影;只有影影绰绰的林立的梧桐在盛夏温热潮湿的空气中迎风摆着枝叶,掠着水面拂来的晨风已带着几分凉意;吹在肖笑身上竟有些刺骨的冷;她咬着牙关;抖着筛糠一样的双腿,拼命地想要忽视掉身体伤痛的存在;偏偏这刺痛如影随形,而且越来越强烈的提醒着它的存在;她甚至能清晰无比的感觉到由伤口处慢慢渗透的温热的液体正缓缓的流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寒冷;疼痛,眩晕,她几乎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可是她必须强自镇定的撑下去,身旁的阮晴正扯着她的衣袖,小声的啜泣,
“肖老师,怎么办啊?该怎么办啊?”
她只余下苦笑,她怎么知道怎么办?
那十几通未接来电的绝大部分,是来自阮晴。
起初肖笑将电话拨回去的时候,并没有听出来阮晴的声音,后来在对方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哽咽声中,好容易才抓住了重点——赵雪娜出事了,阮晴正陪在她的身边。
肖笑不及细想,更来不及交代,因为电话里阮晴情绪激动近乎崩溃,她说,肖老师,赵雪娜可能是疯了。
肖笑闭了闭眼,望着站在救生高台上的那个时而疯狂,时而乖张,时而沉静,时而痛苦失声的赵雪娜,震惊不已,只一天的功夫,这个孩子已变得面目全非。她没想到情况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十几米高的救生高台下是深不可见底的深潭,赵雪娜披头散发,凌乱的不成样子,正欢天喜地的唱着乱七八糟的曲子,时不时探出身子向水面挥着手臂,只有半米见宽的平台,堪堪容不下她了。
肖笑的心一阵揪似一阵,她觉得心疼,哪里都疼,却哭不出来,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把这个孩子逼成了这样,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没有半点主张。
“怎么会这样?“她问阮晴,
阮晴早就乱了阵脚,“雪娜听说学校要开除她,疯了似的往外跑,我怕她出事,就紧跟着她,后来她就跑到了我们常来玩的这个水库,我劝她跟我回去,她不肯,还骂我滚,我没办法,打您的电话,打不通,我只好陪着她,怕她出事,好容易挨到天明,可是雪娜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阮晴说着,泣不成声。
肖笑能说什么?这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能做到这些已是不易了,
肖笑腿软软的,眼前的一切景物都仿佛在晃,透骨的凉意使她嘴巴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阮晴这才留意到肖笑身上的病号服,惊呼道,“肖老师,您病了吗?”
肖笑无力的摇头,视线不敢从赵雪娜身上移开,她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样,我们还是先报警吧。”
“报警?她们会不会把雪娜当成小姐抓走啊。昨天我也想找警察来帮忙的,可是雪娜一听警察这两个字,就疯了似的要摔我的手机。”阮晴犹豫。
“怎么会?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救她下来。万一她真想不开跳下去,我们都救不了她的。”肖笑边说边掏了手机,却发现手机没电了,应该是陆淮涛不停的打来,导致电池耗光了吧。思及陆淮涛,她瞬间有种刺痛的心痛,可是现在她没有心思想这些。
肖笑的失踪,最终还是惊动了全家人,陆家和肖家。
监控录像的画面一格一格的滤过,清晰的看到肖笑佝偻着身子慢慢扶着医院墙壁,艰难的走出病房,走出医院,在医院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距离太远,看不清出租车的牌照。
陆淮涛盛怒,VIP病房,竟然病人出走,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没有一个发现异样,竟没有一个上前询问的。陪同查看监控的副院长惊出一身的冷汗,当即下令将所有值班的医护人员作停职处理。可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去了哪里。
陆海峰怒气冲冲,当着多年的老搭档肖云鹏的面,差点就上前轮陆淮涛的耳光,指责陆淮涛准是气跑了肖笑,否则的话,她又怎么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肖语不合时宜的跳出来为陆淮涛解围,说自己的妹妹向来如此,做事不过脑子,怎么怪得了陆淮涛。
她的话成功的惹来了秦柚的讥讽和抢白,“你这姐姐真是罕见啊,这种时候想的不是妹妹的安危,倒是为妹夫开脱。”
秦柚到底让肖语有所忌惮,扁了扁嘴,没有吱声。
他们的争论和责难,陆淮涛都置若罔闻,他一遍遍的打着肖笑的电话,从一开始的无人接听,一直到电话关机,她都没有接,他只余下苦笑。她是真的气了,否则绝不会不说一声就走,绝不会不接自己的电话。她就这么信不过自己?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又或者,她给过他机会,而他却没有意识到。
追究什么都来不及了,现在的她,不知道究竟在哪里,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肖笑是要走出他的生命里了?
不,他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绝不允许!
他动用了公安系统的关系,调取了事发时,医院周围的所有的监控录像,也只是看到她坐的出租汽车驶向了市郊,再往后便消失于茫茫的人海,路太偏远,走出了监控的范围。而市郊,范围太广。
他一筹莫展,原市委书记的儿媳妇失踪,光这一点,就足以使公安局长特批立案寻找,可是一条条反馈的消息传来,又被一一的否决,终于,有一个消息引起了他们大家的注意,与肖笑坐的出租车同一个行驶方向的水库,传来报警的消息。
陆淮涛的车子在返回市区的必经干道上,将接警返回的警车成功的截在了路旁,110的干警气汹汹的推车门下车就嚷,“干什么你?警察你都敢拦?你——”后半句的脏话随着紧跟着陆淮涛下车的那个中年男人的现身而噤了声,小干警看着自己仰慕而敬畏的偶像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局…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