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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整个事件最大“受害者”的顾衍生对这件事显得十足淡漠。偶尔出去逛逛,回到家还是和以前一样,做饭,打扫,看电视,上网。她的生活一直简单得像一杯水。不知道是谁在她这杯水里投下一颗石子,涟漪阵阵让人时刻都紧张这水是不是濒临临界点随时溅出来。
叶肃北每天还是按时回家,偶尔要加班都会提前通知,他以前从来不向顾衍生交代他的去处。顾衍生却拼命地想要知道,而现在他自主的交代时,顾衍生却显得兴趣缺缺。
好像一夜就长大了,没有经历那么多繁杂,只是心变得比以前更坚不可摧。以前趋之若鹜费尽心机要得到的东西,现在却觉得也没有那么重要。
她还深爱着叶肃北,这一点她一点都不怀疑。因为叶肃北不回家的时候她就持续失眠。不管多晚只要叶肃北回家了,她就能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叶肃北身上的气息比安眠药来的更有效、更快。
她明明是厌透了这种依赖者别人而存在的心情,可是她却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爱一个人到了一个人境地连呼吸都似乎不是为了自己。她大概永远也赢不了叶肃北,因为只要他忍不住,随时可以轻飘儿的来一句“分开”,而顾衍生永远没有这个魄力,即使她说出分开,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叶肃北挽留,她知道这样的自己在别人看来,就是没出息。
太爱一个人,到最后,那份蚀骨的爱只能成为缚绑的绳索,顾衍生逃不开,因为她无法将叶肃北从心里剔除。
暑假快要结束了,所有的教师被找回学校开了一次大会。许久不见的夏鸢敬也已经出院,只是她腿了还有一枚钢钉,走路还不是很利索。
看见顾衍生很是兴奋,一直要拉着她去逛街,看着一瘸一拐的夏鸢敬,顾衍生哭笑不得,值得推脱自己有约。不想一贯好糊弄的夏鸢敬竟然不依不饶一定要她说出是谁。正被缠得没办法,顾衍生的手机就救命一样的响了起来。
还没挺清楚谁邀约,也没听清是要干什么顾衍生就爽快的答应着“行,行,行。”
在一旁的夏鸢敬只得撇撇嘴作罢。
开完会她刚一出门就被校门口倚着路虎的路丛光雷到了,大脑在那一刻才开始运作,原来方才救命的电话是他打的,早知道又是一个烫手山芋,还不如陪着夏鸢敬,大不了就是伺候伺候。这下反而更糟。
坐在路丛光的车里,顾衍生一直有几分魂不守舍。
“在想什么?”驾驶座一直一言不发的路丛光冷不丁的冒了一句:“从车上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顾衍生回过神里,瞟了一眼专心驾驶的路丛光的侧脸。明明是和从前一模一样的笑颜,顾衍生却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车厢里的凝滞氛围让她有些尴尬,她有些僵硬的回答:“暑假马上要结束了,又要上班了。有点烦。”
“你确定是这个理由?”
顾衍生知道他是要说什么,突然就有些抵触,冷冷的说:“不然你以为呢?路丛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多管闲事么?”
路丛光转过脸来,眉头深锁:“顾衍生,我是关心你。你和叶肃北……”
还不等他说完,顾衍生就冷冷打断了他:“路丛光,关你什么事呢?”她脑子一热,最近一段事件的气闷一下子全数涌出来,她没好气的说:“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你现在很开心么?当年我不顾一切要跟你分手,让你面子丢尽,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遭报应了?!”她眦裂着眼瞳,眉目狰狞。声音在不自觉间也拔高了好几度。
路丛光一直没有反驳。他的表情冷峻,浑身都散发着压抑的阴鸷气息,他猛打方向盘,一个急转,将车驶向路边。顾衍生因为惯性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向前倾,心脏急跳呼吸在那一刻凝滞。所有的感官反应都消失,只有嗓子眼里那一丝丝的疼痛异常清明。
夜风卷起残叶,此刻万籁俱寂,这种突兀的安静让人所有的意识都成为一片茫然的白懵。顾衍生有那么一刻全身因为恐惧而迅速僵硬。
“吱——”的一声刹车声在空旷的郊外马路上久久回荡。当一切恢复寂静,顾衍生再也控制不住急怒,她气愤地昂起头,手大力的拉扯着安全带,口里喋喋不休的嚷着,歇斯底里不可控制:“路丛光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吗!”她成功的解开了安全带,气势汹汹正待打开车门。不想路丛光“嗒”的一声关上车锁,他从储物的小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甩到顾衍生眼前:“你要怎么想我我无所谓!只是连我都得到了这份鉴定!你还准备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顾衍生整个人怔愣住,美目圆瞪吧,她从来没有见过路丛光发脾气,他是那种连伤心的时候都会笑的男子,此刻却因为强忍怒气而浑身都在颤抖。
顾衍生开始后悔自己撒气在他身上,明明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她半晌才回过神来,拿起路丛光甩给她的文件,她没有打开,只是问:“这是什么?”
“DNA鉴定。”
顾衍生的大脑轰的一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直直的盯着那文件夹,良久,她才强作镇定的说:“我不看这种东西。”说完,一下一下的把文件撕的粉碎。嘶嘶的撕纸声音在空阔的路上显得十分突兀,顾衍生把文件撕成碎片最后按下车窗全数抛向窗外。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声音隐隐有些颤抖:“这些东西我全都不看,我答应叶肃北会相信他,以后不要再给我看这些东西!”
