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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旅镇镇主却正是邱云,他是磕磕碰碰好歹成了镇主,却就任振武军的职务,也是仕途相当尴尬。
振武军原本是河北禁军,名声一向是不怎么样,大宋行朝组织新军,也就要了军号,让振武军重新开始。
只是,这支部队在历年会操中,表现都不怎么样,不是被宣武军压制,就是被宣毅军打的落花流水,再不面对横冲、羽林、云骑这种第一等军司,那是连落花流水也不配。
邱云就任六十一旅镇都指挥,面对积重难返的局面,也是了狠心,连续处置两名营指挥,甚至冒险杀了一名队将,才让旅镇士气有所提升,大家也不敢造次了。
话说,到了营指挥的层面任免,都需要军主呈报侍军司,再由兵部决定,队将的去留也要到侍军司和侍卫司,他就硬生生蛮干,连刘正彦也苦笑不已,要不是韩世忠护着,岳飞也颇为欣赏他,恐怕又要被北侍军都虞侯问责了。
好在六十一旅镇士气焕,在去年的演练中,独自对抗整个宣毅军,虽说其它旅镇不争气,没有好好利用创造的战机,还是以失败告终,却让大帅们眼前一亮,这厮真的有治军本事,战术指挥能力可圈可点。
有了这等战绩,才成为军司第一旅镇,甚至被列为北侍军重点步军旅镇,扬眉吐气了一回。
所以,振武军配合作战,王德直接点明邱云出战,刘正彦也不得不同意,作为第三等的军司,他拿不出优秀的将官。
邱云眼看金军援兵抵达,他的部队并没有全军抵达,手里只有马军营和车兵营,外加一个步骑营,还是军司给他配属的,面对兵力占优势的金军,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以车兵为核心,步骑兵配合动逆袭,马军营迂回抄掠,他亲自节制马军作战。
那些溃兵自然经受不住,一窝蜂地抛开,实在不行只能投降,宋军的战车开始冲击金军援兵,那些来自大名的金军,还没搞清状况,就被打的糟了。
邱云没有半点犹豫,率马军营从侧翼杀入金军队列,也没有实施箭矢射杀,完全出乎金军预料,他们本以为宋军的马军,会在远处抄掠射杀,却不想人家直接杀过来,把他们的队列给斩断了。
惊慌失措下,很多人惨死在宋军的刀刃之下,邱云和马军吏士没有任何的怜悯,就算一些人放下武器,仍然毫不犹豫地斩下了对方的头颅,完全就是毫不留情的屠杀。
战斗进行到最激烈时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连军法官也投入惨烈的厮杀,就别说制止杀红眼的将士。
就算军法官想要约束吏士不可杀戮,也不敢再像平时一样呵斥住手,人一旦红了眼,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何况这是在战场了,大家一起编造军法官阵亡的故事,还是很容易的,事后也不会认真去察访,没有人愿意成为故事的主角。
当然,忠于职守的旅镇都虞侯,依然在战后上报,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又让邱云卷入一场不大的风波,这是后话了。
第1343章留下他
面对宋军的猛烈打击,金军援兵也乱了阵脚,只是他们兵多,宋军一时半会吞不下去。『
邱云常年在马军厮混,就算在振武军也指挥马军,曾经率部奇袭盐州粮草大寨,对马军运用炉火纯青,更明白兵贵如神的道理,断不能给别人半点喘息之机。
所谓兵贵如神,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老祖宗的一句话,道尽天地宇宙、人间至理,就看你如何去运用了。
出奇兵是兵贵如神,火抵达也是兵贵如神,这都是战略战术层面的讲究,战场交锋有三鼓力竭的说法,也有一鼓作气的说法,更有主动进攻精神做法。
