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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殿下顺利夺取毕布罗斯,剿灭敌军三千人,凌迟处死乱匪军官两百名!”
“……王子殿下已经占领底比斯,斩杀埃及暴民六万人!”
“……王子殿下率军进驻皇宫,下令当众处决妖言惑众的莱基什青年科特里加……”
……
“……够了!”
天旋地转,寒冷彻骨的黑暗从地底悄然升起。辛茜娅倒在软榻上,随着双肩剧烈的颤抖,一声低沉的抽泣撕裂了压抑窒息的空气……
她愣愣的望着天空,恍惚中,一片金栗色的树叶落在她纤细的小手中,纤长有力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
“我找了很久,才发现这片树叶……瞧,它美丽的色彩就像你的头发,纯净,灿烂……如同安纳托里亚高原优雅而绚丽的秋天……”
辛茜娅抬起头,阳光给哥哥的金发镀上了淡淡的银辉,一片柔和的阴影中,赛里斯深邃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温柔的微笑……
一阵微风拂过,头顶繁密的枝桠荡漾起悉悉蔌蔌的浪涛,脚下的落叶飞旋而起,。赤红,金黄,淡棕,深褐,无数纤细的精灵轻声嘻笑着,飞向天空中柔和静谧的秋日……
辛茜娅闭上眼睛,夜神甜美的呼吸便沉沉湮没了她……天边传来阵阵雷声,寂静的黑暗中翻涌着神秘的低语……烛光摇曳,薄纱帷帐拂过桌上那几卷精美的羊皮纸……她缩在哥哥怀里,兴奋而又恐惧的凝望着窗外起伏的黑暗……赛里斯拥抱着她,深沉的声音让她想起划过湖底的月光:
“不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是我最可爱的妹妹……”
……滚烫的泪水润湿了她的脸庞,坐起身,失神的望着桌上那堆粘土板,它们在落日的余辉中颤动着,荡起一缕缕焦躁不安的呼吸……
“……辛茜娅,我们已经夺取了卡迭石城,明天就要回边境修整。我已经两个月没见到你了……你会来哈利卜城看望我,是吗?”
“……我刚刚抵达哈利卜要塞,拜见过父皇和奈芙瑞斯夫人,可是没有看到你……你为什么没来?难道我的上一封信你没有收到吗?”
“我们已经起程前往埃及了……路上的风景很美,澄澈的天空,金光闪烁的沙漠,辉煌而神秘的尼罗河……而那微微透着紫色的晚霞,总让我想起你美丽的眼睛。辛茜娅,我的妹妹,现在我每天都在焦躁不安的等待你的信。”
“……终于平定了叛乱,可惜我伤得很重,天天躺在床上,哪里也不能去,狂躁得快疯掉了……。我终于想明白了,不……其实早该明白——你是有意不给我回信。为什么?为什么躲着我?我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吗?……”
“我已经不再徒劳的等待你回信了。明天,我们就起程回国。
在哈图萨斯等我。
你的赛里斯。”
辛茜娅轻轻放下最后一封信,抹干眼泪,转过身……秋风拂过,血红的夕阳下升起柔和的淡金色……一个高大的青年站在门口,铁青色的铠甲流溢着寒冰般的光彩,落日的余辉与他的金发交织成一片,恍若统治黑暗的月神从黄昏中悠然升起……
他沉默的望着她,双眸似乎融进无数幽暗的星光,飞舞着,旋转着,吸走了她战栗的灵魂,最后缓缓沉入浪涛翻涌的黑暗中……
……辛茜娅仿佛被梦魇缠住,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清……心脏疯狂的跳动着,她垂下头,感到一条长长的黑影在地上晃动,离自己越来越近,坚硬的马刺碰撞着石板,激起阵阵脆响……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遮蔽了她头顶的阳光,沉重的呼吸声近在耳边。辛茜娅猛然惊醒,转身就逃,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紧紧搂住了她。
