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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听到她的话，祁莫期开心地笑了。“我一直都知道，可是，你从来没有全部属于过我，甚至，我不确定，你爱是全部的我，还是我展露在你面前的那一部分。”
见到千璇脸上的茫然，祁莫期继续道：“你知道吗？其他认识我的人是怎样评价我的的？”
“冷血动物、恶魔、杀人机器、冷酷残忍、心狠手辣……还有很多，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反正都是差不多的意思。”祁莫期淡淡道：“并不比你害怕的蒋绍英好多少，在你面前的我，从来不是真正的我，那样，你还确定你爱我吗？”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在乎这些的，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其实不是，他在意，很在意，非常在意……只是，因为怕失去千璇，所以一直没有勇气问出来，也没有勇气在千璇面前表现出真正的自己。
可是，如今他都要死了，此时再不问出来，更待何时？
好一会，千璇才消化了祁莫期的话，巨大的恐慌从心中浮现，思维一片混乱，目光突然不经意看到祁莫期眼中的近乎绝望的忐忑和紧张，她顿时就冷静下来了，“那么，在我面前的祁莫期一直是假的吗？”
“什么？”祁莫期一时反应不过来。
千璇紧紧盯着他，“你对我的宠溺，对我的温柔，对我的呵护，很多很多，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
“当然不是【末日之无限城殉情了？章节】。”祁莫期下意识回答道。
“那你有想过将那些残忍的手段用在我身上吗？”千璇咄咄逼人。
“怎么可能？”祁莫期以为千璇是在怀疑他，痛苦道。
“那不就好了。”千璇突然笑了，笑得轻松。
祁莫期懵了，怎么回事？
千璇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你看，其实你说的那些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你想要用心狠手辣的一面和我相处吗？”
祁莫期傻乎乎地摇了摇头。
千璇摊了摊手，“你看，既然和我无关，我又为什么要为了那些与我无关的人放弃自己的幸福？”更何况，不管阿七心里有过什么想法，但他从来没有真正出手伤害她的任何一个亲人朋友。这样，已经足够了。
这回轮到祁莫期无话可说了，无疑，他因为千璇的话心里很是欢喜，可是，他感到更多的是绝望。
因为，他知道，他要死了，到头来，他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对千璇的独占欲，放不下……
怎么能够放下？
祁莫期的人生中，只出现了这一样想要的，放下了，他还有什么？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注定放不下，从一开始，他对千璇的爱就夹杂着分量不轻的占有欲，这么长时间下来，他对千璇的爱和占有欲早已经不分你我了。占有欲消失了，爱又何存？
除了千璇，他什么都不要，他这一生都只想要这一样，那么，唯一的一样，为什么不能只属于自己？他不贪心，一点都不贪心啊……
“璇璇，你不该来的……”祁莫期觉得此时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告诉千璇了。
“为什么？”千璇柔声问道。
“我要死了，我舍不得你，我想要你陪我一起死。”祁莫期平静地说出了极度让人惊悚的话。
千璇面色不变，目光直直地看进祁莫期的眼中，良久，直到确定对方是认真的，她淡淡道：“好，我陪你。”语气随意，好似在她只是答应了和对方一起去逛街，而不是一起去死。
说出这样的话，千璇并不是一时兴起或冲动。
爱情从来不是她的全部，即使她刚刚发现自己对祁莫期的爱比自己以为的要深很多，很多很多。
只是，她突然发现，她的身上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牵绊，可是，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会因为她的死亡而痛不欲生，不是说没有人为她悲伤痛哭，相反，她相信这样的人会有很多。但是，悲伤过后，他们会重新振作，把她保存在记忆角落，然后继续好好地活下去。
她是唯一的孙女，唯一的女儿，唯一的侄女，唯一的妹妹，唯一的姐姐，唯一的姑姑，她相信，她在很多人心中的分量都不轻。
可是，她不是他们的唯一。
但对祁莫期来说，她却是他的唯一，她是他的非她不可。
并且，对于八大氏族，她并没有什么不放心，即使她现在离开了，她留下的那些东西也能让八大氏族在将来与平蒋两家和其他势力的争斗中立于不败之地。至于怀孕的大嫂，虽然可能辛苦点，但她炼制的营养药剂足够她将孩子平安生下来了。
她的存在，对他们并不是不可缺少的。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在前世为何会有那样的选择。当世界对自己不再重要，自己对世界也可有可无的时候，继续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既然我对你不是必要的，那我先一步放手又如何？这大概，也是挪娜多？卓凡没有说出来的傲然。
千璇觉得自己比前一世幸运，比起单薄寂寞的骄傲，爱这个词要温暖的多。
祁莫期却是愣了，“你说什么？”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陪你。”千璇淡淡地重复道。
不理会呆愣住的祁莫期，千璇走到他身边坐下，撤下覆盖在身上的精神力，不理会身上接二连三出现的一道道伤口，意外地没有因为祁莫期一身血腥而洁癖发作，轻轻地从侧面抱住了他。
她唯一对不起的，大概是帕蒂安了吧。明明答应要和她再次并肩作战的，却在她重见天日的第一天便去送死。
可是，她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如果可以，她想要和帕蒂安解除契约，但她知道帕蒂安那个倔强的小姑娘不会同意的。只是，大概会哭得很伤心吧。
