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栗不好再驳晋王世子的面子,点头道:“听舅父的。”
晋王幸灾乐祸道:“这回兀轮该老实了。”
沈栗低头道:“若是事情传扬的再热闹些,怕是兀轮回了北狄也不会安宁。”
王子丢人丢到国外去,回去了北狄大汗也不会轻饶他。
晋王斜着眼看他:“又打着什么鬼主意?”
“没什么。”沈栗涎着脸笑道:“只是想到金掌柜与勾栏瓦舍,茶肆酒肆联系的多,若是能‘不经意间’给兀轮王子宣扬宣扬……”
“……真狠哪!”晋王世子感叹道:“太合胃口了,这事儿我来督促金误办,做得好就不罚工钱。嘿,保管直到兀轮离开时,景阳都安静不了。”
有晋王世子和缁衣卫指挥使暗中坐镇,怨气冲天的兀轮一直无暇再找“罪魁祸首”沈栗的麻烦——如今他的花边都演绎出了二十来个版本,想象力十分丰富。
动作快的书局竟然还出了以他为主角的避火图!据说是那晚翠蕊阁中恰巧有个画匠亲眼目睹了兀轮王子的矫健身姿,回家后连夜画出来的!
一本值纹银三十两!
三十两就可以一观北狄四王子的“英勇”身姿!还可以带回家收藏!
盛国人真是太坏了!
兀轮王子泪流满面,夜里睡觉时都恨不得咬着被角嘤嘤哭泣一翻。
窝窝儿以飞鸟的速度结束了使团行程,把兀轮团吧团吧塞进马车里,向皇帝提出辞行。邵英命太子城郊送行。
直到出了景阳城门,兀轮还在哀怨道:“我怎么就信了沈栗呢?明知道这杀才定然心怀不轨,我怎么就信了他呢?”
窝窝儿恨不得把耳朵堵上,劝道:“就快完了,一会儿与盛国太子告别,咱们就离开景阳了。殿下你……你宽宽心吧。”
送别仪式进行的还算顺利,直到兀轮在盛国人的队伍中看到了沈栗的身影。
兀轮的眼睛立时就红了。
坏了!窝窝儿心里暗叫不好,忘了沈栗还是东宫伴读,太子来主持送行仪式,自然会带着沈栗。
沈栗遥遥望着兀轮,轻声问郁辰:“这么远,那家伙冲不过来吧?”
郁辰确定地摇了摇头,这么远,再说又有府军前卫和缁衣卫。
众人自然不会当做沈栗是怕了兀轮,说实话,在东宫众人的眼中,哪怕火烧眉毛了,也难以看到沈栗慌张的样子。
太子龙章凤姿地站着,脸上维持着端正凝重的笑容,只嘴唇微微翕动道:“你又打什么主意?”
沈栗低着头:“北狄王子难得来我盛国,学生想,不如再叫他记忆深刻一些。”
太子几乎喷笑出来,这段时间他简直是听着兀轮的段子下饭的。太子表示,近来胃口很好。
“你小心些,不要气死了他。”太子难得开玩笑:“这人死在盛国也挺麻烦的。”
“他还没有出人头地,不会舍得死的。”沈栗笑嘻嘻道:“待会殿下靠后一些,不要被他惊到。”
郁辰道:“属下先叮嘱侍从们护卫太子。”
窝窝儿不断低声劝兀轮:“殿下不要看他,再忍一会儿,马上就完了。”
兀轮充耳不闻,只盯着沈栗。
远远见沈栗抬头看着他,笑嘻嘻地偷偷伸出一只手,握拳,然后慢慢竖起一根中指。
……
霍霜道:“虽然以前没见过,但我觉得……这个手势意义十分深刻。”
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竟也学着沈栗样子,举起来冲着兀轮竖起中指。
一向老实的郁辰也跟了个风,又一根中指。
沈栗瞥见太子的手蠢蠢欲动,忙低声道:“殿下,额,这手势观之不雅,有损殿下风度。”
太子咳了一声,放弃了。
窝窝儿心惊胆战地发现兀轮青筋暴起,忙转头去看沈栗,却发现沈栗一脸若无其事地垂手躬身站在盛国队伍中,并无异状。
“殿下,再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完了。”窝窝儿颤声道。
仪式还在进行,窝窝儿作为大使,有他自己的礼节要进行,自然不可能盯着一个伴读不放。
于是怔怔地看着沈栗的兀轮,又看见沈栗几人朝他竖起中指。
这个手势的意义即使跨越时空,在这个世界也可以耗无障碍地被人解读。
兀轮闭了闭眼,再看去时,竟见沈栗还勾了勾中指。
他还勾了勾中指!
