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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从不以庶出自怨自艾,他想要的,从来都自己去拼,何尝抢过别人的?”沈淳看着长子柔声道:“梧儿,你是这侯府将来的主人,你不单要学会防备别人,还要学会容人!不能容人,肯站在你身边的就会越来越少,最终不过是个空头爵爷罢了。”
沈梧渐渐低头道:“儿子让父亲失望了。”
沈淳道:“梧儿,你是为父的长子,自小为父最重视的就是你,你放心,只要为父在一天,就不会容忍别人惦记你的东西,然而为父也不希望你们最后闹得兄弟不和。”
沈梧道:“儿子明白,再不疑心七弟了。”
沈淳教训了长子,叹了一声,也去了何云堂。
此时郡主已请了府医过来给田氏诊脉,沈淳惊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郡主忙道:“侯爷不必担心,是妾身见母亲有些疲乏,请李先生过来看看,其实并无事的。”
田氏也道:“不过是年纪大了娇气些,无需大惊小怪。”
沈淳去看李郎中,李郎中也道:“春乏秋困夏打盹,老人家反应的明显些,不碍的,也不必吃药,把熏香撤了,好好睡几觉就好。”
沈淳方放心。
郡主如今掌家,琐事繁多,见这边安生了,便即告退。
田氏问道:“看你心事重重的是有什么事?”
沈淳叹道:“梧儿日日拘在府中养病,眼界格局越来越小了。”
田氏皱眉道:“是不如小时候爽朗——他又忌惮栗哥儿?”
沈淳道:“我三番两次说不听,待栗儿好一阵坏一阵,栗哥儿精似鬼,能猜不出?就怕把兄弟情义磨没了,我们在时还好……”
沈梧再这么三天两头阴阳怪气地折腾,沈栗就是个佛也忍不得了。
沈淳正当壮年,还弹压得住,日后沈栗成了气候,就是亲爹也不能总摁着儿子的头叫他吃亏不是?
田氏也犯愁,儿子们真要打架,就是皇帝都没辙,沈家也没有灵丹妙药。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你心里怎么打算?”田氏问。
沈淳郁郁道:“这一问真是难为我。”
田氏道:“既然错不在栗儿,你就好好管教梧儿,他将来是要承爵的,这么小心眼可不成。”
何云堂里母子两个对坐叹息,合安堂里紫山郡主正训斥齐嬷嬷。
“你是有多没眼色?就敢去扯六姐儿的头发?”
齐嬷嬷嗫嚅道:“奴婢是不忿六姑娘对郡主不敬。”
郡主冷笑道:“如今解气了吗?她不好,自有规矩管着,说到底是她不尊嫡母。现下成什么了?我刚嫁过来一个月,手下人就敢对家里姑娘动手,叫人以为我多么心狠手辣呢!”
齐嬷嬷惭愧道:“奴婢莽撞了。”
“你是莽撞了,”郡主板着脸道:“你大约心里还埋怨沈栗喊住了你。”
齐嬷嬷忙道:“奴婢不敢。”
郡主摆摆手:“你是我的奶娘,我能不知道你?”
齐嬷嬷讪讪道:“宰相门前七品官,打狗还要看主人,七少爷也太……”
郡主嗤笑道:“你知道六姑娘的生母是怎么死的?”
齐嬷嬷悄声道:“听说是自尽?”
郡主道:“你再想想六姑娘今日大吵大闹的样子,是想给自己留后路的吗?”
齐嬷嬷吓了一跳:“郡主是说……”
郡主低头摆弄自己的手绢道:“你该谢谢沈栗叫住了你——林姨娘死时可是拽了前头那位的一个嬷嬷下去!”
齐嬷嬷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郡主道:“别小看了那位六姑娘,要真按照她的打算,不但是你,连我也要受连累,我这里不好,礼贤侯府和晋王府的关系也好不了。小丫头还真狠,难为沈栗劝住了她。”
齐嬷嬷颤声道:“奴婢这就着人看好了六姑娘。”
郡主道:“怕是不用你了,我这继子是个周全的,应该已经安排好了。”
齐嬷嬷眨眨眼睛,低声道:“奴婢也觉的这七少爷不是池中之物,较之世子……”
“世子日常连自己院子都不出,心眼儿养的像女人,”郡主向绣椅上一靠,轻笑道:“我看咱们侯府日后怕是要指望着栗哥儿了。以后待他恭敬些,懂吗?”
