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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亲生兄弟。一个在复杂的大家族里举步维艰,一个在另类眼光中扭曲成长。
他们有谁是幸运的?又有谁是不幸的?
“你们不该恨对方的,因为你们都没有错。”
叶肃北若有所思的回望过来,然后轻描淡写的笑:“我现在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伸手握住了顾衍生青葱一般手指,摩挲着,“我比他幸运,因为我找到了我想要的。只是仇恨这个东西形成本就是无形的。我和他一开始就生错了阵营,所以一出生就要对立。各为其母。”
“那他现在是想怎么样呢?报复叶家么?”
叶肃北点头:“也许。更或者,他想得到什么。”
顾衍生摇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直觉他不是这种人。”
她话音刚落,叶肃北就蹙起了眉头。他玩味的挑了挑嘴角,邪佞一笑,声音轻柔而具有蛊惑力:“你就知道他不是这种人?哪来的自信啊?”
顾衍生知道他这是吃味儿的表现,轻轻一笑:“怎么?吃醋了?非得我也怀疑人家人品,你才高兴了?”
叶肃北正要反驳。房里一直睡的踏实的孩子突然哇哇的哭了起来。两个坐在餐桌旁的大人都知道,这是他们家“老祖宗”的每日晨哭。于是两个人都认命的站起来往房里去。
再后来叶肃北再也没有在顾衍生面前提过路丛光和他的母亲。顾衍生也没有再问。毕竟叶肃北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质的飞跃了,以叶肃北这样闷骚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难堪暴露给别人看的,而路丛光无疑就是他从小到大受伤和不安全感的来源。
她突然就有了几分理解。叶肃北那样一个自负的人,可是他心里其实也和别人一样,时常不安吧?尤其是看见了父母这样的畸形关系,更加让他对感情不相信,对自己不自信。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声的,给他最多的爱。
他们复婚的小宴会还是如期举行了。还是灯火辉煌的会场,还是衣香鬓影深巷酒香,场面的漂亮话和各怀鬼胎的心思。早已习惯了这样场合的顾衍生和叶肃北夫唱妇随从容面对,倒是十分顺利。晚宴上请的都是城中有地位并且和叶顾两家私交甚重的人物。虽然现在叶家出了些问题,但是有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叶家在位的还是大有人在,所以并没有产生之前设想的种种严重后果。
除了叶肃东的事,其余的都不算棘手。解决的也是七七八八了。面子上损了是真的,但是知道内情的都清楚,这是叶家自己人的事。
沈家本想踩一脚,不想叶家的人更毒,找出了沈家陈芝麻烂谷子的决策操作错误,现在自顾不暇,也被拖进了泥塘子里。
叶肃东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高兴,相反整个宴会上他都少言寡语当成了自己的买醉大宴,喝的双眼通红醉的不醒人事。陆江晨自然也是请了,但是她坐在距离叶家主席很远的宾客席上,当然,她也是叶肃东视线的聚焦点。
只是陆江晨其人,说话做事从来都是那么利落干净,即使是错的,只要是她的决定,她都会坚持到底。
看着这对曾经的夫妻,回想陆江晨过去的几年,顾衍生除了叹息,找不出一句话来形容这样的心情。
晚宴结束后顾衍生抱着孩子站在酒店侧门口。司机去取车,而叶肃北则还在和长辈们谈话。顾衍生用衣服裹紧了孩子,自己则百无聊赖的和只会依依呀呀的孩子说着话。
不远处一辆车驶近,车灯闪烁,晃得她双眼不适的眯了起来,等她再度睁开眼睛。她已经看到了路丛光秀致清隽的身影……以及,苏岩娉婷婀娜的身姿……
她不禁挺直了背脊,手上紧了紧,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苏岩慢慢的走近,她目不斜视的正要进酒店,顾衍生陡然改了道,堵在她面前。她本就比苏岩高,此刻一仰首,气势上更了胜了一截。
“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岩转过头来,有些轻蔑的瞥了她一眼,随即娇嗲的开口:“我和丛光来吃饭。”
顾衍生冷冷哧了一声:“今天这家酒店被我们包场,你准备在哪里吃?”
苏岩没想到顾衍生会回答的这样理所当然中气十足,有些气势不足,但还是强作镇定:“我来找叶肃东不行么?‘我们’的女儿想见爸爸了!”她加重了“我们”二字,却丝毫不能掩饰她语调中的虚软。
顾衍生不屑的睨了她一眼。这个傻子,做小三也不够称职啊,随便一试马上就方寸大乱了。事实上叶肃北包场只包了一二层。上面的都还在营业。可惜这女人心虚,随便一说就缴械投降了。面对这样的对手,顾衍生突然有了一种胜之不武的感觉。她慢慢的眨着眼睛,随即妩媚的轻轻笑着,说道:“不是挺善于和男人‘交往’么,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下,爸爸这个东西,随便找一个不就行了?何必非要抢人家的?”
苏岩这下倒是淡定了,她也跟着笑:“既然孩子的爸爸愿意认,我为何要去找别人,再说叶肃东和陆江晨已经离婚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是么?鹿死谁手肯定是不一定的,但是一定不会是你就对了。”顾衍生看着苏岩,顿时就有了一股斗志。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能说这么多刻薄的话,可是这个女人就是能激发她的潜能。
看着两个女人的骂战,站在一旁的路丛光终是忍不住了,打断了顾衍生,拉起苏岩就要走。顾衍生哪里会依,又挪动了脚步,挡在了前面,这次,她是表情严肃的看着路丛光,“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实在不想和你成为敌人,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们来过。”
路丛光看着她眼底流露出的关心和怜悯,竟戏谑的笑了起来,他说:“可是,我就是相让给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来过,这可怎么办?”
