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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指挥脸色微变,沉声道:“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西寨有沁水间隔,我这里是一马平川,连深壕也没有,区区数千人,需要抵御数万大军,简直不是忍受的。要是勾参来节制大军,你能否守住?”
“你能撤到哪里?后寨,不也得承受虏人打压,再向后撤退就到了中寨。”裴尚摇了摇头笑了,那是苦涩地笑容。
都指挥一阵无语,裴尚说的非常正确,他又能退到何处?就算到了后寨,也得面对优势的金军,还是一场艰苦的拼杀。
“能坚持多久就多久,尽可能杀伤虏人,消耗他们的力量,才能让我们坚持更长时间。”裴尚也明白难处,金军可是拼了命不间断进攻,要是放在西寨的地形,那还算好些,就算是南寨也紧贴中寨不远,能够得到有效的增援,东寨地形太过平坦,主要是作为中寨的屏障,能坚持到现在,真心不易了,也得给他们留下活路。
他并不是违背封元帅令,而是不在绝望情况下,决不能下达退守命令,他要是松口的话,人心就乱了,能坚守一刻,绝不能在半柱香放弃。
“那就尽力而为。”都指挥叹了口气,目光逐渐坚决。
裴尚深深看了眼战场,沉声道:“我来协助镇主,必要时狠狠反击一遭,让他们也明白,拱圣军攻守双全。”
“呵呵,七十二将是跟随王相公杀出来的,岂能弱了威风?”都指挥有了信心,自然也是豪气云天。
“对,不能弱了七十二将的名头,拱圣军沿袭七十二将,大小数百战未尝一败,今天也不会。”
眼看步步接近营寨,孔彦舟的匪气上来,组织罪凶猛的进攻,金军三人一个编队,一人披沉重的铠甲,另外两人负责跟进支援,披重甲者战死,另一人剥下死者的甲胄,穿上继续进攻,这种不要命的打的确有效,用尸体堆出来的战绩代价惨重,却让宋军的抵抗减弱。
当然,孔彦舟没有光用人命上,他把十几部抛石机拉上来,还有那些床子弩,开始了反击。土木结构寨墙,射的箭矢很多都是火箭和砲石。
宋军的寨墙已经千疮百孔,墙面上的守军伤亡很大,营寨内也被金军火箭引起的大火,景象令人惨不忍睹。
守军依然坚决抵抗,旅镇下达不准后撤的军令,只是金军太疯狂了,他们没有北寨的威慑力,没有南寨紧靠中寨、西寨的便利,更没有西寨的大河阻挡,一切都以人力死战。
一个人战死了,另一个人补充上来,实在没有禁军可调,随行乡军上,连乡军也没有了,那就用民夫顶上去。
最终,守军进行了出色的战斗,寨墙还是坍塌了几处,数名将校当场战死,金军蜂拥而入,他们拼命阻拦却无能为力。
第1306第1306章血色骄阳之尽力了
“我们尽力了!”都指挥连续组织三次反击,甚至连都虞侯也战死了,跟随军法也全部阵亡,却依旧阻挡不了金军突破,可谓大势已去。
裴尚明白再打下去也无济于事,反而会把最后的血本赔光,他们的确尽了最大努力,再也无法坚持下去,只能点头道:“只能撤退了,希望守住后寨。”
宋军开始有组织撤退,后寨开始支援,他们用床子弩高射,形成一道打击扇面,给金军造成追击麻烦。
但是,孔彦舟也不是弱智,大好的歼灭机会,他岂能让前寨宋军安然撤退,分兵两翼夹击,死死拖住部分宋军。
寨子内到处是激战的人影,惨烈的肉搏和揪心地惨叫,弓弩手集结到一起,不断去阻击金军前进,他们保护着能够汇集过来的袍泽,一步一步地向西退出寨子,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尽可能破坏。
