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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包袱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让他如此宝贝?看形状好像是三个球状物体。下面黑衣人又陷入三十名军士的围攻中。这些军士武功虽都不怎么样,但刀刀毫无花巧,势沉力猛的狠劈却是颇具威力。而且他们进退有序,互相彼此掩护,俨然是个刀阵。这刀阵与江湖上一些大门派有章法的刀阵剑阵不同,完全是军人间同生共死中磨练出来的默契。其中又暗含一股战场上那一往无前的惨烈杀气。
那黑衣人虽是个与我同一级数的高手,比我很可能只强不弱,但他现在身上带伤,又护着手里那包袱不被刀锋砍到,竟被这三十名军士的三十柄长刀给压制住了。我松口气,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再跃起来。
第二卷蝶戏江南第六十八章星夜擒贼<中>
破风声响,了然已站在我身边,“怎么样,是不是那凶手?”他问。
我沉声答道:“是不是那凶手不知道,但此人武功高的出奇。只是现在看来,不用我们出手了。”
有节奏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马蹄声,从街两边传来。灯光闪现,街两头赫然各出现一个百人组成的重甲长戟大队,江子阵一身戎装,骑马走在一个军阵前面,他身边是捕快装束的罗大眼,另有几个军中校尉皆全身披挂,跟在他身侧。
江子阵和罗大眼望向这边墙头,朝我和了然点头示意。我们点头答礼。随即都把目光投向了场中。那黑衣人刀势不乱,且摸清了这些军士的刀路,已有摆脱压制的迹象。了然的出现和军队的到达好像并没给他造成任何影响,刀势丝毫不见波动。
“贼子还不放下刀来,束手就擒?”江子阵大声喝道。
那三十名军士开始有组织的后撤,不再和他缠斗,留下了黑衣人一人一手提刀,一手提包袱立于街心。
两边两个军阵的长戟刷的一声,皆放平了,齐指向黑衣人,“杀!”二百人一齐大喝,庞大的杀气从两个军阵中压向街心的黑衣人,他虽依然挺立如山,横刀当胸,浑身发出浓烈霸气,然而在这重甲军阵的杀气前却是显得那么弱小。
他如电的目光扫视了一眼两边的军阵,又望向站在墙头的我和了然。我和了然立即用气机将他锁定,告诉他上面这条路不通。现在他已是瓮中之鳖,要么束手就擒,要么被发动起来的军阵碾碎。
但我却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惊慌,那其中反而有一丝嘲弄,我立即大感不妥。咣啷一声,他把刀扔到了地上,众人松口气,以为他要投降了,但他突然把包袱向我们对面的天空远远的甩了出去。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城外剿灭升仙教南下高手时,对方施的烟雾弹,忙大喝道:“小心,贼人要逃!”但为时已晚,黑衣人空出的双手连挥,一声声爆响,整条街立即被烟雾笼罩,我和了然也被照顾了两颗烟弹,却被了然大袖一挥,全卷了进去,根本没能爆开。
就在了然挥袖之时,下面“呜!”的一声响起了军队战场上用的牛角号,接着是众军士的齐声呐喊,“杀!”依然威武雄壮,不显一丝慌乱。我心里一定,暗道真不愧是正规军队,这种情势下仍能保持镇定。
这时烟雾已迷漫上来,我和了然也被淹没其中。江子阵的喊声在烟雾中传来,“何公子和了然大师请看好上面,防贼子从空中逃脱。下边众军士听令!十一一排变阵为二十人一排,长戟朝前,保持队形,向前三十步,所遇活物一律格杀!”