齐嬷嬷殷勤应道:“奴婢明白了,以后再不敢对七少爷不敬。”
礼贤侯府的天枰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倾向于沈栗,沈栗自己却是没有感觉的。
他如今正忙着去寻六姑娘未来的那一位——宫淅宫浦和。
此人很好找,他如今是沧澜棋院的常客。沧澜棋院还是沈栗出主意开的,如今他手里还有棋院的份子,找人容易的很。
两盏清茶,四样时鲜点心,宫淅笑道:“不意今日得见沈七公子当面,在下不胜荣幸。”
沈栗似笑非笑道:“您太客气了,说不定日后还要称您一声姐夫,在下还未有字,如不见弃,跟着家中叫我一声栗哥儿就是。”
宫淅心下一喜,道:“那在下就厚颜称一声栗贤弟了,不知贤弟今日找我有何要事?”
沈栗曼声道:“唔,浦和兄还不知道——大约回家后会有人告诉你,我那六姐对这桩亲事不太满意。”
宫淅愣了一下,紧张道:“那贵府是想要退亲不成?”
沈栗轻笑道:“浦和兄就不问问在下六姐为何不满?”
宫淅轻叹道:“多半是因为在下家道中落吧?”
沈栗的六婶宫氏与沈沃成婚时,宫家乃是侍郎府第,可惜,宫家老太爷和大爷相继去世,宫家顿时没落下来,如今只有宫淅的小叔在外一任知府,国都里早没宫家这一号了。
沈栗笑道:“六姐到没嫌弃贵府门第如何,却是嫌弃浦和兄本人似乎,嗯,前程不明。”
叫沈栗一说,沈丹舒的心气高就不是嫌贫爱富,而是嫌宫淅没出息了。
若是旁人,听到女方看不起自己,说不定立时就恼了,然而沈栗却笃定这宫淅十有八九不会。
沈栗在这人眼中看到的是熊熊野心。
以宫淅的身份来聘沈丹舒,确实有高攀之嫌,然而宫淅仍然坚持求娶,说明他心里未尝没掺杂这个主意,既然如此,沈丹舒的嫌弃应该在他的预料之中,并且反而会激起他的好胜之心。
果然宫淅听说沈丹舒并未嫌弃宫家门第,反而放松笑道:“要是沈六姑娘担心在下日后没出息,不妨,还请待今年乡试之后再看。”
沈栗轻笑道:“浦和兄有这个心气是好的,婚事既已经祖母和家父拍板,无论浦和兄登第与否,沈家都不会悔婚的。会受浦和兄乡试影响的,大约只是六姐对浦和兄的看法了。”
宫淅傲然道:“无妨,请六姑娘拭目以待。”
沈栗点头道:“如此就好。不过,我这六姐性格稍显倔强,浦和兄若心有芥蒂,不妨趁早言明,若是成亲之后又起龌蹉……”
宫淅仔细看了看沈栗,轻笑道:“久闻栗贤弟聪敏细致,果然如此。贤弟不是可以轻易糊弄的人,在下就直说了吧。聘娶贵府六姑娘,在下的确是有走捷径的心!既然如此,在下心里早有准备,日后只要六姑娘不太出格,在下一家人都不会多话的。“
沈栗似笑非笑道:“但愿浦和兄日后出息了,不要翻脸不认人就好。”
宫淅郑重道:“贤弟放心,在下虽爱取巧些,却也不是没底线的。”
宫淅回家果见小姑宫氏来劝宫淅母亲朱氏放弃这门婚事:“不像样,跑到正院去大吵大闹,这闺女向来尖酸,娶她进门那还了得。拼着我在老太太面前没脸,也不能教浦和娶那丫头!”
朱氏问儿子:“你姑姑不叫娶,说是今天那姑娘闹着不嫁咱们家。”
宫淅点头道:“沈家七少爷今日找我来着。”
第八十二章东宫失火
朱氏紧张道:“怎么说?”
