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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对军训可是抱着太多超乎实际的幻想,且军训基地还是有名的黄埔军校。
小学还是初中历史时,我就知道了黄埔军校,但没想到它是在广州。我一直不相信,我以为上海有一个黄埔滩,所以,理所当然的,黄埔军校就一定是在上海。
现在明白,凡字眼有关联的,而实际上不一定是有关的。
但我现在一下子置身于这所有历史价值的古校里,却一种感觉也没有。几年前从历史书上接触到黄埔军校时,我呜呼着:
“假如我有机会去黄埔军校就好了!”
目前梦想成真,我却不是来凭吊历史的。
我所为关心地是,晚上睡觉时不能把白天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蚊帐弄乱,特别是起角那部分。
因为我做事一向手忙脚乱、乱七八糟。为了缩短早上所浪费的时间,我情愿换得一脸的蚊印。
而我担心的是,怎样才能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洗澡。
寝室一大间几十个床位也算了,居然连浴室也是公共浴室。且规定半个钟都不到的洗澡时间,还威胁着无知同辽说:
“听到哨子响起,不管你们在做什么,包括洗澡和上厕所,赶不及穿衣服都得跑来集中!”
私下马上有人嘀咕:
“不是吧,没有衣服也得赶来集中?变态佬!”
于是,这就等于硬性规定了不得不共浴。
男生共浴好不好无所谓。我是女生,不知道男生有何感想。但若是女生共浴,那可是大大的不妥。可不是?几个班的女生一块洗澡!骇人听闻。
当然,她们的想法跟我一样。
但一天训练下来,身心都累得要死,精神也快支撑不住了。加上一身汗臭味,一方面时间紧迫,连想的余地也没有。便一个一个机械化地准备好一切直奔公共浴室。
还真奇怪,不知道是怎么知道浴室就是在那里。
第一次,个个都不熟,所以,个个都小心翼翼,很快冲完。
第二次,有点习惯了,水也用得痛快,时间也随着水被冲走了。紧急归队的时候,有一个班还真发现了一个人从浴室跑回来的。而且还是个女生,幸好她有穿衣服,但她那衣冠不整的狼狈相足以让人的目光逗留N次。
第三次,才发觉有些女生多么地奸诈。人家洗澡都去公共浴室,她们却偷偷地去了厕所洗。,晚上那里可是不开灯的,唯一方便地是那几间厕所都有门,又可单独洗澡。
等我和雅晶惊觉时,那里早已排了长长一条线,水泄不通了。
至于吃饭的时间,也很紧凑。
每到吃饭的时间,每人手里总会多了一件吃饭的傢伙,然后浩浩荡荡地踏着整齐的步伐,沿路叫着我们那个口号:
“一二三四,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我想我的嗓门早已累哑了,他居然有感应,知道我没叫,瞪了我一眼:
“你金口难开啊?”
于是我的嘴巴像金鱼一开一合,却始终没吐出一个字来;而且我口干舌燥,无力呻吟,即使努力,只能哼出“咿呀咿呀”的调来。
一会儿他又指正我:
“错了,你的步伐跟错了,心里想着‘一二一’,或者向前跳一步。”
我选择了向前跳一步,因为我发现这样容易点。
心想这人真是有经验。
他现在的神情已不再那么严肃,居然笑起来还有和蔼可亲的味道。
本来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很老,四十几岁的样子,又黑又不够高,一副土里土气的样子。却又在我们面前吐气扬眉,一副神气的模样,于是就觉得这人很讨厌。后来经过两天,连同这个第三天的晚上,我好象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刮目相看了。
但我心里依然憎恶。
走去饭堂的路好像挺长的。在这条路上,居然还有不少的小卖部,好端端的一座保有古典风格的一座军校,因为有了小卖部的存在而大刹风景。那种感觉跟在皇宫里发现了一堆狗屎没区别。
最为耻的是,小卖部里的东西都是天价!刚抵达黄埔的当个晚上,经不住汗流浃背,跑去离宿舍楼最近的一间小卖部转转。
令人惊喜地是,这种地方居然还有卖那种幼稚的公仔扇。军人会用这种扇吗?
一问价钱,mygod!我有没有听错?
一把小小的扇子要值四块钱?
表面上我拿着扇子挑来挑去,其实我是在考虑要不要买。其中还不忘东望望,西望望。
这样一来,居然让我不小心看到了印有黄埔字样的信封加邮票。
算了,来到黄埔军校,不买这有纪念价值的信封和邮票,不就是等于没来过?再者,看在弟弟集邮的份上。
我这个老姐可算对得住他们了。
“请问这套邮票和信封怎么卖?”
我充分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怎样,我誓必买下了。
“八块。”
一听之下,我和雅晶都吸了一口气。
很会宰人嘛!