路丛光终于回过头来,深褐色的瞳孔此刻也变得深沉不见底:“如果你真的相信,那你就给我假装幸福一点,只要笑一笑,不然我会不顾一切的把你们拆散!”
第二十六章
路丛光的失控反而让顾衍生如麻的心绪平静了下来。
她定定的注视着路丛光,一字一顿的说:“路丛光,我没有笑给任何人看的义务。就算叶肃北做得不对,即使我们的婚姻出了问题,也不该你来插手。我也不会因为这个理由放纵自己。”她轻叹一口气:“我不会报复他,也不会假装幸福,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我自己。”
“是么?”路丛光似是了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么我拭目以待。”
“冷眼看笑话不是你。”
“那怎么的样是我?”路丛光的面色冷如寒冰,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镇定自若,他的手死死握住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触目惊心。
“顾衍生,不要自以为了解我。”
这句话像一枚刺,生生哽在顾衍生的喉间,她有些难以置信这些话是路丛光说出来的,良久才回过神来,冷冷吐出两个字:“开门。”
路丛光头也不回,发动了车:“我送你。”
一路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厢又回复初始的沉静。他们都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对情绪一向很懂得克制。
她一直对路丛光有几分歉意和几分感激,她最灰暗的时候,若不是路丛光在她身旁无微不至的呵护她无暇他顾,她大概不会有如今这般坦然的心境。
她最难熬的大学生活中唯一璀璨的色彩,大概是路丛光绘制的吧。与其说路丛光是她的爱人,倒不如说两人更像志同道合的朋友。
路丛光懂她的想要,懂她的厌恶,却唯独不能懂她的执着。所以他只能绘制那些璀璨,却不能覆盖那些晦暗。
顾衍生回家没有开灯,浑身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叶肃北还没回来。万籁俱寂,空荡荡的家里没有一丝生气。黑暗中,家具幽静的立于原处,窗外月光皎洁,倾泻在屋内,明明是令人心静的画面,顾衍生却觉得恐惧。
立柜上的花瓶里插着星辰花,因为疏于打理已经开始有些颓败,顾衍生身将花扔进垃圾桶里。瓶底冰凉的水滴溅在她的脚上,凉津津的触觉让她浑身一抖。半晌,她又从垃圾中把花捡了起来,重新插会瓶子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花已经颓败了,她却舍不得丢。
插花课去的都是些上层圈子里的阔太太,大家都为了证明自己审美一流,学的也分外用心,只有顾衍生意兴阑珊,纯属混时间。档她抱着一捧花乱剪的时候,她听见那气质优雅的插花老师说:“星辰花又叫勿忘我,花语很美,是永恒不变的心。”
那时候顾衍生手中正拽着一把紫色的小花束,不是很香,花朵也不是很美,她却因为这个花语开始对它情有独钟,原来这紫色的小小的花束,竟有如此执着的寓意。永恒,这是个多么令人向往的词。所以自那以后三年的时间,顾衍生都在家里插的这种花。
叶肃北从来没有发现她这样的小心思,只是在偶尔碰到她捧着花回来的时候随口问一句:“原来你喜欢紫色么?我一直以为你喜欢蓝色。”
顾衍生笑笑不置可否。后来她拥有了很多紫色的东西,衣服,鞋子,皮包,可是她从来没有告诉叶肃北,她喜欢的,只是星辰花的花语而已。
世界上哪有永恒不变的?爱情总会由盛转衰。顾衍生一直固执的不愿清醒。所以,结局只能作茧自缚。
*********
当晚,叶肃北一夜未归,顾衍生失眠整夜。
她没有打电话给叶肃北,叶肃北也没有打给她。仿佛一场沉默的拉锯战,谁先投以关注谁就输了。
第二天晨光微亮顾衍生就开始做瑜伽。自从开始失眠她就学了很多东西来消磨时间。长夜漫漫她总不能一直在床上辗转。
做完瑜伽顾衍生实在无聊,就拿着包出门了。
在外面溜达了几个小时,顾衍生也不知道自己逛了些什么,最后停下脚步,是在报亭前。
手上还握着一杯星巴克买来的拿铁,眼睛直直的看着那本社会类的报纸。
杯子里的冰块融化,冰凉的水汽透过杯子濡湿了顾衍生的双手。
“喂,小姐,水快要滴在我的书上了,要么就买,不买的话拿开点啊!”报亭的小老头紧张的看着衍生。生怕那看上去呆呆愣愣的顾衍生弄脏了他的书。
顾衍生对他鄙夷的表情毫不介意。
“我要这个。”她指了指那份报纸。
坐在广场周围修建的专供路人休息的长椅上,顾衍生开始认真地翻阅杂志来。
首页上有一张叶肃北的照片,不大,却异常显眼,照片上的他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一脸公式化的笑容。他眉侧的小痣被处理掉了,整个照片的构图很完美,却让衍生有一瞬间觉得这个人极度的陌生。
往里翻有一整个版面的内容是关于叶肃北,顾衍生看的很仔细。
整夜未归的人,原来是去了医院。
苏岩的孩子急诊送进了医院,叶肃北随后就赶到了,然后被正在医院采访工地受伤民工的记者抓了个正着。
整个版面满是该记者的“所见所闻”,诸如叶肃北“满脸关切”,苏岩哭的梨花带雨“倚在”他肩头云云。
下面还有叶肃北的家族关系表,连她这个做妻子的也不能幸免。报纸上刊登的还是她中学毕业时的照片,穿着校服笑的一脸青涩。
标题醒目,几个黑体的大红色字像猩红的鲜血,张牙舞爪的就朝她袭来:
“‘叶帅’幺孙私生子曝光!”
她轻轻合上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