他并没有因为金军兵多胆怯,更没有因为吃不下怕撑着了,反倒是抓住金军被突然打击,一时半会阻止不了有力反击的时机,不断催促三个营交替进攻,绝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更兼各部穿插攻击,造成金军吏士的恐慌。
战场不怕失败,哪怕你的左右翼乃至中军被击溃,哪怕你战败了一场也没关系,只要你还能组织一定的兵力,就能够进行反击,关键在士气和物质供应,更重要的是决策者的胆魄,如果你认为输了那就真输了。
当年,柴家世宗柴荣新立,刘家汉军来犯,周军七十余将校逃命,整个左翼完全崩溃,中军也连连战败,按照正常来说已经失败了,要赶紧撤出主力再战,或是退到后方。
柴荣却派强弩抢占山头对射,赵匡胤率两千骑拼死反击,自己也亲自上阵搏杀,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挺硬生生把战局搬了回来。
今个,宋军处于当年汉军的有利态势,他正是抓住金军恐慌,吏士不明就里的时机,果断地大踏步进攻,让对方越加组织不了反击,看是金军人数众多,实际随着宋军不断穿插打压,人数越多就越混乱。
各部吏士不是建制打乱,就是将校被杀,乱成了一团糟,要是人少的话,还能够组织一定程度反击,人越多越难以节制,就算你组织好了一个小队形,也被其他人的冲散了,结果大家都要一起跑路,没有别的办法。
奇观生了,不到两千宋军赶着好几千金军,就像是放牧狩猎一样轻松恰意,让各位看官揪掉下巴壳子。
没有任何悬念,随着援兵的溃败,博州的战役以宋军胜利告终,聊城被轻松攻破,徐文狼狈逃入大名府,近万金军边军被歼灭。当然,这些边军基本是签河北汉军组成,本身就是炮灰的存在,消耗了也就消耗了。
不过,王德、邱云名声大震,连带着刘正彦也风光了一把,总算让振武军扬眉吐气了,这厮在维护邱云的行动中,真正的出了把力,不能不说还是有眼光的。
就在河北小打一场时,庄齐也把事情办完了,当他回到净室,却听小沙弥说秦敏依然在等候,期间就是三次如厕,不由地吸了口凉气,没有走?还真把他这当成家了。
“七哥怎么还没有回去?”庄齐盘坐在却秦敏对面,神色显得有几份疲倦,汗水还没有消去。
秦敏玩味地看着庄齐,冷不防来了句道:“为了普度众生,大师可真是劳力费神,让人不吝叹息啊!”
庄齐一头黑线,嘴角哆嗦地道:“不劳七哥牵挂,贫僧自个自然晓得,却不知七哥住在何处?”
“没地可去,惶惶如丧家之犬,只能借宿宝刹了。”秦敏显得一脸的无奈,他说的可是实话,现在没几处是安全的,决不能在王师北上时,稀里糊涂出了事。
庄齐没柰何,只好把话转到一旁,低声道:“听说,合剌召张子初北上。”
“哦,那厮不是留在燕山。。。。。。”秦敏神色肃然,目光萧杀,浑身散着阵阵杀机。
“怎么,又想歪门邪道了?”庄齐成功转移目标,开始奚落秦敏,对于机使臣来说,打入敌人内部,不声不响安全捞出情报,那才是正当的买卖,杀人越货反倒落了下乘,他对刺杀向来是反对的。
“换成你,该如何是好?”秦敏脸色挣扎,似乎不好下定论,纠结的要命。
“我佛慈悲,不可胡乱杀生,却不能给你拿个主张。”庄齐卖起了关子,等着看秦敏的笑话,说实在的,他并不赞成去刺杀。
秦敏脸色阴沉的要滴水,眉头就没有舒展过,显然正在天人交战,干或者不干,张启元不同于那些金军大帅,刺杀对方大帅显然是下作手段,这厮可是叛臣,使臣名正言顺可以斩杀的。
“好了,咱们先吃斋饭,不要再去做无用功课。”庄齐见秦敏纠结,心下舒坦许多。
秦敏却大手一挥,不耐烦地道:“你那不见油荤的青菜萝卜,有什么吃头,还是省省吧!”
庄齐吃了个瘪,不免苦笑道:“真是头遭听,竟然有人嫌弃我这饭菜,就算是素斋也得有油盐,你来了还能没酒没肉?”