买了买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又瞟了那把印有《泰坦尼克号》男女主角的扇子。
今天实在是太热了,于是又顺手买下了它。
后来,雅晶也忍痛买了纪念信封和邮票,再加上一把扇子。
所以,这些小卖部都是靠这种宰人生意而生存着的。
其实,照我这两天观察,黄埔军校已经成了一所旅游胜地。所以,里面就一定不会还有军人生活才对,且这两天见到的军人很少,七八个就已经数尽,难道又是‘不一定’。”
属于小卖部的部落终于远去,我发现他们对我们的军训好奇心不大,像已习以为常了。看着这么多班级喊着口号,步履规则地走过,决不会再看第二眼。而他们那种宰学生钱也早已习以为常了。
管他们去吧。
饭堂到了,早餐很丰富的,有很多三明治吃。
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的早餐。可惜每次只能狼吞虎咽,不能好好地享受,总是带着警觉性去吃。而那警觉性是来自于那一声哨子。
哨子声一响,就好像敌人来了一样。那种永远充满紧张戒备的日子,是一般人体会不了的。
于是,每次早餐总会因为这样而遗留下来各式早点,我印象至深的还是那些三明治。
他们规定不能吃剩下的东西,怕吃坏肚子。
于是可怜的三明治,不管再怎么多,我们都得亲手把它们丢进垃圾筒。真是太舍不得了…一边赞叹着浪费呀浪费!这实在是无法跟军人联想在一起。
这里就这么奢侈吗?
几分钟左右的早餐时间,在这种精神高度备受压力下,怎么吃得饱啊!又不准打包带走。
至于午餐和晚餐,就更可怜了。
刚来时,每台桌的旁边都放着一只脸盆大的饭盅,但饭的份量却很少,顶多三四个人吃。而每台桌子却有七八个人。我们几乎是捏紧着胃吃饭的,个个都尽量少吃一点,可谓患难见真情,但不知是否有人在减肥是真。
后来才发现那么笨,吃完了可向有关人员要。
唉!要饭!
在这里就是惨,吃不饱,睡不好,精神不爽。
“吃”完了早餐,新的一天就开始了。
事实上,新的一天早就开始了。每天5点钟听到哨子响,就得起床。天还没亮,鸡也未叫,而我们却得摸黑起床,然后各个班在魔鬼召唤处的集中营等待集中训练,八点才是吃早餐。相信个个都很期待早餐,至少这个魔鬼集中营的训练能告一段落。
而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是各班展现训练结晶的时候了,就是汇操。到时会有学校很多领导及军校领导观看演习。
这位教官好像有点紧张这件事,但偏又很信任我们。我们还有一个上午的训练“机会”。
此刻有五分钟休息时间,有个女生老是缠住他问东问西。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这么八卦。
直觉上就觉得她很讨厌,再看她那副长相,更觉讨厌。
她很强壮,却是偏肥的那种。两只绿豆眼拼在那里,那口鼻就是典型的猪鼻猪嘴。
所以,整的来看,她就是一条猪。
她说:
“教官,你是哪里人?”
一副认真讨教的模样。
“我是海南的。”
“哇!那不是有很多椰子吃?”
果然是猪,东南西北都会扯上一个“吃”字。
“是啊!几年前,海南岛的椰子多得不得了,我们以前行军时,每个人都会扛着一大袋椰子。”
这句话,真是有威力,全部的人都“哇”的一声响。
几年前,在海南岛的一个亲戚来探望外婆,可不见她从著名的海南岛带特产椰子来,但却送给了外婆一对海南特有的铝加铁制的柱形圆桶,重量不轻哩!
却不知道是怎么从海南带到广东的。
“教官,怎么不带点来呀?”
猪在叫。
“你们怎么不早几年来呀?”
猪显得很失望的样子。
活该!
下午的汇操就很成功,我们班拿了二等奖,生平没发现这位教官的指挥姿势这么酷,不是在暑日当头下训练的那种“酷”。
拿了二等奖,也算对得起这位“辛苦”训练我们三天三夜的教官了。
汇完操后,就是拍照留念。
取景的地方是以前黄埔军校的那扇门,上面写着: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跟我买的纪念邮票是一样的。但仍然是有差距,门里的历史原是一个很大的池塘,堤边有垂柳,一副欣欣然的样子。
而现在这扇门已经被圈起来受保护了,门里的现在是一排排的民国式建筑。
轮到我们班了,谁知教官却不一块照。我觉得有一种失望,这跟讨厌他又是两码事。我总觉得不一块照,训练了又有什么意义。
接下来就是拔河比赛。
我们班虽说有五十多人,女生却很多,有三十多个。
但却是男生参加,虽然个个看上去强强壮壮,生龙活虎,一上去就被4班的猛男刷下来。尽管有女生在旁边助威,但说到底,我们班很没面子嘛。
“你们输了不要紧,志在参与嘛!”
这位教官挺会安慰人嘛。7
末了,许多人都拿出汇完操后发的通过训练合格的证书,给他签名。然后,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刘念。
刘念留念,真有意思,这个名字无论谁听到了,都不会忘记,却不会当作留念。除非有某些女生对他滋生了感情。
其实,每个人都有可爱的一面。
第四天,我们全部换掉了迷彩服。
谢天谢地,解放的一天终于到了。
那套迷彩服,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我穿足了三天三夜,风吹日暴晒的。听说如果下大雨,照训不误。那是我在家里看新闻报道时,知道上一批的来黄埔训练。那几天都是狂风暴雨的。
妈妈问我说:
“你受得了吗?”
又叫我买了一些预备药,什么穿心莲、双飞人,感冒药等等。
所幸的是,我好得很。只听到讲某某班的某某人晕倒,而没有听到九八(三)的肖延晕倒。
今天最后的任务就是参观。真是惨,连参观也变成了军训所做的一种义务。
幸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