“啊……”兀轮终于暴起,声嘶力竭地向沈栗冲去。
沈栗在盛国送行的队伍中,在太子身边!谁知道兀轮是冲着沈栗去的?众人只见北狄王子暴起冲向太子!
府军前卫的士兵立即涌上来,试图阻止兀轮,然而兀轮是什么身手,怎么可能被几个士兵轻易拦下,于是缁衣卫也冲上来。
窝窝儿只觉全身发木,愣愣地听着盛国队伍里有人大喊:“不好了!北狄王子要刺杀太子!来人啊!保护太子殿下——”
这下真的要完!窝窝儿泪流满面地想。
第一百一十八章何云堂大乱
北狄使团的归程延迟了三日。这回却没什么送别仪式了。
兀轮是被绑着上路的。
面对窝窝儿的抗议,邢秋不屑撇嘴道:“你家王子意欲行刺我国太子殿下,陛下没有追究已经是法外开恩了,绑着他也是为了防止他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窝窝儿还欲再言,忽听兀轮在车中大叫:“我要杀了沈栗!啊——”
邢秋一摊手:“看吧。”
窝窝儿只觉胸口噎住,一口气半晌下不去。
邢秋懒洋洋道:“放心,等出了边境,自然会放开他。”
等出了边境,那得什么时候?北狄使团来时可是整整走了两个月!
窝窝儿怒道:“难道这一路都要绑着我国王子?体统何在!你们盛国人好不讲理!”
邢秋鼻子里哼了一声:“讲理?你们王子求婚不成竟悍然下手行刺太子殿下,让你们全须全尾地回国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陛下已经派人递国书给你们大汗,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教儿子的!”
听说盛国竟然还派人送信给北狄大汗,窝窝儿顿时泄了气。兀轮这回惹得可不是小事,若非两国如今都还克制,行刺对方太子可妥妥是开战的借口!
回到北狄之后,还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窝窝儿顿时蔫了。
“兀轮王子他并非是要行刺贵国太子,在下已经申诉很多次了。”窝窝儿无奈道。
邢秋冷笑道:“那我就再回答你一次,你家王子疯疯癫癫向太子殿下冲去,缁衣卫出了很多好手才把他拦下来,说他不是行刺,谁信?”
窝窝儿哑口无言,像个蛤蟆似的一鼓一鼓直喘,最后恶狠狠长叹一声:“嘿!”转身蹬车而去。
邢秋抬手蹭蹭鼻子,对领兵名为护送实为押送北狄使团的将官嘱咐:“总不能真一直绑着,等离景阳远了,可以放开。不过,兀轮这家伙身手不差,把他看好了!”
“邢指挥尽管放心,这杀才不会有作妖的机会!”将官拍着胸脯保证道,顿了顿,凑上来低声道:“属下有个疑问。”
邢秋挑眉。
“当时送别仪式上竟被这兀轮搅乱,惊了太子舆驾,属下罪当万死!可……”将官奇怪道:“陛下为何没有下令治属下之罪?”
邢秋喷笑一声,心道因为兀轮发疯是太子点了头,沈栗使了坏啊,皇上罚也罚不到你们身上。再说,估计这会儿陛下正高兴呢。
只是此事不好随意对外人讲,邢秋拍了拍这将官的肩膀,只道:“以后见了礼贤侯府的人要尊敬,咳咳,尤其是那个沈栗。”
这小子太记仇,心眼又多。瞧瞧兀轮还是一国王子,得罪了他,教他寻了机会整治成什么样了?丢了大人不说,看着都气得神智失常了,啧啧啧。
将官不解邢秋话中深意,只道是沈栗求了情,太子才把他们轻轻放过,不由心里感激不已。
窝窝儿蹬车后,看着兀轮,想要伸手替他松绑,车边站的缁衣卫大声咳嗦,窝窝儿叹气放手。
“殿下当时为何不忍忍?功亏一篑啊!”窝窝儿叹道。
兀轮两眼发直道:“忍不下去!沈栗!我……完了,一切都完了!”
