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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联系不上季熹炜?”纪妈妈生气了。
“他……手机关机了……”于佳佳尴尬地小声回答。
所有的情况,都指向一件事实,新郎好像逃婚了。
原来,还是赌输了啊……
明明,不该输的啊……
她和他想要的东西,其实,并不冲突。唯一的解释,是因为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在他心里,再美的女人,再深厚的感情,一旦没有了价值,还是如同被取完了所有糖液的甘蔗渣一样吧。
“你再等等!”季行扬站起身,神色沉得厉害,压抑自己火爆的性子,“旅店的人说他早上就退房了,我打到各大医院和交通厅问问,应该是路上出意外了。”
印象里,这是季行扬第一次替季熹炜说话。
但是,她清楚,并不是因为兄弟情深,而是因为她!因为,怕她难过,怕她崩溃,怕她流泪。
她和行扬,曾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甚至差一点就成为情侣。
“不用了。”她却摇头,目光转向死党,“佳佳,你陪我送客。还有,能不能让你爸爸打电话去机场查一下出境人员名单?”
佳佳红了红眼,点头。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乱,正欲离开的宾客们纷纷收住脚步,“可能是新郎来了!”
她的心房,重重一敲,她转过身来。
只见,礼堂的门口站着一男一女。
男人戴着鹰眼侠的面具,女人则是从头到尾一身黑,配上她冰冷的气质,仿佛是来奔丧的。
【04】致命冲击①
纪夕微的心重重一跳,可是,仅仅只是一秒而已。
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落在季行扬的眼里,“鹰眼侠”携着“黑寡妇”才刚阔开气势磅礴的步伐,他沉下脸,箭步上前:“莫助理,您今天的衣着打扮,太不看场合了吧?!”根本像是来砸场的。
被唤莫助理的黑衣女子那张姣好的容颜,依然冷若冰霜,仿佛被质问的人,并不是她。
她的目光,冷冷的凝视着穿着婚纱的纪夕微。
“季大导演,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打扮很酷?!”反而是“鹰眼侠”板着声线回答。
“酷个屁!”季行扬怒斥,“任花瓶,你有毛病吗?!”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他们自认为的行为艺术,无疑像是一场嘲讽,往小微的伤口上撒盐巴。
所有人都知道季行扬的性格是出了名的火爆,“鹰眼侠”被吓得赶紧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潇洒又帅气的脸。
他是任伯伯的独子,“飞翼”传媒的公关部经理,季行扬的好朋友,之所以外号叫“任花瓶”,是因为任文宇属于典型的单细胞人类。
“我这不是想来和小微开个玩笑嘛!”任文宇赶紧解释。
抢亲的事,他是料准了季行扬“不敢”做,所以,就由他来整整那对新人嘛。
“行扬,没关系的。”纪夕微终于出声,她甚至还牵强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莫助理用冷灼的眼神,动都不动一直盯凝着她。
任文宇后知后觉发现气氛有点不对,身边的宾客们无故散去,他急忙拉住其中一人,“咦,大家急着走,都不给新人面子留下用午宴吗?”
很奇怪,宾客们都纷纷假装听不见。
“呀,莫瑶,你也帮忙招呼客人啊!”为什么大家都跑了?还有,纪妈妈不是该招呼客人吗,怎么抚着胸口,坐在长椅上喘气?
任文宇有点无措,搂紧身边的女人。
他身边的女人,一向是出了名的能干,只要到她手里的难题,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纪夕微鄂住,目光注视了一下,任文宇亲昵搭在莫瑶肩膀上的掌。
季行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很干脆地问,“莫助理,季熹炜在哪里?”莫瑶不仅是季熹炜的左右手,更是季熹炜的亲生姐姐。
莫瑶冷漠的目光直视着新娘缓缓开口,“抱歉,这个婚礼,小熹不会来了。”
明明已经可以肯定了的事情,却还是像巨石投进大海里一样,纪夕微心沉沉的。
“他让你来的?”这样又是何必?多难看!
这样的场合,纪夕微清楚自己应该哭,哭才符合她平时娇小姐的形象,但是,心头像什么被卷走了一样,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
“不,他不知道。”莫瑶冷锐的美眸中竟充满着形容不出来的嫉妒。
那太过强烈的目光,让一幕再现纪夕微的脑海。莫瑶疯狂地吻着季熹炜,她的唇落至他颈项……纪夕微很拼命才能忍住呕吐感,很努力才能让自己纤弱的身躯不摇晃。
他们是亲生姐弟啊,为什么能够做出这种事?!“莫瑶,到底出什么事了?”任花瓶还在状态外。
莫瑶转过脸,冷若冰霜转成和婉,轻声提醒,“文宇,你的发型有点乱了。”
“啊!”果然,脑袋简单的任花瓶捧住“鹰眼侠”发型,火烧屁股一样开始到处寻找洗手间。
纪夕微清楚,她是有心打发走男友。
“微微,我们谈谈吧。”莫瑶冷吐了一口气,“我想,一些事情,你有权知道。”
纪夕微愣了一下。
“好!”她干脆点头。
这个婚礼,她早已经做出最坏的打算,如果还有利刃,都刺过来吧!比起被抛弃,还有什么比这更伤的呢?
转身,她向新娘休息室走去,不用回头,她清楚,一向对她充满敌意的莫瑶一定会跟上。
沿路上,她遇见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迷人魅力的赵学长。
“学妹,我先走了。”赵学长和她招呼。
“学长慢走。”她礼貌回答。
赵学长却不动,反而俯身靠近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学妹,你今天真的很不同!终于想清楚了,要找回‘自己’?”
