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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无尽挑逗。尽管这不是梓茕的亲身经历,但也非全凭想象。我们都曾看到当年公主别墅里金红色的天鹅绒前面,像小天鹅一样轻盈舞蹈者的柔媚身躯。实际情况是,堂兄把梓茕拉进门帘,绒布金红,彩光柔和,穿着三点式的高挑少女,彩云一样朵朵飘来,冲他们嫣然一笑。粉嫩的脸,光滑的肩,起伏的胸,洁白的肌肤,流线形的腿,还有面对他们几乎就要穷尽的迷人腿沟,转过身,白玉一样坚挺泛亮的后背,彩色三角裤勒紧而又突兀的臀肉……堂兄说:“去吧,这姑娘,千块钱下不来……钱,我已经付过了。”梓茕远远地瞥了几尺外冲他媚笑的姑娘,心里狂跳不止,脸上的肌肉频频颤抖。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秀色可餐!可能和这样的姑娘在一起,每分每秒都是上帝送给人间的美宴。如坐春风,如履云端,大概就是那种感受。……梓茕极力克制浑身躁动的欲望,轻轻推了堂兄一把,“去吧,那边的门帘,等你揭开。”然后,转身走出。堂兄追出来,狠狠盯了他一眼,在外面电视房里低头埋怨,走动不止。“真不去,真不去?你你真是扶不起来的刘阿斗!”说完,又狠狠喝了一杯白开水,急忙忙地撩开了墨绿色的门帘。钻进门帘的时候,堂兄又狠狠扭了一扭他的手臂。
……
一两个小时,似乎捱过了一个世纪。
“我花了钱的。”
堂兄说。
“我付了两倍的钱。”
堂兄挥舞着拳头。出来的时候,直到走进大海边的椰林,他显得很疲惫,又很粗暴地对梓茕说。
彩灯把他们的身影倒映在沙滩上,拉得很长很长。
梓茕狠狠地抽着烟,在沙滩上走来走去。
他说:“清明,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彼此都十分了解,我并不是一个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人”。
……
“我不知道你在跟谁赌气,看你活得那个样子。你那玩意儿,上帝给了你,又有什么用?”
堂兄说。
梓茕冷冷地想了一会儿,正告堂兄:“不是赌气,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来赌气,而是捍卫……自尊。”
堂兄愤怒地灭掉烟头,扔向海滩,海水轻轻舔着堤岸。
“在那种交够了钱什么事都可以做女人面前,你讲什么自尊?”
他愤怒地抱着拳头,好像要向梓茕打过来。
“揍吧,”梓茕说,“我真希望你能狠狠揍揍我,因为我明白了,你的那个时装模特儿,韩菁菁,为什么要离你远去。”
堂兄喘着粗气,紧握着拳头。
“还有你身边那个打洋工的凸额小女孩浩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你的视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堂兄瞪着牯牛样的眼睛,望着梓茕。
梓茕想狠狠气气他。他不忍心问自己的堂兄,刚才那一两个小时,是不是和他们共同观赏过的那位姑娘一起度过。那是美,那是我们共同拥有而又不能占有的美。梓茕几乎叫出声来。
堂兄说:“是的,这姑娘,真不懂事。边做那事,边看报纸,还一个劲地催,快点弄,快点弄……很不耐烦的样子!我找老板,把她告了。顾客是上帝,一点行规都不懂。”
大海漆黑如墨。
梓茕觉得天就要塌下来了。不知为什么,他似乎觉得自己珍藏的最美好的东西被人偷去,偷去无端糟蹋了。于是,愤怒地对堂兄近乎辱骂地吼道:
“好好想想吧,我看你们都差不多。……你们那么做,就对得起上帝送给你们的礼物么?上帝送的礼物,除了我们大家都有的那玩意儿,还有大脑哩!究竟是大脑在管理我们的那个玩意儿,还是那玩意儿在管理我们的大脑?想过,想过,你好好想过吗?我的堂兄……”
堂兄依然紧握拳头,喘着粗气。
沉默。
突然,他双手握拳,举向长天,大叫一声。
“啊……”
椰林
