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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霜点头道:“能让那小内监舍命,八成他家人都在人家手里了。可如今此事毫无线索,死马当活马医吧。”
沈栗点头,忽然顿了顿,觉出有些不对:“霍兄,东宫失了火,皇上怎么说?没……没见皇上过来看看?”
最起码也得派个人过来了解了解情况啊。
霍霜道:“皇上还不知道呢。”
“什么?”沈栗惊道:“这么大的事皇上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霍霜恼道:“昨日皇后生辰,皇上多饮了几杯,这会儿睡得正香,恰巧这两日骊珠公公有些风寒,换了尚衣监总管皮良到皇上跟前伺候,这老顽固偏不许人惊动皇上!”
沈栗顿觉毛骨悚然道:“那宫门是谁下令开的?”
“皇后娘娘啊,”霍霜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还怎么了?要死了!
沈栗跺脚道:“祸事临头了,快去请太子殿下,快去!快去呀!”
霍霜仍不解其意,但见沈栗声色俱厉,连忙喊内监去请。
太子急匆匆赶来道:“出了何事?”
沈栗劈头道:“来不及了,殿下,夜里东宫失火,殿下受了伤……”
太子道:“吾并未受伤。”
沈栗颤声道:“属下冒犯,殿下必须受伤!”
太子大惑不解道:“这是为何?”
沈栗压低声音急道:“虽然不知殿下到底为何决定开了宫门,宫门又是怎么就顺利开了,不管怎样,陛下沉睡之中,宫门竟然按照皇后和殿下的意思开了啊殿下!”
皇帝不知道的情况下,皇后和太子母子竟然下令开了宫门,而宫门还就开了,这……这是要造反逼宫的节奏啊!
找死!今天进了东宫的人谁也跑不了!
太子觉得自己的心脏忽然停了一瞬,半晌才狠抽了一口气,恢复了呼吸。
“雅临,”太子厉声道:“雅临!快去取火把来!快!”
天色微亮,腾骧左卫、腾骧右卫加上缁衣卫包围了东宫,邵英亲自提着刀踹了东宫的门。
然而邵英并未在东宫发现任何抵抗之人,东宫侍卫莫名其妙地看着闯进来的军士。
邵英心里纳闷,大步向东宫内走去,缁衣卫指挥使苍明智和尚衣监总管皮良带着人紧紧护卫。
到了正殿,邵英看见沈栗等人,怒道:“沈栗,霍霜!你们为何在此?”
沈栗等人连忙大礼参拜,沈栗道:“皇上,昨夜东宫失火,太子受了重伤,因见不到陛下,太医也迟迟不到,皇后娘娘派人叫学生等人来东宫看护太子殿下。”
邵英惊道:“什么?太子竟然受了伤?”
沈栗抬头莫名道:“皇上竟不知么?那皇上此来是……”
朕是来捉拿意欲逼宫的太子啊。邵英瞥了皮良一眼。
皮良道:“皇上莫要中了计,昨夜皇后与太子诈开宫门,意欲逼宫……”
沈栗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太子伤重欲死,皇后娘娘要见陛下竟被人拦住,又请不来御医,无奈才下令开宫门宣吾等进宫,如今太子殿下还未得到医治呢,只胡乱用些臣等随身带的伤药。皇上可见过凭着几个东宫属臣就能逼宫的?再者东宫侍卫也都是皇上安排的,怎么可能听太子的号令去逼宫?滑天下之大稽!”
邵英一腔怒火叫沈栗一问竟压下来些,再者如今东宫并未有抵抗姿态,听说太子伤重,决定先去看看儿子。
太子真的受了重伤!后背连臀部都给烧的一塌糊涂,都有些肉味了。
邵英见儿子都昏迷了,大怒:“皮良!”
皮良腿一软跪下哭道:“陛下,奴才不知是怎么回事啊。”
邵英大怒道:“不知道?不是你信誓旦旦地说太子逼宫吗?朕问你,太子都这样了,他怎么逼宫?嗯?”