纪夕微凝望着越靠越近的学长,无法露出以往总是装成听不懂的娇笑。
“记住,学长是危机处理专家,也是你坚强的后盾。”赵学长锐利的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那是猎人遇见猎物,嗜血的眼神。
“学长,我没有什么危机需要处理的。”她淡淡回答。
“不,你有的。比如,你可能会突然发现,自己需要另一场婚礼!”赵学长丢下意味深长的话,扬长而去。
【05】致命冲击②
“要和我谈什么?”关上休息室的门,纪夕微冷淡地问。
曾经,她用了很多心力,想与眼前的女人做朋友,因为,这个人是她爱的男人的亲姐姐,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血亲。
但是,无意中撞见那幕以后,后来只要有莫瑶的场合,她能避则避。
莫瑶依然是冷若冰霜,她径自先在沙发上坐下,指指对面的位置,“还是坐下来说话吧,你小产后身子一直不太好。”
纪夕微摇了摇头拒绝,“直接说吧。”她站在窗前,外面的花草开得很灿烂,然而她的心情却一直阳光不起来。
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她意外流产的时候,季熹炜握着她的手,流下的那些因为心疼而灼烫的眼泪,明明那么真实?难道,只是演戏吗……
“澳洲的空气很适合伯母养病。别回国了,和你妈妈留在澳洲,好好生活吧。”
纪夕微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想不想回国,是我的自由——”原本,是有这打算的,打算结婚后,留在澳洲,陪妈妈度过人生最后的岁月,不去理会那些烦心事。
“小熹和任天琪最近走得很近。”莫瑶打断她的话。
纪夕微转过身,怔怔地地看着她。
所以,这就是他放弃婚礼的原因?因为,有更大的利益?
她的表情,反而让莫瑶惊鄂,“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不是涉世未深的大小姐!那为什么要签了股份转让书?!”
她甚至怀疑,她到底认识这个“微微”吗?
纪夕微淡幽地说,“我只是不愿意去怀疑他,不愿意去相信,人的野心与欲望是没有止境的,我只是……不愿意相信,我和他之间,不曾存在过……爱情……”
“爱情。”莫瑶冷漠的唇角,抹开冷讽的笑容,“小熹的心,是冰的,比冰山更冻人!没有人可以在他身上奢求‘爱’这个字眼!你眼睛里能看到的他,都是假的——”
“你想说什么,都说出来吧。”纪夕微麻木地说。
这场婚礼,击碎了她对人性最后保留的天真。
如果同枕了6年的爱情,到最后连一点真实的情感都没有,她又能相信谁?不,她不再相信人,包括眼前的女人。
莫瑶却摇头,“我不能背叛他。”
“是啊,你是他的姐姐,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你们更亲近的关系吗?”纪夕微仰头,不让眸底的眼泪流出来,她现在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却不能哭。
“微微,你真的以为我是变态吗,畸形的恋着自己的亲弟弟?”莫瑶痛楚地问。
“你们难道……不是吗?”她现在的心绪很乱、很乱。
莫瑶突然大笑,一股不对劲,让纪夕微杵在原地,无法动弹。
“世人,都让我们给骗了,我不是他的姐姐,我们更不是孪生姐弟!”莫瑶痛楚道,“我吻他,我要他,是因为女人爱着男人的心!”
这意外冲击,让纪夕微膛大目,“怎么可能……你们以前的户口本上,明明——”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因为,这是小熹的秘密!”
秘密这两个字,让纪夕微心已蒙上了黑雾,跌进了深渊底。
和她同枕了多年的男人,到底藏了多少个秘密?
“其实……微微,我并不是真的很讨厌你,我、只是嫉妒你,疯狂的嫉妒……”莫瑶流出眼泪,“因为,我们都爱着同一个男人。”
一直以来,她都想讨厌她,但是,却总是无法讨厌真诚的她。和小熹在一起的那么多年,无论她背地里多么排斥她、欺负她,微微好像迟钝到一点也感觉不到,总是心无芥蒂的把她当成姐姐。
几月前,她染上了严重的风寒,身边所有人都避之而不及,微微却主动来照顾她。
那时,她问为什么。明明私底下,她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但是,她却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当时,微微笑笑,纯真地说:因为,我们都爱着同一个男人,想分担他肩膀上的责任啊。
对待微微,她的身体里就像住着两个灵魂,一个灵魂总是时刻被感动着,想和她成为朋友,另一个灵魂却是仇恨、控诉着,只想挥着利刃狠狠刺进情敌的胸膛。
纪夕微僵滞地倾听着她的倾诉……
可笑,好可笑,原来,莫瑶的这个“爱”字,和她的“爱”是站在同一个平行线上。
不是亲情,而是结结实实的爱情啊!
她身子晃了晃,有点晕眩。
小产到现在,她的身心一直还没有彻底恢复。
“这和我回不回国,有什么关系?”指甲死死嵌入掌心,她才能镇住自己的身子,不在此刻倒下。
在婚礼上被抛弃,妈妈已经够难受,如果她现在表现出一点点伤心与在意,这会让妈妈心口形成更大的伤口。
所以,她一定要表现得很坚强。
“微微,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之前身子明明健健康康的,宝宝却突然没有了?”莫瑶盯着她的小腹,恨恨地问。
不是意外吗?纪夕微瞪着她,脸色渐渐苍白。
“是小熹让我去买的堕胎药,他把药粉掺入你每晚临睡前必喝的牛奶里。你喝完牛奶,那天半夜,腹痛难忍,你的宝宝从此离开了你们——”
纪夕微的胸口传来一阵痛楚,这些话,让她就像被紧紧捏住了心脏,心跳突然停止跳动一样。
好痛,好痛。
一阵绞痛下,她整个天璇地转,视线一片模糊,模糊中,她眼中看见的不是莫瑶疯狂的恶毒,而是从莫瑶那双痛苦的眼睛里,慢慢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