某种程度上,这些弓弩手牺牲自己,掩护了袍泽撤退,悲壮却显的非常无奈。
前寨的战斗并不长,撤退变成了屠杀,随着金军不断增加,没有逃脱出去的宋军吏士,彻底丧失了战斗的勇气。
他们四散逃命,在人群中寻找到生路,往往被许多人围住砍杀,幸运的只是挨了一刀就断了气,不幸的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肉泥。或者是被击倒在地,受到铁棍地不断猛砸,直到铁甲叶片散落,整个人变的没有人形。
战场是残酷的,你不要奢望对手留情,尤其是毫无纪律性可言的民兵,金军的汉军步卒,就是一伙无组织的民夫,他们狂暴的毁灭力,甚至让女真人也目瞪口呆。
就像是靖康年间金军南下,往往是女真人抢掠财物,山北汉人屠城掠财,十余年间的战事,女真人虽说纪律性下降,却还是能俘获就俘获,汉军、渤海人的杀戮最多。
宋军撤入后寨的也有千人,金军在后寨强有力的打击下,也放慢了追赶的步伐,让他们逃脱了生天。
这段并不算长的道路,仿佛耗尽了他们的一生,很多人不知道是怎样走过来的。
担负殿军的弓弩手,机械地射箭、后退,再射箭、再后退,迎面扑来的金军步卒不断地倒下,当他们看到铁砲弹在前方爆,大矢把追兵死死钉在地上,才知道暂时安全了。
当恐惧过后,想到袍泽被屠杀的他们,立即再次操起手中的弓弩反击,为战死的袍泽复仇。
孔彦舟急于进攻,依旧强行督促士卒前进,经过战斗散乱的金军步卒,强打精神前进,意外遭到犀利的打击,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几百人战死后寨前,其余人不得前进。
汉儿军的劣根性立即暴露,刚才还是凶残无比,突然遭受猛烈反击,立即士气沮丧,再加上屠杀掠夺,完全丧失进攻的阵型。
随着千余人的撤入,后寨兵力达到三千余禁军,也算是兵力雄厚,相距中寨的距离较近,让吏士们安心许多。
都指挥抓紧时间部署兵力,裴尚却策马去了军都指挥司,他们准备应付金军的进攻,二十七旅镇已经没有退了,西边就是中寨,这会真是要战到最后一人。
当裴尚匆忙来到成蛟身边,请求粮草辎重大寨给予增援,东寨的前寨撤下兵马,很多人失去了甲仗,急需补充。
成蛟却很为难,虽说辎重尚能支撑,却容不得有半点浪费,谁知道这场仗还要打多久。
东寨是可以被放弃的,要是大量放甲仗器械,不如让那些败兵,编入中西二寨间的营寨,让他们和捧日、龙卫、神卫败兵混编,至少能填补战损。
裴尚见成蛟不松口,立马就闹了,气急败坏地道:“太尉,东寨失守,中寨将承受虏人正面进攻,还望三思。”
“把东寨放弃,兵马撤入西寨,岂不是更加稳固。”成蛟很不看好东寨守御,与其徒劳消耗兵力,不如把兵力继续集中,造成一块难啃的硬地。
裴尚大为惊怒,高声道:“能够坚守东寨,就能拖延战事,等到援兵的机会就多,太尉的话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我也明白你的意思,现在甲仗消耗非常大,北寨也要面临进攻,东寨只能依靠现有辎重抵抗,不够的话等着。”成蛟也是没有办法。
裴尚惊讶地瞪着成蛟,等着,分明是让人去拿战死者的甲仗,这也太过分了。
“这也是太尉的意思,不到最后决不能全面放开。”成蛟补充了一句,态度非常明朗。
裴尚无话可说,既然是封元的决定,只能长长叹了口气,愤愤地夺路而去。
成蛟目光尤为复杂,他何尝不想多多增援东寨,可惜宋军是技术性的军队,对辎重依赖性很大,每次战役的消耗是巨大的,刚刚打了一天,就消耗大量的随军储备。