……沉默。堂兄黎清明举起双臂,面对夏夜天空笼罩下的天涯海角,大叫了一声。望着他挺立在夜空中模糊高大的身躯,梓茕似乎看到了一个非常矮小非常懦弱的男人。尽管他不认为是这样。海风轻轻吹。他们的“蓝鸟”无声地在椰林丛中的柏油马路上往回疾驶。梓茕要回到办事的宾馆里住下。堂兄当然不会停止对他继续开导。后来,他们相约又吃了一次海鲜。当然不是在那栋充满傣家风情的小楼。他们又进了一次娱乐城,当然也不是海边上那栋
别墅。他们双方都让了步。他们互相交流讨论这个世界这个城市这片大海,以及在这里生活的人们。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情感,他们的欲望,梓茕轻轻地自嘲地对清明说,我不想只作为观众去看那么一位女人,我想看到许多那样的男人女人在这个海滨城市里的真实生活。虽然,那里的她们也在一排红皮沙发上坐着,或者,在T型台上款款走动卖弄风骚,随人挑选。但,奇怪的是,堂兄再也没有叫打着黑色领结的小男孩,把给他的饮料换成白开水。后来,据说,时装模特儿韩菁菁,被刑警队长抛弃之后,割腕自杀。据说,他在风雪中,几千里外的城市,带来的打洋工学外语的小女孩浩子,偷偷把她和堂兄在一起的经历,她从前认识美国男人、俄罗斯男人在一起的“打工”的性经历,写成一部绝对私人化的流行文学,并且向这座海滨城市最流行的报刊《打工妹文学》投稿。并且,不辞而别。堂兄决定关闭舞厅。据说,又回到了他的家乡,长江边上的那座历史文化名城。
唉!梓茕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的那些堂兄、堂妹、表妹、表哥啊!
……
“真可笑……”江边茶楼,逸夫纤细的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又画了一弯月亮,猴子似的嘴脸,声音悠悠如梦,“你看,这是自然,这是宇宙,动物植物,花鸟虫鱼。单从生物进化与繁衍的角度看,人类和自然界没有两样。为什么只有人类的生命,才需要那么多承诺呢?宇宙自然间,有更大更重要的运行方式和结构。男女私事儿,实实在在只是生命的副产品。可是我们都赋予了它太多太多的东西。社会呀,政治呀,经济呀,文化呀,道德呀,宗教呀,谁遇上了它,就要在它身上,涂上一把,敷上一把,或者抓去一把,到头来,生命本身,爱情本身,包括肉体本身,也变得面目全非了……”
“这就是爱情?”
望着老黄桷树梢头的弯月,梓茕的心沉到了海底。
“但我还是不明白,你这番话,究竟要想说明什么?”
“很简单,”瘦脸小辫非常哲学地说,“生命无哲学。”
梓茕茫然。
“生命本身,从来就没有获得过什么特别有价值的承诺,何况爱情?”
梓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样,那么,我那四处采花播种的长脸堂兄黎清明,津津乐道地描述他那么多爱,包括和他自己培养起来的时装模特儿,打洋工的小女孩的爱——都白做了?我们在这个世界上行走如斯、追求如斯的男人女人,难道就只剩下一群淫妇奸夫?”
“不!不!不!”逸夫哈哈笑了,“你现在还没有完全弄懂我的意思。”
逸夫笑着转身离去,月色迷蒙,小辫悠悠,飘飘然像一朵苍老的云。
远处,大江对岸,山谷里传来乌鸦的叫声。
……
“做爱,无论男女,都是一种生命承诺……”
第一次听逸夫,或者清明说这种话,梓茕瞪直了眼睛,想。心隐隐作痛,很沉很沉……
鸡尾酒(1)
啤酒节大型国际啤酒节的活动在这座城市的秋天里隆重举行。来自英国的米莉姑娘主动请缨充当模特。她穿着三点式站在彩车上,做着根雕般固定的姿势,把并不漂亮的身体造型,留给黑压压的人头的海洋。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张着黑洞洞的嘴。
皮肤真黑!有人评价道。
好色的男人不甘心地望着外国女人的胴体,妈的,这只外国鸟,引不起一点欲望!但是,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个吃垮了本市著名老牌企业的神秘女人和这位皮肤黝黑的米莉姑娘联系在一起。
凭什么呢?
