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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啦,他才舍不得凶你呢。”项君颉说这些话时心里很有把握。迟敏是老爸流落在外十多年的私生女,他对她一直有份很深的歉疚。也因此,他和迟敏虽然生疏,但他私底下曾不只一次地警告项君颉:要是迟敏出了什么差错,你就提头来见!
“如果我把钱输光了呢?”
项君颉瞪了她一眼,“你别乌鸦嘴!”
拗不过项君颉的苦苦哀求,她只有勉为其难地答应。短短一个月,她就狠狠赚了一笔,让他得偿夙愿。
后来,项泽明发现了项君颉的“造反”,连带也把迟敏训了一顿。他才说了她几句,瞧见她无助地垂下头,也跟着手足无措起来,项君颉才侥幸逃过一劫。
“在想什么?”关少衡洗完澡出来,扔了条毛巾到迟敏身上,随性地往床沿一坐。
“没什么。”迟敏拋开脑中的思绪,跪在床上帮他擦湿发。“少衡,你都不穿衣服,不冷吗?”
关少衡在家时,通常都只穿件短裤,从不穿拖鞋。天气渐渐凉了,他还是这么穿,大概是他对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吧!不可否认的,他的线条的确堪称完美,古铜色的肌肤永远泛着一层光泽。
他低声笑了起来。“穿了不是一样要脱吗?”
迟敏尴尬得不知如何接话。关少衡似乎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迅速按住她忙碌的小手,一转身就脱下她的睡衣。
出乎意料地,他不觉得和迟敏亲热的感觉比和他那些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友差。迟敏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飘忽气质,蛊惑他一次又一次地与她欢爱。她虽然不太懂得迎合,但至少很专心,不会在他欲火高张时问些爱不爱之类的问题,做完后也很安静,乖乖地翻过身去睡,完全不需人哄。
如果她长得漂亮些、身材再好些,绝对是块当情妇的上佳料子。
关少衡睡不着,索性拉起同样汗水淋漓的迟敏,让她靠坐在怀里。
“阿敏,你有什么梦想吗?”他只是随口问问,可没闲情逸致当她的阿拉丁神灯。
“我?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学钢琴……”迟敏将十指摊在膝上,轻柔的嗓音透着无限的遗憾。
关少衡抓起她的手指搓揉着,这才发现她有双纤细修长的手。
“那为什么不学?”突然,他想到项君颉很会弹钢琴,不自觉地加重手上的力道。听说他已经很久没和他的红粉知己们约会了,该不会是为了迟敏吧?
“我妈不让我学。”
“家里穷?”迟敏一向很朴素,可是她怎么看都不像出身贫寒。再说,她在父母双亡后,到美国念的都是学费惊人的贵族名校,不太可能学不起钢琴。不过,他和她聊天一向懒得花心思,随便搭几句话也就算了。
“也不是啦,其实我妈就是钢琴老师。”
“她希望你专心念书?”
要跟他说吗?迟敏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轻描淡写地说个大概。
“她因为弹得一手好琴才吸引了我爸……”迟敏想到妈妈坎坷的一生,不禁难过起来。
“结果婚姻不幸福?”
迟敏摇了摇头。“都是我害的。我妈一生下我,我名义上的爸爸马上知道我不是他亲生女儿。他以为我妈想骗他的钱,立刻就提出离婚,这也正好称了我妈的意。当初我妈之所以怀着我嫁人,无非是想给我一个正正当当的身分,而那个男人在香港挺有名望的,离婚后也不敢不认我,所以我就跟着他姓迟。我妈一直忘不了我爸,有时候很疼我,有时候又会骂我比较像爸爸。我常在想,如果没有我的话,或许我妈能有机会认识别的男人,会过得很幸福……”
“她怎么不叫你爸爸负责?”迟敏的故事倒还挺有趣的,就不知可信度有几分。
“我爸有家室了。”
“那又怎样?叫他离婚啊。”难怪!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那样的母亲才会教出迟敏这样的女儿。
迟敏转头对他投以感激的微笑。少衡的偏袒让她觉得好窝心,她原本还怕他会非议妈妈的作为呢!