公主飞了,面子丢了,还带着行刺盛国太子的罪名回国,父汗他一定会大怒的。想着想着,悲从中来,兀轮王子终于忍不住哭道:“沈栗,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车边的缁衣卫斜眼看了看兀轮,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瞧你那怂样,哭得跟个小娘似的,还想杀礼贤侯府的公子?呵呵。
兀轮王子满怀雄心壮志而来,满脸凄楚哀怨而去。
沈淳又忍不住用惊奇的目光打量了自己的儿子: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了解沈栗一些,沈栗的“奇思妙想”总会表现出新高度。
收买了一个青楼的老板,一个不太雅观的手势,竟然就叫堂堂一国王子颜面扫地,差点被整成失心疯。
这小子确实对沈梧留手了。沈淳暗想,幸亏他这些手段从不对着自家人。
沈栗笑的腼腆,单看外表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翩翩公子。
沈淳嗤笑一声:“快把你那表情收收,这屋里哪个不知你的德行。”
何云堂里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田氏摇头笑道:“这孩子,怕是要修炼成精了吧?”
紫山郡主笑的前仰后合:“先前侯爷提起兀轮取谦礼人头,儿媳还提心吊胆了一阵。结果怎么着?咱们谦礼出手,便是北狄王子也成了土鸡瓦狗。”
沈淳板着脸道:“这事办的着实冒失,竟还拐着太子,明日赶紧进宫请罪去。”
沈栗笑道:“陛下和太子殿下一直对和亲之事不满,儿子对兀轮出手,未尝不是给殿下出口气,所以殿下当时才应允儿子胡闹。”
“你也知是胡闹!”沈淳想了想,失笑道:“也是一国王子啊,可叹,可怜!”
沈沃大笑:“兄长这‘可怜’用得好!”
屋内又一阵大笑。
李雁璇用手绢掩着口,怕笑得失态,忍笑忍得两颊飞红,更添妍态。沈栗瞧得心里发热,不错眼地盯着看。
李雁璇越发害羞,这可是当着长辈们的面!忍不住狠狠瞪了沈栗一眼。
沈栗不以为意,只看着妻子微笑。
容蓉瞥见沈栗夫妻彼此眉目含情,情意绵绵的样儿,忍不住去看世子。然而世子此时阴沉沉地低着头,并未注意到自己妻子的目光。
容蓉幽幽叹了口气,就是沈梧看见了又如何?饶是自己花容月貌,沈梧也不过是在自己嫁进门时热乎了一阵,何尝和自己甜甜蜜蜜过。
忍不住嫉妒地看了看李雁璇。
当初议亲时,人人都说自己好运道,高嫁了礼贤侯府世子,以后便是侯夫人,是沈家宗妇。而李家姑娘是低嫁,年纪又小,又是庶子,将来早晚要分出去,不过混一个平常富贵罢了。
如今看看,李雁璇才是好运道!
沈栗如今出入东宫,深得太子信赖。能力出众,考中解元,对李雁璇又好,夫妻两个从不红脸,时不时就知道淘动些脂粉花朵讨好妻子。
容蓉抚了抚脸颊,论颜色,自己比李雁璇长得还艳丽许多,可惜,命不好。
把目光从沈栗夫妻身上收回来,容蓉一转头,恰看见世子沈梧黑着脸瞪着自己!
容蓉立时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沈梧气得咬牙,你看谁不好,竟然直勾勾盯着沈栗!叫长辈们看见是什么样子!
沈梧心里知道容蓉是个恪守规矩到古板的,只是他一直心思不顺当,落个火星就要炸,已经不是个讲理的人,早就学会打妻子。要不是如今当着长辈们的面,沈梧怕是已经大打出手了。
沈梧还在心里琢么着一会儿回了延龄院要如何与容蓉算账,不料容蓉竟一头栽倒在地。
沈栗还在用目光调戏妻子,忽听丫鬟们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