宫淅笑道:“沈家并未有退婚之意。”
朱氏松口气,拍手道:“这就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于沈六姑娘,那是不知道我家儿子多优秀,等嫁过来后就好了。”
宫氏气道:“合着我刚才白说了?那丫头不宜娶!”
宫淅摇头道:“姑姑是长在侯门府第,眼光高了。可咱们宫家可不是以前的宫家了。”
后又有诚肯道:“如今咱家说是书香门第,其实不过破落户罢了。叔父虽是一任知府,在礼贤侯府面前又算什么呢?何况叔父也有自己的儿子。人家姑娘看不上我,也是人之常情。”
宫氏喃喃道:“你太过菲薄了,再说,那丫头的脾气……”
朱氏干脆道:“能取上沈侯的女儿,她就是想要做佛,咱们家也把她供起来!”
宫氏无力道:“你们娘俩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也不多言了,只望嫂子日后不要后悔才好——等那丫头进门再后悔,她弟弟可不是好惹的。”
宫氏不忿沈栗替沈丹舒在侄子面前转圜,颜氏也悄悄埋怨儿子:“管那个闲事做什么?还和郡主的人呛起来!”
沈栗无奈道:“儿子哪是爱管闲事的人!姨娘是没见六姐当时的样儿——她要真在正房出什么事,咱们府和晋王府就尴尬了。再者,六姐下面就是八妹妹和十妹妹,万一六姐坏了名声连带了她们怎么办?”
八姑娘和十姑娘都是颜氏所出,这么说沈栗还真不能不管。
颜氏叹道:“可快点让六姐儿出门子吧,叫她祸害别家去。”
好容易沈家的后院安生了,东宫的后院又着了火。
是真的着了火。
“什么?”沈栗惊道。
沈栗半夜叫沈淳从被窝里铲起来,边穿衣裳边跑。
沈淳脸黑似墨:“说是太子寝居着了,呸!”
沈栗出了门才缓过来:“这时候叫我一个伴读去有什么用?”
沈淳道:“太子叫传你的。”
为着东宫这把火,宫里大半夜开了宫门,半个景阳都惊动了。
沈栗到时,郁辰正跪在东宫大殿中,太子阴沉着脸,静坐不语。
刚要请安,太监雅临深一脚浅一脚奔入正殿哭道:“殿下,太子妃娘娘动了胎气,这可怎么办啊!”
太子猛然站起:“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
沈栗道:“太子妃殿下怕是受了惊,太子亲去看看才是。”
太子这才发现沈栗到了,一边向外走一边嘱咐道:“你先听听情况,一会儿吾回来再说。”
沈栗恭声应了,环视一圈,见太子把身边几个得用的,不管是伴读,谋士都召了来。
沈栗悄声问霍霜:“怎么回事?”
再过段时间,霍霜就要娶沈栗的姐姐了,两人自然联系的更紧密。
霍霜道:“这事蹊跷,太子寝居忽然着了火,这也罢了,可巧昨日偏是皇后生辰,有人说——”
霍霜左右看了看,附耳道:“说是皇后与东宫失德,苍天不佑!”
沈栗就皱了眉。
“什么人说的?”沈栗追问。
霍霜道:“听说是个小内监,还他娘是在东宫伺候的!”
“人呢?还活着吗?”沈栗问。
霍霜哼道:“说完就撞死了!真干脆,看来是下了狠心!”
说着,霍霜瞄了一眼跪着的郁辰:“郁辰也是倒霉,今晚那边正好他当值,嘿,着火的时候他不知道,那小内监要死他又没拦住!”
沈栗却不忙着关心郁辰,太子不在,再者事情还未明朗,想求情也不能这时候。
沈栗仍是追着问:“那太监既是东宫的人,他老家在哪东宫该是有数的,可去着人寻了?”
“哎呀!”霍霜狠狠捶头道:“怎么竟把这个忘了,雅临应该知道,快!”
霍霜指着一个内监道:“去找雅临,快点!”
沈栗轻叹道:“霍兄不用急,其实多半是找不到的。”
霍霜点头道:“能让那小内监舍命,八成他家人都在人家手里了。可如今此事毫无线索,死马当活马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