“我的辛茜娅……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呢……”
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也瞬间消逝,辛茜娅眼泪汪汪的瘫倒在那结实的胸膛里。
“哥哥……你为什么不直接回哈图萨斯拜见父皇,却跑到卡内加城来?”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你又为什么不乖乖待在哈图萨斯等我,偏要一个人躲到这里?……辛茜娅,你就这么讨厌看见我吗?……”
那个声音低沉而沙哑,饱含着深沉的恼怒和痛苦,还有……心底无法压抑的思念与怜爱……辛茜娅心头一震,只觉得赛里斯从后面紧紧搂住她的腰,灼热的唇轻吻着她的长发……她一阵眩晕,慌乱中想要推开那滚烫的双臂……突然,她看到哥哥铁青色的护腕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哥哥,请放开我!”辛茜娅突然挣开赛里斯的怀抱,气喘吁吁的后退几步。
“辛茜娅,你怎么了?你……”赛里斯迷惑的盯着妹妹,他顺着她的目光望下去,只见自己银光闪烁的铠甲上,沾满无数暗红色的血点。
“这是在战场上不小心溅上的。”赛里斯漫不经心的说,“我刚离开军队,就心急火燎的来看你。如果你不喜欢,我现在就去换身衣服。”
“你以为……只要换身衣服就可以解决了吗?”辛茜娅的喉咙似乎哽住了,她颤抖着闭上眼睛:
“……哥哥,你的双手已经沾满埃及人的鲜血……一辈子也洗不去了。”
“辛茜娅,这是残酷的战争!战场上任何人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我心慈手软,惨遭屠杀的就换成我们赫梯士兵了!”赛里斯脸色一沉,冷冷的回答。
“可是取胜后……你却把俘虏的叛军头领全都剁去手足,吊在城门上示众!这也能解释为保全性命迫不得已的作法?”辛茜娅哭着反驳。
“他们都是威胁帝国安全的敌人!不剿灭这群叛贼,统治者就一天不得安宁……。我这样做,只是给那些蠢蠢欲动的小人一个警告!”
赛里斯拼命压制住心底的怒火,他搂过辛茜娅,温柔的劝道:“好啦,这不是我可爱的妹妹应该关心的事……我已经一年多没见到你了,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请不要碰我!”辛茜娅推开他的手,清秀的脸蛋上已是泪痕交错,“哥哥……你嘴上说镇压叛乱,其实想暗中接管埃及吧?……可埃及是我母亲的祖国,你屠杀那里的人民,她会怎么想?……而且我听说,你当着民众的面处死了一个年轻人,就因为他称自己是卡美斯法老的儿子!……”
辛茜娅盯着赛里斯,一字一句的说:“可是……可是他若真是埃及王子的话,那么……你就亲手杀死了我的亲人!”
赛里斯一言不发的望着那双泪光闪烁的紫眸,那里面流溢着心痛,愤怒,还有深深的倔犟与固执。他狠狠一咬嘴唇,转身朝门外走去。
他在门口停下来,背对着辛茜娅,淡淡的说:“今晚我要为所有将士举行一个庆功宴……。希望你能以公主的身份,准时出席宴会。”
一缕鲜血从夕阳中缓缓流下,染透了安纳托里亚荒凉的土地,苏瓦特望着赛里斯从那座破败的行宫里走出来,苍白阴郁的脸在暮色中沉静得可怕。
“殿下,您这么快就从公主那里回来了?”苏瓦特试探着问。
赛里斯一言不发。他跨上马,猛地一勒缰绳:“苏瓦特……后天清晨我们就动身回哈图萨斯!”
“是……殿下。”苏瓦特低声回答,漆黑的眸子里泛起一阵冰冷彻骨的涟漪。
13
“……。殿下,特莱瑞娜公主的密报。”
巴克斯把一封信呈到苏瓦特手里。
“尊敬的苏瓦特阁下:
恭喜您平安归来。这半年来,阿比特瑞已暗中集结好私兵,达杜沙也安置好了所有近卫军旧部。
听说赛里斯利用我的名分暗中控制了埃及,可惜他不会得意太久。现在,我们只需等待一个时机。
特莱瑞娜敬上“
“不愧是培琉喜阿姆那只奸贼的女儿,玩起政治来不输给任何阴谋家。”
苏瓦特灿开一抹诡异的笑,略一沉思,对巴克斯说:
“你来替我回信,省得笔迹被别人认出来。
告诉公主,请达杜沙通知所有前近卫军士官,一旦得到我的命令,立即发动兵变直取皇宫!
