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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才说的,他都一一记在心里了。
“季行扬,你真的很厉害——”好像都不需要睡觉、不需要休息,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样,她就不行,她每天必须要睡够8个小时,第二天才有力气工作。
“我在飞机上睡过了。”他又不是超人!
“我好想睡觉—”一说完,她却已经靠在他的背上,浅眠。
有人陪的感觉,真好!她已经怕死了只有她一个人挨过看不到尽头的漫漫长
夜。
季行扬僵僵地,一动不动。
“冷——”一会儿,她迷迷糊糊地打了一个冷颤。
季行扬转过身来,被酒气熨热的娇容,迷糊埋入他的胸壑。
“我们回家吧,太晚了。”季行扬提醒她。
家?她没有家的——
“这里就是我的家啊……”她摇头,似乎认定了这里。
季行扬微蹙了眉,觉得喝了酒后的她,情绪很不对,这种情绪,不像是开心。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头好香,酒精在她的胃里翻搅,她寸寸下滑,枕到了他腿上,找到舒适的位置,闭着眼无声渭叹,“唉,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一颗豆大的眼泪,却先滚了出来。
这段日子,她被压力压得喘不过气。
*。
爸爸的遗嘱。
王纯。
每一件事情都不顺心,每一件事情都让她晚上会在恶梦中惊醒。
季行扬又喊了几声,她只是颤了颤,并没有吭答,应该是又睡着了,季行扬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她整个人缠紧外套,缩了缩,可是,依然觉得很冷很冷。就如现在她必经的每个夜晚,被子盖得再暖都驱不散寒气,总是梦见自己被冰冷的河水包围,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淹没她的身体、口鼻,不能呼吸……
她闭着眸,眼泪又流了出来。
季行扬眉越处越紧,到底是什么事,让她惊成这样?他探手,找到她的手,掌心贴着掌心牢牢握住,不教她在梦里慌张哭泣。
被他牢牢握住以后,她安静了很多,呼吸也慢慢平衡下来,呵出浅浅的气息。
季行扬用另一只手的指腹刁、心冀冀地拂去她眼角的泪痕,现在侧枕在他腿上的她,浑身泛着白里透红的色泽,那画面看来竟是不可思议地妩媚动人。
他粗糙的指腹慢慢地抚到她的唇畔。
那天,这里,不小心软软地碰到了他的脸颊,让他……
整整半个月的时候,只要一闭上眼晴,他就会想起那种温温浅浅、让人心悸不已的触觉。
如果、如果,他那天能刚巧转过脸来,就能吻到她……
季行扬!他很想抽自己一个巴掌,但是,想吻她的欲望汹涌、奔腾、张嚣
一直无法压抑。
她睡着了……如果只是轻轻碰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
季行扬你真无耻!他用掌抹了抹脸,命令自己争气点冷静下来!但是,一点用也没有!汹涌的吻欲一拨接着一拨,让他根本无法阻档。
于是,像着了魔般,季行扬慢慢凑了过去。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娇容近在咫尺,他轻浅的呼吸喷到了她的脸上。
如果能吻到她……让他此刻死了都甘愿……
心跳得好厉害。
季行扬闭上眼晴,朝她软娇的唇触去——
微微动了动,好像很冷一样,在他快碰到她双唇的时候,她整个人缩了缩。
季行扬一惊,急忙倏地退开,帮她将披在身上的外套重新拉高后,他靠向水泥墙,喘气不已。
该死,果然,他又贪了!而且,越来越无法控制想要她、想占有她的贪欲……
第十二章 兄弟相搏
那一夜,微微做了几个奇怪的梦。
刚开始那个梦,也是相同的,她站在结婚礼堂里,牧师问她,是否愿意嫁给赵延庭,她刚想点头,突然,她身上的婚纱不见了,她尖叫一声,却怎么也无法遮住自己的隐秘部位。而观礼的宾客们,人人手持一张她的裸照,对赤身裸体的她指指点点。
隔着人群,她见到一抹冷光,那俊美的薄唇轻轻一掀,仿佛无声地在问:你还要和我斗吗?