我心道厉害,刚才两个军阵间距正是六十步,而二十人一排正好将街道横向挤满。如此各进三十步,只要那黑衣人仍在街心,定难逃被屠之恶运。我和了然忙开足耳力,同时眼睛向上眺,空中现在是黑衣人唯一的生路。而越往上面烟雾稀薄,以我和了然的视力,仍能看见天上的繁星,黑衣人若敢跃起,定难逃我们俩的眼睛。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我感觉脚下一阵抖动,和了然对望一眼,忙喊道:“贼子破墙逃了!”怎么就没想到街两边都是土墙,根本拦不住我们这个级数的高手。
我刚喊完,下边咳嗽声大起,我也觉得嗓子发痒。妈的,烟中有毒!忙运功将吸入的毒素化解,了然咳嗽一声,也立即清除了毒素。这种夹在烟雾弹里大规模施放的毒气毒性不可能太厉害,那样成本太高了。以我和了然的功力若有心防范,这些许毒素根本不能造成任何影响,只是那天围剿升仙教时遇到的烟雾弹中无毒,便一时大意了,谁想今天放出的竟是毒弹呢。
了然转身欲向后追,我一把拉住他,“大师,贼子是向对面方向逃的。”
“他破的不是我们脚下这堵墙么?”了然不解。
“不,他刚才是把包袱扔到了对面。”我说着,弹身向对面追去。
了然朝下面喊道:“江大人,贼子逃向北方了。”接着就跟在我身后追来。
我思索着刚才那包袱被扔出去时的速度势头,默算着应该落于何方。然后我在一个屋顶停下,游目四顾。了然袈纱飞舞,如展翼之鸟,跟了上来,也落在我身边。“怎边回事?”他问。
我突然看见那包袱了,同时耳朵里听到有人跑动的脚步声。了然也听到了,立即脸现警觉,望向声音来处。我忙拉他伏下,用手指指那挂在对面房脊鸱吻上的包袱,了然目露睿智,微笑点头。
黑衣人出现在视线里,身手依然十分敏捷,仿佛没有受到一点伤。妈的,看你这次还能不能躲过老子这一击。看黑衣人跃上房顶,俯首去捡那包袱,我今晚的第三次袭击发动了。
这次星阳功已运转到顶峰,身速如电,务求一击而中。但就在我射出之时,那黑衣人猛然转头,一抖手,两颗黑珠向我射来。我知道这烟雾弹一触即爆,我又没有了然流云袖那份绝学,只好一个旋身躲开,暗叫可惜,有了我躲避烟弹这个时间,黑衣人已足可反应过来,我这次偷袭又失败了,只有看后面了然的了。
不想我刚躲过那两颗烟弹,破风声起,强大的杀气压体而来。耳听一个狞笑的声音,“你也尝尝被人偷袭的滋味!”那黑衣人竟不趁我躲避烟弹的时间间隙逃逸,反而提着包袱电射而至,要捡我便宜。
我心中冷笑,你以为我可以做到千变万化的星阳功像你那一般内力一样,仓促间收个力都得把自己弄伤。我虽在仓促间收力转身,照样来得及以蓄满势头的一拳迎击他偷袭的一掌。同时对他眼中那兴奋与疯狂的狞笑回以和气的微笑。
“贼子尔敢?”是了然疾扑而至。
刚对我的微笑眼露惊愕的黑衣人这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石火间,我的拳,了然的掌,同时分别对上了黑衣人空手的掌和内揪包袱的拳头。一股浩大沛然的真气涌进我体内,让我气血翻动,只好落到了下面地上。
这不是了然的正宗佛门罡气吗?看了然脸色变青,身子微颤,我那为催毁黑衣人筋脉而由星阳功转化的至阴至寒的歹毒真气竟是被他消受了!
斗转星移!这种当同时和多人比拼内力时,引导对方内力互拼的奇妙功法,我曾在星阳阁一本武学典籍上看到过,可惜上面只提到这种功夫的奇妙特性,却没有练法。我虽大感有趣,却是无法窥其门径。不想竟于今夜在此见到此项神奇功法。
了然也落在墙头,黑衣人却是喷了一大口血,借势向后疾掠而去。我知道他这次已受了重伤,斗转星移的功夫虽奇妙,但以自己的身体为引导,我和了然两个一品高手的全力一击又岂是他能轻易引导得了的?不受重伤才怪!只是看了然那架势,得消受一会儿我那阴寒真气,暂时是没法追了。我一时又压不下他那浑厚真气造成的气血翻涌,勉力跃上墙头,却只能空看着那黑衣人渐渐远去,身影在夜色中渐渐变淡。
心里不由大骂了然,我发动袭击时,你端什么高僧的架子。让佛祖看不顺眼的事我不信你干的少,现在多次偷袭怎么了,还端架子?刚才俩人要同时发动,那有这黑衣人逃逸的份?