罢了，她死后，帕蒂安虽然会因为与她的灵魂连接而受重伤，但她可以进入传承之界养伤。没了她，因为拥有她的灵魂气息，在传承之界对另一个人灵魂认主之前，帕蒂安会成为传承之界的主人，如此，她也能稍稍放心了。因为，若她没猜错的话，在她死后，怕是再没人能够让传承之界认主了，因为卓凡的血脉已经断绝。
浓重的血腥味絮绕在鼻尖，千璇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和幸福。
磨砺
帕蒂安离开后，千璇又专注地看了祁莫期很长时间，直到突然发现自己的形象，才起床往浴室走去【末日之无限城磨砺章节】。
等到将身上所有的血迹和污渍冲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千璇轻轻地舒出了口气。果然，还是这样比较让人舒服，也比较顺眼。
走出浴室，千璇的目光落到祁莫期身上，突然想到一件事，等到阿七醒过来，身上的血迹会不会已经发臭了？
呃，太恶心了，还是不要想了……
从房间里出来，千璇第一时间去看怀孕的孔若菲。
“大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里的宝宝有没有闹你？”千璇还真怕自己和阿七的事情会让她受惊。
“我很好，宝宝也很乖。”孔若菲拉着她坐下，“倒是你，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被你吓了一跳。”她倒没有夸张，千璇离开后，辛诗诗就烦躁不已，直觉这次会出事，弄得大家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没什么啦，只是出了一些意外。”千璇并把打算具体把事情说出来，这无关信任或隐瞒，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事没什么好说的，也不适合说出来。
孔若菲只以为她不想回忆差点失去祁莫期的事，便也没有追问，转变话题道：“说起来，最近莫失和莫忘正在拟定城内的福利问题，出现了很多争执。”
“唔？”千璇一愣，“什么福利？”
孔若菲调整了一下身后的靠垫，然后道：“你还记得我们在首都时的事吗？那时候军团没隔一段时间就会分发一些物资下去，但等到从s市避难所出来后，我们就采用了集体餐厅的就餐形式。”
“所以现在是为今后是否要延续在首都的福利制度争吵？”千璇有些了然。
孔若菲点了点头。“莫失、莫忘和千重等人认为福利制度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一则今时不同往日，一个城的人数和一个军团的人数是不可比拟的，长此以往，不说我们是否负担得起。不劳而获也会使人产生懈怠心理，从而失去进取心；再则，以前的人还好。大家都一起并肩御敌过，又都是进过层层考验选进来的，品性都是不用说的。但以后新加入的人就不好说了。我们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没有义务白养他们：最后一点，福利若是太优渥，要是别人暗里动点小心思，动动手脚，引起其他势力的不平衡，羡慕、嫉妒，这些不起眼的情绪很容易在关键时刻给我们捅一刀。”
千璇立刻会意她口中的“别人”是谁。不过，“我觉得最后一点没有必要啊。有飞行器、魔兽这些明显的优势，就足够让别人嫉妒了。”
“这不一样。”孔若菲虽然性子直爽。但对于这些人际交往之间的事还是要比千璇强得多，毕竟千璇前世也算不上善于交际的人。“飞行器、魔兽这些代表的是我们的实力。是对其他势力的威慑，那些普通人会羡慕，但嫉妒还够不上，无知也好，愚蠢也好，大部分人都更容易看到实际的好处，就像福利制度中涵盖的各种能让他们眼红的物资。而飞行器和魔兽，因为没有真正拥有过，在他们眼中还是好奇居多。”
闻言，千璇若有所思，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不过，现在还太早，等过些年再和五叔提吧【末日之无限城磨砺章节】。
“那想要延续福利制度的人有哪些？”
孔若菲面色微微古怪，“爸爸、二叔、三叔、四叔、五叔、六叔都想要延续福利制度。”
千璇一愣，“理由呢？”
孔若菲面色更古怪了，“没说。”
“没说？”千璇讶异。
孔若菲点了点头，“很奇怪是不是，几位长辈从来不是听不进意见的人，这次却什么理由都没说。感觉很……”
“不讲理？”千璇挑了挑眉。
孔若菲沉默地点了点头。
千璇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我倒是大概知道了他们的用意。”
“什么用意。”
千璇随手倒了杯果汁给孔若菲，然后道：“你没有发现吗？莫大哥他们考虑到了所有方面，但却没有想到下面的人会有的心理落差。”
“你是说？”孔若菲脑中划过一道灵光。
千璇拿出一杯牛奶，喝了口才道：“不说在首都的时候，你应该知道，采用集体餐厅制度的时候，虽然买饭需要支付贡献点，但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算得出当时收取的贡献点完全就是意思意思，根本就是半送的。这样一来，那时虽然没有福利，但实际上大家都看在眼里呢，所以没有出现过一丝抱怨。但我们若是突然让他们自力更生，倒不是说他们贪心，但心理落差总有的，多多少少都会让他们和八大氏族离心。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傻子才会做。再说，现在无限城刚建立，还有不知多少风雨等着我们，此时，最当务之急的便是让当家拧成一条绳，团结一心，一致对外。所以，利用福利制度凝聚起大家对无限城的归属感、集体感和荣誉感，就是势在必行的了。”
“可是……”孔若菲还是有些疑虑。
“我明白大嫂你的意思。”千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莫大哥他们提出来的的确也是问题，但凡是都可以变通，生搬硬套是最下策，适当的调整会获得非常意想不到的收获。”
眼见孔若菲眼中还有疑惑，千璇道：“比如说，我们可以设定以后能获得福利的只能有孩子、老人和孕妇，并且根据他们不同的需求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