“得了,还能不知你这酒肉和尚,我确实在琢磨先生的话,感觉越来越有滋味。”秦敏有些心不在焉,又似乎有所得地笑了,目光有些玩味。
“哦,山长说过什么?”庄齐被勾起了好奇心,王秀的秘密嘱托,可不是任谁都知道的。
“不要动张子初,他的命是先生的,只是可惜好机会。”秦敏淡淡地道。
“难怪你们。。。。这厮行走会宁街市,也是大摇大摆的,敢情是先生早有吩咐。”庄齐才恍然大悟,并不在意秦敏的隐瞒,身为使臣的他明白,有些事是不得传出去的,却又有几分不甘心,沉声道:“好机会,难道你能放弃。”
“先生做事必有分寸,岂能是你我左右,我还能那么犹豫?”秦敏翻个白眼道。
“这倒也是。”庄齐也就笑了,为秦敏斟满茶水,淡淡地道:“那就算了,倒是定哥给我个惊喜。”
秦敏也是洒脱的人,既然不能去杀,纠结半响也就放弃,反倒是被庄齐勾起兴趣,眯着眼睛道:“倒是劳累你了。”
第1344章挞懒对女真的威胁
庄齐嘴角一抽,又被这厮占了口头便宜,却还是道:“兀术有意先派兵进入高丽,出其不意夺取开城。”
“这怎么可能?开城距离边地,那是有数百里路程,就算他马队长驱直入,没有关隘阻挡,那也不容易一戳而就。”秦敏仿佛听到天下最大的笑话,或许就是说说,凭他金军最鼎盛时期,六七百里的路程,还不要说山川险地,也不是那么容易奔袭的,需要多强悍的马军,付出多大的代价?
当年,金军南下多是一马平川,也是要经过不少时间,历经血战才抵达开封,难道高丽几万军人是摆设?不过,处于职业习惯,他还是问了句道:“哪里的消息?”
“合剌那里传出的,据说是兀术上奏,要解决挞懒,稳定东部战线。”庄齐简要地述说实情,他并没有琢磨深远。
“解决挞懒,难道他不知道,最大的威胁是行朝大军?”秦敏有几分不解,自然自语道:“就算他们拿下高丽,又能怎样?朝廷并没有指望高丽成事,占据外岛不过是控制海路,他们拿下开城,依然无法对侍卫水军形成威胁,但倒是要被牵制几万精锐,这可是赔本的买卖。”
“这可不好说,挞懒可是女真贵酋,这些年渗透的厉害,不少部族壮丁都投奔他了。”庄齐悠悠地道。
秦敏眼前一亮,恍然道:“原来这样,我似乎明白了。”
“怎么?”庄齐颇有兴致打量秦敏。
“是你提醒我的。”在庄齐惊讶的目光中,秦敏深深叹了口气,道:“我竟然忘记了人心,这才是关键所在。”
“人心?七哥不要故弄玄虚。”庄齐稍有失态地道,心里却鄙夷不已,还说他卖关子,自个不是更吊人胃口,还什么鸟人心。
“你想,挞懒是何人,威望如何?”秦敏没说,却提出问题。
庄齐吞了口气,压下自己的腹诽,沉吟道:“先天的优势,功劳也会不小的,成就都元帅的威望,这几年名声又起,不断揭完颜家见不得人事,倒是收揽了不少人心。”
“这就对了,换成你来当郎主,一个是强大的外敌,一个是险恶的内患,你选择先怎样?”秦敏意味深长地道。
“自然是。。。。。”庄齐刚想回答,猛然明白秦敏的意图,不由地瞪大眼睛,道:“七哥在说,攘外必先安内?”
“先生说的,要不怎能要二十年蛰伏。”秦敏很确定地来了句,又道:“区区猪羊,何须先生耗费光阴,内忧高于外患。”
庄齐脸色变得严肃,双掌合十道:“山长谋划天下,自当是为生民造福。”
“嗯,对于合剌来说,朝廷不过是收复失地,就算他们战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