皮良哆嗦着嘴唇道:“不可能啊,太子昨夜明明还亲自去请陛下来着,没见有伤啊。”
邵英立时问道:“太子去找过我?你先前怎么没说?”
沈栗接口道:“东宫失火后有个小内监嚷着什么‘皇后与太子失德,苍天不佑’,太子觉得异常,执意撑着病体去求见陛下——因伤在背后,太子又硬撑着,所以看不出来——只是不知为何皮公公执意拦着不让太子见陛下,太子无法,只好回来。
哪知殿下回来后就不支倒地,皇后娘娘又去求见陛下,还是见不到,请御医也请不来,皇后娘娘实在无法,只好叫人开宫门宣学生等人——其实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也不知为何宫门就轻易能开了,听说也是皮公公给娘娘出的主意呢,说是一准儿能开。”
皮良:“……不是,陛下,奴才没说啊。”
沈栗道:“没说太子和皇后娘娘曾去求见陛下?”
皮良急道:“不是……”
沈栗抢白道:“那就是说过?可陛下刚刚不是还质问你为何不曾提到此事么?陛下冤枉了你?”
邵英狠狠看着皮良,厉声道:“苍明智,你去,和骊珠一起查,昨夜太子和皇后到底有没有去找过朕!”
沈栗提醒道:“陛下,烧伤不易治,太子的伤可不能再拖了。”
邵英忙道:“快去宣太医,快些!”
沈栗道:“皇上,太子妃也动了胎气,有些不好,也未宣得太医,说也奇了,皇后和太子派出去宣太医的人竟都未见回来。”
邵英大怒道:“哪个御医敢不听宣,给朕宰了!”
第八十三章滞留
昨夜太子妃受惊,太子的确宣了太医,而确实没有太医应召而来。
不但太医没来,东宫失火,内监乱语,太子见不到皇帝,当时急的连伴读和所谓谋士都找来了,能没找太子太傅、当朝阁老、中极殿大学士钱博彦吗?
钱博彦也没来!
昨夜宫门大开,景阳城里乱纷纷,钱博彦走到半路,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劲,他又回去了!
到底是在官场上博弈一辈子的老狐狸了,趋利避害成了本能。
不光他觉出不对劲,沈淳前脚打发儿子出门,后脚就觉出不好,可惜来不及了!
沈栗是心眼多,但他到底没经过宫廷政治的洗礼,直到入了东宫才发现势头不好,万幸邵英是真有些醉了——他要是醉的不厉害,也不会对太子和皇后去寻他一无所知——皮良到早上才叫起他,再待到邵英下令围了东宫,部署景阳兵力,才带人到东宫来兴师问罪,这段时间给了太子和沈栗一些动作的机会。
沈栗现在能做的,就是引导皇帝去查清疑点。
东宫的人现在都是嫌疑犯,想自己去查事情真相是不可能的,不如索性要皇帝去查。
皇帝不知道皇后和太子去寻过他,这是疑点;东宫除了昨夜死了的内监,去宣太医的人也没回来,这人到哪儿去了,也是疑点。
太医院是没见到这个人,还是见到了这个人但没应召呢?
昨夜景阳城内风头不对,太子有造反的嫌疑,不应太子宣召是明智之举,然而随着太子伤势揭开,这不应召就成了大错!
朕的儿子伤重欲死,找谁谁不来,要你们何用?
太医院院首张茂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太医院并未见到东宫的人,压根不知道太子妃受惊之事,更不知道太子殿下受了伤!
邵英沉默半晌,道:“交给缁衣卫去查,先救太子!张茂,朕不管你说的真话假话,太子若有不测,你就殉葬吧。”
未几,太子高烧起来。
邵英原本还疑心太子是在用苦肉计,现下却相信这个儿子是真的无辜了。这时候可没有什么高效的消炎药,烧伤一发热,一只脚就踏进了鬼门关了。什么苦肉计能用命来赌?万一真死了呢?
张茂吓得直哆嗦,不光是他,整个太医院都害怕,太子真有个三长两短,谁知道皇上会怎么发疯!
