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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就是遗嘱:如果沈御跟西昔结婚,将不会得到苏氏的一分股份,但是如果沈御跟方清妍结婚,则会得到苏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这无论如何,都是逼着沈御跟方清妍结婚。在这种情形下,苏家人怎么可能会让沈御跟西昔结婚?同样有人愿意嫁给沈御,照顾他一辈子,而且那个人还能让沈御拿到苏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沈御昏迷无法自主决定的时候,谁又有权利操控那部分股份?
这算盘,说起来好像是为了沈御好,实际上,却是在希望沈御永远都不要醒来吧。
沈御听顾流说完这些,脸上渐渐地苍白起来。
说起来好像苏景之,是他的亲生父亲,明明他才是苏景之的亲生儿子,唯一的儿子,可是现在,苏景之把整个苏氏都交给了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西昔。
想笑,又笑不出来的尴尬与苦闷感觉,想哭,又根本流不出来一滴眼泪,心中有千万种委屈在流淌,最后只有心中哽咽不平嫉妒:苏景之他,真的好偏心。
苏景之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对自己好一些?还对自己这样的决绝,从来都是制造出他跟西昔的千差万别。
是,西昔年幼时吃过许多苦,所以找到她之后,就百般善待,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给她作为一个父亲才会给的无私宠爱,而自己,从来都没有被那样的对待过。
父亲的疼爱是什么滋味?这辈子他都不会知道了吧。
是,他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拥有一切,所以对自己吝啬的什么都不肯给,就连这一份遗嘱,都要这样加之以重重的砝码,制造出他跟西昔之间似有若无的矛盾来。
如果他不跟西昔结婚,跟方清妍结婚,那么,他是可以得到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说起来好像他作为一个父亲,对自己最后的义务。就这样一条遗嘱,如果是平常人,就一定会按照他所说的,并且会因为种种猜疑,相爱的人也会因为财产的争端翻脸变成仇敌。
如果他坚持跟西昔结婚,那么,他不会得到一分钱的遗产,那样的情形下,如果还把这种假设放在旁人身上,两个人就算是结婚了,也会生出无限的矛盾。
但凡有自尊心的男人,也不会甘心屈居于自己枕边人的巨大财富之下,做一个一无所有的、被老婆养的废物。
沈御是一个何其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遗嘱?就算是为了爱情接受,世人也都会说,他是一个甘愿被女人养的小白脸,这样的结果,简直就是对他尊严的侮辱了。
从自己有能力跟他斗开始,好像自己总是以为自己是赢得那一方,但是到了现在,他才真正的懂了,原来在那个人的眼中,自己平素的挑衅举止,根本就是可笑的、像是一个小孩子自娱自乐的游戏。
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曾赢过他,到了最后,还要被他的遗嘱束以法律的约束。
可是他不懂,他不明白。
苏景之那样的爱着那个人,爱而不得之后,对待同样爱着那个人女儿的他,却要用这样强势而又卑鄙的手段强行令他们分开。
为什么?他爱而不得,所以要自己这样?
胸口中,如此郁结而不得舒展不得解脱,在这里,得不到解脱。
坐在苏氏只有董事长才能坐的位子上,西昔处理完一份又一份的文件,只觉得无限的疲惫。
她本来就还在读书,被苏景之的一份遗嘱折腾的成了所谓的苏氏董事长,如果不是因为苏景之一向是在公司里绝对控股,股东们对苏景之造不成什么影响力,凭她的资历,根本无法服众,现在处理公司的事务,显然还是有很多人故意给她出难题为难她的。
西昔也曾向苏景之抱怨过,可是苏景之却总是笑笑说道,以后会给她找一个得力的好帮手,保证她以后不用为公司的事情发愁,而且还能高正无忧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对于苏景之的安排,西昔不是不感动的,苏景之给了她缺失的父爱,还有更多更多,顶级的财富与地位,让她成为这个城市里,最受羡慕和嫉妒的女人。
而且,她还这样的年轻,苏景之给了她这一切,就是给了她享受这个年纪最美好一切的资本。
她接过秘书送过来的热咖啡,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之前,俯视着外面的冰天雪地。
冬天就要过去,春天来了之后,苏景之许诺为她开一间这个城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作为送给她即将到来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
西昔就这样的站在这高处不胜寒的地方,想着最近跟沈御的重逢,想着他对自己说的话,忘记了手中的咖啡,只由的它渐渐的冷却,冰了她的手。
下过几场鹅毛般的大雪,刮过几场刺骨的寒风,冬天这么来,又这么走,走了之后,你就再也记不起来当时的寒冷,因为春天到了,周身体会到的就只有温暖。
沈御跟方清妍的婚礼开始在筹备中,沈御过了年之后,又去检查了一次身体,这一次是彻底好全了,除了胸口处的疤痕,没有一点上次受伤的后遗症,对于他上次的勇敢表现,部队里给他记了个大功,准备过一段时间就正式表彰,对此,部队里的战友都是羡慕又佩服,大部分人见他都是恭喜他即将晋升。
可只有慕家的几个兄弟,见着沈御都是绕路走。有一次沈御忍不住拦住他们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他才不过是一段时间的昏迷,他们就不要他这个兄弟了。
慕家几个人都不愿意说,最后还是其中一个性格比较冲动的对他讽刺出口:“你都是已经跟方家小姐结婚的人了,以后慕家还是少来吧!”
一句话说的沈御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当面也没有再问什么,也没有纠缠,只是转身走了。
走的时候,只有自己在心里腹诽苏景之,真的是,让他里外不是人!