通知迪尔巴特神官,帝国境内所有祭祀不得妨碍兵变,行动一旦受阻,神庙必须帮助藏匿参与兵变的军官。汉蒂里经常去伊修塔尔圣殿祭拜,请迪尔巴特大人监视他的行动,一有动静立即向我报告!
还有,请阿比特瑞阁下在红河两岸布好两万名亲兵,如果赛里斯王子的军队强行渡河,就把他们全部歼灭!……“
苏瓦特一口气下完命令,他长叹一声,若有所思的盯着黑暗的天花板:
“这些日子哈图萨斯守备空虚,正是推翻汉蒂里的绝佳时机……一旦赛里斯王子带兵回到首都,我的计划不知又要推迟多少年。……。成败,就取决于这两天了。
可惜现在,我们必须耐心等待身为皇宫近侍的达杜沙嗅到猎物的血腥味……”
“殿下……您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巴克斯犹豫半天终于开了口,“您遇事更加冷静,更加不动声色了。”
“好委婉的批评!”苏瓦特微微一笑,“或许应该说,我比以前更像一个木头人吧?”
他站起来,猛的一甩披风:“立即把这封信送出去!我也该去参加宴会了……现在必须想个办法,让赛里斯王子在卡内加多待几天。”
苏瓦特走到门口,回过头,漆黑的眼睛燃烧着可怕的烈焰:
“还有……以后不要再称呼我‘殿下’。传说中的雅赫摩斯王子已经死了,以后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乌加力特人苏瓦特……一具没有感情也没有知觉的木偶。”
巴克斯心头一震,望着苏瓦特的身影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
耳旁是一片嘈杂欢快的嬉闹声,眼前是五颜六色,不断晃动的人影……举止粗野浑身酒气的军人,轻扭腰肢放荡妩媚的舞女,还有那金光闪烁的帷帐,杯盘狼藉的长几……赛里斯倒在软榻上,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飘然远去……他从没像这样醉过,可他真的醉了吗?为什么他的身体坠入了烈焰熊熊的地狱,心却被封在那阿马努斯山的万年冰雪中,在彻骨的寒风里揪成了一团……
“殿下,辛茜娅公主再不来宴会就该结束了。要不要微臣去接她?”
赛里斯抬起头,恍惚中看到苏瓦特闪闪发光的黑色眼眸。
“算了……”赛里斯苦笑一声,“明天还要会见卡内加知事……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是,殿下。”苏瓦特恭敬的退下了。
赛里斯饱含醉意的目光扫过众人,突然,他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只见大厅的入口,飘进一个纤细的身影。
……那是辛茜娅。她微微卷曲的金栗色长发披撒在肩上,清澈纯净的双眸闪闪烁烁,娇嫩的皮肤如同洁白无暇的大理石,浸润在一片清冷的月光中……她没有戴任何珠宝首饰,浑身上下却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美……夜风吹过,那雪白的长裙飘然而起,恍若一朵沾着露水的梨花……
……一瞬间,赛里斯竟忘了怎么呼吸,他呆呆的望着她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滑过,望着她轻盈的飘过众人,坐到卡特鲁兹身旁,和这位老将军轻声攀谈着。
赛里斯猛然惊醒,一阵难以抑制的怒火从心底升起……辛茜娅,她还是故意躲着我?!她还是不愿和我说话?!。。。。。。。他死死盯着妹妹,手中的酒杯喀嚓一声碎裂了。
“公主……您今晚似乎有点紧张。”卡特鲁兹将军望着辛茜娅苍白的脸,担忧的问。
“不……将军,我很好。”辛茜娅不自然的一笑。她的手神经质的绞动着雪白的裙边,只觉得赛里斯灼灼的目光几乎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将军,这里太闷了……我想到花园里透透气。”没等到对方回答,辛茜娅站起身,飞快的溜出大厅。
……她在树丛中匆匆的走着,漆黑茂密的枝桠遮住了月光,林海中传来无数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