沈栗人前镇定,背着人手也发抖,太子“受伤”是他给的主意,这是东宫众人没有退路拿来搏命的办法,太子身上的烧伤半点不假,要是真出了纰漏,简直不可想象。
霍霜背着人悄声问:“你怎么就敢出这个主意?万一……”
沈栗沉声道:“没有万一,太子如今要不是伤着,早进天牢了,咱们这些伴读谁也跑不了,谋反的罪名坐实了,是要诛九族的!”
这也是东宫明明这么多人知情却不露半点口风的原因,能到东宫伴读、行走的人都是所谓身家清白,有根有底的人,其中大多数的父兄都在朝为官,高门显第,谁背后不是一大家子人呢,诛九族可不是承担得起的后果。
凡是昨夜在东宫露了面的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必须众口一词,太子是失火时烧伤的,众人是为了照料太子才半夜奔赴东宫的。
霍霜恨道:“叫我知道是谁下了黑手,必然死不甘休!”
沈栗不语,这桩事已经可以说是宫廷政变了,如沈栗、霍霜之辈不过是其中的小虾米,将来就是真相大白了,也轮不到他们处置谁。
邵英宣布今日罢朝,整个景阳都戒严了,府军前卫进了城,戍守宫廷。
沈栗等人被拘在东宫正殿,上个厕所都有人跟着。
霍霜郁郁道:“怕是公主府都被围起来了。”
沈栗低声道:“谁家也跑不了,这会儿不是讲情面的时候,做好被‘大义灭亲’的准备吧。”
众人听了,心下都颤了颤。
要是东宫的罪名坐实了,这些人能被家族“大义灭亲”还是好的,说明起码家族还有大义灭亲的资格,败落两三代还有延续和起复的机会,就怕皇帝来个诛族,从此把这些家族从世上抹去。
终于,缁衣卫传来了好消息,经查证,皇后和太子昨夜的确去找过皇帝,虽然这并不能证明皇后母子没有谋反之心,但起码说明皮良没说实话,或者说,皮良压着一众太监宫女向皇帝隐瞒了一些事实。
霍霜奇道:“他还以为可以一手遮天了?能压得住这些人一时,还能压得住一世?”
沈栗笑而不语。
雅临道:“哎呦霍大爷,这诬陷我们小爷的阴谋要是得逞了,皮总管可就是我们内监的头一号了,宫里悄声无息地死几个人连水花都溅不起来。”
皮良在关押中有寻死的意图,可惜,看守他的缁衣卫比郁辰有经验多了,郁辰没能阻止造谣言的小内监去死,缁衣卫拦住了皮良。
皮良嘴硬,咬死了不是他给皇后出主意开宫门的,邵英下令,昨夜守宫门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下狱。
邵英道:“我只给三十个名额,只有三十个人可以从狱里走出来,想疑罪相隐的就都死吧。”
邵英这是要守卫们互相揭发,驻守宫门的有多少人那,只有三十个人可以活,为了能活下去,互相连亵衣都揭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缁衣卫又报:发现了东宫派去太医院的内监,在靠近太医院的一处水井里,人早硬了。这水井很窄,只容一个水桶上下,不存在失足掉进去的可能,这人是被人大头朝下塞进去的。
沈栗稍稍松了口气,虽然这仍不能替东宫证明什么,但对太子来说也是个好消息——其实这人是为了太子妃请太医去的,可如今正好说是为了太子烧伤去的,证明太子的确向太医院求救过,太子总不会派人去太医院找人帮着他逼宫吧?
霍霜疑道:“去请伴读的人都没事,怎么去请太医的人却死了呢。”
沈栗道:“因为对方不需要太医出场。他们放伴读进入东宫,是为了把太子谋反的罪名坐实,而我们这些伴读都是太子的人,正好一网打尽。而太医入宫则会在太医院留下医案,这会使他们的计策出现纰漏,谁在谋反时还顾得上找太医呢?”
雅临郁郁道:“奴才不懂这些个,奴才就想知道,他们怎么不许奴才去伺候小爷呢?那些人笨手笨脚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