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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多迪姆还是问了齐朗一个问题,那就是那天他在雪狼峡谷时,他是否真的看见了那匹雪白的巨狼。齐朗在那一时刻毫不犹豫地说谎了——他不可能把那一切告诉给别人,尤其这个人还有可能关系到他能否顺利地成为一名士兵。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尤利还是拖拖拉拉地回来了。多迪姆几乎被耽误了向威廉少校呈交战事汇报的期限。
“对了,齐朗。”但多迪姆中尉的心思并没有完全离开齐朗,他才走了两步,又返身转了回来,“既然你选择了要当一名士兵,你有没有考虑过到旋锋军来?”
齐朗觉得这时自己的眼睛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点亮了。
大名鼎鼎的旋锋军!?那个征服了北莱利库姆大陆,剿清了凶残的变种狮虎兽的旋锋军!?
他甚至开始怀疑多迪姆是在开他的玩笑,因为他本打算在军队里好好拼搏一番,才找机会申请加入旋锋军的。他之所以选择硬闯雪狼峡谷,在摆脱奴隶身份的同时,为自己争取一个成为士兵的机会,一直只是为了这一个目标——旋锋军!
多迪姆从齐朗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了那种热情,或者说是渴望,他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尤利,三十分钟后,带他到征兵处来找我。”多迪姆撒开腿跑了起来,他看来必须得抓紧时间了,但他的声音还是清晰准确地传了回来,“记得要准时,我大概只能有三分钟的时间。”
下午两点钟,也就是多迪姆交待的三十分钟后,尤利很失望地发现多迪姆并没有遵守约定的时间,看来一贯较真的威廉少校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应付得了的。
征兵处前那些粗大而尖端锐利的松木栅栏前,已经有许多人一堆一堆地聚了起来。再过十来分钟,旋锋军新战团的征兵程序就要正式开始了。作为帝**队精锐中的精锐,敢来这儿应征的年轻人不算很多,但看起来也能有上百人。那些小伙子们都在活动着自己的肩膀,跃跃欲试地展示着自己过人的才华。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尤利的失望慢慢开始向绝望转化——他已经听说了旋锋军的淘汰比例,大概是十个选一个,而跟那些壮小伙子们比起来,齐朗根本看不出来一星半点士兵的样子。估计这孩子只能跟着自己回去,乖乖地在库姆医生的诊所里打些零工了。尤里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不过,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工钱也会因此将被打些折扣?对此,尤利实在是很担心。
“尤利,没想到你也来报名参军。”一位瘦削的中年士官走到了桌子旁坐了下来,笑嘻嘻地向着尤利打着招呼,“库姆医生缩减了你的伙食费?”
“别开玩笑了,奥特朗。”尤利稍稍松了口气。奥特朗在库姆医生那里看过牙病,他左面数第二颗槽牙就是库姆医生和尤利合伙才拔下去的。
“原来是你负责征兵这活儿,那就好办得多了。是这个棒小伙要来参军,库姆医生和我做担保人。”尤利在推着齐朗走上来时,在后面偷偷地把他的胸脯推得更高些。
“咦——你在开玩笑吧?”奥特朗眼中的不屑一顿再明显不过了,“他是个东方人!”
“东方人又怎么样?我们卢曼帝国在一个世纪前就已经消灭了种族歧视!”尤利大声争辩了起来,“我妈妈的妈妈的爸爸就是个东方人。你必须收回你刚才的话!”
奥特朗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望向尤利,连槽牙上的空缺都清晰可见。他好像一时还真没算清楚尤利有几分之一的混血:“好好好……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但是他太小了,这总是真的吧?我打赌他甚至没到九岁……呃,下午好,多迪姆中尉。”奥特朗那双水肿的眼睛这时突然瞄见了自己的卫队长,他连忙把尤利甩到了一边,笔直地站了起来,向着多迪姆行了个军礼。
“下午好,奥特朗上士。”多迪姆还了个军礼,看上去很轻松地摆了摆手,但其实他已经被威廉少校的那通深入浅出的分析折磨得疲惫不堪了,“出了什么事了?我听说我们的军营里出现了种族歧视?”
