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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遇绕过餐桌,站在林若若身旁,她看了他一眼,立马往他身后躲去,手上仍是不放弃的掰着陆言恒的手指头。
这个动作让陆言恒不由得冷笑一声,却是先丢开了林若若的手。
她一得到解放,立刻就往后退了一步,惊恐又悲伤的看着他。
是的,悲伤。
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闹成这个局面不可。
她一直以来避免陈遇和陆言恒碰面,怕的就是会有今天这个场景。陆言恒现在就是一个疯子,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好像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的恶狼一样,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他又会做出什么举动来。她不想陈遇和陆言恒再因为自己而发生任何冲突了。她的态度也表明得很明确,她要和陈遇在一起。
哪怕,她曾经把陆言恒爱到骨里。
是陈遇把他的影子他的气息一点点从骨子里剔掉,给了她新生。这个男人,她没有任何理由不去爱他,她会学着,好好的学着,像他爱她一样的爱他。
“是,我是疯子。林若若,在你眼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个疯子的行为!”
陆言恒冷冰冰的吐出这些话,心里也是撕裂般的疼。原来,苦苦哀求,拉下脸面,低声下气,他的行为被她判定成一个疯子。
林若若正要说话,陈遇轻轻的揽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嘱咐:“乖,听话,我相信你。不想在这里,我们就离开。”
“陈遇,不要和他发生争执。”
两个人亲密的耳鬓厮磨的场面看在陆言恒眼里,他的拳头攥得死紧。
为什么到现在,他才感觉到痛!原来,承认他陆言恒早就爱上林若若的话,他的心情,会是这样的历程。
他忽然想起,那天陪张梓欣去参加她的同学聚会,在咖啡屋外面,陈遇说“她未来漫漫的人生道路,我会守在她身边。她的今后我来接管,你再也没有任何的资格参与进来了”的时候,他心里苦苦压抑一直没爆发出来的情绪是什么了。
那是嫉妒。那是爱情。
他一直不敢承认不愿面对,等到深爱的时候,幡然醒悟,她早已经不在原地等她了。
林若若,我回来转过身了,你还,愿意等我,跟我一起么?
答案的话,陆言恒想,她也不用回答了。她和陈遇现在做的一切,和她在小区下面口口声声谴责他的话,就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了。
结果就是,若若,她有了更温暖的怀抱了。
你怎么敢,你怎么舍得我。
陈遇把林若若护在身后,温润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阴霾的情绪:“若若的态度很明确。陆总,请不要再纠缠不休了。”
“哦?”陆言恒冷笑一声,“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我的女人,我会袖手旁观?”
陆言恒却收敛起了所有情绪,让人捉摸不定他现在在想些什么:“在你之前,她是我的妻子。”
林若若却轻轻的笑了一声:“陆言恒,那份离婚协议书,是我亲自送到你的办公室的,你忘记了?”
他当然记得。
陈遇抬了抬眼:“你也说了,是之前,而不是现在。现在,她是我的。”
近乎宣告的话语,让林若若的心里,一半是甜,一半是苦。
沈然看着三个人之间针锋相对的场面,身边的陆言恒站在那里,不肯挪动分毫,这样下去,还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
陆言恒忽然笑了笑,双手插在口袋里,直直的看向陈遇:“那么,我现在正式向你宣告,我会把她抢回来的。”
沈然垂下了眼。
林若若别开了目光,手却悄悄的握住陈遇,陈遇眉眼一动,反握住她,然后开口说道:“若若从来就不什么可以争抢的东西,她是我的女朋友。陆言恒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感情从来就不是可以勉强得来的,我充分尊重若若的选择。如果,现在,她跟我说,她和你一起走,我二话不说,立刻可以放她离开。因为她爱的是你,我留住她的人,她的心不在我这里,又有什么用呢?爱情是需要你情我愿的,来不得半点牵强。但是她不愿意,她不再爱你了。所以,我要护住她。你能抢什么呢?”
“这番话真是说得好听。”陆言恒一边说一边瞥向林若若,发现她根本不看自己的时候,眼底一抹黯然,“你怎么知道,她心里,就没有我了呢?”
这话一说出来,全场安静。
陆言恒又忽然喊了一句:“若若。”
林若若咬咬唇,当作没听见。
他自顾自的说道:“若若,我问你,如果现在,你站出来,跟我走离开这里。那么,我们重新开始。我会给你我的所有,能弥补的一切,以······陆太太的名义。”
这是在表白。
可陆言恒就是陆言恒,连一个告别都弄得这么的不容抗拒。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跟他,要么舍他。
等于是,把自己和陈遇,逼上了死胡同。
陆言恒是在赌,赌林若若对他仅存的一丝感情,赌他这些天对她的爱护和忏悔。也在赌,若若对陈遇的感情,还没用深。他把能给她的最大条件搬了出来——陆太太。
沈然也是满嘴苦涩,这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怎么爱另外的一个女人,在自己的心口上割伤几刀,划出血淋淋的口子。
可是林若若的声音听上去淡淡的,好像她根本不是当事人一样:“陆言恒,你是要我选择吗?”