那晚,市外办副主任宋衍文来见,某副市长拉长了胖圆脸。娘的,介绍给我的是什么人?宋衍文忙不迭地低头哈腰发誓,一定再给首长找一个更好更中意的外国姑娘。……没想到,欢迎宴会上,宋主任就忍不住对来自美国的姑娘凯瑟林·杰莉动手动脚。杰莉是一个带着火爆脾气的维纳斯。端着酒杯,外办主任宋衍文的眼睛直勾勾的往她怀里瞟。他十分想接触眼前这个和维纳斯长得十分相像的美国姑娘。自老宋的妻子做了乳腺癌手术,在处理外办事务的时候,他都尽情幻想各式各样女人的那些部位……根雕般修长的英国姑娘米莉,和眼前这个类似于维纳斯的美国姑娘杰莉,只是其中之一。
乳腺癌新开发的翠晴山庄风景区。庄内厅台楼阁,景色迷人。那位英国姑娘米莉,就是外办副主任宋衍文介绍给某副市长的。那时,某副市长作为这座城市某一部门的最高领导,主管房地产开发。这是香港来的开发商送他的一栋别墅。衍文自己也捞到了好处。英国姑娘米莉曾在这里和他混在一起,而且,他正在到处物色,把他认为漂亮的姑娘继续介绍给他的上司。当然,这些姑娘都得由他把关。“外办?还是办外?”每天,宋主任处理着公务,都这么想。想着想着,偷偷乐了。他已经“办”了几位外国姑娘,但档次都不高。自从第一次在招待会上见到那位像维纳斯一样漂亮的美国姑娘凯瑟林·杰莉,他就萌生了要“办”她的念头。经过几次交火,他尝到了望梅止渴的滋味。现在各种休闲娱乐场所,给他提供了许多“办”女人的机会,有几次他把歌舞厅、洗澡堂里买来欢娱的姑娘,带回家里来。宋主任的儿子在市郊某著名中学住读。妻子聂小静一人独守空房。“回来了?”小静倦倦地开了一条门缝,露出一头长长的乱发。他“嗯”了一声。揽了“外办”姑娘的腰,拥门而入,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满面倦容的妻子,知趣地推开儿子的小屋门,小床上睡了。聂小静是宋衍文的同学。当初是这个城市旅游外贸经济大学的校花。清瘦而高挑,林黛玉式的冷面美人。那时,宋衍文是这个学校学生会的外联部长,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搞到手。他们双双留校。后来他凭借自身能力和势力,步步高升。宋衍文先当团委书记,聂小静上旅游公关课程。和许多郎才女貌的男女一样,除了做完各自每天的工作杂务,回到他们不到十平方米的爱的小巢,没日没夜地作业,直做到她怀孕生子。孩子从小学读到高中,他调到市外办。一天晚上,深夜,外办主任宋衍文陪市领导招待来自芬兰商人,凭宋主任一表的人才,大胡子商人带来的金发碧眼的小秘书,多对视了他几眼,他便多喝了几杯酒,回家,搂紧妻子聂小静一个劲儿折腾。衍文压紧妻子的前胸,拼命似地疯狂地幻想着各种姿势捉弄……妻子紧闭的嘴里发出长长痛苦的咝声。他不动了。妻子拨开他紧捂住她胸前云团的手,扭亮了床头灯。“呀!血!”小静捧着揉红的右乳,失声叫了。他坐起来。果然,妻子皱卷的乳头上,渗出了一缕两缕血丝。“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对已不年轻的夫妻,捧着共同心爱的物件儿长吁短叹捱到天亮。经医院检查,令他们惊呆了!乳腺癌,而且已至中晚期。必须赶快割掉了这只正在癌变的乳房。开始他们死活不肯,医生说你们究竟要乳房,还是要命?他们只得强忍痛苦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