“没有的事,卫队长。”奥特朗谄媚地笑着,“我在和尤利开玩笑呢。你知道,就是逗逗他……不过这孩子确实是太瘦小了,我恐怕……”
“我却认为这孩子很不错。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些东西,嗯……他有一些这里的孩子不具备的特质。”多迪姆打断了奥特朗,就好像头一回见到齐朗似的,很严肃地上下打量了几眼,却偷偷地向着他眨了眨眼睛,“我很希望明天在军营里能看到他,奥特朗上士!”
“是的,卫队长。”奥特朗欠着身子向多迪姆鞠了一躬,“您的眼力一直都是我们军团里最捧的,这一点是从不会有错的。我敢说,这个孩子一定能成为我们旋锋军的骄傲!”
'正文 第005章 年轻的下士们'
多迪姆简单地交待了几句,就匆匆忙忙地赶向了指挥部,那里还有小山那么高的一堆文件正等正着他处理呢。
齐朗看到奥特朗的表情已经放松了一些,但望向自己的眼神却似乎没有太大的改观。
“亲爱的尤利,请你往边上让一让。”奥特朗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地撤下了假面具,又开始把那他那尖得像针头一样的下巴仰了起来,好像他必须用两个黑黑的鼻孔才能看清楚人。
“孩子们,卢曼帝国未来的勇士们,都站到这里来吧!”他大声嚷了起来,“站好了排,站在这个东方小子的后面。”
齐朗虽然打心底里不喜欢奥特朗这么大张旗鼓地叫自己“东方小子”,但他知道这对奥特朗来说已经是很客气的称呼了。如果多迪姆没来嘱咐两句,恐怕他就会和其他人一样,把自己叫成“东方怪胎”,或者“黄种奴隶”之类的更难听的东西,因为在此刻,就在自己的身后,已经偷偷地传出了这样的议论声。
“你是一号,东方小子。往前走两步,对,到桌子这里。”奥特朗这时表现出了十足的公正,就好像他从没得到过多迪姆任何的暗示,“举起你的胳膊转两圈!嗯,不错,看来你还有把子力气。来吧,拉一下这个计力器。”
在奥特朗的那张桌子旁,稳稳地放着一个红杉木制成的大架子,架子的正中心有个把手,奥特朗那黑黢黢的指甲指的就是那个把手。
齐朗才把手搭在那个把手上,他清楚地看到摆在奥特朗面前的那个刻度板连动都没动,但奥特朗已经嚷了起来:“嘿,嘿,嘿!你得轻点儿,我猜你要把它拉断了!好了,你过关了。”
“你的名字。”奥特朗的羽毛笔已经在登计表的上方做好了准备。那上面油印着漂亮的哥特字体,最右上角是浅蓝色的卢曼帝国印章,一只被精美设计过的雄壮的龙怪圈起了四个字——“天佑我王”。
“齐朗。”齐朗小心翼翼地回答了一声。他一时还没想清楚自己怎么就会这样过了关,因为看尤利那么担心的样子,他本以为这会是很长而且很难的一个考核过程。
“齐……朗……天呐,这两个怪字该怎么写?你能自己写上吗?”奥特朗很愤慨地把单子推到了齐朗面前,等着他把自己的名字工工整整地填到了上面,就又迫不急待地抽了回去,“年龄?”
“13岁。”
这回奥特朗连头都没有抬:“嗯,15岁。真凑巧,刚好过线。”
“好了,齐朗下士。”齐朗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奥特朗就已经完成了所有的登记过程,如释重负地靠回了椅子背上,睁起了那双水肿的金鱼泡眼,看着齐朗说,“你的士兵编号是827001。你被分配到了三十一号帐篷。”
尤利在木栅栏之外已经高兴得跳了起来,他办成了件大事,不辱使命。齐朗微笑着向尤利挥了挥手,但他在心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因为他大概已经猜出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多迪姆的一句话,令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实现了这些年来的梦想——加入旋锋军!但是,他其实还是很想用全力去拉一拉那个计力器的。
“快去吧,东方小子!”但身后又传来了奥特朗那尖细刻薄的声音,“别站这儿不动,你在耽误勇士们的宝贵时间。你要我踢你的屁股吗?”