天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陆言恒应得比她更平静:“嗯。”
陈遇也不例外,他想,如果若若真的选择了陆言恒,那么,他安静的退出,离开,成全她。只要,她幸福她快乐就好了,不是吗?哪怕,他是这样的深爱着你。
气氛一下子僵到了冰点。沈然也不例外,把目光放在这个看起来安静且平淡,仿佛置身事外的若若身上。
总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多余。
沉默过后,林若若慢慢的抬起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很轻很轻的笑了一下,跟她平时的浅淡笑容一样,没有任何分别。只是,她慢慢的举起了和陈遇十指紧扣的手,然后看着陆言恒。
答案在此刻一目了然。
陈遇欣喜若狂的低头去看她,她冲他笑了一下。还有什么,能让他比现在更惊喜。她选了他。
沈然死死的看着陆言恒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手背上的青筋似乎要爆裂开来。
能成功的把他惹怒到这个地步的,也只有林若若了吧。沈然想,如果发生什么事的话,她一定要冲上去拦住陆言恒,不为若若,也为自己。
但是很平静,很平静,平静得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陆言恒看了一眼她和他相握的手,转身离开:“若若,很好。以后,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她的选择很明了很清楚。陆言恒,你还是太过自信了。她已经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里了,是你不愿意承认。就像,当初你不愿意承认你爱她的一样。你输了,输得这样惨,得到的连一句话都没有,只是她和别人的十指紧扣。
他也终于体会到了,林若若在看见他和张梓欣在一起的时候,她是怎样的心情。
沈然看了林若若一眼,什么也没说,追了上去。她知道,陆言恒现在有多脆弱,她得去安慰他,哪怕他会拒绝或者不放在心上。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里,林若若抬头看着陈遇:“我们也回家吧。”
她抬起步子走了一步,整个人却被一股大力拽了回去,撞上一个温热宽阔的胸膛。她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从他胸口抬起头,却陷进他炙热的眉眼里。
灼得她脸发烫。
他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带着珍惜和爱怜。
虽然唇上的动作温柔缱绻,但是他的手搂着她的腰,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她勒死,泄露了他现在的心情。
他咬了一口她的上唇:“若若······我爱你。”
本来以为是天雷地火的一场正面对峙,却原来,这样就化解了。到底啊,感情是很奇妙的东西,谁也琢磨不了它会产生多大的力量。
总之,好在相安无事。
沈然穿着高跟鞋,小跑着跟上陆言恒脚步:“······陆言恒你等等我。”
陆言恒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样,步子走得更加急了。
沈然咬咬牙,继续小跑着,努力缩进和他的距离。眼睛里满是担心。这么骄傲的陆言恒,受到这样的打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她要陪着他。
好在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陆言恒一言不发的走到车子旁边,打开车门上车的时候,沈然也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动作利落的坐了上去。
陆言恒看也不看她:“下去。”
“不!”
“我不想说第二遍。”
沈然却比他更倔:“我不下去,你去哪,我就跟到哪。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没人在你身边,会出事的!”
陆言恒握着方向盘:“我会出什么事。”
“反正,我不会下车。”
“随你。”陆言恒冰冷的丢下这两个字,发动了车子。
沈然在心里舒了口气,还好,他没把自己赶下车。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陪在他身边了。她转头看了一眼陆言恒冷峻的轮廓,握紧了安全带。
好在陆言恒顾及她还在车上,并没有把车开得飞快,但是他脸上的寒霜,足以说明,他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林若若她果然知道怎么在他心上狠狠的捅上一刀却一滴血也看不见,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可以把他的话全部推翻重来。原来付出的一切得到的是这个答案的时候,他有多恨多悔。
可惜折腾来折腾去,只是他一个人事而已,她在别人怀里,笑靥如花。
“沈然,为什么要跟着我。怕我再回去,再去做什么疯狂的事?她说我是个疯子,你说呢?”
“你没有疯。”
沈然在心里说,你只是太爱了。可是陆言恒,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头,看一看身边的我,看一看我。
我也爱了你这么多年。
陆言恒哪里也没去,直接把车开进了半山别墅。沈然回答完他的话之后他一直就没再开口说话,路灯把他的侧脸照得模模糊糊,但是唯一不变的是身上的清冷和······怒气。
听见陆言恒砰的一声甩上车门,沈然才反应过来,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别墅。
“陆先生,您回······”张嫂的话一下子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看见陆言恒准备走上楼的时候,刚好自己今天在擦楼梯扶手的时候搬来的凳子没来得及收,摆在一边挡住了路,被陆言恒一脚踢开,“啪”的一声响回荡在空阔的别墅里。
张嫂吓傻了。
陆先生虽然平时冰冷冷的,不苟言笑,但是很少很少发这样大的脾气。
陆言恒看也不看多一眼,就这样上了楼,进了卧室,又嘭的一声关上了卧室门,然后再没有任何动静。
沈然走到正胆战心惊扶起凳子的张嫂身边安慰道:“没事的,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在。”
张嫂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沈然身上,她是和陆先生一起来的,来者是客:“不知道怎么称呼小姐,陆先生今天·······很不寻常。”
“我姓沈。他碰上了一点不顺心的事,过一会儿就好了。我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守着他,可能会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沈小姐。您请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嗯,谢谢。”
“不客气的,沈小姐。”
沈然没有坐下,仰起头看着楼上,美丽的脸上透着一丝落寞。
这个时候去打扰他实在是非常不明智的,沈然叹气,也只好在这等。说不定一两个小时之后,他的气消了,到时候再好好劝他。
她很欣赏林若若的做法,她爱着陆言恒,却不肯接受别人的爱情。而林若若比她明智,比她运气好,能放下,能遇见陈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