顾衍生一时被他满不在乎的语气噎住,想到叶肃北和她说的那些过往,更是觉得心里有什么堵得慌。这时候苏岩居然不长眼的轻轻笑了起来,说着:“我们走吧。”
……
这一句正撞到顾衍生的枪口上,她正愁有气没处发,举起手就要抡向她,嘴里恨恨的吐出几个字:“你给我闭嘴!”
几秒后,预期的一巴掌没有落到苏岩的脸上,顾衍生蹙着眉头难以置信的瞪着路丛光,强忍不甘,咬牙切齿的问:“你帮她?”
路丛光被她的目光瞪得一阵心痛,他撇过头,冷冷的说:“你是什么立场,凭什么打她?”
顾衍生的手被他死死钳住,她另一只手抱着孩子,只觉得被他钳住的手像被火烫一般,她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顾衍生和路丛光的对话。顾衍生和路丛光都呆怔的看着对面捂着脸的苏岩,随即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去。
陆江晨站在她身边不远。穿堂风拂扫着她的鬓发,她妆容精致的脸看上去庄重而和谐,她挺直了脊背,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顾衍生仿佛看见了她英姿飒飒的衣袂飘飘。
陆江晨轻蔑的瞥了一眼苏岩,轻启薄唇,声调平稳不起波澜。
“她没有资格,我有。”她慢慢的说着:“给我老实一点儿!在我面前做跳梁小丑想哗众取宠,你先掂量下自己够不够格!”
……
第四十九章
陆江晨的表情淡淡的,没有特别愤怒却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她转过头来,对路丛光说:“路丛光,这么久的同学,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都不该和她一起,这就是在打我的脸。你该知道我陆江晨是怎么对人的。”
顾衍生看着陆江晨,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陆江晨这个人就是这么强势,不管在哪个方面。也正是她这样的性格,身边的人才总是选择让她受伤,因为觉得她很快便会愈合。事实上,她若和顾衍生一样会笑会怒会脆弱,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顾衍生悄然靠近了陆江晨,伸手揽住她,就在她靠近她的那一刻,明显感觉到她浑身一颤,随即微微的瘫软了下来。
路丛光还站在原处,他的脸上露出了今天晚上从出现到此刻唯一一个顾衍生觉得熟悉的表情,错愕而歉意的表情。一贯温润的眸子此刻也是清凉如水。顾衍生感觉,她熟稔的路丛光,似乎慢慢的回来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衬得他眉目清朗身形高挑。看上去淡淡的深沉。她记忆中的路丛光一贯喜欢白色,穿衣也以浅色为主,而今天他一身黑色,却仍是俊逸非凡,愈发的像叶肃北。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觉得他像叶肃北,血缘的牵连,真是怎么都瞒不了。
即使路丛光家里的环境比较糟劣,但是也许真的有血统在作怪,他身上看不到一丝的穷酸和市侩,反而有股若有似无的贵气。
他们隔了一步的距离,顾衍生终是卸下了“战斗”的一切武装,软声说着:“丛光,不管多大的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上一辈的恩怨何必缠到如今?”
路丛光听她如是说,先是惊愕,随即又了然,眼眸渐渐暗淡深沉,他似乎在一瞬间涌起了众多的情绪,但是最后却只化作微微的一笑,他抬头对陆江晨说:“江晨,我并没想过与你为敌,只怪你投了与我相反的阵营。”从头到尾对顾衍生的话置若罔闻。
而被打了一巴掌的苏岩却骤然冷静了下来,眼底原本还有几分的湿润也生生咽了下去。她的声音很低,却又带着丁点的倨傲:“又来了,每次都是如此,仗着人多么?老的如此,小的也一样。”(此处请联想大寿时二老相送)
“不,我们从不是仗着人多,而是仗着道理。”顾衍生慢慢的站了出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背信弃义,从瑞士跑回来。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顾衍生仰起头作沉思状,随即一笑:“不过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想说,你只能落空。”
苏岩也笑:“你错了,我从来就没有目的,我只是想让姓叶的孩子认祖归宗。”
陆江晨突然哧了一声,不屑的睨她:“想都别想。”
“那好吧,”苏岩也不再急躁,不再哗众取宠。大约这一巴掌把她的战斗欲也打熄了,“我等叶肃东来给我交待。”她转头,对路丛光说:“我们走吧,看样子今天也谈不出什么花来了。”
路丛光也不再恋战,转身欲离开,片刻后他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顾衍生,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在?*鳎幼挪唤舨宦乃档溃骸盎厝ジ嫠咭赌鲁桑易龅囊磺卸疾皇顷殛焖裥牡囊磺校绻娴挠辛夹模腿ヂ吩萍训姆厍翱娜鐾贰!?br /》
还不等顾衍生回答,已经有两个清冷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不可能!”
“恐怕不行。”
前者是从正左而来的叶母,后者是后方而来的叶肃北。
两张几分相似的脸孔同样的肃然表情,叶母盛极一时的脸上更是惊现了怒气。
叶肃北五官肖父,只有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遗传自母亲,母子两人此刻微眯眼眸的模样真是像神了。顾衍生略略旁移,叶肃北和叶母一左一右的走到她的身边。
路丛光对于突如其来的两人似乎并不惊奇,反而换上了一幅戏谑的看戏表情。他冷哼一声道:“怎么?现在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