但齐朗并不认识路,只能先坐在一边不碍眼的地方。他得跟尤利挥手告别了,因为尤利正急着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个好心的库姆医生呢,除此之外,他也得尽快把止血绷带送回去。
齐朗坐在黑色石头垒成的矮墙上,试着让自己更兴奋一些,但很快他就发觉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已经有六七个壮小伙子在计力器那里被淘汰了下去,他们在临走时,都会回过涨得通红的脸,向着齐朗投来怨毒的目光,好像是他让他们没有发挥出最佳水平。
齐朗这时没办法很骄傲地望回去,在他心中还真的感到有些抱歉,因为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真实公平地和他们进行过竞争。这种滋味很复杂,但肯定不是很好受。
“哦,小菲利克斯,你也来了?”齐朗又听到奥特朗那大嗓门,但这回声音里却是装满了和蔼和亲切,“你的表舅威廉少校终于同意了你的请求,是吗?”
一个头发金黄的小伙子正站在桌子前,他穿着一身整洁白净的细麻袍子,脸上带着的骄傲超过了整排人的总和。
“我该拉一拉这个东西,是吗,奥特朗?”菲利克斯挽了挽袖子,迈开步子就要向计力器走过去。
“你是在耍我吧,小菲利?”奥特朗几乎要站起身来跑到前面去拦住他,“你曾经亲手杀死过一头变种狼,镇上所有人都清楚。就凭这一点,我们旋锋军还需要对你进行考核?”
奥特朗把菲力克斯带到了桌子前,或者说是请到了桌子前,开始给他登计了。齐朗看到菲利克斯那高挺的鹰钩鼻子好像出了毛病一样,向着自己的方向撇了撇,但很明显眼睛还在望着另外一个方向。
“827002号,下士菲利克斯,你的帐篷是3号。早就为你保留好了,小菲利。”奥特朗想要亲近地拍拍菲利克斯的肩膀,但被他厌恶地躲开了。
“我会先回家里庆祝一下,晚上才回来,这样没有问题吧,奥特朗?”菲利克斯其实已经向营外开始走了,他甚至没有机会听到奥特朗那一连串的应允声。
现在齐朗可以稍稍放松一些了,因为他刚亲眼看到另一个入选者也并没有去拉那个计力器,而且他的理由是杀死过一匹变种狼。那大概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因为变种狼好像比一般的狼更凶残有力一些。而齐朗自己呢,他没有被五匹狼杀死,这件事情大概是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知道的。
接下来接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小伙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被淘汰,被录用的数量不多,大概有二十来个。齐朗并没有用心地去记住那些即将与自己成为伙伴的面孔,因为他们在趾高气昂地向军营里走去时,根本没有给过自己正脸。
32号帐篷、33号帐篷……40号帐篷,一个接一个地排了下去,每个帐篷里都被安排了两名新兵,但三十一号帐篷里的另一个位置一直空闲着。那些被录取的下士们都主动和奥特朗提出了申请,他们极力要求,只要不被分配到三十一号帐篷,他们甚至愿意成为不吉利的13号帐篷的主人。
他们的借口也大多相似——“据说东方人有时会盘着腿坐在屋子里好几天也不动,他需要安静,我不希望打扰到他……”“东方人所相信的神和我们的不同,我怕我们的上帝会和他们的什么僧侣吵起来……”“他们不必饿到两眼昏花,就可以把忠实的狗给吃掉,和他住在一个帐篷里,我怕我永远也睡不了安稳觉……”等等……等等……
齐朗渐渐觉得自己住一个帐篷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