不要!我输了,我不要斗了!她呐喊,泪流不止。
为什么这么对她?心好痛,痛到快要窒息。
她痛到弓下身,周遭的人继续在讪笑着,甚至有些轻浮的男人开始上前对她动手动脚!她一直哭,一直哭,突然,礼堂里漫起大水,冰冷的河水瞬间就包围她,她整个人一直下沉,往下沉……她的手渐渐松开,终于可以解脱了……
自从订婚后,她每晚都会被恶梦包围。
就在像以往一样,她以为紧接着会见到自己的尸体时,有人牢牢握住她的手,帮她擦去眼泪。
是谁?她的未婚夫赵延庭?
握着那个人温厚的掌心,她蹭了蹭,依偎着心渐安,陷入深沈的睡眠中。接着,她又做了一个梦。
这次,梦里没有可怕的婚礼,也没有冰冷的河水,她系着围裙,在光线明净的厨房里,烹饪着晚餐。油烟滚滚,她炒菜炒得很辛苦,挥汗如雨,简直就是典型的黄脸婆。偏偏两个约莫34岁大的娃娃还在闹腾她,一个抱一只她的腿,嘴里都不依不烧嚷着,“妈妈,抱!”“妈妈,抱!”
“你们给我滚开!”她吵得脑头晕了,挥舞着炒菜叉,咆哮。
女娃娃赖在地上哭,男娃娃脸皮比较厚,依然扒着她不放。
于是,她踩着施鞋,怒气冲冲对着沙发上,悠哉翘着二郎腿看报纸的男人,河东御吼,“混蛋!凭什么家务活都我干!给我马上解决两个孩子!”
男人缓慢转过脸,竟是——
徽徽被吓醒时,已经天亮,应该是说,几乎是某人一抽身的时候,她就醒了。
“一定有什么事情!不然她不会做整晚的恶梦!……赵延庭,你最好少给打马虎眼,给我说实话,我的耐性有限!”土霸王再现,季行扬唯我独尊的臭脾气一旦发作起来,没几个能档得住。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背对着她的身影,越来越绷然。
微微叹了一口气。
“行扬。”她喊他的名字。
季行扬马上挂断电话,回过头来。有几秒的时间,他凝住她,晨光投进来,将她笼罩在若一有似无杯光圈里,染得一身的清晖,他的眼眸深黑而幽深,带着难解的情绪。
她心一惊,不会是赵延庭说了什么吧?
“我把你吵醒了?”季行扬三步并做两步向前,坐在她面前。
没,只是自己把自己吓醒了!她怎么会,怎么会,梦见将来和她结婚的人是——
他走路的姿势有点过于笔直,好像过度僵硬的样子。
她再忆起昨夜一整晚韧性十足的“枕头”,心虚,“怎么不把我推醒!”她赶紧去揉他的大腿。
“纪夕微,别乱动!”行扬大吼,急急抓住她的手。
抓住她的那只掌,烫得厉害。
他急急拉回自己的外套,档住自己双腿间突显的尴尬,粗便着嗓子,“快去洗脸,我们回家了!”
他的过激反应,让微微先怔了下。
“还不快去!”季行扬凶神恶煞。
微微若有所思,一会儿才想明白原因,她的脸红了红。
“嗯!”她匆匆起身。
……
季行扬送微微上楼。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中午。”
“我迟点再去上班,先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我还有地方要去。”季行扬居然一口回绝。
“那我们一起吃早餐?”微微又问。
“不,你回去补个眠,或者洗洗去上班。”季行扬把她一把推进屋里,好像急着去某个地方。
难道,他还有约会?还是……要去找女人解决某种需要?