“我……我爸爸的太太是我妈的亲姊姊。”这样的故事听起来荒谬,她说着却感到很心痛。阿姨早就发觉妈妈和爸爸之间若有似无的情愫,姊妹间只维系着表面上的和平。妈妈了心中对姊姊的一份愧疚,远嫁香港后,一辈子没回过台湾,两姊妹更是到生死两隔时都没联络过。
老天,连姊姊的老公也抢,怪不得迟敏会以抢别人的男友为乐!
“那现在呢?有其它的梦想吗?”
迟敏但笑不语。做人不能太贪心,现在的她幸福得像在梦境中。
“喂,你不会是想嫁给我吧?”关少衡将脸凑近她,惊呼地问着。
迟敏被说中了心思,着急地开口辩解,“每个人都可以有梦想的,不是吗?我们现在这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不用为了成全我的梦想而娶我。”
废话!谁会想娶你?关少衡看着她一脸认真,压抑不住拐骗她的坏心眼。“男人都不喜欢太早结婚。等我三十岁,一定娶你。”
“你今年几岁?”她稚气地问。
“二十七。”哼,他关少衡即使到了四十岁也不会想结婚。游戏人间不是乐得轻松自在?
“那还要好久。”她一算,直觉地脱口而出。
“你还不满意啊,小姐?”关少衡夸张地嚷嚷,玩笑地掐住她的脖子摇晃。
迟敏娇声笑了起来。“才没有呢!我……我只是很期待。”她愈说愈小声,觉得自己真是愈来愈不要脸了。
“那我们算是约定好了,到时候你可不准变心。”
“我不会的。”她很郑重地允诺,十分确定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就是他。
我也不会,因味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将来也不可能爱上你。关少衡讪笑着在心里回答,扳过迟敏的肩膀,索讨着她该为他那一长串甜言蜜语付出的代价。
关少妍在美国念表演学校,简直到了乐不思蜀的地步。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终于在异乡体验到了“奋斗”的滋味。每天早上准六点起床,跑步、念英文,下课后时常念书念到三更半夜,还不时对着镜子训练自己的肢体语言,搞到筋疲力竭。
以前在台湾整日无所事事,她又不爱和那些家世相当的名媛淑女打交道,日子说有多无聊就有多无聊。现在衣服要自己洗,屋子要自己整理,天天都赚时间不够用。当她累到几近崩溃时,总会小心翼翼地卸下左手的手表,呆望着那一道结痂的疤痕。不晓得当初怎么会有勇气划下那一刀,血淋淋的那一幕不时提醒着她:无论如何,绝不能空手而回。有朝一日,她非要骄傲地在项君颉面前展示自己的成绩!
念了一年书后,她开始积极参加试镜。从电视广告中一闪而逝的东方脸孔,到电视影集中只有两、三句对白的花瓶女,凭着出色的外型和敬业的精神,她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演艺空间,JessicaGuan成了美国影视界东方美女的代名词。
※※※
“少衡,你看,少妍击败两岸三地其它专程到好莱坞试镜的女星,要在福斯的年度大片中担纲演出口也!”迟敏兴奋地拿着晚报的头版给关少衡看。今天台湾每一家晚报的娱乐版都刊登福斯发出的新闻稿,喧腾已久的选角风波终告尘埃落定。定装照上的关少妍悄立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上,穿著一件褐色的驼毛大衣,肩上披了一条七彩绣线织成的大披肩。她回首望向冉冉沉落地平线的夕阳,风沙吹乱了她的发、迷蒙了她的眼,可是她嘴角的盈盈笑意成了照片中最抢眼的一景。
关少衡怔怔地看着迟敏递过来的报纸。
一年多了,少妍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他竟然只能和数百万与她素不相识的读者一般,远隔重洋地在报上瞻仰她的风釆,很难想象他们曾是一对无话不谈的兄妹。少妍依旧娇美如昔,他却觉得她笑得苍凉。
“她好漂亮!”迟敏诚心地赞美着。她认得少妍身上那件大衣是她挑的,她和少衡也是因那件衣服而结缘,一瞬间,她不禁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孩多了份亲切感。
关少衡颇含深意地望了迟敏一眼,这才惊觉两人已同居一年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出国发展吗?”