跟方清妍结婚,慕家人就会说他见利忘情;跟西昔结婚,就要成为一个世人口中的被女人养的小白脸!
可偏偏还是,这结不结婚的选择,他都在昏迷的时候被人剥夺了!这叫他怎么说?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也不学不会像女人那样解释那么多的,只有一个人默默的承受吃着哑巴亏受着哑巴委屈还不能说!
气死他了!
跟方清妍的婚姻,知道的其实也都只是亲近的几家,方家跟苏家这么着急筹备婚礼,无非是想要让这件事情公诸于众,省的别人议论些不好的,比较现在自己跟方清妍,说起来还是住在一个“家”里。
又想起上次跟西昔的会面。
不想去苏氏找她,是在调查清楚之后,在她常去的一家咖啡店里守株待兔的等了好几天,才等到了她。
两个人再见面,西昔的性格他一向都清楚,就是那样的冷然,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这半年的沉睡之中,他不知道西昔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就算是猜得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沉睡的时候,西昔究竟有多艰难才能度过去。
他没有办法开口问西昔当初在自己那样的时候,还坚持要跟自己结婚,是不是真的爱他。
到了这种时候,他怎么都是一个已经结婚的男人,他二十八岁了,快要三十岁了,老的很快,而西昔才二十出头,还很年轻,而且在这种时候,他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对西昔许诺一个家庭。
所以,虽然他期盼了很久,两人能再见面,可是竟然在见面的时候,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呢?你说这是所有人都商量好了要来拆散他们吗?还是,这只是命运的安排?
半晌之后,他才终于闷头闷脑的开口,说了一句出口就后悔的话:“我结婚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是抑郁的气息,好像是一个抑郁不得志的仕途之人一样,满脸的示意与不自信,甚至不敢抬头看西昔的表情。
如果他这个时候敢抬头,就一定会发现,西昔的眼睛,有多么的认真的在看着他。
看看他是不是全好了,看看他过得好不好,看看他的眼里是不是还有她。
可是沈御偏偏就是低着头,半晌不说话,终于说了,还说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她仅仅是被他甩掉的前女友,那么他说这话的时候,她应该拿起眼前的这杯热咖啡泼向他,因为他是个人渣。
可是又偏偏的,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总是比普通的前男女朋友还复杂了那么一点。
他们是同床共枕了许多年的情人,他们是无论怎样分分合合最终都可以再在一起继续吵吵闹闹过日子的小两口,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彼此最亲密最温暖的依偎。
现在呢?他跟方清妍住在一个房子里,两个人是不是像他们以前那样睡一张床,他跟方清妍是不是像从前他们两人那样激烈的做一爱。
不怪乎她会这么想,你看,这半年来,没有她的照顾,他依然过得很好,当初医生说他苏醒的几率有多低啊,半年之后还不是醒过来了?难道这其中,没有方清妍对他夜以继日照顾的功劳?没有沈御对此的感激与感动?没有沈御对此的动心?
金钱不是检验一切感情的真理,却是检验一切感情是否真正忠诚的良器。
当苏景之说,如果他选择了你,就说明他是真的爱你;如果他没有能力最终选择你,就说明他是个懦夫,不配爱你,你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金钱,跟时间,所以她等。
可是现在,她等来了什么?
等着他终于醒了,等着他还没忘记自己,等着他能够自由的出来见自己,也让自己见见他。
然后他那种任命的口气算什么事儿?说他结婚了。呵呵,她知道呀。可是她不要他的这种任命的口气。
这不是沈御。
沈御不是这样的,沈御是不会就这样任命、甘心听苏家、方家那些人摆布的。
可是如果不是的话,那么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个长着一张让她日思夜念的脸的男人,是谁?
两人心思不同,西昔想着想着,忍不住垂下眼去,而沈御想着想着,忍不住抬眼看她,却只看见西昔正一脸漠然的盯着眼前的咖啡杯盏,似乎,对他所说的话,一点都不在意,一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生气!
他们生命交集在一起的第七年,他结婚了。新娘不是她,她一点也不生气,他生气了。
生气的结果,就是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见面了只当不认识。
就算是做出认识的样子也各做各的事情,礼貌而又十分的疏离。
一直到沈御跟方清妍拍婚纱照,马上就要举办婚礼的时候。沈御终于再次的按耐不住,去找了西昔。
这个时候,他跟方清妍的结婚请柬已经分发出去。不知道的人觉得他们门当户对金童玉女,知道的人譬如慕家人骂他无情无义见利忘情,再知道一点的比如顾流,十分惊讶十分不确定十分不甘心:“你难道还真的要跟那个方清妍举办什么婚礼!”
可是不管旁人怎么说,赞叹也好,羡慕也好,骂他也好,质疑也好,一切都在进行着。
只有他心里的不甘。
最后驱使他来到西昔现在的住处。
女人船。这恐怕是这一年春天京城另一件轰动的大事,房地产行业的龙头老大苏氏前董事长,斥巨资为西昔这样一座船型的顶级私人会所。
这间会所正式营业的时候,沈御也去了,那是一个有个晴朗夜空的晚上,巨大的红色船型建筑,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分外的引人注目,似乎在昭示着当今时代,女人那已经越来越无可比拟的社会地位。
纪季墨说,夜晚的女人船是最美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独有这红色的建筑,好比是夜店的女人,迷离,而又魅惑。
就如她。
从来都说女人是水,她却偏偏弄了个女人船出来。沈御知道,这家坐落在这个都市最繁华地段的私人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