“好啊。”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勉强。
屋门一关,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人。
她去洗了个澡,吹干头发,给自己泡了一杯奶茶,捧着杯子,在发呆。
怎么会是他——
微微还在不可思议,再加各种想不通中。
心,没有任何跳动的迹象,梦见的将来另一伴却是季行扬?唯一的解释,她太渴望被爱。
微微喝了一口奶茶,眯了眯眸。
不行!她知道,梦就是梦,永远不可能。
季行扬太“真”,而她,太“假”!真和假,怎么可能会碰撞在一起?她已经不是8年前的微微,对于感情,她已经付不出太多的精力、感情,她也付不起!如果和季行扬在一起,她不可能可以像面对赵延庭一样,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不会愧疚。
给不起的东西,所以,她宁可自私的不想懂,宁可做睁眼瞎。
有些人是可以“动”的,有些人,碰不得!她和季行扬做兄妹才能长久,才能适合。
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奶茶,突然,她整个人一僵。
糟糕!季行扬根本不是找女人发泄去了,而是——江熹炜!
微微一惊,不顾自己还穿着家居服,旋身急奔跑下楼。
清晨,江熹炜先被电话声吵醒。
“莫瑶,什么事?”他躺在床上,半合着眸,抚额。
自从分手到现在,他一直睡不好,即使坚持慢跑也无法改变。
“我、我刚才见到妈妈了——”莫瑶一向冷镇的声音,此刻,有点发颤。
妈妈?
“你是说莫姨?”他缓慢地坐起身来,眉头深蹙。
“是啊,她、她突然来找我!”莫瑶心情很激动,“她还说,想见见你。”
“是谁给她地址的吗?”他马上问。
莫瑶摇头,“妈妈说是我们的朋友给她的地址,但是,我不知道他是谁。”
江熹炜心头警钟大响。
“小熹,妈妈得了膀胱癌,每天都大量血尿,排尿也很困难,她是来北京治病的,要做膀胱肿瘤切除术!”莫瑶很感伤。
妈妈这种情况,很需要亲人的照料,但是,她的两个亲生子女又在陕西走不开。
“小熹,我想让妈妈留在北京,在她动手术期间,我来照顾她,好吗?”莫瑶动容地问。
事实上,妈妈是听说她要结婚了,才厚颜来北京打扰,想见见她现在的样子。
突然和失散了多年的妈妈重遇,她心里的激动难以形容。
她想把妈妈留到参加完婚礼为止。
“不,不能留她!”但是,江熹炜却冷言斥离,“我不会见她!你问她需要多少钱,才肯走?她要多少给多少,让她立刻离开北京!”要是留下莫姨,迟早会出大事的!
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迎面浇向莫瑶。
“小熹,不是钱的问题!妈妈小时候很疼我们!”要赶妈妈走,这种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江熹炜迸射着冷光。
说他无情也好,无爱也罢,他只知道,现在莫姨出现的时机太不对劲!
“莫瑶,你别给我感情用事!”他可以抓31楼的弱处,同样,那边也会反击!
“咔嚓”莫瑶居然第一次挂断了他的电话!!!
他迅速更衣,准备去英瑶家中,快点解决麻烦。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先响起,他匆匆打开门,竟然迎面一个拳头狠击而来。
刺骨的疼痛由左颊蔓延开来,有一瞬间,他的视线是香暗的,整个人更是因为冲量而跌坐在地面上。
怎么回事?
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江熹炜缓慢抬起头,接触到一张盛怒不已的脸孔。
“哥,什么事?”抹去血丝,强忍着肿痛,他波澜不起地问。
“把微微的裸照、光盘,都拿出来!”季行扬伸手,命令。
他淡淡一笑。缓缓起身,“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敢狡辩!
“色诱微微,拍下(性)爱光盘,想逼迫她就范,不都是你干得好事吗?”季行扬满脸潮弄。
听赵延庭讲出微微为什么会做恶梦的原因时,他当时震惊到无法形容,只想马上宰了江熹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