迟敏摇了摇头,很讶异少衡看起来并不开心。
“她被论及婚嫁的男友拋弃,伤心得割腕自杀。后来没死成,她干脆将自己放逐到异乡。”尽管已过了好一段时日,他还是忘不了她当初字字血泪的控诉。
“她好傻。”迟敏想不到她风光的外表下,居然有一段这么心酸的往事,不免有点恍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人想不开呢?在她看来,爱上一个人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永恒了。珍惜着那一刻的感觉,即使有再多的苦难折磨,回忆中毕竟还剩片刻的甜美,不是吗?
“你没尝过那种椎心刺骨的伤痛,当然可以说得轻轻松松。”关少衡冷酷地嘲讽着。
迟敏呆住了。她绝对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我是说少妍的条件那么好,何必执着于一个负心的男人?”她吃力地解释着。
“那么你是因为条件差,才一直跟在我身边啰?!”此刻的他根本听不进她的话。
“不是的。我……我觉得少妍那么漂亮又有气质,她会找到更好的男人。”迟敏不晓得自己的恭维听在关少衡耳里分外刺耳。
“她条件好,就活该受这些罪吗?”他将手上的报纸摔到地上,愤恨难平地吼着。
迟敏从没被他这样凶过,力不从心地想澄清自己的立场。“那……下次她交男朋友时,我们多帮她看看……”
听到这儿,关少衡再也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他一言不发地揪住她的头发,阴鸷地堵住她欲辩解的小嘴。
哼,谁跟她是“我们”了?说得真好听啊!多帮少妍看看?她看了觉得好,是不是又要抢了?猫哭耗子假慈悲!她虚伪得令人寒心。
“少衡……”迟敏惊慌地唤他,不懂他在生什么气。
“你最好不要开口说话!”霸道的唇不给她申诉的机会,粗暴地辗过她的唇舌,没有一丝柔情蜜意,只带着毁灭性的火药味。他动手撕开她的睡衣,一整排扣子迸裂开来,弹跳在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声响很快地归于沉寂,取而代之的是床板嘎然作响的撞击声。
他受够了!
一年来,迟敏待他的好慢慢地煎熬着他的身心。他恨她那一张圣女般的脸孔,恨她四季不变的温柔,最最恨的是她自以为幸福的笑容!她以为她是谁?卖弄着圣洁的灵魂,就想收服他这堕入地狱的恶魔吗?
他不只一次告诉自己,那是她该付的代价,他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所以他从不将她放在心上,轻贱她为他做的一切,甚至背着她寻欢作乐。他对她若即若离、时好时坏,彻夜不归也不会交代理由,但迟敏却总是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关少衡的唇在迟敏娇嫩的肌肤上烙下一个又一个的吻痕,疯狂得像只失去控制的野兽,也只有如此,他才能拋去她温顺可人的影子。
火烫的灼热在迟敏的四肢百骸延烧着,她很努力地想配合少衡,却怎么样都跟不上他的速度。她紧咬着唇,不想发出痛楚的呻吟;到后来,她索性蒙上苍白的脸蛋,免得让少衡看见她苦苦挣扎的表情,那一定很丑!从小,她就训练自己要坚强,绝不在人前掉一滴泪。妈妈一世的苦闷造成她沉重的压力,她不希望自己也带给别人同样的折磨。
什么不反抗?明知道他不会因她的静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