突然远方出现一道白色的闪电,撕破夜色击向黑衣人,将那黑衣人阻了下来,却是许君绝的银枪到了。我大喜,压下心中的气血,忙朝前赶去。了然也差不多同时消化了我的阴寒真气,随我身后向打斗处赶。
地点竟是谢府旁的一条大街,许君绝银枪如电,在星夜灰暗的夜色中划出一道道电光,枪头的红缨在电光中飞舞,如潮枪势已将那黑衣人压在绝对劣势。但看那黑衣人包袱已放到了一边,双掌翻飞间,却是丝毫不乱章法,虽处劣势而丝毫不显败象。
我和了然对望一眼,皆目露惊骇,此人已连番受创,现在徒手应付许君绝的银枪仍能如此自如。若其身体处于完好的巅峰状态,我和了然单打独斗的情况下岂非都不是他的对手那儿冒出来的变态高手啊?这个级数了,干吗还去干奸杀妇女那等下做事?
我移步朝那包袱走去,起看看此人今夜到底是弄的什么宝贝,抱在手里舍不得放松?
“何公子后退!我一个人够了。”许君绝的喝声。
我只好退回到了然身边,不再去看那包袱,免得许君绝误会我又抢他的活。等他擒下此人再说吧。望向了然,了然喧声佛号,“这位施主的真气十分阴狠歹毒,许少侠小心了。”接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竹筒,对我道:“公子走后,江大人派人送来的烟花信号,正好为江大人他们指引方向。”他说着拔开塞子,一溜火光射向夜空,爆出美丽的烟花。
我心里暗笑他提醒许君绝那句话,这位施主的真气十分阴狠歹毒?哈哈,看来了然并不知道有斗转星移这门奇功,只以为刚才接到的是这黑衣人自己发出的真气呢。那黑衣人可能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会这种功夫,竟也未辨解。这样就好,省得我大费口舌向他解释我清灵柔和的星夜功怎么会发出这么歹毒的内劲。
这许君绝死倔,让我和了然一起出手,三人一下子将此人拿下不就是了,非得在那儿讲面子。他的枪虽战优势,但人家的掌法却也不乱,一时半会他也拿不下人家。看许君绝一脸坚毅,一枪枪以一种恒定的节奏攻击着,我又在心里道:由着这小子吧,一看就是个武痴,让他过过瘾也好,反正有我和了然在一边押阵,这次是绝不会再让此人逃掉了。
很快重整过军容的江子阵等众人赶了过来,一众军士立即散开将场中拼斗的二人围了起来。江子阵和罗大眼翻身下马,来到我和了然跟前。两人皆是一脸怒容。也难怪,带着二三百经过严格训练且装备齐全的正规军士,却被人家一个人弄得灰头灰脸,不生气才怪!
“怎么样,许少侠能擒下此獠吗?”江子阵问。
了然答道:“江大人放心,二十招内,贼人当可成擒。”照现在这战局来看,黑衣人却是难以再撑过许君绝二十招。
“大师可看出此贼来历?这样的高手江湖上可不多。”罗大眼盯着场中的拼斗沉声问道。
了然摇头,“看不出来,此人这掌法倒是有些眼熟,但其内力却十分阴狠怪异,老纳从未遇过。”
马蹄声响,我回头一望,竟是沈啸天和查庸生到了。几人打个招呼,江子阵便问他们怎么也赶了过来?
沈啸天道:“看到烟花信号,我和查先生便快马赶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此人就是昨晚那几起案子的凶手吗?怎么发现的?”
我答道:“不能确定他就是,但我发现他在街道间鬼鬼祟祟的行进,被巡夜兵丁发现后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