就在昨天晚上,冒死突破重围的吏士带来消息,原本跟在后面的乡军转运队伍,就在高平战败的第二天,就遭到金军的伏击,三千余护粮兵马全军覆没,大批辎重粮草被毁。
也就是说,他们在援军未到的情况下,失去了辎重粮草补给,不能再大手大脚地挥霍,一切要精打细算。东寨的形势危急不假,却没有到最危险时刻,后寨的储备也很厚实,完全可以支撑几千人的作战,没有必要立即补充。
就算你失去甲仗,也能两个人用一条,或者干脆分到别的队伍,充当床子弩的传送兵,每个阵地的守军都经过精确计算,出了是浪费,又造成职守的重叠,引很多新问题。
大大咧咧地分新的甲仗器械,完全没有必要,再重新拨箭矢,那是对资源的浪费,他们也可以作为预备队。
不看东寨激烈的战斗,李成的部队完成了接近,由轻型辎重车组成的八个军阵,逐渐接近宋军的北寨,封元所在的土丘,就在北寨的背后。
这厮也是个够滑头,他久久观兵不进,看着其他将帅损耗,却在完成编组,才投入一万五千人,看准了土丘的位置,准备来一场迅猛的突袭。
第1307章血色骄阳之土丘
封元并没有在意李成,在他看来金军用宋军的轻型辎重车,那是画虎不成反类猫,四轮的轻型辎重车,无论是编制还是使用,都和两轮车子不同,没有经过训练的部队,是挥不出战斗力的。
他虽然不明白什么是步兵战车或装甲运兵车,却在王秀的指导下,通过车兵都监职掌,对各型车辆运用了如指掌,重型的四轮战车,轻型的轻车还有轻型辎重车,都需要人员、甲仗、队列的协调,才能挥强有力战力。
绝不是你拿过来简单编组,牛哄哄地杀上来就顶用的,那只能造成步军军阵威力锐减。
任何的军阵经过千年的演变,不断在战争中进化,都有存在的合理性,也能挥步军最大战斗力。你不经严格的编组,长时间的磨练试验,就硬生生加入一种主战器械,肯定会打乱原有阵型的攻防功能,造成战术军令的复杂化。
车旅的都指挥,却是殿前司的高霄,他作为利国八百巡檄之一,曾经在殿前司跟随高平在淮上作战,之后却仕途不顺,多年依旧是从七品武官,堪称熬白了头。
前年,转到了车兵都监司,被封元说重用,加了遥群刺史官衔,本来还要老老实实待在都监司,作为车兵小学教祭酒监督训练车兵,却在封元的举荐下,上了战场指挥车兵旅镇,实现了他冲上战场的愿望。
殿前司各军抽调的车兵营,组成都统制直属的机动打击部队,阵容是极为豪华的,四个车兵营,两个马军营,一个步骑兵营,再加上捧日第一旅镇残部的支援,他又绝对信心,不是守住阵地,而是击败金军。
那些装备轻型辎重车的步卒,列成的军阵看是极其浩大壮观,在他眼中却一无是处,根本就不堪一击。
他所顾虑的是对方兵多将广,又有马军支援,车兵陷入静止状态就不妙了,虽说不怕马军的冲击,却碍不住马军联合的持续进攻。
当金军黑压压扑来,高宵没有静态防御,采取了主动进攻,车兵防御的确堪称坚固,远轻型辎重车的防御,进攻作战更加犀利,他深的封元的教诲,从开始就没想过防御。
两个车兵营加上两个马军营,从东面动攻势,车兵实施正面突击,马军则从侧翼迂回,直接冲击金军警戒部队。
这是两千余人的冲击,规模也相当的气势磅礴,战车扬起的冲天烟,还有那轰轰地滚滚车轮声,就算有辎重车的防护,也让金军步卒胆战心惊,况且他们根本就不懂,如何利用轻型辎重车作战,只能龟缩在车后掩护。
在大宋车兵的眼中,区区轻型辎重车防御,简直跟纸糊的一样薄弱,就算是会操时,那些配备轻型辎重车步军精锐,也是十战九败,就别说这些虏人的杂牌军了。
不过,李成等的就是宋军的反击,他脸上露出残忍地笑,素来有爱惜士卒名声的他,压根就